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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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他喪心病狂也好,說他鬼迷心竅也好,可是現在的蘇沛白真的覺得,只有在她體內那時候,他才是活著的,她才是存在的。

  他拉開車門,將懷裡的人往座位上一扔,然後就關門壓了上去。

  季菡渾身都是顫抖著,她緊緊咬著下唇,空洞的大眼睛看上去像一個破布娃娃。

  她知道她抵抗不了,也根本沒有心思去抵抗,她只是想早點結束這一切,像個噩夢一般。

  手滑到她的頭頂,相鄰的兩排座椅慢慢下降,像一個小小的沙發床。

  蘇沛白低頭去吻她的唇,一點一點像品嘗世間最美味的甜品,他的呼吸和心跳都非常急促,手上的動作卻異常輕柔而緩慢。

  季菡的花外套脫下之後,他脫下身上的西裝墊在座椅上,然後才又把她放了上去。

  他的愛意柔情毫不掩飾,深深淺淺肆掠過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車內燈光明亮微黃,季菡無聲地哭泣承受著。

  在進入前的那一瞬間,蘇沛白突然看見季菡眼角的淚,心底又酸又軟。

  他微微閉了閉眼,難耐地隱忍著,撐起身子停在她的上方,他喊她:「季菡。」

  季菡像在一個暴風雨的海面上,周圍都是狂風和海嘯,她的眼前處處都是破碎的船隻,轟隆之中卻突然平靜下來,然後那人像上帝一樣在她的頭頂,喊她的名字。

  瞬間又有眼淚流出來,滾燙的刺痛的,季菡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蘇沛白難耐地換了個動作,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快燃燒起來,用最後的一絲清明問:「你想要嗎?」

  這是什麼意思?

  季菡只想了一瞬間,然後就冷笑出聲,她的嗓音清澈又涼薄,非常冷靜乾脆:「不想。」

  雖然是意料中的答案,蘇沛白的心依舊有細細密密的難過,像有一萬隻螞蟻啃食著他的心臟,又熱又痛,蘇沛白整個人都快要爆炸開來。

  他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氣,繼續隱忍著道:「那你說啊,你跟我說,你想要什麼,你不想要什麼…」

  不管是最初還是後來那段甜蜜的時候,季菡給他的感覺都是沒有心的。

  他給的,她就拿著。

  他不給,她也不說。

  這樣的不滿情緒從她最初找工作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她寧願跟葉梓跟許文怡說,就是不願意跟他開口說半個字。

  這樣讓他真的,太沒…存在感。

  蘇沛白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碎成一塊一塊,明明自己這麼愛她啊,她感受不到嗎?

  他的手在季菡的身上一路往下,見女子固執的不肯開口,他的憤怒不甘又多了幾分,額頭上有忍耐的青筋爆出,他的話音幾乎有了咬牙切齒的意味:「季菡!你說啊,你愛我你恨我,你罵我你都對我吼出來啊!」

  吼出來罵出來,就是不要對他若即若離讓他看不見,找不到…

  蘇沛白說到最後幾乎想要流淚,如他這樣冷僻到孤獨的人,他需要比正常人多很多的安全感,可是在季菡這裡,他一點一毫都看不見。

  她以為的是臣服,他以為自己表達的是承諾,這大概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距離。

  「哈。」

  聽見他說出的話,季菡終是冷笑出聲。

  暖色燈光下,她的眸中色彩斑斕旖旎,她一字一句地砸進他的心裡:「蘇沛白,你要做就做,別扯什麼愛不愛恨不恨的,我沒你那麼無聊。」

  無聊…

  季菡的這句話比辱罵還要傷痛深刻上千百倍,上方的人渾身狠狠一震,突然覺得自己想要跟她求句交談根本就是個笑話。

  在她的眼中,他什麼都不是,連兩人現在這個狀況,她說無聊?

  狹長的眸中瞬間爆發出排山倒海的怨恨怒氣,蘇沛白不再猶豫,說出的話帶了利劍冰刀:「無聊…那你就叫吧!」

  ***

  許文怡接到季菡電話的時候是中午十二點。

  她頭一晚在酒吧喝得爛醉天亮才回去,接電話那時候頭疼得快要炸開。

  季菡的嗓音既嘶啞又空洞,她說:「我只有找你幫忙了…你能來接我嗎?」

  沒有多問別的,許文怡問了地址就開車往那邊去。

  在城邊的一家汽車酒店,見到季菡的時候要不是她情緒尚且正常,許文怡簡直都快以為她被人強暴了。

  她身上松松垮垮穿的酒店的浴袍,從脖頸到胸口都是大片大片的痕跡,明顯是哭過很久,腫腫的眼睛裡有血絲。

  許文怡關上門進去,把衣服往床上一扔:「你家那位獸性大發了?」

  季菡低下頭,用手當做梳子去扎頭髮,但因為全身都痛而且沒有力氣,這個簡單的動作都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許文怡眼光閃了閃,皺著眉又點燃一根煙,她的菸癮越來越大了。

  看看季菡的表情,許文怡簡單解釋:「是我的舊衣服,在便利店買的一次性內衣褲。」

  半天都扎不好,季菡直接放棄了扎頭髮這個動作,低聲說了句:「謝謝。」然後拿著衣服往浴室去。

  這家酒店的浴室是透明玻璃加百葉扇,季菡也沒有拉百葉扇,脫了浴袍就開始換衣服。

  房間裡的許文怡正對著浴室的位置,看見她浴袍底下的痕跡,眉頭皺的更緊了。

  許文怡給她帶了件橡皮粉羊絨大衣,小腳褲單鞋,裡面一件白色羊絨衫。

  她的審美和品味向來比季菡好出一些,這一身衣服簡潔又不失女人味,配上季菡那張清純又帶了媚色的臉,許文怡大概明白了沈昊和蘇沛白那兩人的心思。

  這人明明長相精緻應該被人捧在手心裡,可她偏偏還有個倔得不得了的性子,得不到的越想要,所以他們就越陷越深,然後就再也拔不出來了。

  季菡也不說發生了什麼,許文怡也不問。

  兩人隨意說些無關緊要的客氣話,然後季菡叫了個外賣來房間一起吃,吃完就開始玩手機看電視。

  眼看天都已經黑下去,許文怡終究是沉不住氣了問:「你這是做什麼?還不打算退房回去?」

  季菡轉過頭來,房間裡也沒有開燈,她的眼神像一潭死水:「我不知道我可以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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