140:我們是不是也許會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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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了剛剛這一番較量,星星也隱約明白了她此刻境況的危險。

  既然那個能假死蒼蠅的老頭兒是這一群人的大boss,她才不吝惜朝他灌灌迷魂湯。

  尹玄仲揚起眉,顯然對那個『叔叔』的稱呼很愉悅。對著那矮個子說:「找雙鞋過來。」

  「噢噢……。」矮個子早有準備,不一會兒就拿來一雙襪子和兒童鞋。

  星星靠著牆,將右腳翹在左腿膝蓋上,一副優哉游哉,狐假虎威的樣子。

  見那矮個子要過來給自己穿鞋,又尖叫道:「不要!你這麼丑,我才不讓你碰我!」

  矮個子僵在了原地。

  星星又昂著頭,伸下巴指了指那滿手水晶甲的林悅,笑的一臉溫柔:「美女姐姐,你給我穿吧。」

  哼哼,她辛辰星可是有仇必報的,敢威脅我?我就讓你好看!

  「什麼?!」林悅柳眉倒豎,「你這臭丫頭,讓我給你穿鞋?!」

  「不可以嗎?」星星委屈的看向尹玄仲:「叔叔……。」

  見她含著熱淚,一副又要泫然欲滴,大哭嚎哭的模樣,尹玄仲煩躁的揉了揉眉,「悅兒,去吧。」

  「尹先生……。」女人委屈的要哭。

  「去吧去吧……。」尹玄仲安撫的摸了摸她的手,這小丫頭再哭起來,他還真的受不住。

  林悅聞言,這才不情不願的從矮個子手裡拿過鞋,撅著嘴巴蹲到了星星身前的小凳子前,說:「好了,伸腳吧。」

  星星幸災樂禍的朝她眨眨眼,將剛剛在地上死蹭的小腳丫子伸到了她面前,「美女姐姐,不好意思,有點髒……。」

  林悅煩躁的握過她的腳。

  「不過——。」她又賊兮兮的笑起來:「很香喲……。」

  說完一腳蹬過去,朝未反應過來的林悅臉上,狠狠的踢了一腳。

  只聽見砰的一聲,工廠里傳來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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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晚上辛瀾都很惴惴不安,一刻不停的在門口走來走去,心神不寧。臉色難看到好像下一秒就會暈倒。

  顧非寒走過去,將她拉到了沙發上坐好。遞了一杯熱茶:「喝一點吧,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辛瀾哆哆嗦嗦的握住,低頭剛剛湊近杯沿,忽而又抬頭:「顧非寒,你說星星是不是被人綁架了?」

  「不會的。」他安撫說:「現在還沒有人打電話來,應該不是綁架。或許只是菲傭不小心走錯了路,晚上又攔不到車回家,就現在外面住一晚。」

  「可是在外面住的話,星星一定會打電話告訴我一聲的,她從來沒有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過啊……。」

  顧非寒頓住,隨後握住她的手,目光中有著一種沉靜的味道:「放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和星星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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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慌了大半夜,或許是太累了,到了早上五六點時,辛瀾終於有了些朦朧的睡意。直接披著衣服在他肩頭,睡著了。

  誰料還沒睡多久,客廳里的電話忽然沒命的響了起來,辛瀾被驚醒,意識到了什麼,忙預備去接,卻被顧非寒攔住。

  他朝她做了個稍安勿躁的動作,隨後拿起了話筒。

  「你好,我是顧非寒。」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一個男人的笑聲:「顧總,好久不見。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果然是尹玄仲:「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難道顧總你會不知道嗎?」尹玄仲笑:「昨晚那小妞可真有意思,果然是顧總你的種,玩起來特別帶感。哦對了,顧總你恐怕有所不知,我不僅喜歡少女,還對孌童有興趣,哈哈哈……。」

  顧非寒握緊了電話筒,朝身後的辛瀾看了一眼,聲音儘量平靜:「你想要什麼?」

  「今晚12點,xx廢棄工廠。只准你一個人,不准帶其他人,也不准報警,否則我立刻撕票。」

  他一掛斷電話,辛瀾就心急的湊上來:「怎麼樣?是綁匪嗎?他們提出了什麼要求?」

  顧非寒看了辛瀾一眼,覺得不能再將尹玄仲的事瞞下去了。

  於是坐了下來,說:「辛瀾,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不過希望你聽完能夠冷靜一點。」

  辛瀾隱隱感覺到不妙,她握緊身側的手,點頭:「好。」

  「你應該知道之前尹玄仲因為賄賂加惡性商業競爭被抓,最後立案預備坐牢的事吧?」

  「我知道,那些證據好像是黎靜婉搜集的。」

  「對,後來selke將證據給了我,希望以豪城天下的名義爆出去,與此同時豪城停下也可以趁尹氏混亂期,以低價收購其鐘錶行……。」

  辛瀾不明白:「這個和星星沒關係吧?」

  「本來沒有關係的,但是——。」他頓了頓,說:「但是現在尹玄仲逃獄了。」

  「什麼?!」辛瀾驚訝的站起了身:「逃獄?」

  「是。」

  「那麼星星——。」

  顧非寒說:「他綁架星星,其實是為了威脅我。所以昨晚發生的所有事,尹玄仲的目標都不在星星,而是我。」

  「怎麼會這樣?」辛瀾心慌意亂起來。

  她雖然對尹玄仲不熟,但從他這些年不斷侵犯黎靜婉,又涼薄不負責的冷落妻子的行為看來,這個男人的品性實在是惡劣至極。

  她無法想像,星星落在他手裡,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他約我今晚去一個廢棄工廠碰頭,我想星星應該就在那裡。」

  「那還等什麼?」辛瀾握起電話筒:「趕緊打電話報警,讓警察去抓他們啊!」

  顧非寒按住她的手,搖搖頭:「不行,不能報警,否則他會撕票。」

  辛瀾驚怔的鬆了手,茫然:「那該怎麼辦,星星不能出事啊……我只剩下她了,如果她出了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辛瀾的聲音漸漸放低,最後幾近哽咽:「我只剩下她了……。」

  顧非寒將她擁進懷裡,手撫著她背後的墨發,語氣堅毅道:「放心,星星不會出事的。只要有我在,我就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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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9點,顧非寒換好衣服,正欲出門。

  辛瀾卻攔在了他面前:「我也要去。」

  「別鬧。」他將手搭上了她肩膀上:「那裡很危險,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辛

  瀾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只是一想到他要離開她獨自面對危險,她就怕的厲害。

  她無法忍受一個人呆在這座宅子裡,腦子裡毫無所知的空白感。

  那種空落落的感覺,令她很不安。

  「辛瀾!」他皺眉,有些生氣。

  她難道不明白,她去了那裡,只會讓他更加的不安心?

  「讓小辛瀾一起去吧。」收拾完東西整裝待發的嚴睿不忍:「做母親的心情,我們都無法體會。」

  「你們……。」他頓住。

  嚴睿又提議:「不如由我開車,帶你和小辛瀾過去。尹玄仲說讓你一個人去,我可以將車子停在工廠附近,這樣你要是遇到了什麼意外情況,我也好通知手下的人去救你。」

  見兩人神色都十分堅持,顧非寒低頭想了想,終於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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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指定的位置,顧非寒欲下車,辛瀾下意識的握住了他的衣擺。看著他,也沒說話,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是胸口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折磨的她心神不安。

  好像他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似地。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他拍拍她的肩膀,努力想傳遞些安定的力量給她。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放開她,走出了車子。

  「來了?」尹玄仲問。

  「嗯,差不多了。你們在哪兒?」

  「徑直朝前走……。」

  顧非寒按照尹玄仲的指引朝工廠走。目的地,已近在眼前。廢棄的牌匾已經頹敗的摔到了地上,裡面漆黑一片。

  隱約中顧非寒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廠房鱗次櫛比的矗立其中,起碼有幾十間。

  可是該死的,星星到底被他們關在了哪裡?

  大門旁密集的樹林裡,有不正常的響動,和不尋常的『綠』點。

  「有人?」顧非寒整個人立馬處於高度作戰狀態,抽出別在腰間的手槍。

  過去在美國,冰爵組織里的那些日子不是白呆的,和火神交戰的那幾年,常常是動不動就要挨一場槍林彈雨,所以面對這個場面,他很熟悉。

  況且冰爵的人立馬會趕來包圍,他們逃不掉。

  這時「乓」的一聲巨響,暗處有人開槍了。

  顧非寒低身利落的避過,反手就朝開槍的位置射過一彈過去,樹叢里一聲悶哼,一個男人倒下了。

  與此同時,更多的子彈像流星雨般從暗處狂掃而來……

  顧非寒無心戀戰。在槍林彈雨中,他低著身體朝工廠跑。

  只是百密一疏,其中的一顆流彈在他奔跑的過程中,射到了他的小腿肚上。他捂著腿,朝地上打了個滾,終於還是險險掠過,滾進了門。

  黑暗中,尹玄仲彎起唇角,旁邊另一個黑壯的男人問:「尹先生,現在該幹什麼?」

  「按原計劃,關門,潑汽油,放火。」

  「是!」

  隨著『吱——』的一聲重響,廢棄工廠的門被重重關合。無數男人從暗處湧出,一人手中拿著一桶汽油,分幾路,將整個工廠外圍都潑上了汽油。

  尹玄仲舉著火把,對著眼前這座黑洞般的工廠,微微一笑:「顧非寒,這一次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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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腿肚中彈,流了很多血。

  顧非寒咬牙,彎腰將褲腿撕碎,纏繞上受傷的地方,忍著劇痛站起身。

  望著眼前大大小小几十間廠房,他犯了難。

  該從哪裡著手?

  就在這時,他聞到了一股沖天的焦味與糊味。

  轉過身,不由得一愣,只見廠房外圍冒起了沖天的火光,囂舞的,狂亂的,帶著企圖吞噬一切的熱度,狠狠席捲而來……

  尹玄仲竟然放火?

  顧非寒的太陽穴突突跳起來,他要快一點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來不及多想,他開始一間一間的搜起來,腿肚裡的子彈與骨頭摩擦,換來一陣錐心般的疼痛,他恍若無物。

  此刻,他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他要快,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星星!

  因為他答應過辛瀾,他不能讓她失望。

  絕不會再讓他們母女受到任何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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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廠房不遠處的越野車裡,辛瀾看著遠方漫天通紅的火光,忽然像是瘋了般的錘動著車窗。

  「嚴睿,放我出去,我要去找他,放我出去!」

  心裡,從來沒有過的恐慌。

  就像是覺得、覺得,她快要失去他了!

  不要!她不要!

  顧非寒……辛瀾此刻的心裡只剩下了這個名字在不停地盤旋,迴繞。

  不要有事……我還在等你,你答應我,會帶著星星一起出來的……

  嚴睿從駕駛座回過頭來:「辛瀾,你不能過去。非寒交代過讓我守著你,我不能放你走,那裡太危險了。」

  「火!」辛瀾指著那漫天的猩紅,恐慌道:「你難道沒有看到那是火嗎?求求你放我出去吧……他會死的……他會活生生燒死的!」

  嚴睿看著那火光,臉上也不由得漫出許憂色來。

  「好好,我不去……。」明白眼前這個男人怎麼都不會放自己出去,辛瀾說:「嚴睿,求求你想辦法救他。你那麼厲害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求求你快想想辦法啊……。」

  她的眼淚一直在掉,因為恐懼,因為不安。

  嚴睿想了想說:「好,那你先坐在這兒,我馬上去想辦法。」說完走下車,掏出手機,急匆匆的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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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已經越燒越大,漸漸蔓延至中心了。

  顧非寒一間一間的找著,走過的路面上滿是蜿蜒流下的血跡,猩紅的駭人。

  終於,在最裡面的一間廠房裡找到了被綁的星星與菲傭。

  此刻菲傭已經嚇得面色慘白,不停的用菲律賓語念著什麼,像是祈禱。

  而星星一見到顧非寒來,眼睛忽然泛紅。

  顧非寒疾步走上前,一把撕開她嘴上的膠條。

  星星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在他懷裡哭出來:「禽獸蜀黍,好可怕好可怕……。」

  顧非寒半抱著她,撫慰道:「不要擔心,爹地來了……。」

  迷人而低沉的醇厚嗓音,在這片大火的淆亂中,顯得分外珍貴與安寧。此刻他臉上的線條不再冷硬,一種極內斂的溫和,漫開一抹近乎寵溺的溫柔。

  時間已經不多了,來不及再說對於的話,他又一一解開星星和菲傭身上的繩子。

  只是在解星星時,他忽然聽到了一陣詭異的聲音——『滴滴滴』。在此刻這樣的環境下,令他背脊不自覺的冒出一陣涼涼的寒氣。

  難道是……

  他的心一凜,豁然扯開星星辛背後的衣襟,一個定時炸彈露了出來。

  該死的尹玄仲,竟然對一個孩子做這種殘佞嗜血的事?!

  看來這一次,他是鐵了心,要陷他們於死地了!

  他開始扯星星背後的炸彈,一時半會兒竟扯不開。

  就在他滿心煩躁之時,身旁的菲傭忽然驚恐的睜大眼,用僅會的幾個中文喊:「火……火火,好大的火!」

  顧非寒轉身,見火已經從門外蔓延至廠房裡面了,時間寶貴,他已經沒有功夫再去管那定時炸彈了。

  目光微微一掃,便注意到不遠處的一個窗戶,他撿起地上一個破舊的木頭,狠狠朝窗戶玻璃揮去,只聽見哐啷一聲,玻璃碎裂一地。

  她將星星抱到了窗台上,讓她爬出去,又扶著菲傭出去,自己最後一個出來。

  此刻的廠房外也是大片大片的火光,再找不到一點能夠落足的地方。

  他將星星抱起,指著不遠處一個通往天台的樓梯:「往那裡跑,快!」

  菲傭聞言,立馬像瘋了似地,朝那邊使勁的跑,顧非寒抱著星星緊跟其後。

  他們每跑一步,身後的火就跟著蔓延一步,每一步都幾乎將性命賭在了上面。稍稍慢一點,就可能身陷大火,燒的屍骨無存。

  天台上,不同於其下灼熱的火光與熱氣,稍微有了些沁涼的感覺。

  菲傭嚇的全身發抖,用不流利的中文不停地說著:「怎麼辦?怎麼辦,顧先生,我們會不會死?」

  稍稍安全些了,顧非寒已經來不及顧及她,開始研究起星星身上的定時炸彈了。

  上面顯示爆炸的時間是一分鐘後,也就是說,他還有六十秒的時間解開它。

  就在菲傭急的焦頭爛額時,遠方忽然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隆聲,由遠及近,盤旋在天台的上空。因為下面大火的熱氣太重,直升機停不下來,只能扔下一段安全梯,示意下面的人往上爬。

  是冰爵的人。

  危險當頭,什麼都顧不上了。菲傭一看到那安全梯,就立馬張著臂膀往上爬,略顯肥胖的身體比之以往,格外的矯捷。

  顧非寒卻沒有動,他要解開星星身上的定時炸彈,他不能丟下她,決不能。

  此刻的星星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抓著顧非寒肩膀的小手微微收緊,聲音帶著隱約的哭腔:「禽獸蜀黍,我們是不是可能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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