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有喜了(還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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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雅忙問:「您怎麼了,可是早晨吃得不舒服?」但是心裡一個激靈,似曾相識的情景,就在一年前發生過,不知不覺地,竟然過去那麼久了。

  珉兒與她面面相覷,自己心裡也有計算,算著月信最後的日子,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但只要不是身體除了毛病,就該是有了。

  「娘娘!」清雅異常興奮,眼中不禁浮起了淚花,「奴婢立刻就去宣太醫。」

  「若是真的我也高興,可今天是小皇子滿月之喜,清雅,不要讓淑妃掃興,別搶了她的風光,日子還長著呢。」珉兒吩咐道,「不是說不要張揚才好嗎,這一次我們就小心些,真的有了也等上幾個月再說,那會兒是正月,說了更喜慶些。」

  清雅道:「總該讓皇上知道的。」

  珉兒笑:「那是自然。」

  實則她也很激動,之後扶著清雅坐了會兒讓自己平靜些,才重新穿戴鳳袍,此刻再纏腰帶,清雅格外小心,珉兒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也是思緒萬千。想像著之後也會像淑妃那樣大腹便便,也會經歷分娩的痛苦,想像著她若是生下皇子……

  「清雅,你讓陳太醫悄悄地來,我心裡按捺不住了。」珉兒無奈地笑著,坦率地說,「讓他悄悄的來,別驚動旁人,我撐不到宴會結束,心裡頭壓不住這股子興奮。」

  清雅歡喜極了:「這就去。」

  半個時辰後,珉兒見到了陳太醫,喜脈是脈搏里最明顯易辨的,陳太醫經過兩次判斷,連聲恭喜皇后。珉兒和清雅心裡都踏實了,珉兒囑咐他先不要張揚,且等過了今日,她與皇帝商議後再說。

  清雅送陳太醫出來時,問他皇后這樣曾經失去過的,是不是該特別小心,太醫道是小心是必然的,可皇后年輕底子強,若上一次當真傷根本,也不可能再次有孕。

  等清雅再回來時,皇后正站在鏡子前,她笑著問:「娘娘是不是覺得這一身衣裳太笨重了,咱們重新選一套。」

  珉兒搖頭,欣然道:「穿什麼都不要緊,我是盼著肚子能快些大起來,盼著那孩子踏踏實實地在我肚子裡。」

  「娘娘終於想做母親了嗎?」清雅攙扶她坐下,把陳太醫的話複述了一邊,好讓皇后放心。

  「比起去年來,現在特別得高興。」珉兒道,「宮裡發生了那麼多事,這個孩子來得剛剛好,大臣們不斷地給皇上試壓,他背著我一個人扛著。不是說要為了他才生兒育女,可我的確希望能有個孩子,讓我和皇上的腰杆再硬一些。我會好好保護這個孩子,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孩子。」

  「一切都會順利,娘娘放輕鬆些。奴婢還曾擔心您傷過一次難再有,私下裡和周懷擔心得不得了,如今能有就是好兆頭,您是福澤無窮的人,這才剛剛開始呢。」清雅說不盡的歡喜話,一面道,「今晚娘娘的酒,可喝不得了,但不喝就怕有人挑唆您不為淑妃和小皇子高興,奴婢會派人把酒壺裡的酒換成白水。」

  珉兒道:「有你在,我很放心。」

  不久後,安泰殿裡擺了午宴,淑妃抱著小皇子,被眾星捧月地擁簇著而來。皇帝親自去抱了兒子來,送到太后懷裡,太后喜滋滋地說著:「這孩子比灃兒小時候還要漂亮,小哥兒倆將來長大了,可了不得了。」一面就對皇帝說,「灃兒轉眼也要入學了,皇上可要給選最好的啟蒙師傅,灃兒資質好,一定能學得出息。」

  底下的人見太后絲毫不提起大孫子,仿佛死去的大皇子不曾存在過一般,不知內情的人,都嘆是帝王家無情,又怎麼知道太后得知大皇子不是親孫子後,連想都不願再想起那母子倆。畢竟當年,是她把王氏派去軍營,若沒有這件事,也不會有後來的悲劇,提起來,至少她有三分錯。

  太后抱著小孫兒,聽著皇親國戚們的祝賀,只顧著樂呵,在林嬤嬤的提醒下,才顧忌到皇后的感情。再看今日席上,皇帝和淑妃穿著同樣褐紅色的禮服,哪怕分開坐著,也是成雙成對的模樣,而皇后一身明黃鳳袍,雖是赫赫揚揚,但瞧著和皇帝就不般配了,可見皇后是故意讓著淑妃的,太后心裡釋懷了幾分。

  至於珉兒,既然有心讓著淑妃,即便坐在項曄身旁,也沒怎麼和皇帝說話,有貴婦人前來問候,她便含笑應付幾句,沒人的時候,就只顧著看台上的戲碼。酒壺裡溫熱的白水喝得有滋有味,心裡想著陳太醫的話,嘴角揚起的笑容,僅僅是為了腹中的小生命。

  「珉兒。」喜宴過半時,皇帝忍不住喊她了。

  珉兒這才看向項曄,目光詢問皇帝要做什麼,他們原是說好的,今天要讓淑妃風風光光,他們連話都最好少說。

  可是皇帝忍不住了,微微皺著眉頭,目光裡帶著幾分嚴肅,指了指珉兒身前的酒壺和酒杯:「你怎麼了,大中午的就喝這麼多,朕見你沒停下來。」

  珉兒一愣,她喝著溫熱的白水,當真沒留神,可一想到歡喜的事,便赧然一笑:「是,臣妾不喝了。」

  項曄帶著嗔怪的眼神,將她掃了一眼,嘴裡輕聲嘀咕:「朕就說,做什麼要讓淑妃和朕穿一樣的衣裳,你雖然大度,心裡真的能快活嗎?」

  珉兒笑得眼眉彎彎,心裡頭默默念:這會子,誰還在乎兩件衣裳!

  項曄哪裡知道她在樂什麼,但見她笑眯眯的,只當是嘴饞而不是心情壓抑喝悶酒,之後又偷偷看了幾眼,身旁的人就是透著喜慶,旁人瞧著或許很應景,但是項曄了解珉兒,總覺得她是遇見什麼高興的事了。不過高興的事總比壞事要好,皇帝漸漸就安心下來,且等宴席過後再問不遲。

  座下淑妃,今日雖是眾星捧月,更難得的能與皇帝著同一服色顯示尊貴,但皇帝和皇后的眉來眼去她是看見的,而皇后手裡的酒杯沒空過,她也留意到了。最初和皇帝一樣,是覺得皇后在喝悶酒,可是皇后的笑容那麼燦爛,她在高興什麼?

  宴會散去後,回宮的路上,爾珍還回味著淑妃今日的風光,可淑妃的臉色卻越來越沉,待回到安樂宮,看著浩兒睡踏實了,她才對爾珍道:「別瞎樂呵,都過去了,下一回皇上能這樣惦記我不知是幾時了。你且看今日是午宴,宮裡的喜事極少是擺午宴的,必定是皇上不想夜宴之後,不得不跟我回這裡來,也一定是為了皇后的心情。今天這光景瞧著,我反而覺得自己是被施捨的那一個。」

  她說著冷冷一笑:「她是妻,我是妾,本就註定是要被施捨的。」

  爾珍勸道:「娘娘別胡思亂想,今天您的風光,兩位殿下的風光,王公大臣們都看在眼裡的,特別是皇上的幾位重臣,都看不慣皇后獨斷專行,一直以來都很支持您。」

  「那是他們怕皇后和宰相勾結,可皇后和宰相怎麼回事,你也是知道的。」淑妃捂著心口,像是覺得胸悶,「你們都被小皇子高興得忘了另一件事,我到如今還是妃位,那貴妃之位,皇上到底是不捨得給,太后那兒必定碰了釘子了,索性當沒這回事,提也不提。皇后若真是大度,怎麼不把貴妃之位給我,是怕我的兒子子憑母貴,還是怕我威脅她的地位?」

  爾珍才想起這茬來,從前總是太后念叨,現下太后都不提了,必定是皇上那兒始終不肯鬆口。過去不管是為了什麼,現在一定有皇后的緣故在裡頭。越發心疼淑妃,含辛茹苦地生養皇子操持六宮之事,卻永遠抵不上皇后本身讓皇帝著迷喜歡,到底是帝王薄情,還是男人寡義。

  淑妃長嘆,面上是散不去的憂傷:「只怕在皇后有身孕之前,皇上再也不會來這裡了。」

  然而此刻,珉兒正喜滋滋地等待著項曄來上陽殿,方才分開時,皇帝就叮囑她回去後別亂跑,他空了便要來的。知道皇帝一定是好奇自己為什么喝那麼多酒,珉兒便故意讓清雅再準備了酒壺灌上熱水,慢悠悠地「品酒」賞雪景。

  只是皇帝那麼忙,一頭扎進清明閣,就難有出來的時候,待得初雪將皇宮染成白茫茫一片,他才終於撂下手裡的事,此刻已是華燈初上,皇帝踏雪而來,周懷在一旁說:「往年初雪都攢不起來,今年第一場雪就這麼壯觀,皇上,瑞雪兆豐年吶。」

  項曄且笑:「你總是能找些吉祥的話來說。」他瞧見周懷的袖籠,嗔道,「又是清雅給你繡的,年年都有新花式。」

  周懷笑著:「今年奴才可只得了邊角料,清雅給沈將軍做的,才叫漂亮。」

  提起沈哲來,項曄微微皺眉,問道:「雲裳的孩子,該是幾時生?」

  周懷算著日子告訴他,項曄便吩咐到時候要提前提醒他,不論如是那是沈哲第一個孩子,他一定要重視的。

  到得上陽殿,卻見一片安寧,清雅迎上來說:「皇上,娘娘睡下了。」

  「這麼早?」皇帝大步走進門來,見桌上擱著酒壺酒杯,他責備清雅,「怎麼又讓她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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