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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童謠睜眼便去按亮手機。
屏幕卻是安靜。
然而班長宣布,「第一天死亡的人……童謠。」
男班長說著,一邊便自然轉向童謠的方向,「童謠,你有什麼遺言?」
那邊卻是靜默。明晃燈線下,女孩微垂了一雙眼瞼,深思默默。
於是班長又連續叫了兩聲,「……童謠?」
神志回籠,童謠這才偏過頭。
班長,「……」
這是完全不上心啊。
旁的人不知內情,仍在校的裴雯和另個女孩卻是彼此默默對視。
嗯……大概率是想男人想的。
然而最後的班級聚會,原本輸贏也已經是其次,圖的就是個熱鬧。
熱熱鬧鬧到半夜,一班人三五成群地回校。
夜色深沉,路燈也昏。
校園的道路也近無人,樹木高大在頭頂交錯,冠蓋如雲。
不知名的花散著馨甜香氣,隨晚風香動,沉沉浮浮。
那夜空是寂暗的,帶著雨氣將來的低氣壓,像將要塌下來般的窒悶。
心也落著。
只是忽而,一聲轟鳴在耳邊響落。
那聲是如此的猝然而然,也毫無徵兆,若非足底有焰火光影,童謠幾乎以為是自己耳錯。
訇然的,又一聲。
童謠抬眸。
煙花在天邊一顆顆地綻開,有蜷曲如睡蓮、也有筆直如光箭,時而盛放,也時而刺破暗啞的夜空。
今夜無星。
卻有比星更璀璨絢爛的東西——
頭頂的焰火。
只在這時,童謠才反應過來:……裴雯她們不在了。
極其無自覺的動作,她往後撤身,想要去找人。
退了……一步。
也便在下一刻,落在了一個溫暖懷抱。
柑橘與檸檬混雜淡香拂落,微怔,她仰起臉。
那背影煙火盛放,在耳畔轟鳴而過,也將她的視野徹底燃亮。
便撞見眼前頎長身影,隱匿在火光盛放後的寂靜分野,模糊男人俊逸的臉是漫漶而不分明的。
只是隱約,仰視的視角中,她窺見他唇是微揚的弧。
他就那般的……站立。
站立在她身前。
站立在風行,站立在煙花背景。
堪堪地,站立在她瞳仁的倒映。
一眼過去,也只是短短的分秒而已。
下意識地,童謠想要往左轉。
他也向左。
她又向右。
他亦然。
童謠,「……」
彼此對視,陸知行狹長的眸微斂。
看著她,他唇邊徐徐地勾,吐息悠然的,潛著一絲笑意,「讓一讓?」
明明是多年前的場景,此時恰到好處地重映,竟然也像是昨日昨時初初發生一般。
清楚,而又分明。
讓一讓。
向右。
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隨時隨地,總有人在擦肩而過。
不過是世間最尋常。
可是在那樣一個夏夜……那樣一次,她與他的擦肩。
如同此時,煙火降落在這無邊蒼穹。
從彼時始,他也降落在她的世界中。
常常成為她的甜蜜與歡喜,
有時也是她的思念與惦記。
偶爾,偶爾,
偶爾的偶爾——
他也是,她的眼淚與哭泣。
他是她心事的雷霆萬鈞,
也是——
她在唇邊時的雲淡風輕。
難以忘記,在那樣漫長的一段時間裡。
曾經,他是她最卑微,最渺小,最微不可查,最不動聲色的——
她的,不完全的,暗戀關係。
……
對視上,男人眸光是深深的。
「童謠。」
他叫她的名字,而唇輕啟,吐字不疾不徐,聲息清淡。
「在這世上,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相遇的概率是千萬分之五。」
「相愛的概率是千億兆分之四。」
「相愛,而後步入婚姻的概率是……」
「千億兆分之一。」
鳳眸偏轉是瀲灩的光,他凝視在她臉上,一字一頓,入耳是無比清晰:
「你願意,做我的千億兆分之一嗎?」
-番外完-
屏幕卻是安靜。
然而班長宣布,「第一天死亡的人……童謠。」
男班長說著,一邊便自然轉向童謠的方向,「童謠,你有什麼遺言?」
那邊卻是靜默。明晃燈線下,女孩微垂了一雙眼瞼,深思默默。
於是班長又連續叫了兩聲,「……童謠?」
神志回籠,童謠這才偏過頭。
班長,「……」
這是完全不上心啊。
旁的人不知內情,仍在校的裴雯和另個女孩卻是彼此默默對視。
嗯……大概率是想男人想的。
然而最後的班級聚會,原本輸贏也已經是其次,圖的就是個熱鬧。
熱熱鬧鬧到半夜,一班人三五成群地回校。
夜色深沉,路燈也昏。
校園的道路也近無人,樹木高大在頭頂交錯,冠蓋如雲。
不知名的花散著馨甜香氣,隨晚風香動,沉沉浮浮。
那夜空是寂暗的,帶著雨氣將來的低氣壓,像將要塌下來般的窒悶。
心也落著。
只是忽而,一聲轟鳴在耳邊響落。
那聲是如此的猝然而然,也毫無徵兆,若非足底有焰火光影,童謠幾乎以為是自己耳錯。
訇然的,又一聲。
童謠抬眸。
煙花在天邊一顆顆地綻開,有蜷曲如睡蓮、也有筆直如光箭,時而盛放,也時而刺破暗啞的夜空。
今夜無星。
卻有比星更璀璨絢爛的東西——
頭頂的焰火。
只在這時,童謠才反應過來:……裴雯她們不在了。
極其無自覺的動作,她往後撤身,想要去找人。
退了……一步。
也便在下一刻,落在了一個溫暖懷抱。
柑橘與檸檬混雜淡香拂落,微怔,她仰起臉。
那背影煙火盛放,在耳畔轟鳴而過,也將她的視野徹底燃亮。
便撞見眼前頎長身影,隱匿在火光盛放後的寂靜分野,模糊男人俊逸的臉是漫漶而不分明的。
只是隱約,仰視的視角中,她窺見他唇是微揚的弧。
他就那般的……站立。
站立在她身前。
站立在風行,站立在煙花背景。
堪堪地,站立在她瞳仁的倒映。
一眼過去,也只是短短的分秒而已。
下意識地,童謠想要往左轉。
他也向左。
她又向右。
他亦然。
童謠,「……」
彼此對視,陸知行狹長的眸微斂。
看著她,他唇邊徐徐地勾,吐息悠然的,潛著一絲笑意,「讓一讓?」
明明是多年前的場景,此時恰到好處地重映,竟然也像是昨日昨時初初發生一般。
清楚,而又分明。
讓一讓。
向右。
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隨時隨地,總有人在擦肩而過。
不過是世間最尋常。
可是在那樣一個夏夜……那樣一次,她與他的擦肩。
如同此時,煙火降落在這無邊蒼穹。
從彼時始,他也降落在她的世界中。
常常成為她的甜蜜與歡喜,
有時也是她的思念與惦記。
偶爾,偶爾,
偶爾的偶爾——
他也是,她的眼淚與哭泣。
他是她心事的雷霆萬鈞,
也是——
她在唇邊時的雲淡風輕。
難以忘記,在那樣漫長的一段時間裡。
曾經,他是她最卑微,最渺小,最微不可查,最不動聲色的——
她的,不完全的,暗戀關係。
……
對視上,男人眸光是深深的。
「童謠。」
他叫她的名字,而唇輕啟,吐字不疾不徐,聲息清淡。
「在這世上,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相遇的概率是千萬分之五。」
「相愛的概率是千億兆分之四。」
「相愛,而後步入婚姻的概率是……」
「千億兆分之一。」
鳳眸偏轉是瀲灩的光,他凝視在她臉上,一字一頓,入耳是無比清晰:
「你願意,做我的千億兆分之一嗎?」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