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塵埃不落定
事實擺在了眼前。
聶星辰不知道為什麼，鬆了一口氣。
雖然，這個事實對他拿到宋簡愛的股份看似毫無幫助，但至少，可以讓碩鼠以及碩鼠的家屬得到一絲安慰。
不過，宋簡愛的這一席話都是在精神不清醒的情況下說的，聶星辰很懷疑，最後警方對它的採納度能達到多少。
「簡愛……」看著宋簡愛，聶星辰開始叫她真正的名字。
宋簡愛呆呆地跪在地板上，眼淚簌簌地從她的眼眶中落下。她沒有聽到聶星辰對她的呼喚，她的心臟此刻很痛，她感到了窒息，就像被數千條藤蔓捆綁著，動彈不得。
還沒有恢復嗎？
聶星辰注意到宋簡愛沒有回答他的話。他理解，這種情況只能說明宋簡愛現在還是黃阿姨的身份。既然這樣，聶星辰也不再客氣，他還有問題要問宋簡愛。
「敖天和蘇白在哪兒。」聶星辰居高臨下地看著宋簡愛，問。
宋簡愛瘋狂地搖擺著她的腦袋。她的淚水也跟著她頭部的擺動在風中肆意，「他們逼我的！」她這時候說，「他們問我，我母親在哪兒！」
話到了這裡，宋簡愛卻死活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沒了力氣，也沒有了記憶，像是一台被用久了的電腦，屏幕壞了，哪怕最後把主機打開，屏幕上也再顯示不出什麼了。
宋簡愛一句話也不想說。
聶星辰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好。
「聶先生。」
這時，從剛才開始，在宋簡愛家裡負責家政服務的吳嫂，就一直躲在客廳的角落，親眼見證了宋簡愛的瘋狂。她在這個家生活了很多年，卻一直沒有看出來小姐的病，她自責，但同時她也開始擔憂。
實在是無法放下心裡的憂慮，吳嫂鼓起勇氣站了出來，「聶先生，我想我知道那兩位先生在哪裡。」
「吳嫂？」聶星辰回頭看見了吳嫂。
「你知道？」聶星辰很懷疑。哪怕宋簡愛是個有精神問題的人，也不會傻到讓吳嫂一個外人知道她做過的事，何況，這事還不光明磊落。
「我猜……」吳嫂思量半秒，「今天早上，小姐打發我到超市買東西。」她將她所知道的所有信息告知給了聶星辰，一邊說，她一邊心有餘悸。
「我出門的時候，有兩位先生上門，他們自我介紹一個叫蘇白，一個叫敖天。他們說他們是警局派來的人，想要了解一下我們家夫人的身體狀況。」吳嫂說著，開始用手比劃，「我領他們進了門，小姐從房間裡出來迎接，還沒來得及聽小姐和他們說話，我便被小姐趕出門了。」
其實吳嫂一直知道，宋家有問題。
夫妻關係不和諧，父女關係不和諧，母女關係也不和諧。家裡雖然沒有過激烈的爭吵，但時常冷清得如同沒有人住在這棟碩大的別墅里一樣。
可她一直以為，在這個家中，受苦最多的是夫人，其次是先生，她從沒有想過，原來在這個家裡最難過的人是小姐。還以為小姐享受著得天獨厚，不愁吃不愁穿的富裕生活，人生應該再沒有什麼煩惱。
但竟然，小姐從內心就已經壞掉了。朽木一般，外表看上去還有模有樣，但內里已經枯萎，失去了生命力。
「聶總，樓上！」吳嫂指了指樓梯。
「等我買完東西回來之後，家裡已經不見了蘇白和敖天的身影，」還沒有上樓之前，吳嫂向聶星辰把事情的頭尾交代了清楚，「屋子裡什麼痕跡也沒有，小姐只是說他們問完了要問的問題之後，就先回去了。」
「但是！」吳嫂指著天花板道，「我卻一直聽到閣樓里有奇怪的聲音傳來。」
聶星辰大概明白吳嫂要表達什麼。
「不過，吳嫂，」既然吳嫂願意說，聶星辰也正好問一句，「你們家夫人，黃阿姨，她人呢？」
「夫人她……」
吳嫂張開口，欲言又止，「其實……」本來這話打死她她都不會說出來的，但因為現在她知道了宋簡愛的情況，那這個問題就沒有必要再隱瞞，「其實夫人走了。」
「走了？」聶星辰反應了兩秒，「你的意思是，她跑了？」
最後一次見黃阿姨的時候，是聶星辰幫著宋簡愛把黃阿姨送回家時，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人。而在別人的口中，例如他母親的口中，也就只有這句——「簡愛的那個媽媽啊，她瘋了。」
然而就算是這句話，也是從宋簡愛口中說出的，換言之，毫無說服力。
「夫人早就走了。」吳嫂呼出一口氣，感慨道，「大概……心有愧疚。」
所以，宋簡愛才變成了現在這樣嗎？
回過頭，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宋簡愛，聶星辰的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雖然他和宋簡愛也不算有太深的交情，但畢竟這段時間走得近，看到她現在這樣，聶星辰從心裡覺得難受。
「聶先生，我們要上樓嗎？」看聶星辰一直沒有動作，吳嫂問。
收回神志，聶星辰看了吳嫂一眼，笑了笑，勉強點頭。他走過去，試著碰了一下宋簡愛，可宋簡愛就跟石頭做的雕像一樣，毫無反應。聶星辰索性打橫把她給抱了起來。
宋簡愛沒有拒絕，她就像一個死人癱在了聶星辰的懷裡。
聶星辰跟著吳嫂上了樓。
（「聶星辰，聶星辰？」
而這個時候，從竊聽器里向聶星辰說話，張小沫道，「我和碩鼠正在往別墅趕，聽到了嗎，我們現在正在趕過來。」
今天聽到的一切太過離奇，張小沫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有所消化。反正宋簡愛已經是那種狀況，她和碩鼠也沒有什麼必要一直躲著，他們可以正大光明地踏進宋家別墅。）
「好，」聽到了張小沫的問話，聶星辰回答。
他跟著吳嫂來到了閣樓門前。
感受著懷裡宋簡愛瘦弱的身軀，聶星辰驚訝，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樣的辦法制服了兩個比她高比她壯的男生？
「開門吧，吳嫂。」聶星辰下令。
吳嫂推開門。
突然，懷裡的人掙扎了一下。宋簡愛盯住了聶星辰。她覺得認識這個抱著他的男人，宋簡愛裂開嘴，露出了白亮亮的牙齒，「聶總……」她說。
她的聲音又變了。
聶星辰不知道為什麼，鬆了一口氣。
雖然，這個事實對他拿到宋簡愛的股份看似毫無幫助，但至少，可以讓碩鼠以及碩鼠的家屬得到一絲安慰。
不過，宋簡愛的這一席話都是在精神不清醒的情況下說的，聶星辰很懷疑，最後警方對它的採納度能達到多少。
「簡愛……」看著宋簡愛，聶星辰開始叫她真正的名字。
宋簡愛呆呆地跪在地板上，眼淚簌簌地從她的眼眶中落下。她沒有聽到聶星辰對她的呼喚，她的心臟此刻很痛，她感到了窒息，就像被數千條藤蔓捆綁著，動彈不得。
還沒有恢復嗎？
聶星辰注意到宋簡愛沒有回答他的話。他理解，這種情況只能說明宋簡愛現在還是黃阿姨的身份。既然這樣，聶星辰也不再客氣，他還有問題要問宋簡愛。
「敖天和蘇白在哪兒。」聶星辰居高臨下地看著宋簡愛，問。
宋簡愛瘋狂地搖擺著她的腦袋。她的淚水也跟著她頭部的擺動在風中肆意，「他們逼我的！」她這時候說，「他們問我，我母親在哪兒！」
話到了這裡，宋簡愛卻死活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沒了力氣，也沒有了記憶，像是一台被用久了的電腦，屏幕壞了，哪怕最後把主機打開，屏幕上也再顯示不出什麼了。
宋簡愛一句話也不想說。
聶星辰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好。
「聶先生。」
這時，從剛才開始，在宋簡愛家裡負責家政服務的吳嫂，就一直躲在客廳的角落，親眼見證了宋簡愛的瘋狂。她在這個家生活了很多年，卻一直沒有看出來小姐的病，她自責，但同時她也開始擔憂。
實在是無法放下心裡的憂慮，吳嫂鼓起勇氣站了出來，「聶先生，我想我知道那兩位先生在哪裡。」
「吳嫂？」聶星辰回頭看見了吳嫂。
「你知道？」聶星辰很懷疑。哪怕宋簡愛是個有精神問題的人，也不會傻到讓吳嫂一個外人知道她做過的事，何況，這事還不光明磊落。
「我猜……」吳嫂思量半秒，「今天早上，小姐打發我到超市買東西。」她將她所知道的所有信息告知給了聶星辰，一邊說，她一邊心有餘悸。
「我出門的時候，有兩位先生上門，他們自我介紹一個叫蘇白，一個叫敖天。他們說他們是警局派來的人，想要了解一下我們家夫人的身體狀況。」吳嫂說著，開始用手比劃，「我領他們進了門，小姐從房間裡出來迎接，還沒來得及聽小姐和他們說話，我便被小姐趕出門了。」
其實吳嫂一直知道，宋家有問題。
夫妻關係不和諧，父女關係不和諧，母女關係也不和諧。家裡雖然沒有過激烈的爭吵，但時常冷清得如同沒有人住在這棟碩大的別墅里一樣。
可她一直以為，在這個家中，受苦最多的是夫人，其次是先生，她從沒有想過，原來在這個家裡最難過的人是小姐。還以為小姐享受著得天獨厚，不愁吃不愁穿的富裕生活，人生應該再沒有什麼煩惱。
但竟然，小姐從內心就已經壞掉了。朽木一般，外表看上去還有模有樣，但內里已經枯萎，失去了生命力。
「聶總，樓上！」吳嫂指了指樓梯。
「等我買完東西回來之後，家裡已經不見了蘇白和敖天的身影，」還沒有上樓之前，吳嫂向聶星辰把事情的頭尾交代了清楚，「屋子裡什麼痕跡也沒有，小姐只是說他們問完了要問的問題之後，就先回去了。」
「但是！」吳嫂指著天花板道，「我卻一直聽到閣樓里有奇怪的聲音傳來。」
聶星辰大概明白吳嫂要表達什麼。
「不過，吳嫂，」既然吳嫂願意說，聶星辰也正好問一句，「你們家夫人，黃阿姨，她人呢？」
「夫人她……」
吳嫂張開口，欲言又止，「其實……」本來這話打死她她都不會說出來的，但因為現在她知道了宋簡愛的情況，那這個問題就沒有必要再隱瞞，「其實夫人走了。」
「走了？」聶星辰反應了兩秒，「你的意思是，她跑了？」
最後一次見黃阿姨的時候，是聶星辰幫著宋簡愛把黃阿姨送回家時，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人。而在別人的口中，例如他母親的口中，也就只有這句——「簡愛的那個媽媽啊，她瘋了。」
然而就算是這句話，也是從宋簡愛口中說出的，換言之，毫無說服力。
「夫人早就走了。」吳嫂呼出一口氣，感慨道，「大概……心有愧疚。」
所以，宋簡愛才變成了現在這樣嗎？
回過頭，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宋簡愛，聶星辰的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雖然他和宋簡愛也不算有太深的交情，但畢竟這段時間走得近，看到她現在這樣，聶星辰從心裡覺得難受。
「聶先生，我們要上樓嗎？」看聶星辰一直沒有動作，吳嫂問。
收回神志，聶星辰看了吳嫂一眼，笑了笑，勉強點頭。他走過去，試著碰了一下宋簡愛，可宋簡愛就跟石頭做的雕像一樣，毫無反應。聶星辰索性打橫把她給抱了起來。
宋簡愛沒有拒絕，她就像一個死人癱在了聶星辰的懷裡。
聶星辰跟著吳嫂上了樓。
（「聶星辰，聶星辰？」
而這個時候，從竊聽器里向聶星辰說話，張小沫道，「我和碩鼠正在往別墅趕，聽到了嗎，我們現在正在趕過來。」
今天聽到的一切太過離奇，張小沫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有所消化。反正宋簡愛已經是那種狀況，她和碩鼠也沒有什麼必要一直躲著，他們可以正大光明地踏進宋家別墅。）
「好，」聽到了張小沫的問話，聶星辰回答。
他跟著吳嫂來到了閣樓門前。
感受著懷裡宋簡愛瘦弱的身軀，聶星辰驚訝，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樣的辦法制服了兩個比她高比她壯的男生？
「開門吧，吳嫂。」聶星辰下令。
吳嫂推開門。
突然，懷裡的人掙扎了一下。宋簡愛盯住了聶星辰。她覺得認識這個抱著他的男人，宋簡愛裂開嘴，露出了白亮亮的牙齒，「聶總……」她說。
她的聲音又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