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既然騙了她,為何不騙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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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棕衣老者聽到三皇叔那無比可怕的聲音,被嚇得渾身一哆嗦,他忍不住抬眸看向三皇叔。

  此時的三皇叔,就連眉眼間都是冰冷之色,那一股從內而發的寒意和嗜血的殺意瞬間襲上棕衣老者的心頭。

  棕衣老者的心裡猛地一咯噔,他忍不住想道,瑞天凌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年紀,怎麼會有這樣的氣魄?真是太可怕了!

  三皇叔上前一步,冰冷地逼視著棕衣老者,棕衣老者沒有聽到三皇叔接下來的話語。他滿腦子都是另一個身影。

  那個溫柔如水,卻又冷血無情的絕色女子漸漸和眼前人的眉眼重合在了一起,棕衣老者忍不住喃喃道:「你是她的兒子,你真的是她的兒子……」

  三皇叔蹙眉,隨著他的蹙眉,棕衣老者原本痴迷的表情變成了猙獰的恨意,因為三皇叔蹙眉的表情和棕衣老者記憶中的容凌如出一轍。

  「容凌!容凌!!!」棕衣老者突然怒聲大吼,他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完全不顧自己脫臼的肩膀,硬生生地撲上去拽住三皇叔的胳膊,他的眼中全是恨意,原本黑色的瞳孔漸漸變成了猩紅色。

  「既然你帶她走了,為什麼要讓她傷心!」棕衣老者怒不可遏地掐著三皇叔的胳膊,堅硬的手指狠狠捏住三皇叔的胳膊,恨不得直接將三皇叔的胳膊扯下來。

  「她那麼愛你,那麼崇拜你。你卻讓她傷心,讓她入宮為妃,你可知道那些日子她是怎麼過來的!既然騙了她,為何不騙她一輩子?為什麼!」

  棕衣老者似乎是完全沉浸在過去的情感中,他一個勁地拉扯著三皇叔。三皇叔破天荒地沒有阻止他,由著他說。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是不是又想拋下她走?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我要帶她離開你,你這個混蛋!你根本不配得到她的愛,你不配,不配!」

  棕衣老者的情緒相當激動,但說到後面卻戛然而止,過了五六秒後,他用十分冷凝的聲音陰森森地說道:「你應該……下地獄!」

  話音剛落,一股極其霸道的勁風從棕衣老者的手中凝聚起來,並飛快地竄入了三皇叔的胳膊中。

  紅衣老頭大呼一聲不好,連忙運功打入三皇叔的體內,然而還是晚了一步,棕衣老者是將畢生功力全都打入了三皇叔的體內。

  他的動作非常快,勁風竄入三皇叔的體內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破壞著三皇叔的筋脈。

  「啊!」三皇叔痛苦地大吼一聲。

  紅衣老頭見狀,直接揮出一掌拍在了棕衣老者的天靈蓋上,棕衣老者噴出一嘴熱血,便抽搐著倒在了地上。

  他的太陽穴突兀地跳著,顯然是相當痛苦,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卻是滿足而開心的:「你一直不相信我很愛你,現在我終於可以告訴你,我真的很愛你,即使你懷了他的孩子,即使你愛的人是他……但是我願意等,我已經等了五十年,不怕再等幾年,可是你為什麼不給我機會……不給我愛你的機會……」

  棕衣老者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最後吐出一口血,睜著猩紅的雙眼倒在了地上。

  順著他睜開的眼睛看去,他的視線落在了貴妃娘娘的畫像上,畫像上的女子依然恬靜。依然英姿颯爽,依然面帶微笑淺淺看著遠處的花海。

  健碩的弓箭手上前探了棕衣老者的息,而後朝著眾人搖了搖頭:「長老精力耗盡,已經去了!」

  紅衣老頭長長嘆了口氣,就在這時。三皇叔則身子一歪,再也支撐不住地朝旁邊倒去。

  紅衣老頭立即扶著三皇叔坐在地上,而後將內力緩緩灌入三皇叔的體內:「他的內力雖然霸道,但卻沒有徹底破壞你的武學根基,你不用擔心。老朽一定會讓人治好你的!瑞天凌,撐住,一定要撐住啊……」

  可是紅衣老頭說著說著就住嘴了,他眨巴了兩下眼睛,而後緩緩放下了手,黎母關切地問道:「如何了?凌皇可還好?」

  紅衣老頭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黎母,而後又眨巴了兩下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黎母得不到回答,心急如焚,她這條命是三皇叔給的,三皇叔要是筋脈盡毀,再也無法動武的話,她哪裡還能安心啊?

  「鎮族長老,您倒是說話啊!凌皇究竟怎麼樣了?」看著三皇叔痛得臉色蒼白的模樣,黎母忍不住上前抓住紅衣老頭的衣服搖了搖。

  紅衣老頭抿了抿唇。而後滿臉疑惑地說道:「他沒事!」

  「啊?」黎母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滿臉迷茫地看著紅衣老頭,似乎紅衣老頭說的是句假話。

  紅衣老頭咳嗽一聲道:「瑞天凌的體內有三股真氣,之前是被老朽等人強行壓制,但時間一久,總會爆發。可就在剛才,一直護在他心脈上的那股奇怪的真氣突然強勢地爆發了,它不僅吞噬了另外兩股真氣,還吞噬了那畜生剛剛打進去的勁風!」

  黎母驚訝無比,她的嘴張得能塞下兩個雞蛋,她喃喃道:「您,您說的是真的嗎?」

  紅衣老頭不悅地朝黎母翻了個白眼:「老朽說話,難道還有假的不成?只是……」

  紅衣老頭的臉上又浮起了擔憂之色,黎母剛剛放下的心再次躍到了嗓子眼,她忍不住追問道:「只是什麼?那股真氣是不是會傷害凌皇?」

  紅衣老頭搖了搖頭。他嘆了口氣道:「只是那股真氣無法抵抗他的心魔,反而有助長之勢……他現在還年輕,武功一般,老朽還能壓製得住。可是二十年後,老朽恐怕已經是一賠黃土了,就算老朽能活著,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黎母皺起了眉頭,她看著三皇叔痛苦不堪的模樣,說道:「心魔若是二十多年才爆發,倒是不急。可以慢慢想辦法,說不定會有奇蹟呢?關鍵是現在,凌皇怎麼辦?他的表情相當痛苦!鎮族長老,您可有什麼法子可以減輕他的痛苦?」

  紅衣老頭搖了搖頭:「老朽倒是有法子可以幫他,但是老朽不能幫他!」

  「為什麼?」黎母抓住紅衣老頭的袖子哀求道,「鎮族長老,您不是很欣賞凌皇的武學天賦嗎?您看看他,他已經痛得連嘴唇都發白了,求求您心疼心疼他吧!」

  紅衣老頭擺了擺手道:「老朽並非是故意刁難他,而是為了磨礪他的意志。現在他體內的那股奇怪的真氣正在吞噬勁風,過程雖然痛苦,可只要他熬下來,不光是他的武功可以精進不少,就連他對武學的領悟也可以達到一個新的境界。這份煎熬對他日後會有很大的好處,也能幫他控制自己的心性,這樣心魔便不容易爆發。」

  聽了紅衣老頭的解釋,黎母倒是寬心不少,但看著三皇叔倒在地上痛苦地整張臉都皺起來,她還是忍不住嘆息道:「真是難為這孩子了!這麼多年來,他受了多少苦啊!」

  紅衣老頭搖頭晃腦地淺笑道:「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

  燃熱紅衣老頭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健碩的弓箭手爆喝一聲:「哪裡逃!」

  眾人立即轉頭看去,原來是黎族大長老在看到棕衣老者被紅衣老頭一掌擊斃後嚇得四處亂逃,一開始大家的關注度都在三皇叔上,倒是沒有人發現他的異動。

  現在他好不容易穩定下心神,準備打開房門逃出去,結果就被健碩的弓箭手發現了。

  他無比懊惱而又害怕地倚靠在門框上,滿臉哀求道:「諸位,請念在老朽年邁,又為黎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份上,放老朽一條生路吧!老朽已經知道錯了,日後不會再做錯事。還會每日行善來贖自己的罪孽的!求你們放老朽走吧,鎮族長老,求求您了,再給老夫一次機會吧!」

  說著,黎族大長老便跪在了門框旁。不住地磕頭,很快,他的額頭上就磕出了鮮血。

  紅衣老頭還沒表態,黎母已經怒聲大吼道:「給你機會?那你為何不給我的族人機會呢!你應當知道,在你殺害的三百多黎族同胞里,有八十的老嫗,還有剛在襁褓里的嬰兒!這些人,你可曾給過他們機會?他們做錯了什麼,要引來你如此瘋狂的報復?!你想要我們原諒你,那就用你的鮮血來求原諒!」

  說著。黎母便要衝上去殺了黎族大長老,黎族大長老眼巴巴地看著紅衣老頭,希望紅衣老頭能夠阻止黎母。

  可是紅衣老頭卻轉頭看向三皇叔,並不去管黎母,黎族大長老明了。紅衣老頭是默認了黎母的行徑,他也想要殺了自己。

  黎族大長老見求情無用,立刻換了副嘴臉:「別過來!你要是過來,老夫就拉著你們同歸於盡!」

  突然,黎族大長老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火摺子,他吹了口氣,火摺子上便燃起了一抹藍色的小火焰,火焰左右搖擺著,就如黎族大長老此刻緊張不安的心。

  「你們知道的,這附近埋了沈雲汐做的武器,那武器有多邪門,不用老夫多說吧?只要老夫的火摺子一靠近外面的土地,你們全都要完蛋!既然你們不肯放老夫離開,那老夫就拉你們一起下地獄!」

  說著,黎族大長老狂笑著,轉頭就把火摺子丟向了一處微微凸起的泥土上。

  「哈哈哈哈……」黎族大長老幾近瘋癲地張牙舞抓地大吼了起來,他的頭髮被抓得凌亂無比,臉上的表情更是猙獰萬分,「沒有人可以殺老夫,你們都去死吧!黃泉路上有你們這麼多人陪伴,老夫還有什麼好怕的?哈哈哈,全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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