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我想臨陣退縮
那黑馬從滑坡的石頭裡面爬出來之後沒多會兒，又從裡面爬出來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村民蜂擁往那邊跑去，挖了半天，才將那人還埋在石頭土裡的半截身子挖出來。
我跟在人群後面，總瞅著這血肉模糊的瘦小的人有點熟悉。
而且，我總覺得這個人在看著自己，明明他已經昏過去了，明明他渾身稀爛，腦袋上已經辨別不出來哪裡是鼻子哪裡是眼了。
「哎呀這不是五陰村的村長嘛！」
有人眼尖，第一眼的就認出來這人是誰了，叫了一聲之後，四周的人都緊張了起來。
「快，快送醫務室去。」
果然，聽到這人是五陰村的村長的時候，我的心裡一個咯噔。
是那個村長。
那晚上，是他給了我三支香。
如果那晚上的事情是真的，他一定也脫不了干係！
而就在我分神去想這件事情的時候，一邊又有人叫了起來，說是在那邊發現了半截手臂。
………………
在發現余飛的半截屍體之後半個小時之後，秦老師帶著我們所有的支教學生在醫務室集合了。
當然，除了我跟學姐兩人在事故現場看到了發生了什麼，其他的學生都是剛剛才從山上下來，還不知道這次緊急集合是為了什麼。
我跟學姐兩人站在人群的最後面，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後，都沒有說話。
沒錯，那個時候在人群里叫喚起來的那個人發現的半截手臂是余飛的。
手臂是從肩膀上面被什麼東西扯斷的，筋骨斷裂得相當猙獰。
之所以能辨認出來這手臂是來自於余飛的是因為學姐說她記得余飛的右手虎口的地方有一顆黑痣，剛好那手臂的虎口上面還能隱隱看出一顆黑痣，在加上余飛是跟村長一起出村的，跟著村長的人，除了他，也不能是別人了。
但是我跟其他人不一樣，我能很肯定的斷定這個人就是余飛，因為那一截手臂上面，很明顯的有被火灼燒過的痕跡。
黑漆漆的，跟泥土混在一起，其他人沒有注意但是我一眼就看到了。
那晚上，余飛就是被包成了火團丟了出去。
余飛死了。
死得這麼慘烈，那些人在找遍了山溝都沒有再找到除了手臂之外的其他人體部位，最後只能妥協，覺得其他的屍塊肯定是被山裡的野獸給叼走了。
於是乎，也只能是草草的用破舊的草蓆將這兩根手臂裹住擺在那山崩的地方，按照山里人的習俗是，這種橫死的人，就算死了也會孤魂野鬼，不論他之前是什麼身份什麼人，只要是死在村子外面，那就不能被帶回村子，只能被就地給埋了。
在看到這一幕，得到這樣一個結論之後，我的心，恍若墜入冰窟。
因為余飛的死，還是慘死，像是將我之前所有經歷的事情都證明了一遍一樣。
這山里，村莊裡，有老鬼，這五陰村的支教，從一開始就是目的不純的。
而且，我，還在這大山里給人跟鬼配了冥婚。
我伸手摸了摸那晚上被咬了一口的脖子，因為害怕與憤怒，身體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站在我身邊的學姐剛好看到了這樣一幕，她以為我是有哪裡不舒服，急忙關切的拉住我的手問我有沒有要緊的。
「雯漁，你沒事吧。」
學姐剛剛同樣看到了余飛的屍體，只是她沒有一點驚慌跟害怕，還一路上一直安慰我，說肯定是余飛跟村長出山的時候遇到了滑坡才會這樣。
只是我心裡明白，事實才不是這樣，再者，不是說村長跟余飛昨早上就走了的嗎，為什麼這一天一夜過去了，兩人還能在出山的路上遇到山洪。
沒有人去細想這些問題，讓我不得不懷疑這些人根本就是知道會發生什麼！
這茶南山，這五陰村，從一開始對待我們就是目的不純的！
「學姐，我想回去。」
我拉了拉學姐的手，環顧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覺得這個地方好邪性！」
我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呆了。
雖然我也是從大山裡面走出來的，但是我們那大山才沒有這麼多邪乎的事情，至少，我們那裡不會拐外面的女人回來配冥婚！
「雯漁，你少說兩句。」
學姐聽到我說出這句話之後，臉色一瞬間的陰沉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就恢復了原樣，「咱們出來支教，學校是記學分的，你不是要拿獎學金嗎？如果你現在就這麼回去了，學分沒了，你怎麼拿獎學金。」
似乎是想要安撫我，她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摸著我的手。
只是這一摸，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學姐，你怎麼知道我想拿獎學金？」
這個學姐我還是第一次見，以前也從來沒有在學校見到過，我想要爭取獎學金補貼家用這件事，她怎麼會知道？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沒想到學姐只是淡淡一笑，清了清嗓子之後說道：「雯漁同學，我們還沒有正式介紹自己吧，我叫陸雲，是學生會副會長，這次支教學生的名單，是我篩選的，你在遞交上來的申請上面寫得很清楚，我也很看好你，所以，周雯漁，很高興認識你哦。」
說著學姐向我伸出了手，笑容款款。
我一愣。
陸雲這個名字，我自然是知道的。
原來她就是副會長陸雲學姐，難怪她會知道我想要獎學金這件事情。
這樣想著，我有些愧疚剛剛的反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雯漁，我知道你怕，但是這種事情，在這種大山裡面，怎麼來說呢，是不可避免的吧，余飛主任這次出事我們都很遺憾，但是我們學校的校訓是什麼你是記得的吧？因為這一點點挫折就放棄前進，怎麼可以呢？」
陸雲說完，伸手在我肩頭拍了拍。
不知道是她這一拍用力了還是怎樣，我只覺得肩膀被拍這一下，一種刺痛的感覺從頸部傳遍了全身。
那種感覺又很快的消失了。
隨之消失的，還有我準備臨陣退縮的想法，因為，我不能沒有那一份獎學金，奶奶需要，我也需要！
而前面，秦老師已經將余飛主任遇難的事情與同學們說了。
聽到這一消息的同學們有驚詫的，有尖叫的，但是我卻注意到了站在我斜對面的那個男孩，在所有人都在唏噓驚恐的時候，斜抹嘴角笑了。
這樣的笑容撞入我的視線的時候，他也正巧朝著我這邊看了過來。
但是很快的，那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冷漠的視線。
奇怪的人。
我內心嘀咕了一下。
村民蜂擁往那邊跑去，挖了半天，才將那人還埋在石頭土裡的半截身子挖出來。
我跟在人群後面，總瞅著這血肉模糊的瘦小的人有點熟悉。
而且，我總覺得這個人在看著自己，明明他已經昏過去了，明明他渾身稀爛，腦袋上已經辨別不出來哪裡是鼻子哪裡是眼了。
「哎呀這不是五陰村的村長嘛！」
有人眼尖，第一眼的就認出來這人是誰了，叫了一聲之後，四周的人都緊張了起來。
「快，快送醫務室去。」
果然，聽到這人是五陰村的村長的時候，我的心裡一個咯噔。
是那個村長。
那晚上，是他給了我三支香。
如果那晚上的事情是真的，他一定也脫不了干係！
而就在我分神去想這件事情的時候，一邊又有人叫了起來，說是在那邊發現了半截手臂。
………………
在發現余飛的半截屍體之後半個小時之後，秦老師帶著我們所有的支教學生在醫務室集合了。
當然，除了我跟學姐兩人在事故現場看到了發生了什麼，其他的學生都是剛剛才從山上下來，還不知道這次緊急集合是為了什麼。
我跟學姐兩人站在人群的最後面，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後，都沒有說話。
沒錯，那個時候在人群里叫喚起來的那個人發現的半截手臂是余飛的。
手臂是從肩膀上面被什麼東西扯斷的，筋骨斷裂得相當猙獰。
之所以能辨認出來這手臂是來自於余飛的是因為學姐說她記得余飛的右手虎口的地方有一顆黑痣，剛好那手臂的虎口上面還能隱隱看出一顆黑痣，在加上余飛是跟村長一起出村的，跟著村長的人，除了他，也不能是別人了。
但是我跟其他人不一樣，我能很肯定的斷定這個人就是余飛，因為那一截手臂上面，很明顯的有被火灼燒過的痕跡。
黑漆漆的，跟泥土混在一起，其他人沒有注意但是我一眼就看到了。
那晚上，余飛就是被包成了火團丟了出去。
余飛死了。
死得這麼慘烈，那些人在找遍了山溝都沒有再找到除了手臂之外的其他人體部位，最後只能妥協，覺得其他的屍塊肯定是被山裡的野獸給叼走了。
於是乎，也只能是草草的用破舊的草蓆將這兩根手臂裹住擺在那山崩的地方，按照山里人的習俗是，這種橫死的人，就算死了也會孤魂野鬼，不論他之前是什麼身份什麼人，只要是死在村子外面，那就不能被帶回村子，只能被就地給埋了。
在看到這一幕，得到這樣一個結論之後，我的心，恍若墜入冰窟。
因為余飛的死，還是慘死，像是將我之前所有經歷的事情都證明了一遍一樣。
這山里，村莊裡，有老鬼，這五陰村的支教，從一開始就是目的不純的。
而且，我，還在這大山里給人跟鬼配了冥婚。
我伸手摸了摸那晚上被咬了一口的脖子，因為害怕與憤怒，身體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站在我身邊的學姐剛好看到了這樣一幕，她以為我是有哪裡不舒服，急忙關切的拉住我的手問我有沒有要緊的。
「雯漁，你沒事吧。」
學姐剛剛同樣看到了余飛的屍體，只是她沒有一點驚慌跟害怕，還一路上一直安慰我，說肯定是余飛跟村長出山的時候遇到了滑坡才會這樣。
只是我心裡明白，事實才不是這樣，再者，不是說村長跟余飛昨早上就走了的嗎，為什麼這一天一夜過去了，兩人還能在出山的路上遇到山洪。
沒有人去細想這些問題，讓我不得不懷疑這些人根本就是知道會發生什麼！
這茶南山，這五陰村，從一開始對待我們就是目的不純的！
「學姐，我想回去。」
我拉了拉學姐的手，環顧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覺得這個地方好邪性！」
我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呆了。
雖然我也是從大山裡面走出來的，但是我們那大山才沒有這麼多邪乎的事情，至少，我們那裡不會拐外面的女人回來配冥婚！
「雯漁，你少說兩句。」
學姐聽到我說出這句話之後，臉色一瞬間的陰沉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就恢復了原樣，「咱們出來支教，學校是記學分的，你不是要拿獎學金嗎？如果你現在就這麼回去了，學分沒了，你怎麼拿獎學金。」
似乎是想要安撫我，她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摸著我的手。
只是這一摸，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學姐，你怎麼知道我想拿獎學金？」
這個學姐我還是第一次見，以前也從來沒有在學校見到過，我想要爭取獎學金補貼家用這件事，她怎麼會知道？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沒想到學姐只是淡淡一笑，清了清嗓子之後說道：「雯漁同學，我們還沒有正式介紹自己吧，我叫陸雲，是學生會副會長，這次支教學生的名單，是我篩選的，你在遞交上來的申請上面寫得很清楚，我也很看好你，所以，周雯漁，很高興認識你哦。」
說著學姐向我伸出了手，笑容款款。
我一愣。
陸雲這個名字，我自然是知道的。
原來她就是副會長陸雲學姐，難怪她會知道我想要獎學金這件事情。
這樣想著，我有些愧疚剛剛的反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雯漁，我知道你怕，但是這種事情，在這種大山裡面，怎麼來說呢，是不可避免的吧，余飛主任這次出事我們都很遺憾，但是我們學校的校訓是什麼你是記得的吧？因為這一點點挫折就放棄前進，怎麼可以呢？」
陸雲說完，伸手在我肩頭拍了拍。
不知道是她這一拍用力了還是怎樣，我只覺得肩膀被拍這一下，一種刺痛的感覺從頸部傳遍了全身。
那種感覺又很快的消失了。
隨之消失的，還有我準備臨陣退縮的想法，因為，我不能沒有那一份獎學金，奶奶需要，我也需要！
而前面，秦老師已經將余飛主任遇難的事情與同學們說了。
聽到這一消息的同學們有驚詫的，有尖叫的，但是我卻注意到了站在我斜對面的那個男孩，在所有人都在唏噓驚恐的時候，斜抹嘴角笑了。
這樣的笑容撞入我的視線的時候，他也正巧朝著我這邊看了過來。
但是很快的，那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冷漠的視線。
奇怪的人。
我內心嘀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