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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剛剛真是嚇死人了,那麼高摔下來,摔巧了都能摔個半身不遂,還好靳奈反應快,接住了你。」宋相思說這話的時候,也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仿佛是被剛剛那一幕也嚇到了。

  蘇沁這才又衝著靳奈望了一眼,她咬了咬下唇,小聲的開口道了一聲謝:「靳先生,剛剛謝謝你。」

  靳奈沒有吭聲,只是伸出手,按在了地面上,不知道是不是他坐的有些久的緣故,從地上起身的時候,眉心微微的皺了皺,撐著草坪的手,用力地抓了抓地面,然後就站直了身體。

  剛剛被靳奈吼得去備車的導演,一頭大汗的跑了回來,氣喘吁吁的說:「靳先生,車子已經備好了……」

  話語剛說了一半,就看到蘇沁完好無損的站著,然後就愣了一下,又說:「小蘇,你沒事吧?」

  蘇沁搖了搖頭。

  導演:「那,還要不要去醫院?」

  蘇沁又連忙搖頭:「不用了,我沒事。」

  「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保險。」宋相思開口說了一句話:「而且額頭上都出血了,別留了疤。」

  蘇沁抬起手,摸了一下額頭上的傷口:「就是破了一層皮,過兩天就好了,根本不會留疤的,真的不用去醫院。」

  導演做不了主,只能望向靳奈,尋求意見。

  靳奈掃了一眼被蘇沁剛剛一抹,額頭上暈開了一大片的血跡,語氣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開口說:「去醫院!」

  「真的不用這麼麻煩……」蘇沁的聲音還沒落定,靳奈便再次開口,語調生硬的打斷了她的話:「蘇小姐,你是在我投資的劇組裡出現的事故,你現在說你沒事,不用去醫院,如果等會兒轉身,你去醫院裡檢查出來點什麼問題,敲詐劇組怎麼辦?」

  蘇沁張了張口,想要解釋自己不會的,可是靳奈壓根就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搶先一步的自顧自開口說:「還有,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環影傳媒的簽約藝人,出現了事故不去醫院,我可不想以後傳出來我環影傳媒虐待手下藝人的醜聞!」

  靳奈一邊說,一邊奪走了導演手裡的車鑰匙,然後直接抓了蘇沁的胳膊,衝著不遠處停的車子走了過去,走了不過兩步,靳奈像是突然間想起來什麼一樣,停下了腳步,轉過頭,視線冷冷的掃了一眼導演,嚇得導演渾身一哆嗦,下一秒,靳奈便抬起拿著車鑰匙的手,指了指不遠處斷掉的鞦韆,語氣強硬的說:「在我回來之前,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告訴我,那鞦韆怎麼無緣無故的斷掉了!」

  說完,靳奈便冷冷的轉過頭,拽著蘇沁的胳膊,揚長而去

  靳奈的車速開的很快,兩個人一路上也沒什麼交談,從山莊到城裡,至少要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他不過一個半小時,便抵達了人民醫院。

  靳奈壓根就沒徵求蘇沁半點意見,直接把她拽到醫院的急診室,掛了一個號,然後對著醫生扔了一句:「給她做個全面檢查!」

  看都沒有去看一眼蘇沁,就大步流星的邁著步子,離開了

  全面檢查的時間,耗費的有點長,靳奈站在走廊里,等的略微有些無聊。

  他偶爾抬起手,去摁一摁自己左邊的後背,然後眉心就用力的皺一皺,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最後他像是承受不住一樣,從兜子裡摸出來了一盒煙,想要吸根煙,轉移一下注意力,可是剛剛將煙吊在嘴裡,便看到牆壁上「禁止吸菸」幾個大字,然後,便煩躁的將煙從嘴裡抽了下來,塞進煙盒,重新裝進了兜子裡。

  靳奈站在醫院走廊的窗前,盯著窗外已經完全漆黑的夜空,看了一會兒,然後想起來蘇沁額頭上的傷口,並不嚴重,但是卻在臉上,然後便掏出手機,給自己助理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助理就在城裡,接到靳奈的電話,不過半個小時便趕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小藥瓶,遞給了靳奈:「靳先生,這藥快沒了,只剩下這麼一瓶了,你要是送給蘇小姐,自己受了傷,就沒得用了。」

  那藥是靳奈前幾年去雲南拍戲的時候,無意之間遇見的一個老中醫,從他手裡買來的祖傳的祛疤藥膏,那會兒他經常拍古裝戲,難免在打鬥的時候會受傷,不管多重的傷口,只要塗那藥,倒是最後都不會留疤。

  靳奈聽到助理的話,眉眼未動,只是接了藥膏,塞進自己的兜子裡,淡淡的留了一句:「等有機會,去雲南,再去找那老中醫買一些。」

  助理動了動唇,沒有在說話,可是心底卻默默的想,那老中醫也不過只是一面之緣,現在都過去了這麼多年,去哪裡找人在買藥?

  蘇沁檢查完,已經是晚上九點鐘,檢查的結果並沒什麼大礙,額頭上的傷口也已經被醫生用碘酒擦拭乾淨,消了毒,可能是摔下來的時候,摩擦到了哪裡,蹭掉了一小片皮。

  儘管醫生說了沒事,靳奈還是將蘇沁的各項檢查單都翻看了一遍,確認沒事,才將檢查單還給了蘇沁,轉身衝著醫院外走去,蘇沁將化驗單一股腦的塞進了包里,連忙跟上

  靳奈並沒有帶著蘇沁回劇組,而是去了錦繡園,他直接將車子一路開到了別墅的屋門口,才停了車。

  陳媽似乎聽見了動靜,車子剛剛還沒停穩,她便從屋裡走了出來。

  蘇沁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跟陳媽剛打了一聲招呼,副駕駛座的車窗便落了下來,靳奈從兜子裡摸出來那個藥瓶,透過車窗,遞向了蘇沁,然後掃了一眼她額頭上的傷口,語調清淡的說:「可以防止留疤。」

  蘇沁沒有伸出手去接,順口說了一句:「醫生說,不會留疤的……」

  一瓶藥膏也要拒絕他?靳奈眉眼微微沉了沉,又一次打斷了蘇沁的話:「萬一留疤了,誰負責?蘇小姐,你不要忘記了,你是一個演員,靠的就是這張臉,臉上有疤,就是玷污觀眾的眼睛,麻煩你有點敬業精神!」

  靳奈嘴裡的話,說的毫不留情,說完,看也沒有去看一眼蘇沁,便直接將藥膏扔給了一旁站著的陳媽。

  陳媽連忙伸出手接了過來,然後便笑著開口說:「我已經準備了晚飯,現在還熱著,快進去吃吧。」

  說完,陳媽才意識到靳奈還坐在車上,於是又問了一句:「靳先生,您今晚會在家吧?」

  「不在。」靳奈乾脆冰冷的扔了兩個字,便轉了一下方向盤,將車子調了一個頭,狠狠地踩了一腳油門,車子便飛速的躥出了錦繡園的院子。

  蘇沁望著靳奈很快便消失不見的車子,微微的垂下了眼皮,遮掩住了眼底的失落,然後便對著陳媽仿佛沒事的人一樣,淺淺的笑了一下:「我們進去吧。」

  吃過飯,蘇沁上樓的時候,陳媽將靳奈扔給自己的藥膏遞了上來:「太太,先生給的藥膏。」

  蘇沁瞧了一眼陳媽手裡的小藥瓶,停頓了一會兒,便伸出手接了過來,然後上了樓。

  白天累了一天,蘇沁也有些累,洗了一個澡,便爬上了床,關燈的時候,看到被自己放在床頭柜上的小藥瓶,她將小藥瓶攥在手心裡,關了燈,躺進了柔軟的被子裡,然後閉著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靳奈為什麼救她?他那會兒的神情是在擔憂她嗎?

  可是後來,他對自己還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說話也不好聽。

  蘇沁忍不住翻了個身,就著室內微弱昏黃的睡眠燈,看著手心裡握著的那個藥瓶,他給自己藥瓶,是真的怕自己臉上留疤,影響了視覺,還是純粹不想讓她臉上留疤?

  蘇沁越想,心裡越亂。

  五年多以前,她從杭州跟他第一次共處一室回來之後,她也是這樣的胡思亂想,她以為是他對自己有意思,可是到了最後,才知道,那不過是她一個人的自作多情。

  更何況,五年前,他對她說過的,不管他喜歡的人是誰,都不可能是她。

  所以,她現在何必在這裡異想天開,到最後,失望的也不過是自己,難過的也不過是自己。

  蘇沁想到這裡,咬了咬唇,將小藥瓶抱入懷中,閉上了眼睛,然後,臉上緩緩爬滿了傷感

  靳奈直接驅車去了宜山半山腰的別墅。

  別墅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他輸入密碼,走了進去,先喝了一杯水,才解開扣子,先脫掉了西裝外套,然後咬著牙將襯衣從身上褪掉,低下頭,看到白色的襯衣後背上,布滿了一片一片的紅。

  靳奈抿了抿唇,隨手將白色襯衣扔進了髒衣簍里,然後上了樓,找了醫藥箱,蹲在更衣室寬闊的落地鏡前,拿了棉簽,吃力的伸著胳膊,將自己後背的傷口消了一遍毒。

  因為疼痛,他的表情,略顯得有些凝重,有些地方夠不到,靳奈嘗試了好幾次,最後索性放棄,將醫藥箱收起來,便****著上身,站在了落地窗前。

  半山上的夜空,月光清淡,星光閃爍,美的一塌糊塗。

  靳奈盯著天空看了一會兒,隱隱的仿佛看見了蘇沁那張臉,他整個人一下子就定住了神,直到手機突然間響起,他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又出現了幻覺。

  靳奈垂下眼帘,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轉身走回臥室,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傾城時光》導演打來的,靳奈手指滑了一下屏幕,接聽。

  「靳先生,下午片場鞦韆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是道具組準備道具的時候,出現了失誤,他們沒有注意到那條繩子是壞的,我已經狠狠地罵過了他們,您看接下來的事情要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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