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 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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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

  很快,滿滿一車的板栗,就被這樣快速的分刮掉了。

  這讓一旁的老婦人很是眼紅。

  月明星稀,繁星點點,空氣中也透著令人愜意的舒服。

  酒肆門口,人來人往,雖說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但生意依然火爆。

  點菜送菜的夥計,就差點要跑起來了。

  最近鮮美的食物很多,相連的,連酒也賣的快很多。

  在酒肆的門口,兩個衣衫破爛的爺孫可憐兮兮的站在門口,爺爺拄著一根拐杖,孫子則伸出雙手,瞪大了眼睛,等待著有人施捨。

  金陵城雖然很美很富有,但生活在底層的人,依然還有很多。

  「讓開,快讓開!」一陣喧鬧聲傳來,緊接著,是一台轎子急急的走過來,路人紛紛擠到了道路的兩旁。

  這轎子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橫行霸道的走了過去,在前面開路的人也是狐假虎威的滿臉傲慢。

  人們雖然心裡有怨氣,但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一個個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一輛囚車被押送了過來。

  人們抬頭,才發現,正是前幾天被大家議論紛紛的方圓!

  方圓要被處斬了!可是,真正的殺人犯凱林公子,卻還好好的?

  人們憤怒了。

  「這是怎麼回事?是秘密處斬嗎?」

  「我們的皇上就只會欺負我們自己人,不敢對韃虜人用武嗎?」

  「怎麼可以在案件還沒清楚之前,就處斬了方圓呢?」

  百姓們沸騰起來,圍住了囚車,導致囚車無法通行。

  方圓哭著在囚車上喊道:「我不是殺人兇手!他們冤枉我!真正的殺人兇手,是凱林!」

  她的聲音都嘶啞了。

  可是百姓們都聽明白了。

  「這是要為韃虜人除掉人證嗎?」百姓們紛紛質問道。

  「讓開!這是皇上的命令!」官兵們邊吆喝,邊驅散著百姓,「再不讓開,就以阻止公務罪論處!」

  百姓們看著明晃晃的鋼刀,慢慢地退了開來。

  官兵們得意地驅散人群,繼續推著囚車前進。

  百姓們自然是恨的咬牙切齒,可是,他們雖然人多,卻沒有組織,就等於沒有力量,拿什麼和官兵爭呢?

  楊端午坐在茶樓上,看到這一切,笑了,「重陽哥哥,可以開始了吧!」

  倪重陽點點頭,握住楊端午的手說:「你照顧好自己,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一定會救方圓出來。」

  倪重陽走了。

  法場的天空,忽然陰雲密布,暗了下來。一團烏雲,從西面的天空重重的壓了過來。

  原本就令人壓抑的氣氛,一下子顯得更加沉重了。

  方圓站在囚車內,一臉的凜然,眼睛也沒有東看西看。

  在圍觀的人群中,有幾個人眼神漂游不定,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但因為圍觀的人實在太多,也並沒有人注意他們。

  隨著囚車的一步步推進,圍觀的人們,情緒也是一點點高漲起來,但同時,現場維持秩序的官兵們也明顯警惕了起來。

  這不是一次普通的處決,接到命令的官兵們明白,自己要打起十足的精神。

  在人群中,還有一個人很是特別,他站在人群靠近刑場的一側,目光深邃,穩如松樹,與周邊的其他焦躁的人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而這個人,就是方壁虎。

  不知什麼時候,倪重陽突然出現在了方壁虎的眼前,兩人沒有說話,甚至也沒有點頭。

  僅僅只是眼神的一次對視交流。

  之後,倪重陽和方壁虎就像不認識的兩個人一樣,從左右兩邊消失了。

  此時,大家都目光都已經聚集到了法場的中間。

  方圓也已經被從囚車裡架了出來,戴著重重的腳銬手銬,跪在地上。

  「不公啊,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人群里,突然一陣騷動,把幾個守衛的官兵擠的踉蹌。

  「大膽刁民,放肆!」法場裡的判官一聲吼,識趣的官兵長就快步走上前,大吼道:「都給我老實點,否則,抓你們去吃牢飯!」

  這官兵長很兇,頓時,人群就安靜下來了。

  但幾乎與此同時,三隻黑影,直直的飛了過來。

  不偏不倚,剛好飛到官兵長的面前。

  這時,空中划過一道尖銳的哨聲,剛還溫柔無害的烏鴉,突然間像吃錯了藥一樣,朝著官兵長的眼睛猛烈開啄。

  毫無準備的官兵長,頓時慘叫聲歇斯底里,就連圍觀的百姓,也都把目光從法場中間的方圓身上挪開了。

  一群跟官兵長私教甚好的官兵趕忙跑來幫忙,拿著刀刃驅趕可怕的烏鴉。

  但此時,判官卻更緊張的是擔心有人要劫法場。

  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是來著不善。

  果然,在官兵長疲於應付烏鴉的同時,方壁虎帶著一隊十餘人,快速的跑進了法場的中間。

  這是倪重陽精心設計的步驟,聲東擊西,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此時,法場內,除了早有心理準備的判官之外,其餘的官兵,都已經亂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快,有人要劫法場!」判官大喝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法場的正中間。

  此時,方壁虎已經閃電般的將方圓身上的腳銬手銬都剪開了,身邊十餘人圍成一圈,將方圓和方壁虎保護在正中間。

  反應過來的官兵立馬上前圍捕,但很顯然,方壁虎一夥是有備而來,十餘人迅速收縮,形成強力突圍,方圓被方壁虎背在後背,一溜煙的逃走了。

  官兵們甚至沒來得及和這夥人對峙上。

  方圓被救了。

  郊外。

  倪重陽和楊端午交給方壁虎一袋黃金,說:「你們趕快走吧!等天下太平了,你們再回來。」

  方壁虎和方圓對著他們跪了下來,方圓更是哭的好像個淚人。

  楊端午說:「你也別哭了,從此以後,好好做人,重新過日子吧!」

  方圓點點頭。

  方壁虎和方圓走了。

  楊端午對倪重陽說:「重陽哥哥真的好厲害。」

  倪重陽說:「最厲害的,是我的三個夥伴。」

  那三隻烏鴉停在了倪重陽的手上,楊端午伸手撫摸它們,它們很溫順地看著楊端午。

  而此時,陽光很溫暖,地里的百姓很是忙碌。

  秋收,對於大墳腳村的村民來說,是一年之中,除了過年之外最重要的日子。

  望著滿眼的金黃,大家的臉上,都是收穫的喜悅。

  雖然收割是辛苦的活,但挨家挨戶,都是早早的起來忙活了。

  這農村里收水稻,是有一套流程的。

  而工具,也是各有樣式。

  說道工具,首先用到的,便是割刀。

  割刀不長,也就手掌般長短,一頭是木柄,用來握手裡的,另外一端是小彎刀,這小彎刀並沒有多少鋒利,但是因為彎刀上全是鋸齒,因此,割起水稻來,也是輕鬆的很。

  捲起褲腿,挽起衣袖,左手將水稻都理在手中,右手一用力,剛還站在田地里的水稻,立馬就撲倒在地上了。

  隨著水稻的倒下,稻穀也正式離開了泥土。

  這就是第一道工序。

  熟練的農夫,半個時辰就可以收一畝地的水稻。

  這是個粗活,嚴格來說,也沒什麼特別的技術含量,但經驗豐富的村民,則會將收割好的水稻整齊的擺放好,因為接下來,是很關鍵的一步,要將稻穀從稻秸上脫下來。

  這個過程,是個廢體力的事情,一般都是幾個男丁輪流來。

  用事先準備的寬口容器,將稻秸連著稻穀一同放進去,再拿石頭去敲,將一顆顆稻穀敲下來。

  因為剛從地里弄出來,稻穀還是泛著青綠色的,還有些潮濕。

  同時,還會有被同時敲下來的稻秸稈,青綠色的,短短的。

  這脫稻穀,很辛苦,有些時候,人們會換一個方法,直接拿稻秸摔向石頭,利用這個撞擊,去將稻穀給脫下來。

  而這個工作,往往要花上大半天的時間,因為村民們都捨不得哪怕一粒稻穀落在地里,都是盡心盡意的去脫稻穀。

  這脫落的稻穀,慢慢的積少成多,終於滿了一筐又一筐,而這些,就是村民一年的收成,來年的口糧就全在這裡了。

  將這略帶潮濕的稻穀運回家,並不能馬上使用。接下來,是要讓這些新鮮的稻穀接受太陽的暴曬。

  只有通過暴曬,才能讓稻穀儘快乾燥,否則,潮濕的稻穀,是很容易發霉出芽的。

  暴曬的方法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找塊平整的地,將稻穀鋪開,薄薄的一層,可以讓每一粒稻穀都被曬到。

  這暴曬,不是一兩天的事情。

  要連續曬至少七八天時間。

  因為是在秋季,所以天氣還是不錯的,基本上,都是晴天為主。

  經過了充分的暴曬,稻穀也變得金黃金黃的。

  謝運家裡,桂花正在安靜地繡著花,忽然,門被輕輕地推開。

  桂花回頭一看,這真是一看嚇一跳!

  來的人正是阿圓!

  「桂花,好久不見。你還好嗎?」阿圓走了進來。

  因為屋裡沒別的人,謝太婆,謝運夫婦都去田裡幹活了,桂花連忙說:「你不要過來。這裡就我們兩個人,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到門外去,我們再說話。」

  阿圓說:「桂花,我們過去不是都一起玩的嗎?當時我都拉著你的手呢?現在,我不過是去京城讀了一趟書,你我就生份了嗎?」

  桂花一本正經地說:「過去是過去,當時我們還小,現在,可不行。」

  阿圓還不願意,桂花拿起一把掃帚就打了過去,阿圓只好退了出去。

  隔著一道門,阿圓說:「桂花,你知道嗎?我是從京城學堂逃回來的。我實在是太想念你了。沒看到你就不行啊!沒有你在,我根本就學不了什麼。」

  桂花聽他說的誠懇,心軟了,嘆了口氣,「可是,你娘希望你去京城,她也不喜歡我們一起玩,再說了,我也大了,有的人十三歲就嫁人了,我怎麼能天天和你玩呢?」

  阿圓說:「我娘的問題,我來解決,可是,桂花,你不能總是不見我啊!」

  桂花說:「既然如此,那你去把你娘的問題解決了,再來找我吧!你娘不喜歡我,我也要尊重她的意見才對。」

  阿圓嘆了口氣,看桂花如此堅持,只好說:「桂花,我一定會說服我娘的,你要等我。」

  可是,話還沒說完,謝運回來就看到了。

  「你這個畜牲,又來毀壞我閨女的名聲是不是?」謝運操起一把掃帚就打過去,阿圓被打了一下,直叫疼。

  「你還知道疼啊!看你還敢不敢來!」謝運又衝過去,阿圓急忙跑走了。

  桂花嘆了口氣,從屋內走了出來,「爹,你這又是做什麼呢?若是打傷了他,他娘又會找你的錯處。」

  謝運重重把掃帚往地上一扔,「哼!他們一個一個都是什麼樣的身世!我沒找他們錯處就不錯了!他們還敢找上門來!」

  楊府內,楊端午躺在床榻上。

  楊端午突然很想吃魚。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非要吃到魚不可。

  這對於飲食一向隨意的楊端午來說,很是特別。

  倪重陽雖然有些詫異,但很快就明白了,這是婦人懷孕後的一種非典型反應。

  只要不是什麼孕婦禁忌的食物,想吃就可以吃點。

  更何況,魚,是一種很有營養的食物。

  雖然讓楊府準備一條魚不是什麼難事,但倪重陽還是想精益求精。

  一大早,倪重陽就跟著楊府里買菜的人一起上了街市。

  此行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要挑一條適合楊端午的魚。

  草魚有股味道,鯉魚刺太多,鯽魚肉質一般般,最終,倪重陽挑了一條鰱魚。

  鰱魚味道鮮美,補中益氣,很是適合懷孕的楊端午。

  倪重陽左挑右挑,選了一條兩斤重左右的。

  回到楊府,倪重陽親自下廚,將魚開膛破肚,去鱗去鰭,又切了點碎生薑和蔥段,灑在洗乾淨後的鰱魚上,再放進大鐵鍋內隔水蒸。

  這種清蒸的方法,將魚肉的鮮嫩最完美的保存了下來。

  看見倪重陽端著熱氣騰騰,冒著鮮甜魚香的盤子進來的時候,楊端午笑的很開心。

  配著一碗白粥,楊端午三下五除二,就把整一條魚都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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