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一點都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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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時候的季菡小公主呢,生生地被嚇跑了,半晌之後大家才反應過來到處去找。

  總而言之,不管其中波折如何,總之這首歌是成就了一對俊男美女的定情曲目。

  季菡有多可惡呢?

  她在自家老公的公司晚會上,借著老公相好的口,唱她初戀給自己表白時候的曲子。

  不要說是蘇沛白了,換了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會膈應死的吧。

  這算什麼事情呢。

  季菡卻是不怕死地,眨巴著眼睛問一句:「蘇總,您看這歌好聽嗎?」

  稍稍化了淡妝的臉宛若白瓷,眼神無辜靈動極了,笑意清淺,說出的話卻在蘇沛白的怒火上加了一桶油。

  「難聽死了,你別唱了。」

  蘇沛白怒到極致,反倒還平息下來,嘴角一抹嘲諷的笑意,平靜說出這幾個字來。

  「啊?」

  「不唱?」

  那邊顧子茜和小助理同時驚叫出聲來。

  都到了這個關頭被這位老大簡單一句話就取消了?

  「沛白,那我們換…」顧子茜急了,向前走了半步要去拉蘇沛白的袖子,卻被他略顯冷淡地躲開。

  看著季菡略帶嘲諷看著兩人動作的樣子,蘇沛白面色越發陰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言不發地往門外走。

  「沛白,沛白,那我?」

  顧子茜跺腳,又是憤怒又是不甘心,卻也是不敢伸手攔住那個氣勢十足男人的動作,只得在後面不甘心地喊。

  「隨便。」

  冷冷拋下這兩個字,蘇沛白手掌強硬冰冷如鐵,拉著季菡就進了電梯往二樓去。

  季菡的手腕痛得快要斷掉,可面上的笑意卻是半點未減,甚至有越發燦爛的樣子。

  看見她笑,蘇沛白越發完全冷靜下來,狹長的眸子半眯著,一下子鬆開她的手。

  按下電梯,他手指彎曲握成拳,背靠在電梯牆壁上,冷眼看她:「第一次發現,你真是這麼,不要臉。」

  他一句話一頓一頓地說完,電梯到了二樓門打開。

  他大步出去,季菡毫不猶豫地跟了出來。

  黑衣保鏢對著他恭敬地行禮,然後幫他打開了會議室的門。

  季菡看著他挺直的背影,跟在他身後進去會議室,然後把門不輕不重地關上。

  在空曠安靜的房間裡,季菡臉上強撐著的笑意再也堅持不下去下來,臉上慢慢顯出幾分苦澀僵硬。

  明明在替顧子茜唱歌這件事情上,是他或者他們特意刁難噁心她,為什麼她不能反將一軍噁心回去?

  「彼此彼此。」

  季菡往房間裡走了兩步,垂眸低聲說了一句。

  「怎麼?」

  蘇沛白冷笑一聲,轉身坐進了面對著門口的沙發上:「你似乎對我有些意見?」

  「我只是覺得有些噁心。」

  季菡轉過頭,語調平淡。

  「哈!」

  蘇沛白像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一般,突然大聲笑了起來,可眼裡卻半點喜悅也無,目光涼薄:「這麼巧?我也覺得噁心。」

  「季菡,你以為你是什麼?」蘇沛白伸出手反覆地端詳,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燈光下發出白玉的光芒,面似隨意地問道。

  然後也不等她回答,徑直補充開口:「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他猛地站起身來,擋住了身後大片的光芒,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她是什麼?

  她是什麼東西?

  季菡也不知道…

  死死咬著下唇,怯怯地後退了一步。

  「你不過是我花錢買回來的一個擺設,我讓你往東你就往東,我讓你往西你就往西,我讓你陪睡,你就得給我歡暢地叫出聲來!」

  他一句句,殘忍又露骨,像一把生了斑駁猩紅鐵鏽的刀,重重地割在季菡的心上,一刀下去,鮮血淋漓,傷口卻不深,然後再來一刀。

  蘇沛白面色陰鬱,死死地盯著她,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強勢凜冽的氣息迎面而來,季菡只覺得像要窒息一般。

  「現在不過是讓你陪個唱,還扯這麼多事情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大大的辦公室只開了正中間一盞燈,黑暗和冷風夾雜著蘇沛白的嘲諷傷人兜頭而來,季菡不體力不支,生生後退然後到了門上。

  「那麼,為什麼是我?」

  季菡的聲音空蕩蕩的飄渺的,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她的指甲掐進手心裡,抬頭繼續問,虛弱卻又不甘:「那麼你為什麼會娶我,你為什麼,要花錢買我這個擺設回來?」

  蘇沛白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從天而降,沒有廢話直奔主題,我給你錢,你嫁給我。

  那個時候的季菡不要說是嫁了,讓她脫光了出去賣她都不會拒絕,二話不說就直接跟他去領了證。

  度過那段渾渾噩噩的日子,這段時間以來,這樣子的疑惑和念頭越來越明晰,那他為什麼要娶她。

  現在的季菡像躺在一片七彩的泡沫上面,美麗無比但也危險無比,她死死咬住下唇,微微仰著頭,白皙的脖頸倔強又纖弱。

  「為什麼?」蘇沛白低低了重複了一遍,肩膀微微抖動似乎笑了起來。

  他長腿往前邁出一步,隔門邊陰影處的季菡更近了一點,他伸手輕輕撫上她的下巴。

  從娶她開始,無數次在心底設想,她問他:「你為什麼娶我呢?」

  在設想中,情形環境千奇百怪,可是她無一不是嬌俏的嬉笑的,眉若春光的。

  可是沒有哪一個假想中是現在這種情形,她明明在很近的地方,兩人的心和眼神,卻隔了千山萬水。

  「想知道?」

  蘇沛白的手指冰冷如鐵,在她柔嫩溫熱的下巴嘴角出流連,動作如情人的愛撫,聲音卻冷若寒冰:「你配嗎?」

  「沒有哪一個寵物,會問主人,你為什麼要養我,為什麼要買我。」蘇沛白幽深的眼眯了眯,收回手放到鼻尖輕輕嗅一下。

  又像嫌棄一般皺了眉,輕輕嘖了一聲,放下手背到身後。

  輕輕邁開腳步,像聊家常一樣平靜開口:「小時候我心懸來潮,花錢在寵物超市買了條半大的狗,誰知道那個小東西還想著前主人,到家了就大聲叫還絕食。」

  蘇沛白漫步走到了電源開關處,他隨手打開了整個室內的燈。

  一瞬間,房間的每個角度亮如白晝,這才看清了季菡眼裡有瑩瑩的水光。

  蘇沛白只輕輕瞥了一眼便收回眼光來,面色不變,繼續說:「一點都不乖,就像,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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