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慕南枝(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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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

  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無名指大小的鐵質鑰匙。

  楊逸辰撿起來,想到去年和楊端午最後一次見面時,端午曾交待給他的話,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幾個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場面了。

  楊逸辰把鑰匙藏好。

  桃花綻放枝頭,春風如酥手,撫摸著江南的花花世界。

  楊端午打扮成男裝,去市集買了一大包藥草回來,春季是疾病多發時節,藥鋪子裡病人也比往常多。多買點藥草,除了給病人們用,免得缺貨以外,還可以給自己備點。

  提著這麼重的藥草,端午不捨得坐馬車,步行回家,誰知,天上烏雲密布,竟然下起了雨來。

  本來,春雨貴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現在累的滿頭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至少不是讓人高興的事。

  路邊並不是沒有賣雨傘的店鋪。可是楊端午雙手都塞滿了東西,實在是沒有多的手再去拿傘。

  正煩躁間,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端午的頭上,頓時多了一把深綠色的綢傘。

  抬頭,正對上那雙安靜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那是讓人看了會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讓你安靜地過下半生的眼睛。

  那是倪重陽的眼睛。

  「端午,我見你久未回來,天又陰下來,很快就會下雨了,而你又是沒有帶傘,所以就來找你了。」倪重陽伸手接過端午手裡的重物,動作是那麼自然,好像是一向做慣了的事。

  端午笑了,笑臉好像三月春花綻放,「重陽哥哥,店鋪里沒有客人嗎?你就跑過來了。你也真是,丟下客人怎麼有下回生意呢。」

  倪重陽本想輕描淡寫不提店鋪里客人的事,不過既然端午什麼都知道,他也不辯了,嘿嘿一笑。

  二人手牽著手,往前走去。

  「這百合買的好,枝幹很新鮮。」回去後,倪重陽關了店鋪大門,察看端午買回來的藥材。

  「嗯嗯,春天的人容易咳嗽,所以我買點回來了。」端午說,「也是你教我的。不然我還真辨識不出哪些藥材是好的,哪些是不好的。」

  成親以來,跟在倪重陽身邊做他的幫手,天天看,倪重陽也會耐心地給她解釋,就算是之前對醫學一片空白,如今端午對一些簡單的藥材也懂了。

  為了分擔倪重陽的工作,端午會出門幫他物色好的藥材,以備不時之需。

  初春時分,風吹在人的臉上,還是帶點微刺的,不過好在有和煦的陽光,做溫柔的手,把春風分解得好像香蕉一樣冰涼柔軟。

  林安夜帶著林家的精英手下,一共三十個人,再加上婦女二十來個,一共五十人,個個都披麻戴孝。

  事先,林安夜買下了京城一處大宅院,給他們住。他自己也住裡面。

  每天,他們的工作就是去京城鬧市和府衙門前哭喊,說清河縣謝家怎麼刺殺了林老爺,甚至還買通秦淮河名妓唱詞宣傳。

  就這樣進行了半個月。

  春風變得很溫暖了。

  桃花朵朵開。

  「有半個月沒見到林安夜了吧。」這天,關好店鋪門後,倪重陽對楊端午說,「聽說他現在帶著林家的人,要整垮清河縣謝家。」

  「想見林安夜還不容易,他每天要去的就是鬧市和府衙門口。」楊端午拿了塊綢布把一頭秀髮都包上去,露出如玉一樣晶瑩雪白的脖頸。

  倪重陽坐下來,給端午倒了杯茶,說,「不知道進行的怎麼樣了。」

  「放心吧。林安夜從不打沒把握的戰。林家商業根基久遠,在京城認識很多人,就算謝太傅官大又如何,如今皇上也未必就完全放任他。林家人為何可以在京城這樣的鬧,若是換為別的人,早就被官府給抓起來了。因為在京城,哪個做官的,沒收過林家人的好處?再說了,林老爺的的確確是被謝家的人害死的,林安夜這樣鬧,誰敢管呢?謝太傅也不敢管。免得被清河縣的謝家給牽連進去。」楊端午邊喝茶,邊分析說。

  「這麼說,林老爺的仇,是可以報了?」倪重陽大喜,「真是蒼天有眼啊。」

  正說著,有人敲門。倪重陽去開門。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端午,你看誰來了。」

  端午抬頭,正是林安夜!

  端午馬上為林安夜泡了杯安神茶。

  林安夜喝了一口,只覺得全身很是放鬆,便問這是什麼茶。

  端午說:「重陽哥哥教我的,放酸棗仁、茯神、蓮子可安神解憂。」

  林安夜聽了,一口氣喝光了,端午就是這樣體貼人,知道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神解憂。

  「那事如何了?」倪重陽問。

  林安夜說:「在京城的人脈都用上了,知府大人還親自幫我把奏摺提交給了當今皇上。謝太傅很快就會採取行動了。」

  「他能採取什麼行動?」倪重陽淡然一笑道。

  林安夜笑道:「如今整個大銘朝都知道謝家人的醜事了,謝太傅想保護他的親戚,也是難的了。」「你是說——」倪重陽很高興,看來這次,林家的復仇是有希望了。

  林安夜打了個呵欠,「端午給我喝了安神茶,我現在只想去睡一覺。」

  謝家院子裡,新進了一披宮裡娘娘送的魏紫。

  一盆盆紅似火,嬌艷綻開,謝太傅對身後的謝世子夫人說:「這些名花有你打點,才會顯得好看。」

  謝世子夫人感嘆道:「娘娘有心了。」

  「誰讓娘娘是你的親生女兒。」謝太傅說,「娘娘是我們謝家的希望。」

  「可是娘娘老了。」謝世子夫人嘆了口氣。

  「不會的。我們謝家不會老。」謝太傅伸手撫摸那些花兒,眉毛皺了起來。

  謝策走了進來,看到謝太傅和謝世子夫人站在花兒前,愣了下。

  謝太傅忙喚道:「策兒,你過來。」

  「是。」謝策對著謝太傅和謝世子夫人行禮,「見過祖父,見過母親。」

  「你們爺孫倆談。我先進屋了。」謝世子夫人說。

  謝太傅看著謝世子夫人走進了屋裡,眼神一直看著她,這樣的眼神好像是丈夫看妻子的眼神。

  謝策當作沒看到,可是心裡很不開心。

  「策兒,皇上今天找我談話了。」謝太傅說,「林家把這事情搞的太大。」

  「嗯,我也想不到。林家的生命力如此的旺盛。」謝策嘆了一口氣,「如今,街頭巷尾,滿朝大臣都在議論這件事。」

  「這是逼我要對清河縣的親戚下手啊。」謝太傅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派人去抓住謝清檸,希望可以用他一個人,來頂替整個謝家的罪行。」

  「謝清檸我了解過,若我們抓了他,只怕謝清檸不會認罪,再說了,林安夜會同意嗎?他這次,可是非要搞得謝家家破人亡才罷休啊。」謝策說,找個替死鬼如果就能解決的話,謝策早就做了,還用得著等謝太傅做嗎?

  可是謝清檸會配合嗎?

  謝策和謝清檸是接觸過的,謝清檸是一個心機很深,心眼很壞的人,或者他早就做好了準備,拉著謝家一起跳水。

  說不定,最後林安夜會越鬧越凶,乾脆就說是謝太傅偏私,謝太傅年紀大了,而謝策的幾個叔父雖然都在朝廷里委任以要職,可卻個個不成器,宮裡的娘娘,的確是謝策的親姐姐,可年老色衰,據說已經失寵。

  本來謝策還有個姐姐可以送進宮裡的,可在選秀的時候竟得了痘疾。

  選秀失敗,謝家後繼無人。皇上卻正值盛年,苦心培養他自己的親信。

  謝太傅如果親手毀掉清河縣謝家,那麼謝太傅就可以和此事完全脫離關係,謝太傅可以讓另外的自己人去接手。

  不然,只怕受了牽連,給皇上口實去處理謝家。

  謝策把這些想法告訴了謝太傅,謝太傅讚許地看著謝策:「很好,你的想法越來越和我一樣了。看來謝家還是後繼有人的。」

  謝策說:「不如交給我去辦。」

  謝太傅同意了。

  清河縣。

  謝老爺對著綠皮鸚鵡出神,謝夫人走進來。

  「老爺,咱們那事不妥了,只怕我們都要有事。」謝夫人說,「不如我們交出清檸吧。」

  謝老爺看都不看謝夫人一眼,強硬地說:「清檸雖然不是你生的,可也是我的兒子。」

  「雖然他不是我生的,可這些年,我也不曾虧待過他。如果他可以用他的命來拯救謝家這麼多人的命,我想他也會很高興的。」謝夫人正色說道。

  「啪!」謝老爺把桌上的茶具都推到地上去。

  謝夫人嚇了一跳,不敢再說什麼了。

  「誰也不許拿我清檸一個人去背責任。」謝老爺很固執。

  謝夫人很不服氣地退下了。

  她一個人也不知道要怎麼辦,謝花寶已經住到京城謝家去了,謝玉卻是個沒經歷過事的,只怕是跟他講了也沒用。

  很快謝玉過來了,「娘,花寶忽然寫信過來,說是已經認了謝世子夫人為母親,她已經上報朝廷,要求脫離和我們家的親人關係。」

  「什麼?」謝夫人簡直不敢相信。

  依據謝花寶的謀略,想要認謝世子夫人為乾娘是很容易的事。

  可那又如何。

  不是認了她為乾娘,就代表可以和真正的親娘擺脫關係。

  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刻——

  「原來你妹妹,要我們幫她去京城,目的就是為了這個——」謝夫人心裡一寒。

  謝花寶還沒嫁人,若是謝家出了事,她必定會受到牽連。

  可如果被謝家除去了宗籍,並且也受到更高的人的保護和認領,她就可以和清河縣謝家毫無關係。

  可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設計做這樣的事,謝夫人還是一時不能接受。

  「娘,難道我們真的有大難了嗎?」謝玉緊張地說,「九妹妹過去不是這樣的。」

  謝夫人嘆了口氣,「你九妹妹人在京城,也許她看到了我們沒看到的東西。她這樣做只是為了自保。我會去和你爹爹說,讓你爹爹給花寶除去宗籍的。」

  「娘。可是她是我的親妹妹啊。」謝玉怎麼能接受。

  「既然謝世子夫人願意認她為乾女兒,她日後必定是前程似錦,我們何必要攔住她呢?我們應該要替她高興才對。」謝夫人說著就走進謝老爺的房間。

  謝老爺看了信罵道:「你養的好女兒!這還沒出事呢,就先要和我們撇清關係了。」

  「就因為現在還沒出事呢。所以我們當然要給花寶一條活路。難道她過得好,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嗎?」謝夫人句句為謝花寶說話。

  謝老爺說:「就是因為你從小就溺愛你的一對兒女,所以才生出如此自私的女兒。她們不管做錯什麼,你這個做母親的,都會過去給他們擦屁股。謝家有今天的地步,都是被你害的。」

  「怎麼就和我有關了。我不過是一個女人家的。我懂什麼。當初是你一定要對林老爺下手的,現在後悔了吧。」謝夫人委屈地哭哭啼啼起來,「這麼多年,我為這個家付出的還不夠多嗎?成天為宅里的事分心,哪天過了清閒日子。你還要這樣污衊我。」

  「你不要在這裡充好人。你之前對清檸他娘做了什麼。別人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要不是你妒忌清檸的娘比你年輕漂亮,設計殺害了她,整個後宅也不會都是你的人。」

  這朝廷還沒旨意下達呢,謝家自己人就吵起來了。

  可是謝老爺剛才的話,正巧被要進門的謝清檸給聽到了。

  從小他就懷疑他生母怎麼忽然就死了。

  可是他無權無勢,再加上謝夫人對他還不錯,他也就沒去管。

  可如今,是謝老爺親口說了,他生母是被謝夫人害死的。

  胸口燒起一股怒火。拳頭握緊,謝清檸的眼中燃燒著仇恨。

  暖風吹的遊人醉,春日的金陵城,到處生機盎然。

  紫金山上,一遍遍春風已經把山頂的雪融化,取而代之的是鮮嫩的綠色。好像大師剛剛畫過一般,煞是醒目。

  秦淮河邊,春色更是俯仰皆是。潺潺的河水,在春風的吹拂下,顯出片片如豆腐腦的波痕,只是,這波痕也帶著綠,似乎薄荷的味道。

  在河水的滋潤下,河岸邊的青石板也顯得比冬日裡滋潤了許多。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一層層細細的苔蘚慢慢爬出來。草從中,不知名的花兒也努力表現,爭取能博得路過的人的關注。

  一陣吹風拂過,垂柳隨風而動,如幔子般掀開又合上,如懷春的少女般可愛,既懞懂又好奇。

  隨性的柳絮,一會兒爬上屋頂,一會兒又跑到河裡游泳。還有些喜歡黏著人到處跑。

  站在橋上,放眼望去,垂柳的倒影在水中分外妖嬈,垂柳邊上,還有那一排排閣樓,上下兩層,顯得對仗工整。窗幔在春風的吹拂下,也是不時變幻著身姿,好像迷人的女子,在賣弄身姿招攬生意似的。

  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在春風的鼓動下躁動不安,除了秦淮河上的水鴨。

  三五成群的水鴨,漂在河面上,一會兒繞著脖子清理羽毛,一會兒又把頭扎在水裡找著什麼,還有時候,快速的拍打翅膀,激起浪花一片。

  任憑春風如何努力鼓吹,水鴨始終如一我行我素,漂在秦淮河面,比那些花船安靜許多!

  溫暖的春風,不但讓秦淮河顯得更有姿色,還帶來了醉人的芬芳。

  梅花,在眾多的花兒中,絕對能占據一席之地,除了傲骨,更是那芬香。

  沁人心脾的芳香,在春色的各種氣息中顯得格外與眾不同。令人印象深刻。

  兩三好友,乘船游賞,穿梭在梅花林與小島之間,若隱若現,漂然仙逸。

  幽遠的梅香四面襲來,和瓷碗裡飄出的茶香混合在一起,竟能產生令人身曠神怡的美妙感覺。

  似乎周圍的空氣,都有些靜止了。

  片片掉落在水中的花瓣,每一次都能引起眾多魚兒的爭搶,薄薄的魚嘴圍繞著花瓣搶奪地盤,伴隨著陣陣白色的唾沫泡泡,花瓣很快就會莫名其妙的變小,然後消失在水裡。

  夜晚,空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緊接著,便是一聲巨響。

  春雨貴如油,雖然金陵城歷來雨水充沛,但春雷的作用,總是不可或缺的。

  一聲春雷,才有了萬物復甦,也才有了豐收的起點。

  夜深人靜的時候,各類植物爭相成長,到處是簌簌的聲音,就一個晚上的時間,原本裸露的空地,便長出了一片春色。

  春雷代表驚蟄,也是播種的極好時刻。金陵城內的百姓,都第一時間在自家的農田上忙活開了。

  遠遠望去,如火如荼,一派生機,似乎就已經看到了秋天收穫的喜悅。

  對於金陵城的百姓而言,這初春的一切,都是幸福的,也是充實的。

  金陵謝家。

  謝花寶在花園裡捉蝴蝶。

  幾個謝家的奴婢跟在她身後,很是厭倦。最後乾脆站到一邊去。

  「哼,她是哪裡來的主人,要我們服侍。」奴婢們不服氣地說,「整天不是要這樣就是那樣。我們又不是她的奴婢。」

  「對啊。她算哪門子的蔥呢。聽說她娘家就要倒下了,她還跟我們裝什麼主人。」

  謝花寶卻抓到了藍色的蝴蝶。

  蝴蝶屬藍色最珍貴,這種蝴蝶很是稀少。

  「抓到了。」她大叫起來,不顧那些奴婢們的眼光,就跑向謝世子夫人的院子。

  原來,謝世子夫人很喜歡藍蝴蝶,可她年紀大了,抓不到了,這種蝴蝶也很稀少,不是他們想抓就能抓到的。

  謝花寶曾經跪求謝世子夫人收留她為義女,謝世子夫人不想惹事,沒有同意,可看謝花寶可憐兮兮的,謝世子夫人就說,如果能抓到藍蝴蝶,就認她為乾女兒。

  當然只是藉口罷了。

  因為謝世子夫人以為,藍蝴蝶是根本抓不到的。

  她年輕的時候能抓到。可是後來她讓她的奴婢們去抓,可沒有一個抓得到。

  藍蝴蝶不是就沒有,可實在是太少,並且很多都是不低飛的。

  它們高高地在空中飛舞,炫耀它們的美麗的翅膀,一般的人哪裡能抓地到。

  可是當謝花寶把藍蝴蝶呈上給謝世子夫人時,謝世子夫人還是呆住了。

  謝花寶竟然抓到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這裡的奴婢,一個都失敗了。」謝世子夫人很奇怪。

  謝花寶說:「我天天守候著,日夜不眠,才知道,藍蝴蝶出現和停落是有規律的。我堅持不懈,終於抓到了。」

  謝世子夫人明白了,謝花寶和那些失敗的奴婢不同的是,謝花寶比她們有心。

  有心就可以抓到藍蝴蝶,有心就可以做別人做不倒的事。

  誰可以為了抓一隻蝴蝶,不吃不睡,睜大眼睛好像瘋子一樣一動不動?

  只有謝花寶。

  所以謝花寶成功了。

  謝世子夫人本來是不喜歡謝花寶的,因為她覺得謝花寶太有心機。

  謝世子夫人是一個有心機的人,可是她不喜歡她自己。

  所以她喜歡簡單的人。

  可人是會被感動的。

  尤其是面對這麼一個執著的,十五六歲的女孩子。

  當她滿頭是汗的捧著那隻藍蝴蝶,垂手站在她面前,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時,謝世子夫人的心,忽然變的很柔軟。

  她怎麼可以拒絕這麼一個有心的女孩子?那可是天理不容的事。

  「世子夫人,您就認我做女兒吧。我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您知道麼?我爹娘已經把我給除名了。」謝花寶說。

  「竟有這事?」謝世子夫人一怔。

  謝花寶說:「我若是有半點欺騙世子夫人的地方,不得好死。」

  「好了,你不必發毒咒了。我答應你便是。」謝世子夫人終於同意,認謝花寶為女兒。

  謝花寶很高興。

  「我去報告太傅,讓他做個見證,我們要舉行個拜母儀式。」謝世子夫人說。

  原來當謝花寶寫信給清河縣謝家的時候,她還沒成功說服謝世子夫人收她為女兒。她是故意氣她的親生父母,逼迫他們把她的名字除去。

  如此,不管清河縣謝家發生了什麼,她謝花寶都不會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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