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比噩夢可怕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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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季菡的電話西蒙明顯非常喜悅,甚至是有些激動。

  只是他那邊的情況並沒有那麼好,或者說他不像蘇沛白。

  蘇沛白是只把美好的事情給季菡,其他的醜惡艱難都自己咽下,而西蒙從小的西式教育讓他選擇非常誠實地回答。

  他正在國外,跟某奢侈品公司談接下來在國內的銷售和走向問題。

  之前跟他預約過作品和國內公司都已經暫停或者取消了合作,就連之前的雜誌社都已經將他的工作延期,本來該簽得一些續約合同也是遲遲沒有下來。

  這個層次更是季菡沒辦法理解和涉及的,她沉默地聽著,心底的歉意不安都沒辦法說出口,只發自內心地說了一句:「一切小心。」

  西蒙溫聲應了。

  因為有時差的原因,西蒙那邊還是工作時間,季菡能夠感受到他那邊忙碌緊張的氣氛,也不便再多跟他多說。

  掛電話的前一秒西蒙突然喊了她一聲,季菡又將手機拿到耳邊去:「嗯?」

  西蒙的語氣忽然就低下去,他像是難以開口地,停頓了一會才試探性地問:「我回國之後,你可以出來跟我見一面嗎…就我們兩個人。」

  季菡的表情有片刻的猶豫。

  但是想到兩人之前的點點滴滴,曾經的他對自己的包容關心,還有現在因為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局裡,她呼出口氣,認真地點頭回答:「好,等你回來。」

  從蘇沛白的工作量以及工作時間來看,他公司的情況遠遠沒有他說的那麼樂觀。

  季菡站在門外聽見他堅定果決地在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和做法,但是電話中的另一方對方明顯是不太贊同,在好言好語的規勸,就這樣的僵持讓蘇沛白的語氣更加不好。

  季菡沉默地轉身回房間,前所未有的無力,還有悔恨…

  仰頭呆呆地看著天花板,雖然大家都讓她不要擔心不要多想,但是又怎麼能不多想…

  蘇沛白在書房忙到很晚,季菡迷迷糊糊睡著了,做了一個非常真實的夢。

  她又像站到了當年季念租的那個公寓,她從窗戶往外面看下去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腿一滑就摔下去了。

  全世界都在看著她大聲地笑,為首的是羅晚晚和顧子茜那兩個人。

  小白渾身是血地在她們懷中,大聲地哭大聲地掙扎,季菡想要呼喊又喊不出來,全部的力氣和聲音都徹底消散在冰冷的急速下降的半空中。

  整個場景被拉長拉近,她的感官和意識被無限放大,這個下降帥落的動作被無限慢放。

  待到看見地面了,下過大雪的街道突然變成了一群猙獰恐怖的怪物,他們對著季菡大笑著招手,張大了嘴揮舞著爪子要把她撕碎。

  那時候她覺得自己是真的要死了,非常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突然懷中一沉,小白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她們手裡到了自己的懷抱中。

  不行!

  不行!

  這地上全部都是陷阱和怪獸,她可以死但是小白一點傷都不能受!

  季菡感覺到自己的頭髮皮膚都開始燃燒,小白卻像什麼都沒有看見似的,摸著她的臉叫她:「麻麻!媽媽!」

  「啊!」

  季菡終於突破了那種壓抑克制,大叫出聲,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

  在書房的蘇沛白聽見她的聲音,忙扔了手上的工作過來,將坐在床上失魂落魄的她一把抱進懷中。

  這個夢境實在是太真實太恐怖,季菡睡著的時候都已經流了滿臉的眼淚,現在醒來更是全身止不住地發抖。

  夜深天涼,在山腳下的別墅露氣很重。

  剛才她沒有關窗戶都睡著了,露氣順著風穿進臥室,她露在外面的腳冰冰涼,汗水卻是把她的頭髮都濕透了。

  她又冷又怕,緊緊地縮在蘇沛白的懷中,兩個體溫都不高的人相互取暖。

  季菡心中突然冒出無盡的絕望和悲涼,夢中的狀況雖然荒謬,但對她來說也是一個非常明顯的警鐘。

  她還有小白啊,她不能認輸不能妥協不能逃跑,不能讓那兩個歹毒的女人如願…

  她的牙齒上下打架,將頭埋進蘇沛白的脖子,開口是滿滿的後怕和哭音:「我好怕…」

  知道她是做噩夢了,蘇沛白不住地拍著她的背:「沒事,沒事,我在呢,我馬上就忙完了陪著你睡。」

  季菡搖頭,那強撐著的樂觀積極破裂開來,臉上的淚迅速將蘇沛白浴袍衣領打濕,她咬著唇搖頭。

  蘇沛白滿眼滿臉都是憐惜,不住地親吻她的頭頂低聲安穩:「不要怕,不要怕。」

  其實兩人都知道,真正讓季菡覺得可怕的不是夢,而是這糟糕的現實。

  可是他們都非常善意樂觀地,將積極的一面展現給對方,所以兩人都不說話。

  季菡在他懷中不斷地啜泣,蘇沛白耐心安撫。

  她努力地吸氣呼氣讓自己穩下來,坐直身體看著蘇沛白認真地道:「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夠讓那些輿論眼光停下來,我去道歉我去認錯我…怎麼都可以…」

  她已經非常用力地堅強,但是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還是流了滿臉的眼淚。

  蘇沛白深幽黑寂的眼像暗夜中的海,他手指溫柔地將季菡的頭髮撫到耳後,然後用手心手背去給她擦汗水和眼淚。

  他的語調不算溫柔,但卻是讓人有說不出的貼心和感動:「你什麼都不用做,你只要一直在我身邊,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恩賜。」

  最,大,的,恩,賜。

  一字一頓,像是低沉厚重的大提琴音,深深淺淺砸得季菡的心生疼。

  她何德何能…

  季菡抿唇,吸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眼神變得清明:「我知道,如果只是要處理或者報復那兩個人,是非常簡單而容易得事情,最重要的是要讓網友民眾的興趣熱情偏見停止…」

  「好了,別想了,我明白的。」

  蘇沛白柔聲打斷了她的話,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將她往自己懷裡攏了攏,他繼續問:「我那邊還有一會才完,你是跟我一起去書房還是在房間,你還怕嗎?」

  季菡搖頭:「我不打擾你辦公了,我看會電視。」

  「嗯。」

  蘇沛白眼神軟軟看她,長臂一伸將她露在外面的腳撈起來,待摸到那樣冷冰冰的溫度,他心疼地緊緊皺起了眉。

  毫不猶豫地掀開浴袍,將她的腳放到他的肚子上,開口又是寵溺又是無奈地:「你不冷嗎?」

  被他肚子上恰好的溫度烤得很舒服,季菡點頭又搖頭:「現在不冷了。」

  對季菡這個樣子毫無抵抗力,等她的腳心的溫度徹底提上來了,蘇沛白才放下來,拉過被子蓋上。

  他站起身來,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燈光下恰如神邸,抬步去將窗簾拉上,轉過頭來對季菡道:「你先看會電視,我很快回來。」

  「好。」

  季菡的眼黑亮如曜石,頭髮凌亂顯得毛絨絨的。

  蘇沛白深深看她一眼,抿著唇大步跨出臥室。

  其實季菡現在真的不怎麼敢看電視,全世界任何頻道任何節目都是圍著自己和那幾個男人的關係轉,她看得心裡又煩又悶。

  下床翻出一個電影碟片插進去,很快就有音樂聲響起來。

  放的什麼季菡一點都沒有看進去,她緊緊地抱著膝蓋,將自己和顧子茜羅晚晚那兩人的恩怨過往細細地理了一遍。

  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正面的衝突…

  顧子茜現在在國外,似乎只有從羅晚晚那邊下手了,但是羅晚晚還好,羅晚晚她媽張運鳳,季菡真的是不想看見那張臉啊…

  可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啊,季菡咬牙,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蘇沛白果然很快就回來了,季菡這一夜在他的懷裡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起床吃了個簡單而溫馨的早餐,蘇沛白又要趕過去公司。

  季菡送他出門,並且再三保證自己會好好地吃飯睡覺出門找許文怡玩,那邊蘇沛白才微微放心地走了。

  看著他的車開出去別墅大門,季菡轉頭真的給許文怡打電話過去。

  那邊的人明顯還沒有睡醒,迷迷糊糊喂了一聲,季菡便直接開口讓她陪自己去找羅晚。

  許文怡一聽這個名字瞌睡瞬間就行了,她語氣激昂挽著袖子:「還要打架是嗎,我這回多叫些人去。」

  季菡失笑:「還打架啊…真成小學生了。」

  說完她的語氣一轉低下去:「我是想跟她求饒。」

  解鈴還須繫鈴人啊,現在不是找她們打架出氣的時候,要先緩和那些傳言和負面新聞。

  除了跟羅晚晚求饒,現在的她毫無辦法。

  雖然還沒有想清楚應該要怎麼做,但是能夠從羅晚晚口中套出些什麼話來也是好的,或者說最好能要來視頻未剪輯文件。

  季菡洗了把臉,隨便從柜子里翻出一件黑色背心裙來,連眉毛都沒化。

  許文怡來門口接她的時候見她這樣子一愣,末了臉色突然就低沉難過下去。

  她眼角有些發紅,滿是自責不安地:「要是上回在耶皇,我沒有叫她過來,或許…」

  季菡笑了一聲,主動打斷她的話:「別,你可別再把那個女人想得這麼善良了,我就是吃了這點虧,你就不要再來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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