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醫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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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

  感謝冰冰愛燒烤,四火!

  倪重陽低下眼睛,沒有再接話。心裡卻已經暗暗有了未來的畫卷。

  楊逸辰凱旋歸來,楊康特意在楊府上設宴一天一夜,為自己越來越優秀的兒子洗塵接風。

  楊府上一片喜慶。

  逸辰和楊端午講起了倪重陽的事,「他跪在方宅門口,求方圓原諒。他應該做的是跪在楊府門口求我們原諒才是。」

  楊端午說:「眼下,他還不能承認自己是倪重陽,不然,吳四火就算再不悅吳瑾,可平白死了一個兒子,還是獨子,是誰都會生氣。」

  「就算是吳四火生氣了我也不怕。」楊逸辰如今剛剛打了勝戰,建立了大功勞,正是信心高漲的時候。

  楊端午搖搖頭,「吳四火若是生氣,他一個人打過來我們當然不怕,怕的是他會開關迎進韃虜,到時候他和韃虜聯合起來打我們怎麼辦?」

  楊逸辰揮動拳頭說,「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

  楊端午不想打擊逸辰的信心,就不說話了。

  楊康走了進來,「皇上大婚,我和逸辰需要留下觀禮,端午你去不去?」

  端午搖搖頭,「我天生喜歡安靜,我就不去了,再說了,娘也快生弟弟或者妹妹了,我要去陪我娘。」

  「等皇上大婚後,我馬上就回清何縣。」楊康說。「可惜了,我走不開身。」楊逸辰撇撇嘴,「不過你們都在娘身邊,我放心。」

  謝丹華和皇上大婚如期舉行。

  已經是二月,陽光好像灑金一般,暖暖的照在皇宮裡的琉璃瓦上。

  寂寞春深時節,一片大喜的紅。

  雀兒鬧春色,鑼鼓震天。

  可是,即將舉行婚禮儀式的這對新人,臉上寫著寂寞。

  兩個人都面無表情,好像兩個木頭在完成一個既定的,無可更改的儀式。

  如煙也來參加婚禮,雖然,原本,她曾任性的不願意來。

  因為她不想看到一對怨偶。尤其是那個怨偶之一,還是她皇兄。

  長公主朱舒雅見不到妹妹如煙,就派宮女去催。

  「知道了,你告訴皇姐姐,我馬上就來。」如煙打發走了宮女,往髮髻上斜插一支鳳尾玉簪子,換上了粉紅宮裙,打扮的熱鬧點,才一個人沿著皇宮走廊,一步步走來。

  她倒不是就識得宮裡的路所以才不要人陪,她出去的少,其實對皇宮的走廊一點都不熟悉。她只是不喜歡有人跟著她,這麼久了,她還是融入不了。

  只是她不知道,前來觀禮的穆熊,也正在皇宮裡迷了路。

  正四處找出路的穆熊,遠遠看到一個女子走過來。

  因為如煙打扮的很素雅,穆熊還以為是有頭銜的宮女,上前鞠躬,「這位姑娘,我是來參加皇上大婚的,無奈走迷了路,你能告訴我怎麼走嗎?」

  如煙沒想到會在皇宮裡看到男人,嚇了一跳,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穆熊忙解釋說:「姑娘別害怕,我既然受邀請來參加皇上的大婚,就一定不會是一般的人。我哥哥是戶部尚書穆風,我是金陵軍校總督穆熊。」

  金陵軍校總督?穆熊?如煙沒聽過,可是,如煙已經認出穆熊來。

  原來他就是穆熊。

  幾年之前,如煙逃婚來到京城,迷路又身無分文,就是穆熊給了她銀子回家的。

  當然,只怕穆熊早就忘了當年那個女孩子,可是,穆熊的模樣,不知道為何,如煙總是無法忘懷,一直記在心裡。

  她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很傻,明明是不會再相遇的兩個人,她卻還是會想念。他臨走前對她說的,有緣自然會相見,也總是掛在她心頭。

  沒想到,她真的和他重逢了,可是,他已經忘了她了,甚至都沒發現她很熟悉。

  「我也正朝皇上大婚的地方去的,既然你迷路了,就跟我一起走吧!雖然我也不熟悉路,可是總比你熟悉一些。」如煙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他認不出來,如煙也不打算揭開謎底。

  「順路的?你是過去擺酒菜嗎?」穆熊高興起來,今天還真的巧,竟然遇上這麼漂亮的宮女。

  如煙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她怕她說了她是長公主,穆熊會和別的人一樣對她疏遠,客套起來。

  穆熊見如煙不管是走路還是說話的樣子,都不像宮女,對她更加好奇了,再加上如煙聲音溫潤如玉,好像一盤珍珠倒進了碗裡滾動的聲音。穆熊喜歡美女,更喜歡有著美好聲音的美女。

  「皇宮裡的路還真是難走啊!」穆熊邊說邊打量著如煙,她要是不是宮女就好了,他正缺個媳婦兒,可惜她這麼年輕,這齣宮日子還長遠著呢,只怕以後也沒機會遇見了。

  就連她那纖細粉白的兩條胳膊,也是沒機會摸了吧!想到這裡,穆熊嘆了口氣。

  見穆熊無端端嘆起氣來,如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正對上他凝視的目光,暈原來他一直在看她啊!

  頓時,臉燒的好像大龍蝦一樣紅!

  「你,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如煙低下了頭。

  「那都怪姑娘長的太漂亮了。」穆熊嬉皮笑臉的,可這話卻是真心的。

  如煙,正好和他夢中情人的樣子很像,同樣美麗的大眼睛,簡單有分寸的衣裝,溫柔的聲音。

  「你這個人,真不正經。」如煙抬手要打穆熊,可臉上卻是帶著笑的。

  穆熊一伸手,把如煙細嫩的手抓個正著。

  那勇武有力的手裡是一隻嬌嫩如玉的小手,穆熊都想伸過去摸一摸了,這可把如煙氣的直咬牙。

  如煙掙脫不開,就繃緊了臉罵道,「你這個無賴!」

  「罵得好!」穆熊不怒反笑。

  沒見過被罵了還笑得人,如煙不由得唇角露出一抹淺笑來,嘴裡卻說著:「\『我從沒見過比你更加無恥的人!」

  「長公主,皇上大婚就要開始了。」一個宮女忽然急匆匆的跑過來,對著如煙就跪下稟報,「皇上找不到你,很急,長公主您還是快點過去吧!不然影響了皇上大婚,皇上會生氣的。」

  什麼?穆熊大驚,「你是長公主?」

  如煙一把掙脫開,哇手腕子都腫了。

  「你好大的膽子,見了長公主都不跪下?」那宮女呵斥道。

  穆熊終於明白了,跪下行禮,「臣拜見長公主。」

  如煙看了穆熊,一句話也說不出,紅著臉跑走了。

  穆熊起身,看著如煙慌張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看的人兒,竟然是長公主。

  也就是先帝的女兒了。

  穆熊還記得,先帝殺害了楊家滿門,也算是和穆家有了間接的仇恨,當然,穆熊不是喜歡記住仇恨的人,可她這麼一個長公主的身份,只怕他是消受不起的了。

  大銘朝的公主,都是不允許嫁給武將的,這是大銘朝歷來的規矩。

  因為,武將一般都手握兵權,若是有了公主做妻子,就等於助長了武將的權力,對於社稷安定是不好的。

  所以,在太祖時期,就有公主嫁文不嫁武的規定。

  想到這裡,穆熊再次嘆了一口氣。

  皇上大婚之後,謝丹華正式入主中宮,成為後宮之主。

  謝策和謝誥命夫人在自家水榭里,吃著糕點。

  草蓆掛了上去,鋪了三面只露出一面露光,把水榭圍成一個小空間。

  今年的春天來的特別晚,都二月了還是這麼冷,用草蓆擋擋風,謝誥命夫人年紀大了怕冷。

  「丹華走了,這府上越發寂寞了。」謝誥命夫人隨口咬了一塊杏子糕,眼神淒涼,「策兒,你什麼時候娶個媳婦回家,生個孫兒,也讓這謝府周圍,熱鬧熱鬧。」

  想過去,謝太傅時期,謝家人丁多少繁盛。

  謝策喝了一口茶,點燃艾草,「這緣份的事,哪裡是說要就要的。」

  「就算你沒有王妃的合適人選,你就先納個通房,或者是先買個妾室回來,給府上沖沖喜,也是好的啊!」謝誥命夫人焦急的說。

  謝策看著那艾草,啪的一聲燃起,艾草香味四散開來,說,「我們謝家是正經人家,哪裡能在娶妻之前,先納妾呢?這可不行。再說,我也忙,沒時間。」

  謝誥命夫人生氣了,「你天天都說忙,我看你是還放不下那個楊端午吧!我也是勸不住你的!既然你喜歡她,何不把她給搶了過來?」

  「她不是能搶就能過來的。」謝策嘆了口氣,忽然覺得煩悶的很。

  「罷罷罷,我也不說你了。走吧!我去看看皇后娘娘去!昨晚新婚,也不知皇上對她好不好!我總是不放心她!」謝誥命夫人起身扔下一句,「你我是指望不上了,我還指望丹華給我添個外孫呢!」

  謝誥命夫人氣呼呼的去了皇宮求見皇后娘娘。

  謝策揮手讓人去請倪重陽過來。

  謝策真的沒想到,倪重陽還活著,終究是情敵,出於私心,謝策希望倪重陽死。

  可畢竟,倪重陽現在還不能死,死了國家就亂了套了。

  倪重陽來了。

  謝策還是請他進去水榭。

  倪重陽挺拔的身軀通過水榭的木板橋時,沒讓木板發出一個響聲,他雙腳正常,身子也沒有晃動,謝策不由得吃驚,難道,倪重陽的瘸腿已經好了?

  好的這麼快,也不需要輪椅了嗎?

  倪重陽已經坐在謝策面前了。

  他沒有行禮。傻子都看的出來,倪重陽對謝策有仇恨。

  謝策冷冷的說,「你要的醫館,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就在謝府的邊上。」

  之所以選擇在這個位置,是方便謝策觀察倪重陽想要做什麼。

  「那就好,那我會給吳四火寫一封家書,說吳瑾還活著。」倪重陽起身,什麼都懶得多說就走了。

  「你……」謝策對倪重陽的無禮憤怒不已。

  醫館很大,上面的牌匾還剛剛上漆,「皇家醫館」四個灑金大字,閃閃發亮。

  倪重陽滿意的點點頭。

  走進去看到前面是藥房和幾個小房子,後面就是住人的院落了。

  院落不大,可是夠倪重陽住了。

  周星星走了進來。「重陽兄,輪椅我拿來了,怕你堅持不住。」

  果然,倪重陽一臉吃力的坐在輪椅上。

  原來,為了讓謝策害怕,倪重陽給自己雙腳下了藥,可以短暫起身行走。

  但是這非常的損耗內力。

  周星星是個體貼倪重陽的,所以,及時給倪重陽送來了輪椅。

  「端午回家了嗎?」倪重陽心裡還是放不下。

  周星星點點頭,「\『已經回去了,她娘要生產了,不回去怎麼行。不過,你還是先關心自己,這次你為了救楊端午,不顧性命去了雪山,你的身體落下了病根,只怕會時不時的發作,你受得了嗎?」

  倪重陽臉色很平靜,「我沒什麼,只要她好就可以。從雪山下來之後,我給自己也調製了幾副藥方子吃下了,沒事的。」

  「怎麼就沒事了,你是神醫不假,可你不是神,哪裡就能治好這麼棘手的病了?你還是多多休息,別思慮太多。」周星星說。

  倪重陽嘆了口氣,「岳母要生產了,我要準備點薄禮送過去才行,你說,送什麼好麼?我對送禮,卻是不在行的。」

  周星星搖搖頭。「都這樣了你還想著要討好她家裡人。不過你問我也是沒用的,我不知道送什麼禮好。」

  周星星可是從來都沒送過禮物的。

  「有了。」倪重陽說,「我和端午還沒有孩子呢?聽說石榴寓意多子多福,不如,就親手雕刻玉石榴送過去。」

  勸和不勸分的謝靈若是看出倪重陽有意和端午多子多福,一定會勸端午和倪重陽和好的。倪重陽要試一試這個機會。

  「親手雕刻?」周星星一怔,「你會行醫不假,可是,你又不是匠人,你哪裡會雕刻。」

  「有心就會,我要試一試。」倪重陽堅定的說。

  「有心莫非就可以幾天之內,變為一個匠人了?」周星星說,「得了,你也不缺錢,不如找個好匠人,讓他幫你雕刻了。」

  「不行,那樣就體現不出心意了。」倪重陽固執的堅持說,「我相信奇蹟,我一定能在幾天內,雕刻出一個玉石榴的。」

  他一語雙關,這是奇蹟,他也相信,端午會原諒他,那是另外一個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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