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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頂某處瞬間挪動了,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竟是在屋頂開了個洞。

  天縱之資就是天縱之資,即便中了毒,身法也比旁人輕快數倍。溫向景臉色微變,頓時慍怒了,拂袖道:「都愣著幹什麼,抓住他!」

  溫玹動作很快,不知哪來的力氣還能爬上去,等到侍衛躍上房梁的時候,他半個身子已經在洞外面了。

  但不等他逃出去,忽然聽見底下彭地一聲響,像是殿門被人踢開了。

  緊接著一道清朗嚴厲的聲音傳過來:「都給我住手!」

  溫玹正努力往外爬,聞聲低頭順著看過去,正看見忽然闖進來的溫衡,以及……

  「蕭成簡?!」

  溫玹正一驚,不料就在這個時候,手臂上的力氣忽然支撐不住了,徒然一松,驚叫了聲,整個人摔下去,不偏不倚砸在了下面的侍衛身上。

  兩個人從房梁直直掉下去,底下的侍衛被當成了肉墊,險些被砸成餅子,溫玹情急之下還拽住了人家的衣角,順手扯碎一塊衣料來。

  「哎呦,祖宗哎。」蕭成簡一臉不忍直視的神情,嘖嘖了好幾聲,抖了抖衣袖,慢悠悠地過去扶他起來,順便掏出解藥,往他嘴裡塞了一顆。

  「你們怎麼……」溫玹借著他的手站起來。

  溫向景神色已經冷了,他正對著殿門,看到殿外的石階下鎧甲銀光,站了排排的士兵,將整座殿圍了起來。

  他冷笑了聲,目光在突然出現的二人身上巡視,最後直勾勾的定在了溫衡臉上,眯眸道:「你們這是何意?」

  溫衡卻只是看向溫玹,眉間皺著很深的溝壑,急促道:「謹央,我們能拖延的時間不多,趕緊動手,再遲就晚了!」

  溫玹一怔。

  蕭成簡在一旁捅了他兩下,催道:「愣著幹什麼啊,機會就在眼前了,那是殺你娘的仇人,還不趕緊去!」

  面前那些侍衛已經刷刷列陣,誓死護主,擋在了溫向景面前,冽冽寒刀對著溫玹。

  溫玹這才意識到,溫衡和蕭成簡已經聯手了,這般境況之下,已然是在逼宮。

  宮中的巡護兵反應很快,溫玹聽見浩浩鐵靴的聲音隔著很遠傳過來,兵甲聲錚錚沉重,遠比溫衡帶來的兵卒多了數倍,沉重而急促,快速地朝整座宮殿逼近。

  他聽著那聲音,便知如今沒有退路可選了。

  溫衡和蕭成簡乃是擅自而為,希望全擔在他身上,假若他現在猶豫,且不論什麼新仇舊恨的,單是溫衡和蕭成簡就會被拖累。

  但換一種角度考慮,溫向景若是一死,朝局一時難以把控,朝綱大亂,整座朝堂的淤泥都會從池底翻湧上來,若是鎮壓不住,東靖勢必要陷入僵局。

  私情和大局,他只能選擇其一。

  溫玹沒有時間遲疑,握緊手中的劍柄,朝那些圍護得密不透風的侍衛殺過去。

  與此同時,溫衡也拔了劍,想以最快的速度替他衝破重重圍困。

  殿內靈流肆意激撞,冷劍寒刀碰出火花,溫玹剛服過解藥,還沒完全脫離藥性的桎梏,動作仍有些遲緩,只得將體內的能用的靈力提到了極限,竭盡全力,目標始終定在最里處的溫向景身上。

  裹挾著靈流的劍帶著凜凜寒氣,周圍的侍衛已經倒下了不少,長刃上沾著淋漓的血,隨著揮動噴濺出數尺遠。

  外面的鐵甲聲越逼越近了,殿外兵戈交碰,鏗鏘刺耳。

  溫衡帶來的兵卒為數不多,根本抵擋不了多久,不過多時,便聽見蕭成簡急迫地喊了句:

  「溫玹,他們進來了!」

  隨著這一聲話音落地,溫玹便清晰地聽到外面的鐵甲聲已經徹底衝破了阻礙。

  沉重的鐵靴踏上石階,震耳欲聾,疾快地闖入殿中,轉眼之間,無數尖銳的兵戈刺來,瞬息逼近了他背後。

  轉身之間,銳刺噗嚓劃破了衣料,近乎就在同時,溫玹終於接近了目標,一把抓住溫向景的手臂,冷劍橫在他脖頸上。

  「都別動!」

  話音剛落,數把直指眼前的銳刺停了下來,映在那雙冷冽的桃花眼裡。

  只差咫尺分毫。

  冷汗微不可查的順著額角滑下來,溫玹強忍著沒讓指尖發顫,緊緊握著劍柄,眸中浸滿了殺意,衣裳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濕透了。

  血水順著劍身一滴一滴的落下,溫玹手中的劍越逼越緊,鋒刃抵著溫向景的脖頸,眼看就要割破了。

  溫向景必須得死。

  但不能是現在。

  「退後。」

  溫玹聲音低沉,緊盯著面前與他對峙的兵甲士卒。

  見他們面面相覷,一動不動,他劍刃又逼近了幾分,劃破溫向景的脖頸,滲出幾滴血來,怒呵道:「退後!」

  「溫謹央……!」局面一時間扭轉,溫向景面色難看至極,被劍刃脅迫著,微抬著頭。

  他袖中的手微微發抖,臉龐甚至有些扭曲了,不知是怕的還是氣的,亦或者兩者都有,僵持半晌,到底一聲命令也沒說出口。

  那些士兵迫不得已,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國君被砍死,只得後退。

  氣氛令人窒息得猶如溺水,整個殿中只剩下兵甲碰擦聲、挪動聲,和沉重的呼吸。

  士兵緩緩後退,一步步挪出了大殿,可前來救駕的士兵實在太多了,從門內放眼望處,已經密密麻麻列陣布滿了整個宮道,皆是溫向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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