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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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

  端午坐著,倪重陽和何湘捷叫來,三個人關起門來商量。

  最終他們討論出來的結果是:倪重陽和楊端午二人每日的收入可以歸他們自己保管,可是二人每月都上交生活費八兩銀子,剩餘的可以自行使用,然後每月楊端午還要抽出十天以上的時間去燒餅店鋪幫忙。當然,楊端午無論為燒餅店帶來多少收入,都不歸她保管。

  這也是何湘捷的底線了。要不是她衝著倪重陽護著楊端午,只怕這樣的條件還談不下來呢。畢竟,娶進門的媳婦都是仰人鼻息過日子的。

  何湘捷說:「端午,你覺得這樣的方案可以行,那以後我們三個人就這樣辦。可是,我顧不上你大婆婆那邊,她那邊找你們什麼的,我也是管不了她的。你既然是我們倪家的媳婦,每月的家用上繳這原是應該。這也是媳婦的責任。再者,燒餅店鋪也是倪家的鐵飯碗,你也要顧著點。至於你大婆婆,她也是極少找重陽要銀子的。因為她之前也很少在家,之前重陽也沒有什麼收入,所以她也是都找我要的。至於日後她會不會找你們要,有待你們再商量的。」

  何湘捷句句向著她自己,可是被她說起來,卻是娓娓動聽,好像句句都說到人的心坎上一樣。楊端午覺得何湘捷如果有點文化,口才一定很好。

  「這點婆婆放心好了,我們會和大婆婆相處好的。大婆婆過去如何,現在也是如何,您剛才不也說了,依照過去的規定嗎?不能因為我來了,大婆婆就開始向重陽哥哥討要生活費了。那也是日後的事了。若是大婆婆找婆婆要,婆婆也可以來找我們,讓我們幫婆婆說幾句理的。自家人是自家人,可是誰親誰疏,卻也是明白的。」

  楊端午暗示何湘捷,如果她和徐春玲吵架,她會幫她這一邊,何湘捷聽了很高興,雖然表面還是不動聲色的。

  「我們做長輩的,不管是我還是你大婆婆,都一樣,希望你們過地好。旁的還爭什麼呢,橫豎都是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就算手裡有個幾文錢,也不是留給你們的嗎?若是你們日後有娃娃,就知道我們的苦心了。若是我們為了銀子,吵的不可開交,好看麼?值得麼?我說是不值當的。所以,不管你大婆婆找我要什麼,凡是我有的,我都會給她。我也希望你們也如此,不要為了銀子傷了和氣。家和才能萬事興呢。」

  楊端午說:「媳婦知道了。媳婦也是希望可以支持到夫君的事業。至於燒餅店的收入是歸你還是歸你大婆婆,媳婦不去管的,由婆婆和大婆婆說了算。媳婦會盡心盡力輔佐夫君,使他能夠施展他的才華。婆婆也是希望重陽哥哥好的,若是在重陽哥哥身上多投點資也是心甘情願的對吧!」

  何湘捷點點頭,滿懷希望的看著倪重陽,「那是當然了。」

  都說好了,何湘捷帶楊端午出來,把家裡後院裡的五隻豬給端午看,「咱家裡一共有五頭豬,每頭豬每天需要吃下不少的豬草。豬愛吃新鮮的,所以每天都要上山摘豬草。到了晚上就要切好第二天的豬食,如何有條件,可以去捉蚯蚓給豬草吃。每年年底,我們家都殺一頭豬吃的。當然,我們的豬平時也賣的,長大了就賣,不過這幾隻豬還太小。」

  端午心想,感情你真的讓她以後都困在家裡了,又是讓她去燒餅店幫忙,又是教她每天要采豬草養豬,可是,錢都不歸她管理。

  可表面上,端午都應道:「知道了,婆婆。」

  何湘捷都吩咐完,就去打烙子了,還有好幾件衣服要做。

  端午在廚房裡切著豬草。

  好容易把豬明天要吃的豬草都給切完,腰都累壞了。

  回到床上,她對倪重陽說:「我們要趕緊開醫館了。我還是更喜歡做自己的事業。」

  倪重陽說:「開醫館?你想好了嗎?」

  楊端午說:「我是沒什麼想不好的。就是這醫館若要開的長久,可不是一時衝動開得起來。不如這樣吧,你去鎮上找份郎中的工作,做上一個月,先積累點經驗。」

  倪重陽說:「以前李家藥鋪就缺個郎中,要我過去幫他們,我一直給推了。既然端午要我去,我明天就去問問看還有沒有。」

  一聽李家藥鋪,端午說:「他們在鎮上也是最大的藥鋪了,因為他們親戚在村里,對你是知根知底的,所以才重金想聘你。這樣便好,你且在他們藥鋪好好做,權當積累經驗好了。」

  倪重陽點點頭,「可是娘要我去參加今年的科舉考試。」

  端午說:「我的話和婆婆也沒衝突阿。你要參加科舉也只管參加,不影響你工作的。並且你自己也知道,你不喜歡做官,你喜歡行醫。」

  「娘子知我心。」當下就這樣說好了。

  次日,倪重陽果然得到了李家藥鋪的郎中工作,第二天就可以去任職。只是如此,就要在鎮上吃完飯才能回家了,因為李家藥鋪打烊時間是在晚飯之後。

  倪重陽去鎮上做郎中了,端午則在家裡幫何湘捷料理燒餅店鋪的事,做飯洗碗澆花,還要去山上摘豬草,餵養豬兒,如此何湘捷倒是撿來了個免費勞力。而倪鵬則負責去田地里幹活。男人嘛,地里莊稼的事當然是他了。

  徐春玲不必說了,自然是「負責」賭錢和吃喝玩樂。

  如此,半個月過去了,也是楊端午嫁進倪家正式一個月了。

  正好趕上五月五的粽子節。

  一大早,何湘捷就採摘了箬葉,洗淨了晾在院子裡,楊端午則在廚房裡燒糯米,準備食材,把肉給切了,紅棗蒸熟。都準備好了,滿屋子都是糯米香的時候,那箬葉也幹了,何湘捷都拿進來。

  婆媳倆開始包起來。

  有三角形的,四角形的,五角形的,甚至還有六角形的。很多的粽子包好了,放在鍋里煮。

  今天燒餅店,何湘捷也只是略略一去,店裡加賣了粽子,有些村民來不及做粽子的,就來買。

  當然,何湘捷也給謝靈送了一籃子粽子去。

  到了晚上,餐桌上就用粽子代替了米飯。

  一家人用了晚飯之後,楊端午,倪鵬,何湘捷,倪重陽四個人,一起來到河邊中看他們在賽龍舟。好不熱鬧。

  櫻花樹下聚集了這麼多村民們,人人都踮著腳,拉長脖子,看著河面。

  正是櫻花凋謝的時節,樹葉繁茂,還是鬧哄哄的。湖水還是很清的。映著兩邊的綠影。

  湖面上鑼鼓喧天。龍舟隊可是村里五月五獨有的節目,每家都捐錢給他們賽的,得了第一的有獎勵。雖然都是光著膀子的漢子,可都是年輕漢子,姑娘們有害羞不好意思看的,也有大大咧咧盯著看的,這可是看漢子的好機會。

  楊端午和倪重陽邊看邊聊天,本來是很開心的。

  只是對於徐春玲來說,卻不是開心的。為啥呢?

  原來徐春玲已經賭紅了眼,以為趁著好日子的名頭,可以贏不少銀子。便加大了賭注,誰知卻是血本無歸,還欠了債。

  回到家,看這麼大的屋子裡卻是沒人,桌子上是給她留了飯和菜。可是哪裡有什麼肉魚,都是咸乾菜和幾個就三角粽子。

  粽子在徐春玲眼中看來就是奇形怪狀的。

  徐春玲不知道今天大家都吃這個,還以為何湘捷他們都吃了好的,留下她不愛吃的給她,心裡大怒。「誰都欺負我,連老天都欺負我!」

  氣的徐春玲氣呼呼的跑到河邊的。

  正好何湘捷看到了,走出來。徐春玲說:「你給我回來,我有事跟你們商量。」何湘捷說:「姐姐,我們大家都在看賽龍舟呢。什麼事回家再說不行嗎?」

  「什麼回家再說?好啊,你越來越有本事了,齊齊來欺負我。我問你,這一個月來,你燒餅店賺了多少?倪重陽去鎮上做郎中也賺了不少,可是我卻一個字兒也沒拿到。可是家裡的收入都進了你們的口袋。你這是什麼意思,還什麼回家再說你。倒還好意思在這裡看賽龍舟。」

  何湘捷沒辦法,就說:「那我先和你回去吧。」

  兩個人就走了。

  倪重陽看到了,覺得奇怪,「怎么娘回家了?也不說一聲?」

  「也許是有什麼事情吧!」楊端午說。

  「哎!過都過粽子節的能有什麼事,並且現在龍舟都還看到一半就走了。」

  「是呢,婆婆可是最喜歡看賽龍舟的。難道大婆婆會有什麼要緊的事嗎?」楊端午爺覺得可疑,顧不上看龍舟了,「那我們兩個先回去吧!讓爹一個人看完。」倪重陽點點頭。於是和倪鵬說了聲,就先回去了。

  這頭何湘捷把收入的來龍去脈都和徐春玲說了,當然把燒餅店的收入說少了,「姐姐,我這裡就這麼多,這個月他們也就交給我五兩銀子做生活費,都拿去家用了,剩下的如果姐姐想要可以去問端午。重陽在鎮上的薪水都是她保管的。」

  別的沒聽到,這幾句讓剛進門的楊端午給聽了個正著。心想,這個何湘捷,只要是徐春玲為難她,她馬上就會好像踢皮球一樣,把皮球踢到了她頭上。

  好吧!既然如此,看在她是倪重陽的親娘份上,她就來對付徐春玲吧。其實他早已料到徐春玲遲早會為了銀子的問題找上門來。遲找還不如早點找她呢。

  「婆婆你們怎麼光說話不喝茶呢?」楊端午馬上去泡茶,倪重陽則在一邊幫忙洗杯子。

  「姐姐,端午來了,姐姐可以直接問她了。這個孩子也是倔得很。」何湘捷繼續說著楊端午的壞話。

  徐春玲冷笑:「她怎麼樣,我早領教過了。是你們一定要迎娶她進門的。」

  夜色撩人,窗外還是那麼的熱鬧。賽龍舟的聲聲浪一波一波地從窗外闖進來。這麼好看的賽龍舟,可是楊端午穿越後的第一次看。可是今天卻沒法看個完整的。一想到這點,她倒茶的水就有點顫抖。結果手抖了,放的茶葉分量有點太多,可是都已經放進去,茶葉不好取出來的。

  端午也不捨得倒出來,直接端過去給徐春玲兩個。何湘聚喝了,忍忍就喝下去了,可是,徐春玲不同。

  她見茶葉放那麼多,喝了一口就吐出來,重重把茶杯往桌子一放,罵道:「你想苦死我嗎?放那麼多茶葉?你又想捉弄我。」

  這時候的茶葉多半是苦的,和涼茶一樣,還是煮著喝的。如果放的茶葉分量太多,味道就很苦很澀。可是楊端午明明不是故意的,徐春玲現在這麼罵她,倒勾起她那不能看賽龍舟的那種壞心情了,她冷冷地說:「要是婆婆覺得苦,可以自己知道泡的。」

  徐春玲氣得牙齒抖動,新仇舊恨連續翻騰起來:「你這個小癟三,沒大沒小的,敢和老娘這麼說話。」

  把她壓抑許久的辱罵的話都罵出來,端午只看到滿天的唾沫星子,而徐春玲卻是越罵越起勁,指著端午鼻子罵,只覺得連窗外傳進來的鑼鼓聲都像是給她打氣一樣。

  「大娘。」倪重陽勸著,「你誤會端午了。」可是徐春玲壓根不聽,倪重陽受不了了,聲音高了起來:「大娘,你罵我好了,這主意是我想的。」

  什麼?端午一怔,倪重陽竟然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

  何湘捷說:「兒子,你別什麼都往自己身上認,這不關你的事。」

  倪重陽說:「就是我,是我說,銀子都歸我和端午管的。」

  徐春玲氣極,拿了掃帚就朝倪重陽打過去:「你這個不孝子,你吃用的都是我的,你還敢和你媳婦和起來欺負我了。我打死你。」

  橫豎是挑軟柿子踩,覺得倪重陽老實不會還手,徐春玲竟敢打倪重陽,楊端午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抓過了掃帚就揮了過去。

  「啪!」掃帚打在了凳子上,斷掉了!

  徐春玲大叫起來:「你——你——你竟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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