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港城軍區醫院。

  手術室外站了好幾個人,陳眠、周旭堯、秦彥堔、小伍以及另外幾個穿著訓練服的男人,一群男人的神色倒是鎮定,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只有陳眠,她手裡還沾著血,整個人木納地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眼睛紅的像兔子,盯著手術室門上的字體呆滯狀。

  秦桑碰到她手臂的時候,發現她一直在顫抖,那微末的情緒,泄露了她的慌張。

  「別擔心,他沒事。」

  陳眠抿著唇,輕輕地頷首,聲音沙啞道,「我知道。」

  秦彥堔早已經一遍一遍在她耳邊叨念了,他中槍的部位不是要害,失血量不多,不會有生命危險,就是要挨些疼,問題不大。

  但是陳眠控制不住,他昏迷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整個世界都崩塌了,第一次那麼毫無形象地大哭起來。

  秦桑是一接到周旭堯的電話便趕了過來,來不及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眠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血,精神恍惚了一下,事實上,整個事情從開始到結束,她都是懵的,現在回想起來,她的記憶里,最深刻的還是那槍聲。

  ……

  直到那一刻,陳眠才確定韓維其實真的是一個瘋子,長期生存成為一個影子,久而久之性格的分裂讓他變得扭曲了。

  他的遊戲規則,竟然是比速度,他手裡的槍對著陳眠,而溫紹庭的槍對著他,如果溫紹庭的速度比他慢,中槍的人就是她。

  可是那根本就不可能,即使溫紹庭再快,韓維的速度也不至於慢到溫紹庭扣下槍他也毫無動作。所以陳眠怎麼都受傷。

  韓維的目的很簡單,他的未婚妻成了植物人,溫紹庭也必須承受相同的痛,感受那種痛失最愛的惱恨……

  陳眠站在夜風裡,雙眼被蒙上了黑色的布條,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的時候,聽覺便格外的敏感,那些樹葉的沙沙聲被無線的放大,她毛骨悚然。

  陳眠不知道韓維的子彈會從哪一個角度射來,無措地站在,聽見溫紹庭說:「別怕,站著別動。」

  兩道槍聲響起的瞬間,那種恐懼瞬間侵蝕了她神經。

  害怕是人的本能。當人恐懼的時候,身體回失去行動力,陳眠屏住了呼吸,整個大腦都放空了,然後忽然就被抱進了一個結實有力的胸膛里,一個旋轉,栽倒了在地上,有點疼,身上壓著一個人。

  熟悉的氣息,有悶哼的聲音,接下來就是死一般的沉寂,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響起溫紹庭低沉得令人心安的聲音,「綿綿,沒事了。」

  她確實沒事,但是他中槍了,替她擋下了那一槍……

  陳眠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滲透了她單薄的衣服,聰明如她眼眶瞬間就濕了,「溫紹庭……」

  「別怕,沒事。」他的聲音很虛弱。

  陳眠喉嚨哽著,「你怎麼樣了?」

  「沒事……別哭……」話剛落,他便重重壓在了她的身上。

  「溫紹庭!」

  男人沒有了回應,她雙手被綁著,無法擁抱他,只能眼淚一滴一滴砸落,很快的,有強烈的光照了過來,緊接著就是腳步聲。看見秦彥堔的那一刻,終於放聲大哭著喊他救人。

  ……

  溫紹庭睜開眼就看到床邊一頭黑色青絲下女人的臉,她趴在床邊,眉頭緊蹙著,睡得並不安穩。

  他皺了皺眉頭,看著完好的她,思維緩了好一會兒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韓維開槍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已經往她身上撲去,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不能有事。

  幸好,他來得及。

  麻醉的藥效過去,中槍的位置真真實實的疼,他動了動,原本趴著的人馬上就醒了過來。

  看到已經醒過來的溫紹庭。陳眠急急忙忙的問,「你醒了?我去叫醫生!」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那慌亂的神色一點也不想平日那個冷靜的女人,在她邁出步伐之前,溫紹庭的手掌扣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別走。」

  「那你疼嗎?不行,我還是要叫醫生過來看看!」陳眠低著頭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著說著,手竟然顫抖了起來。

  溫紹庭不顧自己身上的傷,握住她的手,用力將她拉倒在身上。

  猝不及防的動作,陳眠幾乎是毫無防備地壓了下去,聽到他重重的呼吸,陳眠慌忙地爬起來,「怎麼樣?是不是壓著你的傷口了?你拉我做什麼!」

  溫紹庭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喋喋不休的女人,大掌一扣,下一刻,便用嘴巴堵住了她的唇,終於安靜了下來,「我好好的,你慌什麼,恩?」

  陳眠看著他,鼻子酸酸的,忽然就紅了眼圈,聲音低啞道,「溫紹庭,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

  她看著那一灘血,而他昏迷過去,那種感覺,用言詞無法描述,只覺得整可心臟都是疼的,生生被撕開了一般,她真怕他死了。

  溫紹庭的眉頭動了動,對著她紅彤彤的眼睛,聲音低沉溫柔,「對不起,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聽著他溫存的語調,陳眠那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就那麼毫無徵兆地無聲低落,砸中了他的臉,涼涼的。

  看著她的眼淚,感覺被中彈還要疼,「怎麼就哭了?」

  陳眠胡亂地摸眼淚,卻發現怎麼都抹不完,索性放棄了,捂著臉,低聲抽噎著。

  溫紹庭手裡拿著紙巾幫陳眠擦眼淚,動作溫柔,眼神寵溺無奈,「在哭眼睛都要腫了。」

  見哄不住,他索性不哄了,扔掉紙巾,摟著她便吻了去。

  劫後餘生一般的感覺,陳眠需要他這樣真切的感受,於是便回應了他。忘記了哭,只有他真實的溫度。

  就在此時,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來人是秦彥堔和周旭堯。

  忍不住揶揄道,「咳咳!我們什麼都沒有看見,需要繼續嗎?。」

  陳眠聽到聲音,耳根一熱,忙推開了溫紹庭,臉上浮著粉色,眼睛不敢抬,「我去叫醫生過來!」

  說完,頭也不回逃一般地衝出了病房。

  看著她逃走的背影,溫紹庭淡淡地瞥著他們,「你們怎麼來了?」

  周旭堯噙著笑。語含諷刺,「看來韓維真不行,這一槍下去,你還有力氣調戲女人。」

  溫紹庭涼涼地睨著他們,秦彥堔被他那眼神掃得後脊背一涼,充當眼瞎耳聾,杵在一旁,「咳咳!老二我們這不是擔心你麼?」

  他不會告訴他,他們兩人在門外其實猶豫了好一會兒在決定進來的,他怕再不進來,會出現一些限制畫面,然後溫紹庭這個身上負傷的人需要重新進手術室。

  真的是,受傷了都不知節制。

  溫紹庭不咸不淡地道,「韓維呢?」

  「被關著。」周旭堯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正要坐下來,剛好就是陳眠剛坐的位置,椅子上還鋪著陳眠的衣服,他屁股還沒沾到椅子,就被溫紹庭冷冷地喝住,「坐沙發那邊去。」

  周旭堯彎著腰,蹙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我坐這裡礙著你了?」

  「靠得太近了,煩。」

  「……」特麼的他這一臉的嫌棄算怎麼回事?

  秦彥堔憋不住笑了一聲,拍了拍周旭堯的肩膀,「這裡是陳眠的專屬位置,你湊什麼熱鬧!」

  周旭堯:「……」有病!

  周旭堯也不跟這個傷患計較,老老實實地跟秦彥堔做到了另一側的沙發上去,翹著腿。

  「韓維是英國國籍,他家族那邊的人已經安排律師過來,準備將他帶回英國了。」

  這種想要干涉本身就不容易,再者,溫紹庭也算是非法持有槍枝,不適合大肆宣揚,只能私底下解決,如此一來,韓維這個事情可以說是要吃悶虧了。

  溫紹庭波瀾不驚地道,「他要滾回了英國,也可以不用管了。」

  「就這樣放過他了?」

  「他的家族把他帶走,他想要回來都很難。」

  韓維若繼續留在這邊,沒準他們那個家族的一些黑歷史都要被曝光了,這種事情,他們怎麼可能會允許發生?所以,韓維被帶回去,要麼是被囚禁,要麼就是被抹殺,沒有其他選擇。

  就像當年韓維的那個大哥,當年那些試圖劫獄救人的一些忠心部下,三番四次的動作,最後無疾而終,就是被這個家族私下給解決了,在他們眼裡,被抓住的人,就是一枚棋子,沒有安排人射殺已經是奇蹟,怎麼可能還會救人。

  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的韓維,竟然還能為一個女人而瘋狂至此,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秦彥堔剝了一個橘子吃。「我還以為你也好把韓維給分屍了才會解恨,嘖,你是沒看見陳眠哭的那樣子,她以後會有心理陰影吧?」

  溫紹庭擰眉,「她哭得很厲害?」昏迷之後的事情他不清楚。

  周旭堯也插了一句,「嗯,哭得驚天動地,我們當時還以為你死了。」

  「……」

  溫紹庭受傷,原本是瞞著老太太,結果還是被秦彥堔這個大嘴巴給說漏嘴了。

  老太太坐在床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全抹到了溫紹庭的身上,「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嗎?受傷了還瞞著我?你之前是怎麼答應我的?!」

  幾年前,溫紹庭重傷,老太太被瞞著,後來他好了才知道,溫紹庭就答應她,以後若是真的再受傷,他不會隱瞞傷情,結果現在還是隱瞞了。

  「這些小傷而已。」

  「中槍還是小傷?那是不是要被中炸彈才是重傷?!」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

  溫紹庭倒是醫生不吭,反而是一旁看著的陳眠捨不得,「老太太,他還受著傷呢,您悠著點……」

  老太太擦了眼淚,轉而看向陳眠,不辭令色,「小眠,我還沒說你呢!他瞞著我就算了,連你也瞞著我!你們兩合著什麼都瞞著我這個老太太了是不是!」

  「我們只是不想你擔心……」

  老太太叨叨絮絮地數落著他們,整個病房裡像是被念咒一般。

  溫紹庭實在是受不了老太太這樣,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溫睿,溫睿瞪著大眼,無辜地看著他,裝作看不懂溫紹庭的眼神,傲嬌地扭開頭。

  溫紹庭:「……」

  最後,還是醫生過來幫溫紹庭檢查傷口,這才拯救了他們的耳朵。

  溫紹庭住院第三天,到了夜裡十點依舊不肯躺下休息。

  陳眠問:「怎麼還不睡?是傷口疼了?」

  溫紹庭頓了頓,淡淡道,「三天沒洗澡,我不舒服,睡不著了。」

  陳眠一愣,「醫生說你傷口不能沾水。泡澡淋雨都不行,只能擦澡,你要擦澡嗎?」

  「要。」

  陳眠放下手裡的書,起身往浴室那邊走,「那你等一下,我去幫你放水。」

  大概過了五分鐘,陳眠從浴室出來,「好了,你自己小心點,傷口被碰到水。」

  溫紹庭眉頭動動,凝望著她,「你讓我自己擦澡?」

  「不然呢?」陳眠盯著男人不善的眼神,頓了幾秒,忽而道,「你該不會是要我幫你吧?」

  他是受傷了沒錯,但是他的手好好的,不是麼?

  溫紹庭半響不說話,目光沉沉盯著陳眠緊蹙的眉心,一臉的不悅。

  陳眠舔了舔唇瓣,「溫先生,這種事情還是你自己老比較好。」

  「我受傷了。」

  「你受傷的不是手。」

  「我的手擦不到後背。」

  陳眠頓了好一會,確實,他的手不能背過來,那樣會扯到傷口,「那你先擦洗其他的位置,好了我再幫你擦背。」

  溫紹庭抬眸望著她,淡淡道,「你是嫌棄我?」

  「不是!」

  「你別否認了。」溫紹庭說這話的時候。不咸不淡的,那個眼神,哀怨到不行,就像是一個被嫌棄的孩子。

  陳眠被他那眼神盯得頭皮發麻,咬著唇不說話,他又說,「且不說我是你男人,單我救你這一點,你居然連為我擦個澡都那麼不情願。」

  「……」這話說得……

  陳眠溫靜的眉目儘是無奈,她轉而往浴室里走,「我幫你擦,這行了麼?」

  溫紹庭坐在床上,「不用勉強,反正我也是自願的。」

  陳眠:「……」

  這個還是那冷貴的溫先生麼?

  「不勉強。我十分樂意。」

  「真是樂意的話,你就不會一副你趕緊,煩死人的表情了,」溫紹庭繼續不冷不熱的說道,「沒事,反正我一個男人,傷口撕裂了,大不了就是再縫針而已,死不了,不像女人那麼嬌貴,碰不得……」

  「……」

  這一番抱怨,真想怨婦……

  陳眠無奈的看著他,扯著唇,挽著笑。「溫先生,請讓我幫你擦澡,好嗎?」陳眠覺得這個男人這住院,住得一身傲嬌毛病,先是吃飯都要她喂,現在又擦澡都要端著架子,他到底要多作?「這樣子行麼?」

  說完,陳眠覺得自己的蘋果肌都僵硬了一下。

  溫紹庭又盯著她的臉半響,這才慢吞吞地身軀,跟著她一起進了浴室。

  等兩人從浴室里出來,陳眠整張臉都是通紅的,似要滴血一般,而溫紹庭則是面含微笑,一臉的饜足。

  陳眠瞪著他,將手裡的干毛巾直接砸他臉上,「溫紹庭你這個臭流氓!」

  溫紹庭將毛巾扯下來,薄唇噙著淺淺的笑,又一本正經地說道,「剛擦完澡,還是蠻香的,你要不要聞聞?」說著,他犧牲往她靠去。

  陳眠倒吸一口涼氣,轉身砰一下重重甩上了浴室的門,將他徹底隔絕在外。

  男人眼底勾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唔……受傷也挺好的,起碼能夠理所當然地享受她的服務和照顧。

  有了擦澡的甜頭,溫紹庭又軟硬兼施的要陳眠幫他刮鬍子,換衣服……

  陳眠覺得自己是在照顧一個癱瘓了的人,哭笑不得。

  ……

  韓維被他家族的人接走了,連帶他的未婚妻。

  陳眠在警局裡看到了來接他的人,一行人個個身份精貴,跟著一群保鏢,金髮碧眼,白皮膚,說著一口濃重的倫腔英文,言行舉止之間都透露著一種莫名的自我優越感,看陳眠的時候,簡直就是用鼻孔,傲得不行。

  陳眠並沒有跟他們多交流,來這裡也不過是程序需要。

  她看到了韓維,他雖然身上的衣服皺了,但依舊不見一絲落魄的狼狽,對上陳眠的目光的時候,笑得很莫名。

  「韓維,如果你真的愛你的未婚妻,就應該想想她最需要的是什麼。」陳眠道。

  韓維側目睨她,眼神深沉難辨。

  陳眠繼續往下道,「你說過,她喜歡一個乾乾淨淨的環境,想跟你組成一個家庭生下一個孩子,」她笑了笑,「可是你現在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韓維聲音嘶啞,「在她身體裡的那一顆子彈取不出來的時候,她的夢想就已經實現不了了。」

  這都是,拜溫紹庭所賜。

  「威遜醫生幫她做手術前,她留下了一段話,」陳眠將手裡的錄音筆遞給他,「我想,我應該交給你,你或許會明白她到底要什麼。」

  韓維盯著陳眠手裡的錄音筆,一臉的錯愕,陳眠道,「如果不是你衝動把威遜醫生揍得昏迷,結果也許就完全不一樣了。」

  韓維結果錄音筆的時候,手微不可絕地顫了一下,只有陳眠感受到了,「她很愛你。」

  有短暫的沉默,韓維問陳眠,「你似乎不怪我?」

  陳眠淡淡笑了,「當然怪你,但是我現在又不能用槍把你給斃了,不是麼?」

  韓維扯了扯唇,眼神深邃,「你跟她挺像的。」

  也許,這才是他當初沒有對她動手的原因。

  陳眠睫毛動了動,「我像很多人。」

  韓維沒有接話,轉身走了。

  步出警局,陳眠站在街邊,發現秋意漸濃了。

  韓維未婚妻的那一段話,陳眠也聽了,很簡單的一段話。

  「will,還記得那年的那個小鎮麼?如果手術成功了,我們離開那裡吧,不要回去了。去這個小鎮生活吧,但如果不幸失敗了,請不要傷悲,把我埋在小鎮的山坡上,別擔心,我走了也會保護你的。」

  她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女孩子,很年輕,韓維比她大了一輪,是她名義上的哥哥,在她眼裡,韓維需要她保護。

  陳眠從溫紹庭那裡得知,這個女孩,曾經被韓維那個家族裡的一個兄弟侵犯過,韓維一槍將那個傷害她的人給殺了,那樣的家族,容不得一個女人在家裡引發這樣的事情,所以決意要把那女孩給送走,至於送去哪裡,誰都不會知道,是韓維的胞胎哥哥幫他把這女孩給留了下來,留在了身邊。

  這也是當初為何在境內追鋪的時候,她能及時出現替韓維擋了子彈,因為她一直留在那個人的身邊,韓維和他那個大哥經常交換身份,就是為了與她見面。

  韓維跟那些人坐上了飛機,但是他的手裡一直捏著那個錄音筆,靜默地坐著,很久以後摁下播放鍵。

  聽完之後。他的眼眶紅了。

  別人眼中,他或玩世不恭,或神秘難測,或詭計多端,似乎有很多的目的,很重的心計,然而沒有人知道,他做的這一切,都是障眼法,都是為了保護她。

  他的愛接近病態,可以為了她而試圖獲取顧琳的感情,演戲演得跟真的一樣,只是為了把顧琳變成一個活血庫,可以為了她不惜手沾血腥……

  她病著的時候不允許他找溫紹庭,更不允許他做任何的壞事,他都做到了,可是偏偏她手術失敗了,成了植物人,這跟死了有何區別呢?

  然後什麼都變得無所謂了,他遵從了自己的想法,想讓溫紹庭這個始作俑者陪著一起感受那種冷冰冰的絕望……

  到底是失算了,溫紹庭比他厲害,永遠都厲害,因為當年,他就沒本事將她護在懷裡,擋下子彈。

  說到底,還是只能怪自己。

  人家溫紹庭本事,能成為自己的女人的盾牌。

  ……

  溫紹庭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是某醫院打來的。

  「溫先生,您好,請問您認識顧琳顧小姐嗎?」

  病房裡很安靜,手機的音量也不小,陳眠又靠得近,自然就是把這話給聽去了,溫紹庭抬眸對上陳眠溫淺的眼眸,頓了頓,道,「認識。」

  「顧小姐已經醒了過來,但是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一直在醫院鬧事,我們現在聯繫不到她的任何家屬,可以麻煩您過來一趟。把人帶走嗎?」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