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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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紹庭派給周旭堯的人,自然不會太差。

  一通電話,把秦桑所在的位置給確認了下來,那是一片老城區,最近已經準備要拆了重新開建,而這裡的土地使用權所有者,正是陸禹行。

  周旭堯眉目凝冷,如水珠結成冰,他將那疊資料隨手扔下,嘩啦一聲,散落了一地,「k。」

  他沉聲喚了一聲,k應聲走了過來。

  男人指尖夾著香菸,青白的煙霧將他清俊的五官暈染得模糊,帶著與生俱來的氣勢,清貴逼人,看向k的眼神蘊著涼薄的墨色,衾薄的唇微微翕動,「那天在秦家別墅,陸禹行跟你說了什麼?」

  k一怔,「沒什麼。」

  周旭堯轉過身,擦得埕亮的皮鞋踩在散落在地板的白紙上,面無表情,「你只有一次機會。」

  k緘默了一秒,「他問我是不是覺得女人礙事,我說是。」

  那天去秦家別墅的路上,周旭堯護著秦桑那一幕,k看著確實有些不滿,覺得秦桑這個女人只會給人添麻煩。

  至於陸禹行為什麼要問他那麼一句話,他也很莫名,不過還是如實回答了,他雖然寡言,但是不喜歡謊言。

  「還有呢?」

  「覺得礙事的話,消失就好了。」

  這是陸禹行的原話,從某些層面上說,他這話就是一道催化劑,把k對秦桑的排斥,加劇了。

  k直視著周旭堯的眼睛,面不改色地道。「我會確保她的人生安全。」

  書房裡其他的人根本就摸不著頭腦,搞不懂周旭堯為什麼要露出這樣一幅表情,心有戚戚地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們。

  周旭堯神眯起眼眸,視線仿佛淬了冰,「我要去一趟秦家別墅,你負責安排人過去,」聲線低沉冷貴,「這是你唯一一次你將功贖過的機會。」

  「是。」

  ……

  秦家別墅。

  秦有天趟靠躺在床上,而周旭堯就坐在床邊削蘋果,骨節分明的手指十分靈活,他低頭專注地像是在雕花一般,削個水果都優雅得令人賞心悅目。

  下午的時候。忽然就下起了雨,天色陰沉沉的,一下子像是入夜了,房間裡的白熾燈已經被打開,亮如白晝。

  秦有天看著周旭堯,「怎麼就你一個人來,桑桑呢?」

  周旭堯笑得很純良,睜著眼睛撒謊,「桑桑去療養院看小揚了,我沒告訴她今天過來看您。」

  秦有天沉了沉眼色,問道,「找我有事?」

  周旭堯並未答話,一口氣把蘋果的皮削完。完全沒有斷落,周旭堯又把它分成小塊,放在碟子上,分別插上了牙籤,然後端起來送到秦有天的面前,「爸,蘋果。」

  秦有天垂眸睨了一眼果盤上的水果,一眼就能看得出周旭堯的用心程度,他沒碰,淡聲說道,「找我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周旭堯無奈地笑了笑,把水果放在一旁。沉聲徐徐開口,「爸,對於陸禹行,您是怎麼想的?」

  秦有天眯了眯眼眸,眼神多了幾分探究,聲音也淡了許多,「你想問什麼?」

  周旭堯淡淡一笑,「沒什麼,只是想問一下,您願不願意跟我和桑桑一起生活的話,搬道我們的家?」

  「原因呢?」

  「您又不是不知道桑桑有多在意您,搬過去住的話,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秦有天盯著周旭堯的臉,沉吟了幾分,正要開口,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陸禹行頎長挺拔的身軀邁了進來。

  他對秦有天淡淡打了聲招呼,「醫生說你今天身體檢查不是很好,我回來看看。」

  說著,又看向了周旭堯,陰柔的臉龐掛著冷漠,「你怎麼在這裡?」

  看見陸禹行出現,周旭堯淡定從容地起身,「我差不多該去接桑桑回家了,改天再來看您。」

  「小叔,送我一程?」他側身,噙著笑意看著陸禹行。

  陸禹行沒有推卻,兩人一同從秦有天的房間走了出來。

  雨還在下著,秦家別墅的院落幽靜,只有雨水低落的滴答聲,兩個男人各自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順著小逕往外走,彼此都散發出以自我為中心的氣場,將對方隔離開。

  一路上,兩個人竟然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雨水砸中雨傘的聲音接連不斷地散開,氣氛很微妙。

  直到走到車前,周旭堯拉開車門,坐上去之前,他一手扶著車門,一手撐著傘,微微側身,扭頭看著陸禹行,笑得諱莫如深,「小叔不去英雄救美,跑回來做什麼?」

  陸禹行眼眸眯成狹長的掀,唇抿出一道涼薄的弧度,「周旭堯,你會輸。」

  雨幕低垂,天邊的烏雲密集,車旁邊的路燈,橘黃色的光芒柔柔落下,兩個男人的臉卻躲在雨傘的陰影當中,彼此的輪廓都很晦暗,心思各異。

  「是麼?」周旭堯收起雨傘,唇角噙著一抹冷,性感低沉的嗓音融在雨色里,「但是我不想輸。」

  語罷,他委身坐進駕駛座,砰一下甩上了車門,一氣呵成地發動車子,黑色的轎車嗖一下躥進了雨幕里,輪子碾過的地方帶起一陣水花,濺濕陸禹行熨燙筆直的西裝褲腿。

  ……

  迷迷糊糊中,秦桑聽見有沙沙的聲音。她掀開沉重的眼皮,抬起頭看向窗戶外面,不知何時,已經下起雨。

  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蒙著厚厚灰塵的玻璃窗戶上,濕冷的空氣從毛孔鑽進她的皮膚里,冷得她忍不住泛起顫慄感,毛孔全部豎立起來。

  她看了看不遠處正在坐在一張椅子上閉目養神的男人,舔了舔乾燥的唇瓣,「喂,我想喝水。」

  男人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猶豫了幾秒,還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門口上跟外邊的人低聲耳語了幾句,然後又走了回來。

  過了一會兒,有人推開門,端著一杯溫水走了進來,徑直來到秦桑的面前,把水杯遞給她。

  秦桑抬起頭,「我的手綁得發麻,動不了,先幫我鬆綁一下唄。」

  男人冷睨了她一眼,「不行。」

  秦桑咬了咬牙,「那你麻煩你餵我喝吧。」

  男人皺著眉頭,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最後還是把杯子送到了秦桑的唇邊,冷冷說道,「快喝!」

  秦桑也不敢再奢望其他,她現在是人質,乖巧一點總沒錯,最起碼她現在除了被綁住,沒有東西吃以外,倒是沒有遭遇到其他的虐待。

  已經算是萬幸了。

  小口小口地抿著,一杯溫水尚未喝完,門外有爭論聲傳了進來,隱隱約約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有幾分熟悉感。

  另外一旁坐著的男人聽見動靜快速走向門口,打開門。「吵什麼?」

  秦桑的視線正好被眼前餵她喝水的男人給遮擋住了,想要看看門口到底有誰來了,於是伸長了脖子,卻被男人冷聲喝住,「快點喝!」

  她縮了回去,抿唇笑了笑,豎著耳朵去聽門口的對話。

  只聽見女人不客氣地說道,「我要見秦桑,你們給我讓開。」

  秦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困了大半天,腦袋有些生鏽,這個聲音很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上頭吩咐了,沒有她同意,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那你就聯繫一下,看她同不同意我進去看人!」

  外面的雨持續在下著,老城區已經面臨拆遷,所以很多居民都已經接受了補貼,搬走了。

  破落的路面顛簸,加上雨水天,車十分不好開,她好不容易才來了這裡,人沒見著,怎麼能這樣空手而歸?

  短暫的緘默,那些人只好拿起手機撥了季海瓊的電話,簡單的兩句,很快又掛斷了。

  女人冷笑了一聲,「怎麼樣?我能進去了嗎?」

  「請吧。」

  女人帶著口罩,遮住了三分之二的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和飽滿的額頭,秦桑看著她一步步朝自己走近。

  秦桑倏地笑了,看著她一陣冷嘲熱諷,「韓悠,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跟季海瓊湊到一塊去。」

  雖然沒有看見她的整張臉,然而秦桑還是把她給認了出來。

  那麼,季海瓊口中的另外一個人,就是韓悠了。

  韓悠扯掉口罩,精緻帶冷的臉上,一雙眼睛像是淬了毒,「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去。」

  「比如說。周旭堯會回到我身邊。」她帶著點兒幸災樂禍的口吻,眼角眉梢都挑出一抹風情。

  有些女人大概是養尊處優貫了,所以很容易出現臆想症,在秦桑看來,眼前的韓悠就是那種臆想重患者。

  每次看到她,總有一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更確切的說,是遇到腦殘。

  且不說她現在沒有把周旭堯拱手相讓的準備,即便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她覺得周旭堯也不會跟韓悠這種女人在一起。

  除非他連心都瞎了。

  秦桑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她,一瞬不瞬地,像是在笑,卻又偏生溢出泠泠的冷。「韓悠,我不是勸過你麼,有病記得去看醫生。」

  韓悠見秦桑連敷衍都懶得提臉色的模樣,不由得怒從中來,一把將站在一旁手裡還端著秦桑喝剩的半杯水搶了過來,釋數潑到了秦桑的臉上。

  「秦桑,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處境嗎?」韓悠俯下身來,靠近秦桑,白皙乾淨的手指做了美甲,輕輕地划過秦桑的臉頰,笑得有幾分癲狂,「你就是靠這張臉去勾引那些男人的吧?」

  秦桑眉目沉冷,目不轉睛地與她對視著。

  「你說我讓它毀了以後,你去韓國能整回來麼?」

  女人對自己的容貌,沒有不在意的,那天被秦桑那麼取笑,韓悠一直都牢牢記著,甚至對秦桑過分出色的臉蛋,充滿了嫉妒感。

  韓悠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從她的包包里掏出了一把手工刀,噌一下,鋒利的刀子在燈光下泛著湛湛的寒光。

  「韓悠……」秦桑微微心驚,緊張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往後拉開了一點距離,警惕看著她,不敢用言辭挑釁她。

  她怕韓悠這個神經病,真的會對她的臉動手。

  「韓小姐!」

  下一秒,韓悠的手腕被一旁的男人被扣住,手工刀被奪走,「我們上頭吩咐過,不能動她。」

  韓悠十分不悅地睨了他一眼,「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跟她談。」

  「韓小姐——」

  「放心,我保證不動她,這樣行了嗎?」韓悠語氣很沖。

  兩個男人相窺一眼,猶豫不決,秦桑現在可不想被這樣綁著跟韓悠獨處,尖叫,「喂,你們別走!」

  韓悠的話,能信才見鬼了!

  「韓小姐,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

  「你們在這裡我說不出來……啊——」

  韓悠的話還沒說話,房間裡的燈忽然全滅了,黑漆漆的一片,韓悠被嚇得發出了尖叫聲,她靠秦桑很近,那聲音幾乎要把秦桑的鼓膜給震破了。

  最要命的是,她因為害怕,整個人往秦桑的身上撲了過去,撞到了秦桑受傷的腿,本就已經疼得不行的傷口。被她那樣一撞,秦桑全身的神經都疼得痙攣起來,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兩個男人已經顧不上韓悠到底有沒有對秦桑做什麼,一人墨黑警惕站在一旁防備著,另外一人衝到門口拉開了門,然而外面也是一片黑暗。

  倒是沒有什麼異常的動靜,男人用打火機點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苗,「怎麼回事?燈為什麼不亮了?」

  其餘的男人也紛紛模仿,拿出打火機。

  黑暗中被一簇簇小火苗匯集成一道小小的光芒,從門口外面漏了進來。

  外面有人說道,「這裡的電路已經老化,現在又下雨,可能是電閘保險燒了,已經讓人去看了。」

  然而,話音剛落,房間窗戶的玻璃忽然嘩啦一聲碎了。

  站在門口的男人就著打火機搖晃的火苗,隱約看見有一道人影從窗戶上躥了進來,大喊了一聲,「有人來了,大家小心!」

  他的話剛說完,一聲巨響迴蕩在空曠的樓房裡,外面的門被人強行砸開了。

  所有的人都顧不上點火,房子再度陷入了黑暗裡。

  而站在秦桑他們身邊的那個男人,已經跟來人打了起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里,秦桑被韓悠勒住了脖子,她的力氣大得幾乎要將她勒斷氣了,雙手又被綁著,無力得像個布娃娃,連掙扎都沒有辦法。

  「韓悠……唔……松、鬆手……」房間裡迴響著鬥毆聲,秦桑已經沒心情去理會,她艱難地擠出一句話。

  然而要命的是,韓悠已經被嚇得整個有些神志不清,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話,力氣越來越大,嘴裡還碎碎念著,「不要……不要……」

  耳邊的聲音漸漸遠去,秦桑覺得呼吸困難,胸口有一陣悶悶地疼,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生生勒死的時候,脖子上的力道驟然一松,肺部瞬間有新鮮的空氣灌了進去,微涼的味道,讓她貪婪地吸取。

  「咳咳咳……」她一陣猛咳,而那邊的韓悠不停地發出尖叫聲,像個瘋子一樣。

  下一瞬。房間裡的燈重新亮了起來,刺眼的光讓秦桑眯了眯眼睛,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抱進了一個微涼的懷抱里。

  秦桑眨了眨眼睛,緩過了氣,她抬起頭,眼前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輪廓,竟然有些恍惚。

  「周旭堯?」她的聲音微暗,充滿了不確定。

  「抱歉,讓你受驚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溫潤,說話間,抱著她的力道漸漸收緊了幾度,仿佛生怕她會憑空消失了一般。

  秦桑怔怔地看著他,沒有任何反應。

  周旭堯摸了摸她冰冷的臉蛋,這才綁她鬆開手上的麻繩。

  女人矜貴碰一下都會淤青的膚質,被麻繩這樣綁了幾個小時,手腕上已經勒出了兩道紫得發黑的痕跡,看著觸目驚心。

  委屈、不安、害怕,在這一刻,轟然襲來,秦桑一把圈住了周旭堯的脖子。臉埋在他的脖頸上,低低聲地咽嗚哭了出來,身體還不可抑制地顫抖著。

  「嗚嗚……你慢死了!」她一邊哭,一邊埋怨著。

  周旭堯一手撫著她的頭,一手拍著她的背,側過臉親了親她的耳朵,柔聲哄慰,「是我不好。」

  周旭堯索性一把將她抱起來,轉了個身,他坐在冷硬的椅子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隨她發泄情緒。

  外面打鬥聲還在持續著,這裡面卻一派祥和。

  而韓悠則是被周旭堯帶來的人給反手扣住了手腕。因為嫌棄她的叫聲咶噪,所以還把她的嘴巴給捂住了。

  韓悠之內瞪著眼睛,眼底又是驚恐又是害怕地盯著周旭堯。

  制服那些人,全過程在五分鐘之內就搞定了下來。

  k走進來,看見周旭堯抱著秦桑親密的模樣,微微低垂下眼帘,「已經全部抓住了,要怎麼處理?」

  周旭堯動作溫柔地抱著秦桑站了起來,抬眸的顏色卻很冷,「等警察到了以後,全部交給他們。」

  「韓小姐呢?」見周旭堯抱著秦桑往門口外面走去,扣住韓悠的男人問了一聲。

  「轉告那些人,沒我同意。韓小姐不能讓任何人給保釋出去。」他甚至連腳步都不曾停下半步,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

  韓悠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絕情冷漠的背影,發出一陣陣的咽嗚聲,不斷地掙扎扭動著身體,想要衝過去,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周旭堯抱著她走出了舊房子,外面下著雨,還起了風,溫度有點低,秦桑身上只穿了一條薄薄的紗裙,凍得她又哆嗦了一下,更往男人的懷裡鑽。

  一路抱著她踩過泥濘坑窪的路面,坐上車,又扯過一條小毛毯裹在她的身上,低低地問道,「很冷?」

  秦桑還在抽噎著,斷斷續續的,沒有說話。

  駕駛座上的人看了一眼後視鏡,說了句,「老大,我把空調開起來?」

  這種天氣只是有點涼,開個熱空調……就有點像是進了桑拿房。

  周旭堯淡淡地嗯了一聲,手指扣住女人的下巴,把她的臉強行扳了過來。

  車裡的閱讀燈亮著,柔柔的光線照得她巴掌大的臉,眼淚把她眼角的妝給糊了,暈開的顏色襯得她一雙黑色的深眸,看著有點像個女鬼,帶著幾分驚悚感。

  周旭堯沒忍住,唇角勾出了一抹淡笑,用拇指指腹輕輕替她擦拭著,「別哭了,妝都糊了,醜死了。」

  秦桑吸了吸鼻子,眼神哀怨地剜他一眼,因為哭泣而沙啞的聲音又軟又嬌,「我都被綁架了,哭一下你還敢說我丑?」

  男人低頭在她的唇角上啄了啄,憐惜的親吻,「很害怕?」

  她的眼睛有些紅絲,浮著一層水汽,看著他的時候,有點可憐兮兮的味道,「周旭堯,你為什麼不想跟我說話?」

  「嗯?」

  「季海瓊問你要不要跟我說兩句的時候,你為什麼說不需要?」後怕的勁頭過後,她開始翻舊帳。

  「怕你跟我說兩句就哭鼻子了。」他的表情很認真,嚴肅得秦桑一時啞口無言。

  她是那麼弱雞的女人嗎?說兩句話就哭,好歹她也是獲救以後才哭的不是嗎?

  周旭堯見她皺著眉頭,喉結滾了滾,用手指將她凌亂的發撥到一邊,幫她順了順頭髮。「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秦桑整張臉蛋都微微擰了起來,「我的腿,被撞到了,疼。」

  這一點,她沒隱瞞,因為太疼了,尤其是剛才韓悠那個神經病撞的那一下,讓她覺得自己的骨頭二次斷裂了。

  周旭堯的視線落在她的腿上,掀起她的裙子,低頭檢查了一邊,發現她的小腿上纏著的白紗布沒有血跡,這才鬆了口氣,「應該沒有造成二次傷害,我讓小四過來幫你看看。」

  「嗯,我肚子餓了,他們都沒有給我吃東西。」她被他抱著,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他的肩窩上。

  周旭堯聞言,撥通了電話沉聲吩咐,「阿姨,準備一些吃的,桑桑餓了。」

  「好的,我馬上準備,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周旭堯低頭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你看著做吧。」

  掛斷了電話,隨手把手機扔在一旁的位置上,觸碰到她柔軟的小手依舊是沒有溫度,「還是很冷嗎?」

  車裡的熱空調已經開始暖和起來,他抱著她都覺得有點熱了,為什麼她的溫度還是這麼低?

  她搖了搖頭,「不冷。」

  安靜了幾秒,秦桑動了動,忽然睜開眼睛看著他,「周旭堯,如果你今晚找不到我,你打算答應季海瓊的條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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