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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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眠的父親從政,母親大學教授,家境既然是不錯,但也僅僅是小康以上一些的水平家庭,在認識袁東晉之前,她對那些所謂的豪門家庭了解甚少。

  而隨著年紀和閱歷的豐富,再加之進入社會後,工作上的接觸,對於這些豪門子弟的生活作風可謂是瞭若指掌。

  像周旭堯這樣的男人,天生一副好皮囊,對女人又是風度翩翩,出手大方,必定是一堆女人趨之若鶩,先前陶思然成為他的未婚妻的時候,也有哦女人挑釁,所以風流這本質,是本身就存在的事實。

  若是以前,陳眠對他不屑也就是忽視,可秦桑嫁給他了,他卻在這裡跟一個裸女調情,明眼人都瞧出他們在做什麼勾當。

  陳眠尚未開口說話,倒是那個艷俗的女人先嗆聲了,「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啊?沒看見這裡有人嗎?」

  陳眠眉目淡漠,眼神溫溫涼涼地掃過女人勉勉強強穿好的裙子,勾唇冷嗤,「這裡是公共場合,」看著周旭堯的眼神。冷然凝固,更是不加掩飾的諷刺,「周公子再饑渴,也還是要注意下形象才好。」

  那女人似乎沒料到她是認識周旭堯,楞了楞,怯怯地喚了聲「周總……」

  周旭堯西裝革履,雖然有幾分凌亂,然而襯衫的領帶和紐扣都依舊是完好的,倒是那個女人脫的那麼盡然。他淡淡地看著陳眠,幽暗的眼底是一片清冷,那裡頭沒有一絲一毫的欲望的情緒,冷靜得令人發憷。

  他拍了拍那女人的臉,「回去。」

  那女人十分聽話地離開,沒有絲毫的停頓。

  陳眠挑眉冷眼溫溫靜靜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

  周旭堯動作自然地摸出煙和打火機,低頭點上,一抹煋火在晦暗裡明明滅滅,煙霧裊裊散開。他眯著眼睛勾唇笑看著陳眠,「即使是秦桑撞見剛那一幕也不會生氣,你這麼大火氣,是誰招惹你了?」

  「周旭堯,我問你,你和秦桑的婚姻是不是假的?」

  有低沉的笑聲從他喉間溢出,周旭堯隨意慵懶地靠在身後的闌珊上,面色掠過極冷的嘲諷笑,音色低沉,仿佛融入夜色的微涼,「假的?我和她可是法律承認的正兒八經的夫妻關係。」

  陳眠抿唇,素來會察言觀色的她,發現自己瞧不透眼前這個一貫溫潤有禮的男人,「周旭堯,你的目的是什麼?」

  周旭堯無聲地看著眼前這個眉眼犀利的女人,眼前不由得浮現秦桑溫媚的神態,帶著嬌憨,與陳眠相差甚遠。

  「我缺一個妻子,她缺一個丈夫。」男人清緩的嗓音徐徐散開,「你覺得就她目前的狀態,我還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陳眠微怔,因為周旭堯說得很對。

  周旭堯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從陳眠身側經過的時候,陳眠叫住他,「周旭堯,」她垂眸波瀾不驚地道,「如果你不能給她感情,就別給她希望。」

  秦桑骨子裡是很單純的人,誰對她好,她就會誰掏心掏肺,而周旭堯這樣的對女人溫柔的男人,正是秦桑所需要的人。

  周旭堯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

  ——

  距離婚禮還有一個月,溫紹庭和陳眠一起到了江城出差了一趟。

  三個多月不見方言,他黑了不少,見到陳眠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不過再嬉皮笑臉,也在溫紹庭凍人的視線下訕訕剎住。

  和方言他們一起吃完晚飯後,吃得有些撐,陳眠便提出了要去江邊走走,兩人肩並肩的散步,腳步緩慢而悠然。

  港城的城市建設和景觀道路規劃得都很不錯,夜幕下的城市更是沉溺在一中迷幻的彩光里,陳眠欣賞著這樣靜謐的夜色,聽著從江面開過的輪船的聲響,又側過臉,微仰著看了看男人的輪廓,忽然有種淺淺的幸福感。

  天氣已經開始轉暖,但是晚上的江風有些大,不會很冷,陳眠穿得是一身米黃色的長裙,裙擺落只腳踝,將她本就纖細高挑的身材襯得愈發的嬌弱,裙擺搖曳。柔順的發微微凌亂掀起,容貌不算出色的她,竟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會冷嗎?」溫紹庭察覺到她的視線,側過臉低頭凝著她,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寵溺的味道。

  陳眠忽然伸出手,牽過他的,與他十指交纏在快,她的柔軟和他的寬厚粗糙緊貼,她緋色的唇溢出一絲舒然的笑,「不會,這溫度挺舒服的。」

  溫紹庭定盯著她,然後看著她玩心大發地踩上了一旁窄窄的路邊緣,趿著涼鞋在上面搖搖晃晃地走,一點也沒有職場幹練女性的味道,反而像個少女一樣。

  其實他知道,這個女人,活了快三十年,從小除了逼著自己努力學習。事事爭第一,放棄了很多樂趣。

  被人都覺得她活得光鮮靚麗,人人欣羨,可誰知道她的風光背付出了多少汗水,熬過多少夜?

  秦桑曾經找過溫紹庭,跟他聊陳眠。

  她說:「我認識陳眠那麼久,從未見過她開心的笑過一次。」

  然而,溫紹庭見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見過了,那時候的她,笑起來,眼眸仿如天際星辰滿布,亮得驚心動魄。

  很多年以後,不其然的撞見,那雙眼睛多了一層陌生的疏。

  那些稚嫩的童言,早已被拋諸腦後。

  最近她的笑容漸漸多了起來,就像是,重生了一般,應該就是冉冉那丫頭說的,女人心中永遠都藏著一顆少女心,所以她應該是少女心復活了。

  他牽住她,以防她會摔倒,任由她玩。

  「綿綿。」

  忽然親昵的稱呼,讓陳眠腳下一個踩空,被他拽著她扶回了平底上。

  陳眠抬眸看著眉目溫淡的男人,一動不動。

  溫紹庭伸出食指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發什麼呆?」

  「沒有啊。」感覺他表情有些怪。

  溫紹庭嗓音低沉而平緩。像這風,很舒服,「你是八歲離開江城的?」

  「嗯,」陳眠抬手捋了下自己的長髮,「八歲的時候,我爸調任到港城,所以就離開了。」

  「嗯,繼續,」溫紹庭淡淡地說。「說說你在江城的事兒?」

  陳眠的手被他握在掌心,乾燥的溫度很暖,她溫靜的嗓音徐徐緩緩的,「其實我九歲那年發了一場高燒,聽我爸說差點就引發腦膜炎掛掉了,就是那一場高燒吧,小時候很多事情,我都記得不清楚了,而且又過了這麼多年。能記清楚得更是屈指可數。」

  而她的身體,似乎也就是從那一場病開始變得差的,後來為了健康的身體,也一直到出社會工作之前,每天早上都有堅持跑步,即使她不喜歡跑步。

  「不過我記得江城的家是一個四合院,比較老舊,院子裡有孩子有不少,不過女孩不多。經常一起玩,不過我媽總是把我關在屋子裡寫字,我跟他們一起玩的時間不是很多。」

  說到這裡,她忽然頓住腳步,側首看著他溫淡的臉,「說起來,我記得我當時和一個小哥哥感情很不錯,印象中他好像總是挨打。」說完又兀自笑了起來,眼眸彎彎的。

  溫紹庭深邃沉寂的黑眸,靜靜地看著她,很多記憶從腦中一幀幀閃過。

  「是嗎?」他淡淡地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小時候有個小哥哥,現在有有沈易航,還有一個方言,你也挺能招男人啊?」

  陳眠抬手扒開他的手指,眉梢上有淡淡的笑意,淺淺的彎了彎嘴角,「溫先生,我可以理解為你吃醋麼?」

  溫紹庭收回手,低頭重重地在她的臉頰地親下去,親完還不滿意,張口又啃了一下,「以後少給我四處招惹一些爛桃花。」

  陳眠咯咯一笑,伸手戳他的胸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公司里有一個小秘書對你思想不純。」

  其實這事兒是她聽方言八卦來的,至於方言到底哪裡打聽到的,鬼知道。

  「回去以後我把秘書室的人都換成男的,」他說的煞有其事。

  陳眠頓住腳步,仰頭看著他抿唇一笑,眼底溢出戲弄的笑意,「溫先生,」她柔軟的手指細細描繪俊臉的輪廓,「你知不知道,其實你這種男人。又冷漠又酷又好看。」

  「嗯,知道。」

  陳眠心底笑他臭不要臉,「你這種況,你知道最吸引什麼人麼?」

  溫紹庭目光灼灼盯著她,已經猜測到她不會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果然——

  「喜歡男人的男人。」

  「……」

  溫紹庭第將她扣進懷裡牢牢箍住,他的眼眸鎖住她的眼睛,背著路燈,隱匿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的魅惑人心,「那你來給我當秘書好了。嗯?」

  「噢,如果溫先生的表現好的話,」她的手伸去把玩著他衣服上的紐扣,「我考慮考慮幫你驅趕各路蒼蠅。」

  溫紹庭低低沉沉地一笑,「溫太太可以放心,我的眼裡只有你。」

  雖然她是玩笑的口吻提到了這個問題,但溫紹庭明白她是在提醒他。

  晚上回到下塔的酒店,陳眠翻開自己的行李準備拿衣服去洗澡,卻翻出老太太強行塞給她的一件衣服。

  不。不能說是衣服。

  那簡直就是一件衣不蔽體的薄紗——性感睡衣。

  這玩意是老太太強行塞給她,要求她帶著的,當時她要拒絕,也拒絕不了,只能紅著臉隨手塞了進去。

  其實,她也存了那麼點小心思,這些時間,她前前後後去看了貞貞和她的孩子好幾次,那小小的奶娃是個女兒,長得愈發的可愛,粉粉嫩嫩的,勾得她生孩子的欲望特別強烈。

  然而,自從上一次的異常後,溫紹庭都不再碰她,她又不好直接問,也不能隨隨便便問別人,所以老太太笑眯眯地送她這個禮物的時候,她是半推半就地接下了。

  以前袁東晉身邊的一些女人也會挑釁。說她長得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估計在床上也滿足不了一個男人,袁東晉也曾諷刺過她,躺在床上,他就覺得是在女乾屍。

  總而言之,就是在說她無趣。

  和溫紹庭一起以後,夫妻生活倒也挺和諧,但是她很被動,所以長期這樣下去,他也會有疲倦的時候吧?

  其實兩人的感情相處得不錯,陳眠也想好好維護這一段婚姻,尤其是今晚跟他散步輕輕鬆鬆地談了一番話以後,心底的更是堅定這個念頭。

  今晚,主動點?

  猶豫了很久,她捏著那衣服就進了浴室。

  他們住的酒店是套房,依舊有兩個臥室,所以溫紹庭早就在另一個浴室里洗完澡回到了客廳。

  這一趟來江城的主要目的,其中主要的一個與陳眠有關。他們之間的緣分,是從江城開始,也終歸會回歸到江城這個地方。

  站在二十五層的高度上,遠遠眺望著兩岸燈火輝煌的江河,他的思緒飄到很遠。

  手裡的煙忽然被抽調,他回頭,陳眠一張紅撲撲的臉映入他的眼底。

  她秀氣的眉目輕顰,「你最近菸癮很大,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咳嗽。別再抽。」

  看見她身上還披著浴袍,他硬挺的眉峰輕蹙,大掌覆蓋上她的額頭,「著涼了?」

  「沒。」她拉下他的手,澄明的眼眸凝視著他的眼睛,乾淨清冽,「溫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啊?」

  總有那麼一些不對勁。

  他絲毫不猶豫地直接否認,「沒有。」

  「你最近總是一個人發呆。」好幾次。她都捕捉到他在走神。

  伸手把她抱住,他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不累?」

  男人濃烈的氣息將她包裹住,她微微紅了臉,圈著他的脖子,「你累了?」

  溫紹庭把她轉了個身,從身後抱住她,低頭。溫熱的呼吸伴落在她的脖頸處,陳眠抬眸,高處能夠一覽遠處的夜景,繁華的街燈點綴出一幅畫,就那麼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

  「溫先生……」

  「嗯?」口齒不清的音調從喉間溢出。

  「我們回房好不好?」

  他將她抱起,帶回了臥室,躺在床上,陳眠手指攥著男人的胸前的衣服,忽然有些緊張。「溫先生。」

  他一邊親吻她,一邊動手解開她浴袍的腰帶,輕輕一扯,大掌覆蓋上她的腰,卻摸到一層薄紗,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雙手撐著她的身側起來,黑紗之下,她的白玉般的肌膚若隱若現,他的眼睛瞬間幽暗起來,性感的薄唇勾勒了一抹極淺的笑。

  「你買的?」他含住她的耳垂。

  「不是……唔……」

  他專心致志地吻著她,拒絕了她的解釋,陳眠的腦袋昏沉,跟著他的節奏在動。

  曖昧的臥室里,忽然被一陣手機鈴聲給打破。

  溫紹庭忽略無視,可電話鈴聲一遍接著一遍地響起。

  「接、電話……」陳眠推他。

  溫紹庭眼神里透出一抹挫敗和凌厲,起身把電話接了起來。

  陳眠不知道電話那端說了什麼,不過她看見他的側臉顏色一點一點冷凝了下去。

  「出什麼事了嗎?」

  溫紹庭猶豫了幾秒鐘,棲身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有件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一下,你先睡。」

  「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你今天也累了,先休息,我過去一趟就行,聽話,嗯?」

  陳眠點頭,「好,路上小心點。」

  「嗯。」

  她看著他快速換裝,然後離開,臥室里只剩下她一人,心裡忽然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其實剛剛她感覺到了,兩人貼得那麼近,他沒有反應。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下床去重新換了一套舒服的睡衣,躺在陌生的床上,她兩眼盯著天花板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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