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你還敢說你不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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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過頭,躲避著她的視線,絕情的說道:「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冷漠的話語讓顏歆月猛然一愣,腳步生生蹲在了原地,莫名而又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靖謙,你……說什麼?」

  「我說讓你滾出去!你聽不懂人話嗎?」孟靖謙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的語氣比上一次還要冷厲。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麼說?」顏歆月一臉的不可置信,語無倫次的說道:「不過是幾天而已,你怎麼,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你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還是你哪裡不舒服?」

  她以為他是因為腦部的傷還沒有好,所以一時受了刺激才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甚至還走上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和臉頰。

  「溫度很正常,沒有發燒啊……」她擔憂而又小心的詢問他,「你是不是吃壞了什麼?還是心情不好?」

  溫涼的小手覆在他額頭上,那是他曾經最依賴的觸感,可是如今他卻不得不狠下心推開她。

  這麼一想,他猛的側過頭躲開她的觸碰,就像是躲避瘟疫一樣的厭惡,「夠了顏歆月!別再廢話了,我沒有不舒服,也沒有吃壞東西,但是心情確實是不好!」他頓了頓,又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看見了你,所以心情才會不好!」

  顏歆月的手尷尬的停留在半空中,怔怔的搖頭,「不會的,我不相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你變成這種態度對不對?你可以告訴我啊,我們一起解決!」

  他是在生死一線的時候都拼命保護她的人,她堅信他不會無緣無故就變成這個樣子。

  孟靖謙冷下臉,厲聲道:「沒什麼好解決的,出去!」

  「靖謙……」

  她還想說什麼,一旁的孟靜萱環著手臂走了上來,趾高氣揚的看著她,「我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臉皮比城牆都厚了』,靖謙都這麼趕你走了,你居然還不要臉的賴在這,看來你還真是不知道自尊兩個字怎麼寫啊。」

  躺在床上的孟靖謙惱怒的瞪著孟靜萱。如果放在平時他一定會不顧情面的把她趕出去,可現在卻不能這樣做。做戲就要做全套,既然決心要讓她離開,那麼就不能露出一點破綻。

  然而孟靖謙不說話,更是愈發的助長了孟靜萱囂張的氣焰,「你不是說靖謙很喜歡你嗎?如果他真喜歡你,他怎麼會不幫你呢?我看你就是自作多情這個成語最好的詮釋。」

  顏歆月轉頭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冷聲道:「我是在跟靖謙談我倆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有這點時間你還是去好好保養一下自己的皮膚吧,畢竟奔四十的人了,這麼惡毒容易老得快!」

  從前她不說狠話只是因為她不想撕破臉,可她越是退讓,卻反而是讓這些小人愈加過分。

  「你!」孟靜萱氣的瞪大眼睛。

  她此話一出,不只是孟靜萱,就連孟靖謙都有些意外,眼中隱隱有些讚賞。

  他就知道,他看上的女人,絕對不會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閉了閉眼,顏歆月又看向孟靖謙,耐著性子語重心長地說道:「靖謙,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因為什麼,態度會轉變的這麼快。但不論你怎麼趕我,我都不會就這麼離開,你在事發時所做的反應已經給了我做好的回答,無論你做什麼,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

  「說完了?」孟靖謙不耐煩的看著她,對著門口揚了揚下巴。「說完了就趕緊滾,看見你這張臉就煩!」

  孟靜萱也火上澆油的說道:「聽見沒有?我弟弟讓你趕緊滾,識相的就自己走出去,別等我叫人把你丟出去!」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魏伊本不打算說話,可看見這種狀況,也忍不住幸災樂禍,假仁假義的笑了笑,「歆月,你還是走吧,萬一讓人家把你丟出去,你多沒面子。雖說你臉皮是厚了點,可也得有個度不是?」

  顏歆月用力攥了攥拳,挺直背脊站在孟靖謙床邊,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就像是沒聽見她們的話一樣不為所動。

  孟靖謙見她如此執著,深知如果他不下狠心是無法勸退她的,終於抬手將一旁的一個抱枕砸在了她身上,「我讓你滾!你到底有沒有自尊?非得讓人這樣趕你走才行是不是?」

  綿軟的抱枕砸在顏歆月身上,明明一點都不疼,可她卻紅了眼眶,委屈而又受傷的望著他。

  她不懂,真的不懂,明明幾天前還好好的兩個人,怎麼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孟靖謙看著她搖搖欲墜的眼淚,心裡痛的就像是有針扎一樣,他真想不顧一切的抱住她,告訴她,這些其實都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現在什麼都不能說。

  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孟家二少了,如今他再也配不起她的完美無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讓她走。

  他眼中的厭惡和冷漠讓顏歆月心驚,她仰頭吸了吸鼻子,不想在孟靜萱她們的面前哭出來,極力擠出了一抹笑,「你才剛拆石膏,身體沒有恢復好,不要亂動,小心二次受傷,我先出去,等你心情好一點再來。」

  孟靖謙微微一愣,他原以為她離開是知難而退,這一刻才知道她只是怕他情緒太激動,傷口又裂開罷了。

  顏歆月轉頭向外走去,儘管心疼的幾近窒息,可孟靖謙還是絕情的說:「出去就別再進來,我看見你只會心情更差!」

  她離開的腳步微微一頓,他能看見她顫抖的肩膀,大概是哭了,可兩秒之後她還是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病房裡又恢復了平靜,孟靜萱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得意的笑了笑,「切,自以為是,不過是個出賣色相的小蹄子而已,還真當自己是什麼純潔無比的大家小姐……」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旁邊響起了一個薄怒的聲音,「滾!」

  孟靜萱一愣,「靖謙,你……」

  孟靖謙聲色俱厲的怒喝,「我讓你倆滾!難道還要我把你們打出去?」

  先前他不說話是因為他不想給顏歆月留下希望,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她們肆意污衊!

  「好好好,我們走,我們走。」他隱忍薄發的臉色讓孟靜萱有些害怕,拿起自己的包拉著魏伊便逃也似的炮了。

  病房裡終於只剩下他一個人,孟靖謙無力而又頹然的重重靠在床頭,沉沉的嘆了口氣,眼中滿是不舍和心疼。

  她剛剛受傷的模樣他不是沒看見,他甚至還用抱枕去砸她,她一定很難過吧?

  孟靖謙紅著眼眶看著天花板,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可他除了這種傷人傷己的辦法,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來,她那麼好,不該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他也不想一輩子拖累她。

  顏歆月不知道孟靜萱又下了什麼命令,一夜之間,她又再次被那些保鏢攔在了門口,無法進入孟靖謙的病房。

  她連他人都見不到,就更別提跟他解釋,或者是跟他溝通了。

  除了守在病房門口等著有人能把她帶進去,可以說別無他法。

  她連午飯都沒有吃,就一直目光呆滯的枯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反覆不停地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想要從蛛絲馬跡里找到他態度急轉直下的原因。

  她就這樣一直傻坐著。直到頭頂傳來了一個詫異的女聲——

  「歆月姐?你不進去,坐在這裡做什麼?」

  顏歆月猛地抬起頭,靜言一臉狐疑的看著她,她心裡立刻湧上了希望,起身拉住靜言的手,激動地說道:「靜言,你回來就好了,我被孟靜萱派來的人攔在了外面,你能不能帶我進去?」

  靜言轉頭看向病房門口,在看到那些五大三粗的保鏢後,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大步朝他們走了過去。

  顏歆月跟在她身後想要進去,毫無意外,和之前一樣。她再次被攔了下來。

  「二小姐可以進去,抱歉顏小姐,您不能。」

  靜言冷著臉看著面前比她高出將近一個頭的男人,冷笑道:「你還知道我是孟家二小姐?」

  保鏢面不改色的站著,不敢說話。

  「你們這些人看上去眼熟得很,如果我沒記錯,你們應該是集團保安部的吧?」靜言環起手臂,盛氣凌人的挑了挑眉,「怎麼著,在你們眼裡,整個公司就只聽我大姐的話?我爸都入不了你們的眼?」

  保鏢有些為難,「這……」

  靜言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道:「我知道你們也是拿錢辦事,你們也是有家的人,出來工作都不容易,我也不想為難你們,趕緊走人,我可以不跟我爸告你們的御狀!」

  幾個保鏢權衡了一下她的話,最後還是點頭離開了。

  事情擺平,靜言回頭對顏歆月笑了笑,她有些刮目相看的說道:「以前從來沒見你拿自己的身份說事,沒想到還挺有模有樣的。」

  靜言撇嘴,「我又不是我大姐,她那目中無人的個性,我可學不來。不到關鍵時刻,我從來都不會亮出我的底牌。」她說完又得意的笑了笑,「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低調才是最牛逼的炫耀嘛!」

  有靜言在,她的心情都跟著輕鬆了許多。

  「走吧,進去看看我哥。」

  她說完便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病房,顏歆月跟在她身後,想起昨天孟靖謙惡語相向的模樣,不知怎麼的就有些心悸。

  「哥,我來看你了,這幾天怎麼樣了?」

  一進病房,靜言就歡天喜地的嚷嚷起來,孟靖謙本來在發呆,看見她後心裡剛想笑一下,可是視線一轉,他又看到了跟在靜言身後的顏歆月,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他冷眼看著她,說出的話沒有絲毫的溫度。「我不是說讓你滾嗎?你怎麼又來了?」

  顏歆月攥著衣擺,蒼白著臉色道:「我……想看看你。」

  「我不想看到你,出去!」他毫不留情的驅趕她。

  靜言一下飛機就直奔醫院,所以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們兩人發生了什麼。

  她一愣,不明白她只是出差幾天,怎麼就變成了這種狀況,一頭霧水的埋怨道:「哥,你腦殼壞掉了啊?怎麼這麼跟歆月姐說話?」

  孟靖謙瞪了她一眼,訓斥道:「這兒沒你的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

  「我……」靜言不服氣的想說什麼,卻被他一個眼神瞪得不敢再多說話。

  顏歆月上前走到他床邊,抿了抿唇啞聲道:「靖謙,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究竟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眼中滿是痛楚,孟靖謙心裡也是一疼,他極力的忍耐著自己心中的憐惜和不忍,就那樣不屑的看著她。

  「你真想知道?」

  顏歆月重重點頭,「是!」

  孟靖謙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好,那我問你,這幾天你都沒來看我,是不是在陸景呈的公司?」

  「我只是去……」

  「用不著解釋,我不想聽!」他不耐煩地打斷她,完全不給她說話機會,自以為是的下著定論,「所以說。我為了救你,像個殘廢一樣一動不動的躺在這裡,而你卻在跟你的前男友花前月下,對不對?顏歆月,你當我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傻子?」

  顏歆月心急如焚的看著他,「我沒有,我去公司只是為了……」

  「還有。」他死死地盯著她,慍怒的問:「我左手的診斷,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顏歆月一怔,「你都知道了……」

  他冷笑出聲,怨恨的瞪著她,「我當然知道了,手長在我自己身體上,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一輩子?」

  「靖謙。你別生氣,我不告訴你真相只是因為……」

  「只是因為你怕負責,你內心有愧,怕我知道真相後會受不了這個打擊,對麼?」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眼中滿是對她隱瞞真相的怨念,「難怪你那段時間總是對我那麼好,其實你是因為內疚,是因為可憐我,所以才不得不留下來照顧我,對吧?」

  顏歆月的眼中終於湧上了淚,哽咽的看著他道:「你怎麼能這麼說……」

  「那你希望我怎麼說呢?」孟靖謙不怒反笑,「一直在我面前趾高氣揚,不願接受我感情的顏大小姐。怎麼就因為我受了傷,突然就態度大變,寸步不離的守在我床前。你敢說你做著一切不是為了心安?」

  「我做著一切是因為……」

  「我愛你」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就再次不由分說的打斷了她的話,「你照顧我本來就不是出自你的真心,在知道我的手廢了之後,你立刻覺得跟我在一起實在是掉價,所以又重新回到了陸景呈的懷抱里,我說的沒錯吧?」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既然已經先入為主的定了她的罪,那她再說什麼都是徒勞。

  只是她從來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揣測她的真心。

  顏歆月就這麼定定的看著他,見她不說話,孟靖謙更加來勁,「怎麼,心虛了?反駁不了了?說實話顏歆月,每次一想到我為了你差點連命都丟了,你卻在跟你的前男友花前月下,我都覺得我當初就不該救你!你根本就不值得我為你付出!」

  她想笑,眼淚卻先掉了下來,聲音顫抖的問:「所以你後悔了是麼?」

  「是!我後悔了!」他突然提高聲調,情緒激動的幾乎有些失控,「我後悔為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時間能倒退,我絕對,絕對不會去救你!哪怕你殘了,死了,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他不顧一切的口不擇言,說到最後自己腦子裡都空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是憑著感覺極盡一切的去傷害她。

  孟靖謙從沒想過,有這麼一天,他會對自己最愛的女人說出這麼禽獸不如的狠話來。

  他看著她眼中的光漸漸熄滅,安慰她的話險些就要衝破胸腔說出來,可他卻硬生生的忍了下去,哪怕心疼的讓他指尖都在發顫。

  靜言就像是看瘋子一樣的看著他,滿臉的控訴,「哥,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她說完便氣憤的去拉顏歆月,「歆月姐我們走,別理這個說話不過大腦的神經病。」

  可是顏歆月卻掙脫了她的拉扯,眼淚一滴一滴的翻滾出來。她平靜的說道:「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孟靖謙本想毫不猶豫的承認,可是抬頭的一刻卻撞進了她絕望而又痛苦的眼中,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忘了要回答她的話。

  良久之後,他才咬著牙狠下心道:「當然是真的,比珍珠還真!」

  「好,那我明白了。」她明明是笑著的,可是卻淚流滿面,「如你所願,我這就走。」

  她說完便拖著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靜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步跟著她一起走出了病房。

  病房裡又恢復了死寂,孟靖謙的目光如一汪死水一樣盯著慘白的被子,眼眶又酸又熱,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一樣,他急忙仰起頭,用力閉上了眼睛。

  這是他做的決定,他說了那麼難聽的話,就只為了趕她走,事到如今已經無法回頭,他又怎麼能後悔呢?

  他就這樣閉著眼睛許久,直到確定不會有眼淚流出來之後,他才慢慢睜開眼,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故作輕鬆的去拿床頭柜上的杯子。

  他像往常那樣握著杯子想要端起來,然而杯子剛從床頭柜上移開,他還沒有握住,杯子便直直的砸在了地板上,碎成了渣。

  孟靖謙怔怔的看著自己伸在半空中的左手,心裡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一時間又慌又亂。

  原來醫生說的都是真的,他的左手確實是殘了,就連一個小小的玻璃杯都端不起來了。

  他不知所措的看著地板上那一灘玻璃渣,正想要叫護工的時候,病房的門卻猛的被人推開了,接著便闖進來一個心急如焚的人。

  顏歆月一臉慌張的看著他,急切地問道:「怎麼回事?什麼東西碎了?你有沒有受傷?」

  孟靖謙愣了愣,不可思議的問她,「你不是走了嗎……怎麼……還在這兒?」

  顏歆月臉上一哂,輕咳了一聲訕訕的道:「我只是還沒走遠而已。」

  她低頭便看到了地上那一地的碎玻璃。抬起頭問他,「你是要喝水,所以才把杯子打了?」

  孟靖謙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不然呢?你以為是古代打仗,摔杯為號嗎?」

  他現在依然對自己的傷殘感到痛苦,心裡也隱隱有些自卑,所以脾氣自然也不好。

  顏歆月倒也不生氣,反而是拿過笤帚簸箕開始清掃。

  孟靖謙看她不聲不響卻逆來順受的模樣,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忍不住向她發脾氣,「你別弄了,我一會兒叫護工來收拾!」

  顏歆月也不理他,依舊面無表情顧著自己手上的活,見她沒反應,孟靖謙更加來氣,伸手便去拽她,「我叫你別弄了!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啊……」

  他話音剛落,顏歆月就忍不住驚呼出聲,孟靖謙這才意識到,他剛剛拉她拉的太突然,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手指被碎玻璃劃傷了。

  鮮紅刺目的鮮血很快就從她蔥白的指尖上涌了出來,孟靖謙又急又氣,明明想罵她,可話中卻看看帶了幾分心疼,「叫你別多事,你這女人怎麼就不聽話?現在好了吧?」

  顏歆月收起自己的手,若無其事地說道:「我沒事。我去找醫生要個創可貼就好。」

  她帶著掃好的垃圾變向外走去,出門前的一秒,她卻又忽然頓住了腳步,背對著他說道:「孟靖謙,你明明就是在關心我,為什麼還要裝出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你放心,找到事情真相之前,我絕不會就這麼離開的!」

  她說完便關上病房門離開了,孟靖謙瞠大眼睛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時間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這個女人真的是……執著的可怕。

  說來也奇怪,自從顏歆月出去之後,她就再也沒回來過,孟靖謙左思右想,覺得她最有可能是知難而退了,畢竟她一直都是個臉皮薄的人,被他那樣橫眉冷對,她一定會受不了。

  明明是他自己要把她推開,可是他心裡卻難受的一陣陣發疼,就像是心悸一樣,有時候呼吸都會有些困難。

  就連睡覺也睡不安穩,後半夜的時候,他實在是心疼的厲害,在床上輾轉反側卻怎麼也睡不著,最後索性披了一件衣服拄著拐走出了病房。

  一段時間沒有下床了,移動兩步就累得渾身是汗,牽一髮動全身的痛,他現在是真正體會到了。

  然而當他走出病房的時候,卻猛的愣在了原地。

  苦無一人的走廊上。一個瘦弱而又纖細的身影蜷縮在走廊的椅子上,秋末的夜本來就冷的讓人心驚膽戰,走廊兩邊的窗戶還大開著,秋風一陣一陣席捲進來,顏歆月抱著手臂不停地哆嗦著。

  孟靖謙看著她躺在那裡瑟瑟發抖的樣子,只覺得心頭被一陣一陣的揪緊,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感覺,嘴裡都是滿滿的苦澀。

  這個傻女人,怎麼就這麼躺在這裡,天氣這麼冷,她就不怕感冒的嗎?

  孟靖謙心疼而又無奈的看了看她,又拄著拐回到病房裡拿了一條毯子折回來,費力的將毯子輕輕的蓋在了她身上,站在她面前憐惜的看著她。

  走廊里這麼冷。有這麼陰沉,她居然還能睡得著,看樣子她這段時間休息的一定不好,眼下都是重重的青影,臉上還有未乾的淚跡,顯然是剛剛哭過,大約是哭的累了,所以就睡著了。

  孟靖謙仰頭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抬手輕輕拂開她額前的碎發,自言自語的呢喃道:「月兒,我到底該怎麼做?」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心底的自卑消失,像以前那樣霸道強勢的闖入你的生活?

  這一晚,孟靖謙就一直這樣守在她的身邊。一直到天光微亮的時候,他才輕手輕腳的拄著拐回了病房。

  醫院裡總是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吵嚷起來,所以顏歆月也沒睡多久就被吵醒了,堅硬的椅子上睡了一夜,她身上到處都在疼,一動就忍不住嘶嘶吸氣。

  然而她剛一起身,一條白色的毯子就滑到了地上。

  她記得昨晚睡著的時候這毯子還沒有的,怎麼一夜之間就蓋到她身上了?

  顏歆月握著毯子怔怔愣神,恰好交班的護士經過,她立刻起身拉住了她,有些激動的問道:「你好,我想問一下,你昨晚有看到這個是誰給我蓋的嗎?」

  護士聳聳肩,「是我給你蓋的啊,你昨晚睡在走廊的椅子上,叫也叫不醒,怕你感冒,所以就拿了條毯子給你蓋上。」

  「這樣啊……」顏歆月乾巴巴的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笑,「謝謝你。」

  看著護士漸漸走遠,她終於失望的嘆了口氣。

  有那麼一瞬間,她還以為是他呢。

  這天晚上,顏歆月仍然沒有走,之前孟靖謙打碎杯子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實在是怕他有什麼需要卻行動不便,周圍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可是她又怕她靠的太近又會被他惡語相向,所以便像先前一樣一直守在走廊上。

  後半夜的時候,她實在是支撐不住,靠在椅背上便渾渾噩噩的迷糊的睡著了。

  孟靖謙本來沒打算出去的,可是白天他一整天都沒有看到她,依照她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這實在是有點不太對勁,他擔心她又像昨晚一樣守在門口,所以最終還是不放心的出去了。

  她不在也就罷了,要是還在,那他真的要採取什麼措施才行了。

  然而當他一走出病房,果不其然在椅子上看到了顏歆月之後,他立刻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

  他就說,這個女人之前明明說過不會就這麼離開,怎麼會一天都不露面,原來是一直待在外面!

  孟靖謙無奈的按了按眉心,他甚至覺得自己就快要拗不過她了。他到底是心疼她的,看她這樣執著而又倔強的守在這裡,他覺得又心疼又難受。

  他拿著毯子朝她走過去,嘆了口氣剛想要給她蓋在身上,顏歆月緊閉的雙眼卻忽然瞠開,得意而又挑釁的看著他。他的手伸出去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就那樣尷尬的停留在半空中,尤其是手上那條毯子,完全把他給出賣了。

  顏歆月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笑意盎然的對他挑了挑眉,「孟靖謙,你還敢說你不關心我?」

  老孟現在就只是過不了心裡那道坎,覺得自己以後會拖累顏顏,而且又有點殘廢的感覺,有些自卑而已。畢竟以前是那麼驕傲自負的一個人,突然發現自己不完美了,肯定有點接受不了這個落差,所以寶寶有點小脾氣了,不過也作不了多久了,明天神經病就好了~火車司機就要發車了,你們準備好了沒~o(∩_∩)o

  ps:感謝實名認證ding親打賞的紅玫瑰,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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