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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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旭堯從溫紹庭家出來以後,沒有直接回西井別墅的家,而是去了夜莊,又獨自一個人喝了不少酒。

  夜裡十一點多,車子在西井別墅里停下,k看了一眼后座上的雙眼緊闔的周旭堯,「老大,到家了。」

  周旭堯睜開眼,微醺的酒意湧上,使得視線有些散渙,下了車,腳步輕晃了晃,險些站不穩,k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老大,我扶你進去。」

  「不用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周旭堯說完,長腿邁開就往大門的方向走。

  k盯著他的背影,視線忽然往二樓的方向望了一眼,短短的一瞥,隱約看見一道影子在窗戶上一閃而過,他很快就轉身上車發動車子驅離了西井別墅。

  秦桑躲在窗簾後,捂著砰砰直跳的胸口,輕吁了一口氣,慢吞吞爬回床上躺了下來。

  明明很困,卻睡不著,只能睜著兩隻眼睛盯著天花板怔怔出神。

  樓下。

  保姆聽見車聲,從房間裡出來,偌大的客廳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裡,中央的沙發上有一道影子坐在上面。

  保姆打開燈,看見是周旭堯,迎了上去,「先生,你回來了?」

  周旭堯被刺眼的燈光照得眼睛眯成一道縫,半醉半醒。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嗯。」

  一股濃郁的酒味撲來,醺得保姆都微微皺了眉頭,她擔憂地問道,「先生,你喝醉了?」

  周旭堯沒有出聲,就那樣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保姆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先生?先生?」

  依舊是沒有回答。

  保姆也沒有再打擾他,而是轉身去廚房給他煮醒酒茶了。

  沙發上的周旭堯在保姆離開以後,倏地睜開眼。深邃的眼睛,瞳孔黑得令人戰慄,清明得不似喝醉的人。

  聽見廚房裡的動靜,他轉頭看了一眼,出了隱約透出的燈光,什麼也看不見。

  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了在溫紹庭家,看見陳眠在廚房忙碌的那一幕,心底的寂寞更濃了。

  周旭堯忽然溢出了一聲低低的自嘲笑聲,自言自語地嘲弄了一句,「真是喝多了。」

  所以才會胡思亂想,還幻想著他和秦桑也能有那麼一天。

  從沙發上起身,扶著樓梯的扶手上樓。走到主臥室的門口前,抬手推開門的一瞬間,他的腳步卻頓住了。

  臥室里已經是一片黑暗,安靜無聲。

  靠在門邊上,他的視線往房間中央的大床上看去,明明只有黑漆漆的一團,什麼都瞧不清楚,他卻覺得自己仿佛看見看秦桑安詳睡著床上的模樣。

  秦桑躺在床上,緊張得雙手死死揪住了床單,幾乎要將它摳出一個洞來,腦子亂成一團麻,一直在想著如果他進來了該怎麼辦。

  然而等了又等,最終只聽見咔嚓的一聲,房間門關上了,腳步聲凌亂地漸漸遠去。

  秦桑把臉埋進柔軟的被子裡,心口好像炸空了快,有點涼。

  保姆煮好醒酒茶出來,客廳里已經找不到了周旭堯的身影,猶豫了一下,她還是端上了樓,輕輕敲門,「先生,太太。」

  房間裡的燈亮起,房門被拉開,秦桑穿著單薄的睡裙,赤腳站在門口處,「阿姨,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呃……太太,先生沒有回房嗎?」保姆微懊惱,「抱歉,把你吵醒了。」

  秦桑掃了一眼她的杯子,淡聲道,「他應該在書房或者是隔壁房間,你去看看吧。」

  保姆猶豫了一秒,小心謹慎地開口問秦桑,「太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過去?」

  秦桑搖頭,悶聲道,「不了,他大概也不想看到我,我先休息了。」

  語罷,她直接把門關上了。

  保姆一個人站在走廊上,無聲地嘆息,這對夫妻真的是……

  周旭堯並沒有在書房,而是倒在了隔壁的客房沙發上睡著了,保姆見他面容疲倦,也不忍心把他叫醒,所以拿過一床被子替他蓋上以後,熄了燈就退了出去。

  ……

  次日清晨六點,晨曦微露。

  秦桑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推門進來的聲音,她翻過身,一邊抬手揉著眼睛一邊坐了起來,剛睡醒的聲音沙沙地,蘊著幾分嬌軟,「怎麼這麼早?」

  周旭堯完全沒料到他這麼輕的動作都會把她給鬧醒了,腳步頓在了離床邊半米開的距離上,僵直著身體看著床上的人。

  女人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真絲料子的吊帶睡裙,其中一邊的肩帶從她的肩膀上滑落,精緻細長的鎖骨下隱約的起伏毫無預警地闖入眼帘,性感嫵媚到極致。

  周旭堯盯著她,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眼底很有顏色。

  秦桑掀開被子,「周旭堯,扶我一下,我要上洗手間。」

  秦桑的睡相不算很好,另外還有一個毛病,就是經常會睡糊塗了,有點類似於夢遊的狀態,醒過來了以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她早已經習慣了周旭堯的照顧。所以此時她也是習慣使然,完全沒有意識。

  周旭堯十分確定,她這時候根本就沒醒,否則怎麼可能會如此嬌態可掬地跟自己撒嬌?

  他一聲不吭地走了過去,俯身彎腰把她抱起來進了洗手間,等她好了,又把她抱出來,秦桑剛沾上溫暖柔軟的床褥,摟著被子果斷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心滿意足地繼續睡了過去。

  周旭堯站在床邊沿上,居高臨下俯瞰著那個罪魁禍首,有一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

  等秦桑真正醒過來的時候。周旭堯早就已經離開了別墅,對之前的事情毫無印象。

  她在浴室的衣簍里,看見有他換洗下來的衣服,才得知他有進來過房間。

  這樣的裝填,一連好幾天都持續著,周旭堯每天都是深夜才會回來,夜裡他睡在隔壁,早上的時候他會回到主臥洗澡換洗衣服。

  若不是每天清晨都能看見那些髒衣服,甚至不會發現他有回來過。

  秦桑也試圖在清晨的時候能早點醒來,然而周旭堯出門的太早了,她夜裡又很晚才睡,所以一直都沒有成功。

  就這樣,一個禮拜過去了,秦桑都沒有見過周旭堯一面。

  兩人明明住在同一屋檐下,卻像合租的夥伴,各自忙碌,彼此不干涉。

  一周後,陳眠抽空過來看秦桑。

  陳眠看了一眼她的腿,問道,「傷口怎麼樣了?」

  「去復檢,醫生說比預想中恢復得還要快。」

  秦桑的腿已經好了很多,不過還不能隨意走動,她的氣色不是很好,眉眼上浮著淺淺淡淡的疲倦之色。

  「不是說出差嗎?怎麼有空過來了?」

  這些年。陳眠幾乎是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工作上,把自己累得精疲力盡,藉此來遺忘袁東晉的冷漠無情,秦桑一直都很清楚。

  大概是形成了習慣,現在跟溫紹庭結婚了以後,也沒有消停過。

  「嗯,事情已經處理完了,連續忙了那麼久,今天休息,就過來看你了。」

  秦桑懶洋洋地輕笑,「溫睿那小傢伙不是還在跟你鬧彆扭嗎?你有時間來看我,還不如多花點心思跟他搞好關係,這後媽可不好當的。」

  陳眠挑了挑眉,抿了一口茶,淡淡開口,「我找你是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說。」

  「什麼事?」

  「陸禹行最近有跟你聯繫嗎?」陳眠問。

  秦桑的表情明顯是凝滯了幾秒,「跟他有關?」

  最近陸禹行有跟她聯繫,不過他的電話她全部都拒接,信息也沒看就刪除了,那天他的行為舉止,讓她至今都很介懷,又或者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所以不想理會他。

  陳眠躊躇了幾秒。「上次你被季海瓊綁架,他也參與在了其中。」

  大概是韓悠先前提過這一點,所以現在再聽到陳眠這般說,秦桑倒是沒有表現出很震驚的表情,只是笑得很勉強,「你是聽誰說的?」

  「上禮拜,周旭堯來我家吃飯,我無意中聽到了他和溫紹庭的對話,」陳眠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臉,「他似乎是想讓韓悠把陸禹行給供出來,不過韓悠嘴巴很嚴,一個字也不肯多說。」

  秦桑微微垂著眸,微卷的長睫輕顫著,緘默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眠蹙眉,「我也沒有證據證實陸禹行做了那樣的事情,不過陸禹行那個男人的心思太難觸摸了,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小心一點,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了。」

  「上次見他的時候,他說他不會放我離開他。」秦桑抬頭看向陳眠,淺笑吟吟的,有些漫不經心地開口,「我覺得挺搞笑。」

  陳眠沒有秦桑那麼輕鬆自在,「你還笑得出來?」

  「我不笑,難不成要哭嗎?」

  可是,她現在笑得比哭還要難看,即使她在掩飾,眼底的受傷仍然令人無法忽視。

  「桑桑,你不能對他寄予太大的期望。」

  秦桑的喉嚨好像被塞了一團棉花,心口也被堵住了,渾身都在難受,但是她仍然在笑,「我沒什麼期望。」

  陳眠抿著唇不說話。

  喜歡一個人喜歡了十幾年,得不到回報且不提,但是陸禹行再如何,也是跟她一同長大的人,就算沒有了愛情的期待,也還是有家人的感情,秦桑對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全然漠視的。

  可是,偏偏陸禹行要做出那種事情,她又怎麼可能會不難受?

  陳眠沉沉地說道:「你也不用難過。」

  「沒有多難過,」秦桑很平淡,「就算我被綁架了,但是最後不是也沒有什麼損傷嗎?」

  她沒忘記,當時韓悠想要傷她的時候,那些綁她的男人說了上頭下過命令不許傷著她,由此可見,就算主謀是陸禹行。他也沒有要把她怎麼樣。

  陳眠乾淨的聲音涼涼的,「你還真是會自我安慰。」

  秦桑靠在沙發上,眯了眯眼睛,輕笑著道,「不然我還要把他綁架一回,以牙還牙?」

  「你不是最喜歡這樣?」陳眠反駁。

  「那也得看對象,明知道自己惹不起,我還撲上去,找死嗎?」

  「你還真有自知之明。」

  「謝謝誇獎。」

  陳眠拿起一旁的手提袋,淡淡的道,「行了,總之你自己小心點,我要走了。」

  秦桑眨眨眼,「這就走了?你不是說來看我的?不吃完飯再走?」

  「你剛也說了,這後媽不好當,我要去跟溫睿搞好關係。」

  秦桑撇撇嘴,「你要不要這樣?」

  嘴巴上雖然嫌棄,但還是拄著拐杖站了起來,「下次帶他一起過來吃飯吧,沒準我還能幫你說說好話。」

  陳眠牽了牽唇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省省吧,不用送了。」

  「我當鍛鍊不行嗎?走吧。我就陪你走到門口而已,你想讓我送遠一點,我都不樂意。」秦桑說著,率先挪動了腳步。

  保姆見狀走過來,「太太,我扶著你吧。」

  「阿姨,不用了,我還有些話想跟她聊。」

  「那你小心點,要是累了,不要勉強。」保姆叮嚀道。

  下午三點多的時間,外面的溫度還是略顯得燥熱,陳眠的車沒有開進別墅里。就停在了門口的路邊上,所以需要走一段不短的距離。

  兩人也不著急。閒適自在如同散步,一邊走著,一邊聊著常話,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秦桑已經累出了一身薄薄的細汗。

  正巧,一輛熟悉的車在大門口上停了下來,秦桑身體微僵,目光落在車上,心率有些失常。

  駕駛座上的車門推開,走下來的人是k,他一身黑色的西裝包裹著健碩高大的身材。剛硬的臉上又架著一副墨鏡,乍一看,黑社會氣勢十足。

  「太太。」他冰冷的聲調畢恭畢敬地跟秦桑打了個招呼。

  秦桑看了看他,挽著唇,漫不經心地開口,「你怎麼在這裡?」

  語罷,她不由自主地又瞟了一眼黑色車子的后座。

  k沒有錯過她小小的動作,「老大讓我回來幫他取一份文件。」

  「哦……」所以,周旭堯是沒有回來,莫名地有些失落。

  陳眠斜睨了秦桑一眼,若有所思,「我該走了。」

  「嗯。」

  站在路邊上,陳眠單手扶著車門轉頭對秦桑道,「你也累得夠嗆了,回去的時候還是讓人扶著吧,過度的運動對傷口的恢復也不好。」

  「知道了,」秦桑抬手,輕輕擦拭額頭上的汗,「你自己開車回去小心點。」

  陳眠頓了頓,波瀾不驚地問她,「是不是跟周旭堯吵架了?」

  秦桑咬著唇,淡聲否認,「沒有。」

  分明都寫在了臉上,還抵死不承認。陳眠用食指戳了戳她的眉心,「口是心非。」

  秦桑尷尬地捅了一下她的腰,「你趕緊走吧!」

  兩人交談著,沒注意到從一旁拐角上走出來的人影,直到一道尖銳而瘋狂的女人的聲音劃破了安靜的道路。

  「秦桑!你去死吧!」

  秦桑和陳眠同時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只看見一個女人手裡拿著一個瓶子,朝她們以勢不可擋的架勢沖了過來。

  兩人都嚇得無法及時作出反應,怔怔地傻在原地上。

  就在女人舉起瓶子往秦桑的臉上潑過來的時候,站在秦桑身後的k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了秦桑的面前。

  玻璃砸落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碎了。

  秦桑只覺得眼前的光都被遮擋去,她被人摟住,籠罩在一道陰影里,恍惚間聽見了一聲低沉的悶哼聲震動了她的耳膜。

  那個女人發現自己沒有得逞,轉身撒腿就想要逃跑,k卻沉聲對大門口那邊衝出來的保鏢下令,「抓住她!」

  話音剛落下,那女人剛跑出十幾步,就被身後追上來的保鏢給抓住了。

  秦桑抬起頭,發現k的下顎繃得死死的,下意識地關心了一句,「你沒事吧?」

  k一言不發地把秦桑推開,剛往後退了一步,一個保鏢看見了他後脖子,「k。你的脖子受傷了!」

  「沒事。」k面不改色地說了一句,然後迅速把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給脫了下來隨手扔在了地板上,「太太,你沒事吧?」

  秦桑抿著唇沒說話,忽然抓著他的手腕,「轉過來,我看一下。」

  「我沒事。」k淡淡地開口。

  秦桑沉著眉眼,「我讓你轉過來!」

  k睨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帝轉過身。

  秦桑和陳眠看見他後脖子上的皮膚已經黑了一片,該慶幸的是,面積不是很大。

  「是濃硫酸。」一旁的保鏢道。

  濃硫酸的腐蝕性很強,剛才那個女人那個架勢,分明就是想要把這些濃硫酸潑到秦桑的臉上。

  若不是k及時擋了過來,只怕現在秦桑的臉已經面目全非了。

  k並未把那點傷放在心上,冷靜從容地吩咐一旁的保鏢,「先把她抓住,我聯繫下老大看要如何處理。」

  「是。」

  ……

  周旭堯在公司接到電話聽說有一個女人想用硫酸潑秦桑,也顧不得還在開會,當場就起身離開了會議室,整得會議室里的十幾號人一臉霧水地看著容旌。

  容旌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掛著僵硬的笑,「會議就到這裡吧,周總應該是有急事。」

  底下的人議論紛紛地收拾東西陸陸續續地從會議室里走了出來。

  容旌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拿起手機給k撥了個電話,「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k言簡意賅,三兩句就把事情給說了,容旌得知了個大概,無力道,「我明白了。」

  周旭堯回到西井別墅,k的傷口已經做了簡單的處理,女人被保鏢用繩子綁著扔在客廳的一角上。

  他步履匆匆的走進家門,開口第一句就是問秦桑,「傷著哪裡沒?」

  秦桑坐在沙發上,抬頭看著一個禮拜不見的男人,竟然有一種久違感,忽然覺得他有點陌生,盯著他著急的臉色,怔楞了幾秒,喃喃開口道,「我沒事,k都擋了下來。」

  周旭堯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人呢?」

  保鏢把那女人揪起來,帶到了周旭堯的面前,動作並沒多溫柔,甚至有點粗暴,女人腳步一個踉蹌,沒站穩,直接撲到跪在了周旭堯的跟前。

  女人綁著的長髮凌亂散落。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臉上,剛才被秦桑扇了好幾下,鮮紅的掌印還殘留在上面,她狼狽地抬起頭,看見周旭堯陰森沉沉的臉,頓時嚇得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不是我……不關我事……是別人叫我那麼做的……」被秦桑扇耳光的時候,她還能死咬著不肯鬆口,這會兒周旭堯還沒開聲,她就已經準備投降。

  周旭堯抬起短髮下的臉,視線淡淡地落了沙發上坐著的陳眠的臉上,「陳眠,你和桑桑上樓去。阿姨,你也上去。」

  客廳里,除了被抓的那個女人,只有她們三個女性。

  秦桑沒等陳眠和保姆有任何動作就率先開口道,「我要留下來。」

  這個女人衝著她來的,她有權知道所有的真相,這個女人她不認識,那就是她被人指使了,不管那個人是誰,她都不打算輕易放過。

  周旭堯聞言看向她,默了幾秒,沒有勉強。

  熨帖得筆挺的黑色西裝褲下。一雙埕亮的皮鞋,不輕不重地落到那個女人的跟前,周旭堯居高臨下睨了她一眼,聲音不帶一點溫度,「誰指使你的?」

  那個女人身體跪趴在地板上,眼底露出了極致的惶恐,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地幾乎無法完整地表達好一個句子,「是……是一個……一個女人……」

  聽到這種含糊的回答,周旭堯倏地抬腳,黑色的皮鞋踩中了女人的手腕,偌大的客廳里,只聽見骨頭生生斷裂的聲音。

  女人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座別墅。

  秦桑和陳眠都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眼神涼得沒有一絲同情的意思,只是在聽見骨頭斷裂的時候,不由地抬眸看了一眼周旭堯,忍不住地一陣顫慄。

  周旭堯衾薄的唇微啟,「名字。」

  女人躺在地板上,臉色慘白如同客廳那白色的牆壁,冷汗沾濕了頭髮,疼痛讓她的唇不停地抖著,說話都提不上氣,「我……我不……不認識。」

  周旭堯的臉上除了冷漠,已經沒有任何表情,無波無瀾地道,「我耐心不多,不好好交代清楚,另外一隻手也會跟著斷了。」

  「再問你一次,誰指使你的。」說話間,周旭堯的腳動了動。

  女人看著他的動作,嚇得忘記了慘叫,斷斷續續地抽泣著,「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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