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臥談會
張小沫表示，很！無！奈？！
「碩鼠碩鼠！」想起之前答應了敖天老師會好好照顧碩鼠，張小沫不得不先把自己的主觀情緒放在一邊，然後追著碩鼠進了客廳。
「你這是突然怎麼了？」
爬上沙發，張小沫還順手拿來抱枕，自己一個，給了碩鼠另外一個。
抱枕又軟又舒服，接過抱枕，碩鼠抱在懷裡，猶疑半晌，還是決定遵從心底的意願向張小沫開口道，「小沫姐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的心裡真的好苦啊！」
回想起他負氣離開家的那個晚上，當時天公不作美，大雨滂沱，碩鼠沒有帶傘而且身無分文，一個人從家裡的小區跑出來，沿著空蕩蕩沒有車的馬路，在凌晨3點的a市一直遊蕩到了早上7點，最後凍得四肢都失去了知覺，差點昏倒在了路邊。
「為什麼……為什麼我得不到父母的理解呢？」碩鼠抽泣著，把臉埋進了抱枕里。
他不過是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去殺人放火，燒殺搶劫，而是過一種他能接受並且嚮往之，但是與家人的意願相違背的生活。
如果說一個人不能決定自己的出生，不能選擇想要的父母，那在這樣被動的一生里，總有一個時間節點，比如成年時，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東西吧？
「沒有人能理解我，」哭累了，同時也是出於覺得哭泣這種行為太不男人，所以碩鼠止住了淚水，將那些情緒重新藏進了心裡，「他們都以為我是瘋子！」
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他才好，張小沫伸手拍了拍碩鼠的肩膀，對他說，「理想和現實是兩回事，」抬頭望著客廳的天花板，想著當年的她從警校退學時的那種灰心失落，張小沫發自心底地說，「碩鼠，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非要得到不可的。」
「小沫姐……」碩鼠對張小沫的話感到非常驚訝。
「碩鼠啊，」張小沫繼續道，「你現在可能覺得有些事非要堅持，但人生起伏，久了你就會發現，總會有更大更重要的事情出現。等到那個時候，你就會明白，原來你的那些堅持多麼地可笑。」
回想起自己的經歷，張小沫苦笑，「碩鼠，我很想問問你，你為什麼要和家人鬧掰？但在我還不知道前因後果的時候，我也真心地要說一句，這不值得。」
還以為張小沫會站在他這邊，像敖天或者蘇白那樣，全力地支持他，但沒想到，張小沫竟然是第一個告訴他「這麼做是錯的」的人。
「起因是……」碩鼠把情緒悶在喉嚨里，然後小聲地說，「我不想繼承家業。」
「我想做我喜歡的事，」碩鼠往下繼續道，「我擅長it，我想做和網際網路有關的工作。可我家裡，我的父母他們從事的是別的行業，他們不理解我，非要我遵從他們的想法，如果我有一點點的反對，他們就會大發雷霆。」
想起這個原因，碩鼠還是滿腔的憤慨，「小沫姐你知道嗎……他們竟然背著我，幫我填好了大學志願，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決定了我將來要去讀的大學甚至是專業！」
怎麼可以這樣不尊重人呢！
捏著拳頭砸在了懷裡的抱枕上，碩鼠鬱悶道，「難道他們就這樣自大，認為自己決定的事情是百分百正確不會出錯的嗎？」
「也許吧……」碩鼠缺乏自信所以自嘲地說，「他們看不起我，覺得我不配對自己的生活做決定，所以……他們替我做了決定，不管我想不想。」
原來實情是這樣。這下張小沫總算知道碩鼠離家出走的原因了。
粗略地算了一下，現在已經是12月份，然而碩鼠在這兒，而不是學校，所以，「你沒有去讀書嗎？」張小沫問。
碩鼠搖搖頭。
哎……怪不得他和家裡人鬧翻了。
「你父母一定氣急了。」張小沫說，「你啊，和我當初一樣。我當初從警校輟學，我父母整整半年都沒有和我講一句話。」
回想起這段經歷，張小沫還會覺得痛苦不堪。
「那……那後來你們是如何和好的？」得知有人能對他的遭遇感同身受，碩鼠激動不已。
和好？張小沫仔細想了一想，搖頭說，「其實，並沒有誰和誰和好的說法，只不過時間是療傷的特效藥而已。」
把視線從天花板上撤下來，張小沫唉聲嘆氣，「畢竟大家是親人，時間一長，總有一方會選擇妥協，但是，這種妥協不是出於理解，而是出於——愛。」
固執地拉扯，最後，一定是愛的更深的人先放手。
「所以，」張小沫總結道，「你可以選擇堅持，因為事情到最後肯定會有一方妥協。但是，如果那個人不是你而是你的父母，你就要明白，他們不是因為輸了才放棄，他們是因為愛你所以不再糾纏。」
碩鼠聽得似懂非懂。
「好了，」張小沫也有點困了，她打了個哈欠，「我今天準備要睡了，能和你說這些，很榮幸。以後我們就是室友了，你以後有什麼煩惱都可以來找我。」
傾身抱了抱碩鼠，張小沫把懷裡的靠枕放到一邊，然後站直身體，「怎麼說呢，」她皺著眉頭道，「說一千道一萬，最後能做決定的還是只有你自己。你現在既然決定了在敖天老師的公司工作，那不如就收拾心情，先把眼下的生活過好了，再來談以後吧。」
這句話說給碩鼠聽的同時，也是張小沫自己的心聲。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先把眼前事做好了再說。
至於另外的那些事，比如聶星辰，比如和聶星辰的關係，還是先不要去想好了。舔著臉一直追在人家後頭，還是會顯得有點難看。
「鈴鈴鈴，」這時候，碩鼠接到了一通電話。
「媽！」
一聲慘叫響起來，碩鼠拿著電話的手劇烈地顫抖著，「媽，你別急，有什麼事情你慢點說！」
「媽！！！」又一聲慘叫，碩鼠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沖向了門邊。然後，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碩鼠倒了回來，「好，好，我知道，你不要著急，我馬上就過來。」
幾個月沒有和家裡聯繫了，打死碩鼠他也不會想到，好不容易等到了一通電話，竟然會是這樣的內容。
「好，你把地址告訴我，我馬上過去。」
趕緊在房間裡找到了紙和筆，碩鼠匆匆在上面記錄下了母親的話，「嗯，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掛掉了電話，碩鼠還沒有從震驚中回神。
「碩鼠碩鼠！」想起之前答應了敖天老師會好好照顧碩鼠，張小沫不得不先把自己的主觀情緒放在一邊，然後追著碩鼠進了客廳。
「你這是突然怎麼了？」
爬上沙發，張小沫還順手拿來抱枕，自己一個，給了碩鼠另外一個。
抱枕又軟又舒服，接過抱枕，碩鼠抱在懷裡，猶疑半晌，還是決定遵從心底的意願向張小沫開口道，「小沫姐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的心裡真的好苦啊！」
回想起他負氣離開家的那個晚上，當時天公不作美，大雨滂沱，碩鼠沒有帶傘而且身無分文，一個人從家裡的小區跑出來，沿著空蕩蕩沒有車的馬路，在凌晨3點的a市一直遊蕩到了早上7點，最後凍得四肢都失去了知覺，差點昏倒在了路邊。
「為什麼……為什麼我得不到父母的理解呢？」碩鼠抽泣著，把臉埋進了抱枕里。
他不過是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去殺人放火，燒殺搶劫，而是過一種他能接受並且嚮往之，但是與家人的意願相違背的生活。
如果說一個人不能決定自己的出生，不能選擇想要的父母，那在這樣被動的一生里，總有一個時間節點，比如成年時，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東西吧？
「沒有人能理解我，」哭累了，同時也是出於覺得哭泣這種行為太不男人，所以碩鼠止住了淚水，將那些情緒重新藏進了心裡，「他們都以為我是瘋子！」
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他才好，張小沫伸手拍了拍碩鼠的肩膀，對他說，「理想和現實是兩回事，」抬頭望著客廳的天花板，想著當年的她從警校退學時的那種灰心失落，張小沫發自心底地說，「碩鼠，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非要得到不可的。」
「小沫姐……」碩鼠對張小沫的話感到非常驚訝。
「碩鼠啊，」張小沫繼續道，「你現在可能覺得有些事非要堅持，但人生起伏，久了你就會發現，總會有更大更重要的事情出現。等到那個時候，你就會明白，原來你的那些堅持多麼地可笑。」
回想起自己的經歷，張小沫苦笑，「碩鼠，我很想問問你，你為什麼要和家人鬧掰？但在我還不知道前因後果的時候，我也真心地要說一句，這不值得。」
還以為張小沫會站在他這邊，像敖天或者蘇白那樣，全力地支持他，但沒想到，張小沫竟然是第一個告訴他「這麼做是錯的」的人。
「起因是……」碩鼠把情緒悶在喉嚨里，然後小聲地說，「我不想繼承家業。」
「我想做我喜歡的事，」碩鼠往下繼續道，「我擅長it，我想做和網際網路有關的工作。可我家裡，我的父母他們從事的是別的行業，他們不理解我，非要我遵從他們的想法，如果我有一點點的反對，他們就會大發雷霆。」
想起這個原因，碩鼠還是滿腔的憤慨，「小沫姐你知道嗎……他們竟然背著我，幫我填好了大學志願，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決定了我將來要去讀的大學甚至是專業！」
怎麼可以這樣不尊重人呢！
捏著拳頭砸在了懷裡的抱枕上，碩鼠鬱悶道，「難道他們就這樣自大，認為自己決定的事情是百分百正確不會出錯的嗎？」
「也許吧……」碩鼠缺乏自信所以自嘲地說，「他們看不起我，覺得我不配對自己的生活做決定，所以……他們替我做了決定，不管我想不想。」
原來實情是這樣。這下張小沫總算知道碩鼠離家出走的原因了。
粗略地算了一下，現在已經是12月份，然而碩鼠在這兒，而不是學校，所以，「你沒有去讀書嗎？」張小沫問。
碩鼠搖搖頭。
哎……怪不得他和家裡人鬧翻了。
「你父母一定氣急了。」張小沫說，「你啊，和我當初一樣。我當初從警校輟學，我父母整整半年都沒有和我講一句話。」
回想起這段經歷，張小沫還會覺得痛苦不堪。
「那……那後來你們是如何和好的？」得知有人能對他的遭遇感同身受，碩鼠激動不已。
和好？張小沫仔細想了一想，搖頭說，「其實，並沒有誰和誰和好的說法，只不過時間是療傷的特效藥而已。」
把視線從天花板上撤下來，張小沫唉聲嘆氣，「畢竟大家是親人，時間一長，總有一方會選擇妥協，但是，這種妥協不是出於理解，而是出於——愛。」
固執地拉扯，最後，一定是愛的更深的人先放手。
「所以，」張小沫總結道，「你可以選擇堅持，因為事情到最後肯定會有一方妥協。但是，如果那個人不是你而是你的父母，你就要明白，他們不是因為輸了才放棄，他們是因為愛你所以不再糾纏。」
碩鼠聽得似懂非懂。
「好了，」張小沫也有點困了，她打了個哈欠，「我今天準備要睡了，能和你說這些，很榮幸。以後我們就是室友了，你以後有什麼煩惱都可以來找我。」
傾身抱了抱碩鼠，張小沫把懷裡的靠枕放到一邊，然後站直身體，「怎麼說呢，」她皺著眉頭道，「說一千道一萬，最後能做決定的還是只有你自己。你現在既然決定了在敖天老師的公司工作，那不如就收拾心情，先把眼下的生活過好了，再來談以後吧。」
這句話說給碩鼠聽的同時，也是張小沫自己的心聲。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先把眼前事做好了再說。
至於另外的那些事，比如聶星辰，比如和聶星辰的關係，還是先不要去想好了。舔著臉一直追在人家後頭，還是會顯得有點難看。
「鈴鈴鈴，」這時候，碩鼠接到了一通電話。
「媽！」
一聲慘叫響起來，碩鼠拿著電話的手劇烈地顫抖著，「媽，你別急，有什麼事情你慢點說！」
「媽！！！」又一聲慘叫，碩鼠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沖向了門邊。然後，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碩鼠倒了回來，「好，好，我知道，你不要著急，我馬上就過來。」
幾個月沒有和家裡聯繫了，打死碩鼠他也不會想到，好不容易等到了一通電話，竟然會是這樣的內容。
「好，你把地址告訴我，我馬上過去。」
趕緊在房間裡找到了紙和筆，碩鼠匆匆在上面記錄下了母親的話，「嗯，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掛掉了電話，碩鼠還沒有從震驚中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