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孟靖謙:如果我喜歡上你了呢? 【加更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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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緊張嗎?」

  顏歆月坐在陸景呈的車上,他開口第一句話便是詢問她。

  「還好,剛上台的時候有些緊張,慢慢就平靜下來了。」

  演出結束後,她正在後台卸妝,他便已經推門進來。舉辦方對她的表演連連稱讚,就連微博上也引起了熱議,她的表演被拍成了小視屏發到網上,底下的評論竟然少見的都是清一色的讚美。

  有記者想要採訪她,卻被陸景呈拒絕了,直接帶著她從後台先行離開。

  用他的話來說,那些小報記者根本沒有採訪她的資格,純粹是拉低了她的level。

  「等一下想去哪兒?」

  「都可以,你選擇就好了。」

  陸景呈想了想,隨即淡笑,「那我帶你去個有意思的地方。」

  顏歆月沒想到他最後竟然帶她來了海邊的夜市。陸景呈把車停好,又下來繞到副駕駛為她打開車門。正是夜色降臨之際,人們飯後陸陸續續的來海邊散步,人自然也有些多,擠在人群中有些跌跌撞撞的感覺。

  陸景呈將她護在里側,又向她伸出了手,「把手給我。」

  「嗯?」她有些不解。

  「現在人多,我拉著你,不然一會兒很容易被擠散。」他說罷便拉住她的手。顏歆月的手不算很大。可是手指卻很纖長,手掌肉肉的,所謂的柔弱無骨大約就是這個樣子了吧。

  他拉著她的手,可還是覺得不夠親密,又分開她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著,儼然一副情侶間的親昵。他又故作淡然的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這樣牽著你會保險一點。」

  「沒關係,我能理解。」她一臉的信任的看著他,俏皮的笑了笑,「像你這樣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總不會吃我豆腐吧?」

  他利用了她的信任來接近她,可在她眼裡他卻完全是個好人。陸景呈心裡有些心虛,可是又有些得意,她這樣信任他,至少說明對他的君子形象樹立的很成功,而她已經完全卸下了防備。

  海邊最常見的自然就是海鮮攤,兩個人也沒有吃飯,顏歆月便找了一個相對比較乾淨的小攤,提議在這裡解決。

  事實上陸景呈很嫌棄這種小攤,倒不是說習慣了上流社會的生活,而是他潔癖嚴重,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路邊攤。

  老闆娘很快就把東西上了桌,辣河粉,麻辣小龍蝦和蛤蜊,甚至還有海馬,還有一些奇奇怪怪叫不上名字的海鮮。

  見陸景呈蹙眉看著一桌海鮮,顏歆月忍不住笑出了聲,「怎麼,你沒來過這些地方嗎?」

  「沒有,有時會來夜市轉轉,但從來沒吃過。」

  「真的很好吃,你相信我。」她說罷,便遞給他一隻已經挑好的蝦,眨著眼睛道:「你嘗一口。」

  陸景呈臉上還是很猶豫,顏歆月忍著笑把蝦遞到他嘴邊,他才不得不吃了下去,下一秒立刻點了點頭。味道真的還不錯,這種路邊攤不像是酒店,樣樣都追求精緻。他們什麼調料都敢放,味道重,油又大,反而能做出酒店裡做不出的感覺。

  吃了一個就想吃第二個,他剛準備上手去剝蝦,顏歆月卻阻止了他,「還是我來吧,這東西太油了。」

  她戴上一次性的塑料手套,拿起一隻小龍蝦,從中間對著,又用牙籤從中間一挑,便將蝦線完整的挑了出來,將蝦遞給他。

  陸景呈含著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她要餵給他吃。

  「看你平時挺成熟穩重的一個人,怎麼吃個蝦還跟小孩子一樣,得讓人餵到嘴裡啊。」她雖是這麼說,可還是不得不按照他的辦法餵給他。

  陸景呈享受著她的好,她低頭剝蝦,他就靜靜地看著她,有那麼一瞬間,他真希望這一刻能成為永恆。

  旁邊桌的小孩趴在椅背上看著他們,忽然大聲說了一句。「媽媽,你看那個叔叔那麼大人了還要阿姨喂,我也要你餵我吃!」

  一句話讓顏歆月立刻紅了臉,低著頭道:「你還是自己剝吧,省的讓人誤會了。」

  「我倒是巴不得別人誤會才好。」他雲淡風輕的說著,顏歆月一愣,他又轉過視線,隨口問道:「你以前也這樣餵過孟靖謙?」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就想跟孟靖謙對比一下,看看他享受的這些優待,是不是那個男人以前也享受過。

  顏歆月苦笑了一下,「以前我什麼事都準備好了才放在他面前,深怕他會不滿意。」

  陸景呈心下有些不爽,佯裝無意道:「下午演出的時候,我好像沒看到他來。」

  顏歆月抿著唇沒有說話。其實她自然也知道他沒來,她在舞台上表演的時候都始終盯著他的位置。儘管嘴上說著無所謂,可她心裡還是抱有一絲僥倖。一開始她以為他可能是遲到了,可是到最後還是跟以前一樣,留給她的只有失望。

  孟靖謙的話怎麼能相信呢?

  她又不是第一次吃他的虧,居然還對他抱有期待,簡直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她搖搖頭,故作淡定的說道:「沒關係啊,我一點也不在意。」

  對,一點也不在意,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傻傻愛著他的顏歆月了,不是嗎?

  大約是這些話刺痛了顏歆月,她一個人悶悶的走在前面,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陸景呈看著她失落的臉色,想拆穿她卻又不忍心。恰好此時有賣花的小女孩走過來,看陸景呈衣著光鮮,便立刻說道:「先生,今天是520,小情人節呢,給您女朋友買束花吧。」

  520?

  現在的商家可真是會搞營銷,每年七夕和2.14情人節不夠,又搞出個情人節,這樣下去中國的男人們遲早會被榨乾。

  陸景呈看了看小女孩手上那捧花,掏出一沓子紅票子給她,「不用找了。」

  那一束花恰好還沒賣過,一捧整整999朵,抱在懷裡幾乎連臉都遮住了。顏歆月正趴在海邊的圍欄上,他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她一扭頭,便是一大束玫瑰撲面而來。

  「這……」她簡直驚呆了,瞪大眼睛看著那一大捧玫瑰。

  這麼一大束花,自然是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周圍雖然也有捧著花的女孩,卻沒有一個人比她的話多。有羨慕的,有讚嘆的,當然也有嘲弄的。

  有一個手裡只拿了一支玫瑰的女孩看到顏歆月手裡的花,甚至直接把花摔到了男朋友臉上,氣急敗壞地說:「沒錢你談什麼戀愛,分手!」

  「520快樂,送你的。」陸景呈臉上仍然是溫潤如玉的笑,玫瑰映襯著他的臉,顯得比平時更加認真深情。

  顏歆月驚喜的看著那一捧玫瑰,抬頭感動的看著他,「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花,謝謝你景呈。」

  「別客氣。」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其實我不是很喜歡玫瑰,總覺得太俗太傻氣了,可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沒有提前準備,你別介意。」

  「怎麼會呢,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那你最喜歡什麼花?以後有機會我送你喜歡的。」

  「風信子。」她頓了頓,又說:「白色的風信子我最喜歡。」

  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為白色風信子的花語是,明明喜歡卻又不敢表露的愛。

  兩個人在海邊轉了很久,直到已經很晚了,陸景呈才把她送回去。

  兩人一同下了車,陸景呈抬手替她將耳邊的碎發挽好,溫柔地說道:「回去好好休息,今天一定累了吧。」

  「嗯,你也是,謝謝你的花,還有……你唱歌很好聽。」

  之前在海邊的時候,恰好遇上了賣唱的流浪歌手,陸景呈便跟人借了吉他,給她彈唱了一曲《唯一》。

  坦白說,陸景呈現在對她的感情越來越直白了,可她卻始終沒有回應,只能裝不懂。

  陸景呈有些失望,「除了這些呢,沒有別的了嗎?」

  「景呈,我……」

  「歆月,我想告訴你,那首歌的歌詞,就是我想對你說的全部的話,還有一件事,是我一直想對你做的……」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餘光恰好掃過不遠處那個臉色陰沉的男人,唇角勾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忽然一把摟住顏歆月的腰,低頭猛的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軟軟的,還帶著甜味。他極力的克制著自己才忍著沒有入侵,而是反覆不停地在她唇上輾轉,帶著痴迷和眷戀。

  陸景呈的嘴唇很涼,顏歆月整個人都僵硬了,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裡,瞪大眼睛看著他清俊的面孔,甚至忘了掙扎。

  良久之後,她才如夢初醒的推開了他,下意識的在唇上摸了一把,驚慌失措的說:「景……景呈,今天太晚了,我……我先走了,再見!」

  她說完就逃也似的跑進了樓里,她跑的太慌張了,甚至沒有看到陸景呈眼中的得逞和陰冷。

  「沒什麼大問題,輕微骨裂,鎖骨有點扭傷錯位,不過如果你撞得再狠一點,那就指不定是什麼結果了。」

  老六顧紹城關了閱片燈,把那張x光片遞給孟靖謙,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孟靖謙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擰眉看著他,「你那是什麼眼神?」

  「聽童非說你進局子了?而且還差點出了事?」顧紹城的視線落在一邊的白色風信子上,「你自己都撞成這樣了。花居然還沒事,可以啊,護花使者。」

  孟靖謙不耐煩了,「你怎麼跟童非說的話一模一樣?煩不煩?」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抱起花道:「走了,跟你們溝通簡直有障礙。」

  眼見他要出去了,顧紹城對著他的背影吹了個口哨,「歡迎再來啊!」

  孟靖謙回頭瞪了他一眼,啐道:「你這是醫院,我沒事來醫院幹什麼?你能不能說點好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顧紹城撇嘴,「不好意思,我不像你狗嘴裡能吐出象牙來。」

  「下周默存公司開酒會,你給我好好等著。」孟靖謙對著他陰惻惻的笑,「看我們幾個當哥哥的不把你倆喝哭了。」

  從醫院裡出來,孟靖謙便給吳錚打了個電話,可這傢伙磨蹭了快一個小時才趕來接他,他一上車便是怒罵,「你從美國回來的?開車來的這麼慢。」

  吳錚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噤若寒蟬道:「對不起主任,今天520,我陪女朋友過節去了……」

  520?

  孟靖謙愣了愣,看著手裡的花愈發抱歉。他最近一直在忙顏嘉蕊的案子,日子都過忘了。今天是小情人節,又是她演出的日子。他明明答應了要去看,最後卻又食言了,她一定很失望,他一定得想個辦法跟她道歉才行……

  這麼想著,他轉頭問道:「那個……你平時都給你女朋友送什麼東西?」

  「這就得看她喜歡什麼了啊。我女朋友是個吃貨,每次生日或者節日我都會托朋友從世界各地給她搜羅好吃的。我有個女性朋友喜歡化妝品,她男朋友總是送她口紅。這些還是要看個人喜好的,當然了,如果她愛你的話,你送什麼她都會喜歡的。」

  她喜歡什麼……

  這個孟靖謙還從來沒有去了解過。顏歆月不喜歡戴首飾,也不喜歡吃,化妝品之類的也不見她常常用。她是個崇尚自然的人,最喜歡簡單純粹。以前她最想要的可能是他的愛,可現在……

  孟靖謙忽然覺得頭痛欲裂,正心煩著,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立刻對吳錚道:「掉頭,回大宅!」

  孟家大宅在榕城的東南,宅子是一棟三層的洋樓,大伯孟繼禮曾經是建築師,這房子也是大伯親自設計的。推開厚重的大鐵門,一進去就是一片花園,青石板路直接延伸到家門口。

  左芯玫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孟靖謙進去連招呼都顧不上打,直接衝到了二樓自己的房間。

  孟家有一對祖傳的鴛鴦玉鐲,鐲子是傳給兒媳的,通體為朱血紅,上面的紋路和花紋都一模一樣,是非常難得的鐲子。當年他結婚的時候,左芯玫把這對鐲子交給了他,讓他送給顏歆月。可那時候他一心想娶的人是魏伊,所以他私自扣下了鐲子,並沒有給她。

  可是剛剛當他想到要送她什麼禮物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把這對祖傳玉鐲給她。

  左芯玫見他風風火火的跑回來,一進屋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東西。跟著他上了樓,站在門口問道:「你找什麼呢?」

  「媽,您那對傳兒媳的鴛鴦鐲呢?」

  「我不是給你了嗎?再說你找那東西幹什麼?」左芯玫疑惑的看著他,「難道你要結婚了?」

  結婚?

  這兩個字像一道閃電一樣劈在孟靖謙的腦袋上,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他腦中唯一想到的人竟然是顏歆月。

  觸及母親質疑的目光,他急忙搪塞道:「咳咳,不是,我有個朋友是搞古玩的,聽說咱家有這東西想看一看,開開眼界。」

  「那可是傳給媳婦的東西。當年還是你奶奶給我的,你敢出個閃失回頭小心你爸打斷你的腿。」

  「知道了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再找找。」

  他轉頭翻箱倒櫃又找了一陣,最後終於在衣櫃裡的一個抽屜里找到了。

  看著那對鮮艷欲滴的鐲子,孟靖謙不知怎麼的就彎唇笑了起來。當年沒有給她的東西,現在終於有機會交給她了。

  吳錚開車把他送回了家,孟靖謙抱著那束風信子,口袋裡揣著那對鐲子,一路上都在想著怎麼跟她道歉,然後怎麼才能在合適的時機里把送她的禮物給她。

  也不知道她收到這樣的禮物會不會開心……

  這麼一想,他心裡愈發的忐忑不安,既緊張又期待。

  然而當他嘴角含笑走到樓下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她抱著一大束玫瑰,正在語笑嫣然的和人說著什麼,他心頭一喜,剛開口叫了一個「顏……」,接著他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角。

  陸景呈忽然一把摟住她,閉眼吻上了她的唇。他們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燈光拉長了他們的影子,兩個人的影子就像是滕蔓一樣交纏在一起,難分難捨。

  他看著那繾綣的一幕,只覺得胸腔里似乎有什麼東西裂開了,接著便是一陣難以言說的痛感襲擊了全身。

  顏歆月猛的推開了他,轉頭跑上了樓,而陸景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頭似乎朝他這邊看了一眼,若有似無的笑了笑,回頭上車離開了。

  孟靖謙抱著花站在那裡,腿上就像生了根一樣,胸腔里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他覺得就像是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仰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就像是一條缺氧的魚一樣。

  良久之後,他自嘲的笑了笑,抬手將手裡保護了一天的風信子扔進垃圾桶,垂眼上了樓。

  顏歆月跑回家後就一直不知所措的坐在沙發上,她大約也是被嚇得不輕,放在膝蓋上的手都在不停地顫抖著,臉上還有著可疑的潮紅。

  回想起剛剛那個突然的吻,她就覺得心慌意亂,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她長這麼大,只跟孟靖謙一個人接過吻,陸景呈吻她的時候,她意外地感覺到彆扭和抗拒,甚至還有強烈的牴觸。

  孟靖謙回來之後,看到的第一幕便是她撫著自己的唇怔怔出神。那個樣子在他看來分明就是在懷念陸景呈吻她的樣子,讓他心裡的那股怒火一下子竄了上來。

  顏歆月急忙起身,「你回來了。」

  他看著茶几上那一大束刺眼的玫瑰,冷冷的問:「哪來的?」

  她垂下眼,「別人送的。」

  孟靖謙冷笑,「是陸景呈送的吧,扔出去。」

  顏歆月立刻蹙眉道:「這是他送我的東西,憑什麼要扔?」

  「就憑這是我家,我討厭這些花花草草,趕緊扔出去,別逼我動手!」

  「神經病!」顏歆月瞪了他一眼,抱著花就要去臥室,孟靖謙卻一個箭步衝上去奪下她手裡的花,拉開門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

  「你!」顏歆月氣結的看著他,「你不給我送,難道還不允許我收別人的花嗎?孟靖謙你怎麼這麼不可理喻?」

  「其實我也……」

  其實我也準備了花和禮物。

  他險些就把這句話脫口而出,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我不要的女人也不許別人接受,我不送給你的東西,也不許你要別人的。我就是這麼不可理喻,你難道是第一天認識我?」

  他到底還是學不會在她面前示弱,明明可以說清楚的事情,可他卻放不下架子向她解釋,寧願她誤會也放不下面子。

  顏歆月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樣子,怒極反笑道:「對,你就是這麼的無聊和不可理喻,承諾永遠都是空頭支票。你不是說你一定會來看我表演嗎?那你在哪兒坐著呢?我怎麼沒看到你?你別告訴我你一直躲在衛生間裡看表演。」

  「我……」孟靖謙語塞。

  他確實是去了的,可是路上卻被人糾纏住,甚至還出了車禍,受了傷。儘管如此他還是趕去了劇場,只是那時候已經散場了。

  「怎麼?說不出話了?」顏歆月挑眉,不屑的看著他,「你的話從來就沒有實現過,你就是這麼一個言而無信的人,根本不值得別人信任!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別人的信任!」

  她眼神尖銳的盯著他,這是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也可以牙尖嘴利,她用語言傷人的時候,一點也不比他弱。

  孟靖謙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他想不顧一切的反駁她,甚至像以前那樣把她壓在身下,用強硬的手段逼她認錯。可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這樣無力地看著她。

  半晌之後,他咬著牙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沒去看你表演,不過那是因為我不想浪費時間在你身上。至於我的承諾,這你就說的不對了,我一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這件事你可以去問別人,我對魏伊的承諾,從來都沒有食言過。之所以總是對你食言,那是因為你對我來說一文不值,你的信任,我根本不屑要!」

  他就是這樣不可一世的人,面子大於一切。既然她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他做錯了,那麼索性就讓她這樣認為下去好了,他根本無所謂。

  顏歆月站在原地看了他幾秒,心裡隱隱有些疼,她不想在這裡聽他說這些讓她難過的話,轉身便準備回屋,他卻又語氣沉沉的叫住了她,「站住。」

  他的手放在口袋裡,緊緊地握著那個裝鐲子的盒子,一字一句的問道:「顏歆月,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顏歆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如果我說……我喜歡上你了,我希望你真正回到我的身邊,做我的女朋友,你願意嗎?」

  他靜靜地看著她,認真而期待的等著她的回答。

  起初的錯愕很快就轉變成了驚訝,隨後變成了諷刺,顏歆月勾起唇角忽然大笑了一聲,隨後說道:「對不起,我不願意。還有,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孟靖謙你的演技實在是不怎麼樣,演的太假了。」

  口袋裡的拳頭慢慢鬆開,孟靖謙只覺得一顆心沉到了底,他掩去眼中失望的光,輕蔑的勾了勾唇,「沒想到被你識破了,真沒勁。看樣子你現在還是學聰明了,居然沒有上當。」

  「如果是三年前你跟我說這話。或許我還會相信,可現在,不會了。」

  顏歆月移開視線,眼裡有著不易察覺的落寞。其實剛剛有那麼一瞬,她真的以為他說的是真的,可是她很快就清醒過來了。那是孟靖謙啊,曾經說過一輩子都不會愛上她的孟靖謙,怎麼會喜歡她?

  「你知道就好。」孟靖謙臉上又是那一副清冷淡漠的神色,眼中是濃濃的諷刺,「還有,我今天確實沒去看你演出。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說過,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浪費時間,我才不會做那種傻事。之前說我會去,只是一時興起。你不會真的以為我要去,還期待了一番吧?」

  「當然沒有。我也說過,你來不來無所謂,我一點都不在意。」她笑容滿滿的看著他,心裡卻還是隱隱作痛。原來他真的只是隨口一說,從來就沒有認真,她卻還是當了真。

  「那就好。既然你沒期待,我也就省得內疚。我累了,先睡了。」

  孟靖謙移開視線,轉頭走向臥室,留下顏歆月一個人站在那裡。

  樓下垃圾桶里的風信子還在那裡訴說著他今天的情真意切,骨裂的地方還一遍一遍的提醒著他,他今天為了去看她,經歷了怎樣的波折和痛苦。口袋裡的鐲子還不斷地證明著,他今天有多麼用心的為她準備了禮物。可是一切的一切,還沒有說出口,就成了個笑話。

  她說她無所謂,也說她不在意。

  原來到最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一個人在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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