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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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究是沒辦法再偽裝克制下去,蘇沛白眼中出現一絲刺痛,嘴邊的冷笑卻是越發涼薄淡漠:「我幫他?」

  像是聽見什麼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蘇沛白語調上揚笑了幾聲,挑眉逼近佳憶的臉:「憑什麼?」

  兩人的臉只隔了不到五厘米。

  四目相對。

  她眼中是一片混沌的水光。

  他的眼中卻全部是她,她那黑亮濕潤大大的眼睛,小巧精緻的唇和下巴,還有那樣吹彈可破的皮膚。

  最要命的是佳憶口中呼出來清甜的氣,蘇沛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爆炸!

  他一腳踢開面前的凳子,甩開佳憶的手站起來。

  拿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出去,語氣有些氣急敗壞:「那個鑑定趕快做,馬上做加急做,一個小時之內我必須要看到結果!」

  說完一把扔了手機,無比煩躁壓抑地又坐了下來。

  林每一從廚房裡走出來,看著兩人這樣怪異的場景,小心翼翼地開口問蘇沛白:「沛白哥哥,什麼鑑定?」

  蘇沛白不回答,雙眼死死地鎖住佳憶的臉。

  後者卻是完全被季念的境況遭遇掠去了所有的心神。

  這個環境裡的所有對話她通通聽不進去,耳邊轟隆隆的全部是飛機起飛的聲音,還有剛才電話中那呼呼的風聲。

  其實季念…

  真的不壞啊,就憑著他那樣的地位,從來都沒有對佳憶有過一句重話。

  因為佳憶的不喜歡和抗拒,他甚至連她的手指頭都沒有碰一下。

  還有剛才那句:「想你想得快要死掉!」

  佳憶的心和喉嚨都有一片鈍痛,她眨眨眼睛,那一滴晶瑩淚珠便從白皙精緻的臉頰流到下巴。

  然後沿著那精緻的鎖骨往下…

  蘇沛白的呼吸又沉重了幾分,喉結有些顫抖地上下滾動。

  他將林每一手中的碗一把搶過去,語氣重重地說了一句:「吃飯!」

  「吃飯,吃飯。」

  林每一完全不知道所以然,但是這樣的情況她也不好問,只是重複著說了兩句,拿紙巾給佳憶擦眼淚,關心地說:「佳憶姐姐,再大的事情,我們也要先吃飯再解決啊。」

  說著就給她盛粥。

  佳憶呆呆地拿起勺子,正要往嘴邊喂,面前突然出現兩個雞蛋。

  伴隨著蘇沛白冷硬的命令聲:「給我剝!」

  臉上突然出現一絲欣喜,佳憶看著他眨眨眼睛:「幫你剝雞蛋,你就會幫幫他嗎?」

  蘇沛白的眉心皺得更緊了,雙眼沉沉沒有說話。

  只要有一絲希望,佳憶就不會放棄。

  她立即用手抹抹眼淚,然後在桌邊敲開蛋殼。

  蘇沛白一言不發,面色冰冷緊緊盯住她,也不要求她去洗手,繼續冷聲道:「你吃蛋黃,我吃蛋白。」

  剝蛋的動作頓了一下…

  因為她現在吃藥的原因,佳憶已經許久沒有吃過水煮蛋了,更不要提蛋黃。

  就連吃煎蛋佳憶都是小心翼翼地將蛋黃挑出來,雖然醫生沒有說明會有什麼後果,但是佳憶一直都是一個非常聽話的小白鼠,醫生說不吃就不吃。

  可是現在她的主人都可能要死了啊…

  哪裡還管什麼後果副作用啊,只要死不了就行。

  佳憶心頭毫不猶豫地有了決定,手指纖纖將雞蛋剝好,分開,然後將蛋白遞到蘇沛白的盤子中去。

  蘇沛白心頭一動,卻是伸手掌著她的手腕,讓她直接餵到自己的嘴裡去。

  濕潤柔軟的舌在她指尖輕掃而過,佳憶的表情沒有一點異樣。

  蘇沛白卻是惱了,下半個再餵過來的時候,他直接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指尖。

  十指連心,佳憶因為吃痛眉頭稍稍一皺,片刻又恢復過來。

  她甚至扯出一個非常牽強難看的笑容來,雙眼濕漉漉地看著蘇沛白:「你現在可以幫幫他了嗎?」

  砰!

  是蘇沛白猛地站起身,餐椅倒在地上的聲音。

  他渾身冷硬地看著陽台外的夜色,胸腔急劇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佳憶坐在餐桌前,低眉順眼地,按照蘇沛白剛才的命令,自己吃蛋黃。

  吃掉一個,再吃一個。

  林每一看著這兩人的動靜擔心得不得了,推了推佳憶的手臂問:「哎呀,佳憶姐姐,我就快急死了,你們到底是怎麼了?!」

  吃掉蛋黃,佳憶開始沉默地小口小口沉默的喝粥。

  她的頭髮垂在下巴邊上,在吹進來的風中一晃一晃的,喝了兩口才轉過頭來,摸了摸林每一的臉,溫聲簡單回答:「季念哥哥現在國外遇到危險了,我想讓他幫幫忙而已,沒有別的事情。」

  「啊!」

  林每一這回是真的急了。

  雖然季念有些問題上是有些詭異危險,但是他也是這個大家裡不可或缺的一員,林每一自然是關心他的。

  她站起身來快速朝著蘇沛白跑過去:「沛白哥哥,你千萬要幫幫季念哥哥,他畢竟是…」

  林每一的下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蘇沛白冷硬的聲音打斷。

  「吳佳憶。」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嗯。」佳憶坐在椅子上,語調低柔。

  蘇沛白剛才急促起伏的胸腔已經停下來,他的手放到額頭上去,像是沒辦法理解又像是很頭疼地:「你究竟,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

  佳憶一愣。

  他也不轉身,雙眼失焦地看著夜空的一處,繼續問:「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要來這裡,你跟季念到底是什麼關係?」

  佳憶偏著頭,努力地用混沌的大腦思考著剛才他的問題。

  她是什麼人,這個問題佳憶已經想過很多遍,到現在她自己都不明白了,所以她回答不出來。

  為什麼來這裡,是因為她莫名地喜歡這裡,這似乎也沒什麼好回答解釋的。

  於是就將問題跳到最後一個,她先是反問了一句:「你不是調查過我,你跟季念也有聯繫,你認為我跟他是什麼關係?」

  「你那貪財的父母,想要把你獻給他,季念接受了。」

  獻給他…

  這真是一個恰到好處的形容,不是賣,不是捐,也不是嫁。

  佳憶總算明白了,蘇沛白之前一直說季念是自己主人這樣的話了,獻給他了,自己不就是他的了嗎?

  然後自己在季念的授意之下,回來這邊蓄意接近蘇沛白,以換取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蘇沛白一直那麼排斥厭惡自己…

  佳憶微微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應該哭還是笑:「我也不知道我說的話還有沒有可信度,其實不是那樣子的…」「

  「我半年前出過一次很嚴重的車禍,差點死去,是季念的科研室把我救回來,並且一直給我治療吃藥維持著,我們不是主僕關係,是實驗者與被試驗者的關係。」

  半年前?

  車禍?

  蘇沛白的眼中有零星的火光漸漸燃起來,他的身體甚至有些發抖,快速轉身緊緊抓住佳憶的肩膀:「車禍?你車禍是什麼時候,真的是半年前?」

  他的手勁很重,佳憶皺著眉頭吸了口氣。

  蘇沛白便立即鬆開她,眼中的情緒和波濤一浪高過一浪,他繼續不停地開口問:「你確定是車禍,你吃的什麼藥,還有什麼別的症狀沒有?」

  因為蘇沛白這個反應實在是過於激烈,佳憶渾身重重地一抖。

  那種世界被顛覆之前的壓抑和黑暗又來了,可是到了現在這樣的情況,再難受再累都要頂住。

  佳憶努力地靜下心:「藥都是科研室外國一聲提供的特製藥,離開同安之前,我每周還有一次催眠治療…」

  最近的情形一遍一邊在佳憶眼前重放,那些不確定,那些迷霧似乎就要散開來了。

  佳憶的呼吸突然就急促起來,她用力地按住自己的胸口,說出最關鍵的一點:「出車禍醒來之後,我失憶了!」

  失!憶!

  這樣兩個字頓時將蘇沛白眼中零星的光和火焰全部聚集燃燒起來,他的表情像是狂喜又像是沒辦法承受。

  他的眼神五官渾身都在顫抖著,心跳和血液流淌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蘇沛白的手艱難緩慢地舉起來,像是想要去摸佳憶的臉,又像是不敢。

  他的眼中明顯充血,血紅色和眼中的光亮火焰混合到一起去,發出無比奇異的光。

  「佳憶…吳佳憶…」

  他的聲音頓時變得無比溫柔旖旎,低低地重複地不斷地喊她的名字。

  佳憶混亂地點頭。

  不光是蘇沛白的反應非常明顯和巨大,她也覺得自己的臉和全身都在發燒。

  聽著蘇沛白那一聲比一聲溫柔,一聲比一聲深情的呼喚,她艱難地眨眨眼睛,感受到自己全身都在發燙。

  還有些癢…

  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扯了扯自己的領口,一直在原地呆若木雞的林每一這才反應過來,她焦急地喊了一聲:「佳憶姐姐,你怎麼了?!」

  「啊?」佳憶呆呆地問了一句。

  蘇沛白的視線這才從她的眼睛轉移到臉上,卻發現她一向白淨光潔的臉上,紅一片白一片地出了不少的疹子。

  「你!你!」

  林每一跑過來,扯扯她的衣領和袖口,那些疹子這麼快已經長滿了她的全身。

  「好癢!」

  佳憶後知後覺,這才覺得癢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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