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 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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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

  大臣們都大驚。直到周瑜恆拿出了他父親的牌位,大臣們才知道,周家竟然還有人活著。

  「不錯,他就是周家的繼承人,周瑜恆公子。」冥尚書笑了,「我認得他。」

  周瑜恆也笑了,「可以證明我是周家繼承人的信物,我可以拿出來很多。」

  冥尚書說,「你來的正好,新皇繼位,正需要你們這些人才輔助。就算你自己不來,其實,我們也會去找你。」

  周瑜恆搖搖頭,忽然指著「朱秋懷」說道,「他不是真的朱秋懷。」

  冥尚書笑了,「你竟然還有異議?你說他不是朱秋懷,那麼,誰是朱秋懷呢?」

  從大殿之外,走進一個眉清目秀的英俊少年,「我就是朱秋懷。」

  那少年五官長的和仁德皇帝非常想像,並且,說話透著從容不迫。

  這一下,眾人都蒙住了。兩個朱秋懷,那麼,究竟哪個才是真的呢?

  冥尚書冷笑,「他不是。真的朱秋懷在這裡。」

  周瑜恆說:「有請雨公公。」

  雨公公在眾人的目光里,走了進來,對大臣們說,「仁德皇帝在世的時候,曾經讓人對各個皇子都畫了一幅畫,老奴後來被害,逃了出去,可還是保存了十皇子的畫像。並且,當時宮裡的太監,宮女都知道,十皇子的右手臂上,有一個紅豆大小的黑痣。各位想確認誰是真的十皇子,請看這副畫。」

  雨公公從懷裡,展開一副畫軸。

  那畫上是一個少年,畫的邊角很清晰地註明,畫中人正是十皇子朱秋懷,並且還蓋了當時仁德皇帝專用的玉璽。

  「大家來看,如今,仁德皇帝的玉璽早就被毀,如果不是當時所畫,是不可能蓋上這麼一個玉璽的。並且,畫質帶黃,絕對是十年前的畫作。」雨公公說。

  這下,誰都看清楚了,畫中少年,和周瑜恆帶來的少年那五官是一模一樣。

  而和冥尚書帶來的「朱秋懷」,竟然毫不相同。就算是十年前小時候,也不可能差別那麼大。

  「你們再看。」周瑜恆捲起那少年的胳膊,果然,有一個紅豆大小的黑痣!

  大臣們連忙對真的朱秋懷行下跪禮。

  冥尚書笑了,「周瑜恆,你們高興的太早了。」很快,冥城璧帶兵包圍了整個大殿。

  冥尚書陰狠的目光看向眾人,「今天,誰不同意我身後的少年繼承大統,就以身殉國吧!反正,把你們都殺光,這天下也就沒有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朱秋懷了。」

  大臣們痛哭起來,「冥尚書,你果然是韃虜人。我們都中計了。」

  皇宮。

  一個刀光閃過,晃的人眼前一黑。

  趕緊伸出劍一擋,頓時,鏗鏘作響,下砍的刀用力很狠,硬生生將劍給磕出了一道口子。

  刀刃順勢往下,如削泥一般,削去了持劍人的手,頓時鮮血四濺,模糊了人的眼。

  大殿前面的一棵松樹,斑駁的樹皮上,已經留下了不下十處刀疤,要不是樹幹粗大,恐怕也早就如普通樹木一般被砍成兩段。

  欄杆上的石獅子,也在一陣混亂中,被砍的缺胳膊少腿,被削去紅漆的欄杆,也露出了裡面淡黃的顏色。

  小花園裡,正開放著的花,依然笑著開放,只是不知何時,淡淡的花朵上,已經被染上了點點血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很是刺眼。

  皇宮內的空地上,屍體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鮮血順著地上的水溝,也慢慢匯集成了一條紅色的小溪。

  不遠處,霹靂吧啦的響聲傳來,一座寢宮的屋頂嘩啦一下,倒塌了下去。

  楊逸辰已經帶兵攻進了皇宮。

  冥城璧就算執掌了整個皇宮,可那才多少兵馬,慌亂之中,扔下冥尚書逃跑了。

  冥尚書和假的朱秋懷束手就擒。

  楊逸辰同時也抓住了周炎。

  這個消息,也傳到了清河縣縣城裡。

  正月里,縣城裡很是熱鬧。

  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年,大家都願意在這個時候購置些東西。

  新衣服,新鞋子自然是賣的最多的。

  茶葉糖果,也是有很多人買。

  因為馬上就要迎接正月十五的元宵節了,各種燈籠,也是很搶手。

  一些手巧的婦人,也都會給自己家的孩童們做燈籠玩。

  或是鯉魚形狀的,或是西瓜樣子的,多姿多彩,各不相同。

  稍微長點年紀的,便是那少男少女,也都會在年後以書信傳情,相約元宵的約會之處。

  而元宵前的這個時候,買胭脂水粉的少女便會明顯多出很多。

  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豆蔻年華的少女呢。

  街市上,走訪拜年的人來來往往,或是在各家間穿梭的送貼人。

  這是不能親自拜年退而求其次的方法,貼到,也代表了心意到。特別流行在文人之間。

  楊府。

  吃搗糕,是過年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搗糕分為兩種,一種是加了紅糖的,深顏色,叫糖糕,還有一種是白的,叫水蒸糕。

  各家無論條件如何,過年的時候,都是要做一些搗糕的。

  這做搗糕,用到的原材料其實也簡單,就是些大米和糖。

  家裡條件好的,可以多做一些,條件差點的,則只能少做點。

  而要想搗糕做的好吃,關鍵的步驟,是一步也不可少。

  楊端午將新年的稻穀拿出來了一百斤,準備分三十幾做糖糕,另外七十斤做水蒸糕。

  而第一道工序,便是磨粉。

  要把一粒粒已經去殼的米粒,磨成粉。那是少不了石磨。

  楊家有自己的石磨,這但是方便很多。

  其他一些農家,自己家裡沒有石磨的,則會找別人借。

  無論如何,過年如果沒有搗糕,那家裡的孩童,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將米磨成粉,是搗糕好吃與否的關鍵,粉越細,搗糕就會越軟越糯。

  也才會好吃。

  磨成粉後,楊端午將米粉包在紗布里,放在了鍋里蒸。

  這時候,火候的把握,就很關鍵了。

  好的搗糕,一定剛剛熟的米粉,才好做出來的。

  半生不熟的,是沒辦法搗的。

  而等米粉完全熟了之後,將整鍋的米粉糕倒入石臼內,用力的揮舞石杵去搗。

  搗的越爛越好,越爛就越好吃。

  此時,可以有兩把石杵交替進行,而為了防止米糕黏住石杵頭,搗杵的時候,加一點點水,也是很有必要的。

  搗杵了一會兒之後,還要伸手去撈一下,把被杵散了的米糕,再聚集到中心點來。

  這樣,可以加快搗杵的效率。

  要知道有沒有搗杵到位,則只需要掐一點來嘗嘗便知。

  如果有磕牙的,那肯定不行,如果一拉就斷的,那也還是不行,只有搗杵到像麥芽糖差不多的時候,才算可以。

  這時候,如果要做糖糕,那就要加紅糖了。

  做水蒸糕的話,就可以拿去壓模了。

  這模具有各種樣式,光是楊府里,就有不下十種。

  有壽桃,有狀元,有麒麟,有蝴蝶。

  只是楊端午覺得還不過癮,徒手又捏了好一些小動物,像小兔子,小豬仔,很是惹人喜愛。

  這時,倪重陽走了進來。

  楊端午給倪重陽吃自己做的糕點。二人聊了一會兒。

  「想不到周瑜恆手上,一直都有朱秋懷。原來,周瑜恆才是最大的幕後老闆。」楊端午對倪重陽說,「這次,逸辰和周瑜恆都立了大功,不知道朱秋懷登基之後,會怎麼獎賞。可惜,我去不了,不能親自問問周瑜恆,這是怎麼回事。」

  倪重陽說,「我代你去,問個明白。」

  皇宮內,旌旗迎風飛舞,萬里無雲,天空是一片湛藍。

  「天公作美,真是一個好日子啊!」站在門口的太監也是一臉喜色,也是期盼這登基大典能夠順順利利。

  一切儀式,都已經準備就緒。

  祭天的法事,也是請了當下最知名的道士,楊逸辰是不信這些歪門左道的,但又礙於古理,便只能照樣畫葫蘆。

  一條大紅色的綢緞,從祭天的平台開始,一直延伸到東邊的宮門口,也就是這個位置,即將登基的皇上秋懷將全服禮服,華冠登場。

  為了彰顯新皇的威儀,楊逸辰讓周瑜恆精挑細選了上百名侍衛,按照十步一崗的要求,分列在各個路口看台。

  這不僅是展示威儀,也是為了防止有人暗中使詐。

  就當太陽爬到屋脊上的一刻,負責聲樂的太監高喊一聲:「吉時已到,登基大典,開始!」

  話音剛落,數百文武百官按照次序,從三個宮門有序入場。

  楊逸辰身為大都督,自然是走在第一個,而周瑜恆也是身居丞相之職,也是緊跟在楊逸辰的身後,由中門進入。

  伴隨著文武百官的進場,鼓聲和號聲也是節奏性伴隨左右。

  樂聲悠揚,似乎從天而降,整齊劃一,似乎乃一人所奏。

  在場的文武百官,無不對這布置點頭稱讚,私下也是竊竊私語,這周丞相真是辦事有能力。

  待文武百官落位之後,馬上便由東邊傳來另外一陣樂聲。

  伴隨著太監的開路喊聲,金鑼開路,儀仗左右。

  「恭迎聖駕!」

  楊逸辰大喝一聲,頓時,全場文武百官唰的一聲,全都跪倒在地,異口同聲喊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新皇秋懷戴著冠冕,身披九條金龍,腳蹬金絲足履,氣虛軒昂,神采奕奕。

  剛一看見楊逸辰,便微微一笑。

  對於新皇秋懷來說,楊逸辰和周瑜恆,就是自己的左右心腹,有他們在,自己的皇位,可保無恙。

  走過跪拜成群的文武百官,新皇秋懷坐在了自己的龍椅上,不怒自威,威服四方。

  「登基儀式開始!」

  祭天的法事,其實只是一個過場,但楊逸辰和周瑜恆,卻把這個過場做足了功夫,也讓文武百官心甘情願拜服在秋懷的腳下。

  祭壇上擺著三杯酒,道士每灑一杯,楊逸辰就帶領文武百官叩拜一次。

  如此往復三次,鼓聲也是連續不斷。

  直到道士將符燒在火上,也算禮成了。

  「恭迎皇上登基!」負責主持的太監大喊一聲。

  在場文武百官便異口同聲,「恭迎吾皇登基!吾皇登基,上順天意,下應民心。」

  這些話,也是周瑜恆提前交代好的。

  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還真是震撼,聽的楊逸辰都全是起雞皮疙瘩了。

  「懇請吾皇登基!」楊逸辰雙手作揖。

  「懇請吾皇登基!」身後眾臣再一次跪拜成一片。

  秋懷嘴角微微一揚,顯出一副睥睨天下的勢態。

  「眾愛卿平身。」

  禮成,宮樂響起,筵席準備就緒,秋懷帶著眾臣開始舉杯歡快!

  幾日後,倪重陽來到京城,周瑜恆接待了他。

  丞相府上,玉蘭花樹下,茶香繚繞。

  「我知道,端午姑娘一定想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找到朱秋懷的。」周瑜恆還是淡定地喝著茶,哪怕已經位極人臣,還是帶著隨和和愜意,「其實,早在我投靠陳家的時候,就已經找到朱秋懷了。確切的說,當年發生那起慘案的時候,朱秋懷逃出皇宮,正住在周府上。周家滿門抄斬,我和朱秋懷一起談了出來。隨後,我在明,朱秋懷在暗,我們一起等著長大的那一天,成就大業,討回原來的公道。」

  倪重陽還是不懂,「這麼說,這十年來,你表面上,非常地淡泊名利,低調行事,並不是因為你看破紅塵,對仕途無意,相反,你是早就運籌帷幄,做著充分的準備?」

  周瑜恆點點頭,「我和朱秋懷都知道,僅僅憑我們兩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可是,我們沒有別的人可以依賴,因為我們輸不起,我們不能相信任何別人。可是最開始的幾年,我們真的是無可奈何,天天看到謝太傅耀武揚威,我們感覺報仇無望了。正當我們萬分灰心的時候,我忽然遇上了楊端午姑娘,也一眼就認出來她。」

  周瑜恆嘆了口氣,目光變得淒涼起來,「我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可是我發現她已經失憶,甚至讓我痛苦的是,她已經愛上了你。可是,朱秋懷勸我放棄,因為,我自己尚不知道以後要走向哪裡,大仇沒有報,怎麼能先成家呢?就這樣,我錯過了端午姑娘。我放棄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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