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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人們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看得津津有味,裴錚他們也目不轉睛地看著,蘇瑗被裴釗緊緊摟在懷裡,周身是讓人安心的暖意,這樣的感覺,像極了一年前她十七歲生辰的時候。

  那時候裴釗帶著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亦是這樣小心翼翼地將她護在懷裡,倘若那個時候,她能聰明一些,早早明白他的心意,那該有多好。

  裴釗像是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低頭道:「怎麼了,是不是累了?」

  她笑著搖了搖頭,依戀地窩進他的懷裡,輕聲道:「我覺得很歡喜。」

  裴釗見她笑意瀲灩,親昵地颳了刮她的鼻子,說了個「傻」字,自己也忍不住嘴角上揚。

  這場打樹花委實讓宮裡熱鬧了許久,這豫州班子進天京城來不過兩三年,宮人們平日出不得宮,對於這樣的新鮮玩意自然是稀奇得緊,就連雲珊來陪她說話的時候,亦是一臉意猶未盡:「我倒是覺得這個打樹花比除夕的煙花還要有趣許多。」

  今年的除夕煙花,自然是無人有心思去觀賞。因人人皆知,陛下命蘇相的四子,被關押在羈候所的蘇珵前去德王裴鈺營內宣旨,卻是一去不復返。而德王的人馬已經駐紮在天京城門外,毫不掩飾地坐實了「謀反」之名。

  這番舉動,無意是給了當日力保德王的蘇家一個狠狠的耳光。

  第121章 壹佰壹拾陸

  正如當初裴釗所料,裴鈺的兵馬雖然就駐紮在天京城外,卻早早下了軍令,倘若有擾民滋事者一概以軍法處置。可裴鈺手下的兵大多都是些天京城內的世家子弟,從小養尊處優,比不得玄甲軍訓練有素,本就吃不了甚麼苦頭,這些人跟隨裴鈺在苦寒的幽州鎮守了一年多,驟然回到繁華的天京城,豈有不心猿意馬之理?

  慾念一旦滋生,便宛如瘋長的毒草,根本無法抑制。這些士兵一開始還願意用銀錢來交換酒肉和秦樓楚館的一夜風流,可裴鈺造反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天京城,城內的百姓如何敢與亂臣賊子打交道?這些人眼見著此舉無用,漸漸地便生出戾氣來。

  林步帶著一隊玄甲軍駐守城內,與裴鈺的人馬對峙。他奉了裴釗的旨意,只是駐守,並無甚旁的舉動。這樣一來,裴鈺的手下更是肆無忌憚,接二連三地生出許多事端來,今日是一名百夫長帶著士兵到酒樓吃酒鬧事,明日又是一群小卒調戲良家女子,好在每每到危急關頭,總會有玄甲軍及時趕到主持公道。這樣一來,雖說城內的百姓們並未受到任何實質的損失和傷害,但心中對裴鈺早就甚是不滿,幾名年輕書生稍一合計,便召集了天京城內十萬百姓寫了一封萬名上書。夜半鬼入夢作品目錄

  這封書信遞到裴釗手裡時,站在一旁的南宮烈臉上滿是笑意:「末將倒不曾知曉,原來咱們大曌的子民竟然如此文采斐然,這信寫得簡直是字字泣血,人人都在央求陛下莫要因顧念兄弟情義而心軟,看來經過此番,裴鈺連所謂『賢王』的好名聲,也保不住了。」

  裴釗淡淡道:「百姓所想向來最是簡單,何人能使他們豐衣足食安居樂業,何人便是明君,裴鈺向來治下不嚴,即便朕不出手,他遲早也會有這一遭。」

  裴錚嘆道:「早在裴鈺出兵謀反那一日,皇兄其實便已有最順當的理由作廢父皇密旨,緝拿裴鈺,何至於像今次這般,又給足了蘇家棄暗投明的機會?臣弟素聞皇兄昔日帶兵時是何等果毅,今次卻為了蘇家一忍再忍,嫂嫂若是知道了,想必也會體諒皇兄的一片苦心。」無敵掃地僧最新章節

  裴釗握著硃筆的手微微顫了顫,抬頭看向裴錚:「你莫要同她說起此事,她近日身子不好,待她痊癒之後,朕親自同她說。」

  裴錚點了點頭,只聽裴釗對南宮烈吩咐道:「如今裴鈺已落魄如此,卻依舊按兵不動,定然是蘇珵蘇琛二人在一旁勸誡,不過裴鈺向來多疑,對於蘇仕的這兩個兒子想必已有不滿,不會言聽計從。你且與林步好生商議一番,朕不管你們使甚麼手段,三日之內,朕要看到裴鈺先行發兵。」

  南宮烈連忙應了下來,他乃是武人心思,對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並不甚懂,當即便領命退了下去。而裴錚卻多少明白了幾分。裴鈺謀反的事情傳遍了朝野,如今在百姓心中亦口碑盡失,可只要他守在城外一日不發兵,以蘇仕為首的一干人等便能想出理由為其開脫。藝術風雲作品目錄

  文官的厲害之處便在於那副伶俐的口齒和胸中的文墨,況且蘇仕的文采放眼整個大曌,能與之相比的不超過三人,他手中握著密旨,倘若要保全裴鈺,只消從裴鈺軍中找個替死鬼,擔了這謊報軍情誣陷德王的罪名,屆時即便罪證確鑿,到底也還是有幾分為難。

  倘若在裴釗看似寬容的有意放縱下,裴鈺按捺不住在天京城外發兵,屆時即便是先帝在世,也沒有半分法子了!

  想到這裡,裴錚只覺心中一凜,手心出了薄薄一層汗,雖說皇位之爭向來是你死我活,可裴釗這樣的做派,分明是要斷了裴鈺所有的後路,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才讓他......

  裴釗似乎察覺到了裴錚的目光,往他這邊掃了一眼,裴錚連忙低下頭去:「皇兄恕罪。」奶爸的荒野生涯無彈窗

  裴釗微微擺了擺手,冷聲道:「若裴鈺只是起兵謀反,朕或許還可饒他,可他此生有兩件錯事,是朕最不能忍之事,朕若不斷其後路,如何能消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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