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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欠欠道:「我叔叔說了, 和姑娘家在一起, 絕對不能花姑娘家的錢。」

  凌夜道:「哦……」

  郁欠欠:「都給你。你想買多少衣服, 就買多少衣服——只要你別再給我買裙子, 你想買什麼都隨你。」

  說著又從袖子裡掏出好幾個沉甸甸的大口袋,往桌上一放, 桌面都要堆滿了。

  這麼多的錢,就算凌夜再大手大腳,也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花完。

  而很顯然的,他兜里鐵定還揣著大堆大堆的錢,富足二字已經無法來形容他的有錢了。且看他的樣子, 好似就等凌夜把桌上這波花完,然後他隨時隨地都能再給她掏出新的一波來叫她繼續花。

  沒辦法, 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凌夜沒有立即回話,而是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

  看得他都有些不自在了,才聽她慢悠悠說了句:「你還真得你叔叔真傳。」

  郁欠欠:「……啊?」

  「好了,吃飯吧, 再不吃就要涼了。」凌夜拍拍他腦袋, 站起身,「吃飽了睡一會兒,睡醒了我帶你出去玩。」

  「你去哪?」

  「我去洗澡。」

  考慮到凌懷古在,她要了兩間房。才夥計往這間送了水, 是給凌懷古的, 旁邊那間也送了,就等她過去。

  凌夜一直認為, 郁欠欠年紀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論辟穀與否,他能吃就吃,對身體有好處。至於凌懷古,他被她封了丹田,暫時地成了個凡人,凡人每日需食五穀,他不吃東西是沒法撐下去的。

  看凌懷古安安靜靜地坐在窗邊,一副歲月靜好與世無爭的模樣,凌夜想不知他的人什麼時候會來救他,然後沒再多呆,抬腳去了隔壁。

  等她洗好,又靜坐片刻後,過來一看,桌上飯菜被用了大半,郁欠欠正坐那兒揉肚子。

  她走過去,伸手幫他揉:「吃撐了?」

  郁欠欠「嗯」了聲。

  凌夜問:「那你現在是睡覺,還是出去玩?」

  郁欠欠想了想:「出去玩吧,就當消食了。」

  凌夜這便給客房布好屏障,免得凌懷古趁空出逃,然後挽了頭髮,帶郁欠欠下樓。

  才到客堂,迎面碰到剛剛送水的夥計。夥計給她打招呼,笑道:「這是令郎?長得可真好。」

  郁欠欠聞言呆住。

  啥?

  令郎?他?

  郁欠欠完全無法理解這人怎麼會這麼喊他。

  凌夜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吧,他現在瞧著是三歲——雖說放在凡間,這樣年齡差的母子是相當常見的,但凌夜是修者,修者終生未娶未嫁的可是一抓一大把。君不見在玉關湖的時候,那麼多修者見到他,也沒誰認為他是凌夜的兒子。

  怎麼到了這凡間,他直接就被叫成是令郎了?

  郁欠欠接受無能,凌夜卻面不改色地點頭應下:「我帶他出去轉轉。」

  夥計道:「天這麼熱,夫人最好往西街走,那兒樹多,涼快。」

  謝過夥計好意,出了客棧,凌夜往西街走了走,道路兩旁栽滿了梧桐,棵棵都有百十年的樹齡。茂密樹冠接連成片,走在底下,果然涼爽許多。

  外來人都被推薦來西街,當地人自然也有許多在這裡開店擺攤。

  正是上午,雖不比剛入鎮時的那等人山人海,整條街上卻也是熱熱鬧鬧的,吆喝聲不絕於耳。凌夜抱著郁欠欠從街頭走到街尾,買了好些孩童喜愛的小玩意兒,什麼糖人兒泥人兒竹蜻蜓撥浪鼓,郁欠欠連嘴裡都被塞了根糖葫蘆。

  郁欠欠:「……我和你出來玩是想消食的。」

  結果可好,怕他個子小走散,一直沒讓他下地不說,還買了好多吃的給他。

  他真的要撐死了。

  凌夜看他一臉鬱悶,總算有了點良知,把他放到地上,牽著他走。

  一路慢悠悠地走,等回了客棧,郁欠欠脖子上都多了好幾個玉佩,戴得他面無表情,瞧著竟是更可愛了。

  於是就聽不少姑娘小聲道:「那個孩子真可愛呀。」

  也有少婦和母親滿目艷羨:「我要是也能生出這樣的孩子,我做夢都能笑醒。」

  就連男人們都紛紛點頭附和道:「是啊,好想抱抱他,再捏捏他的臉,一定非常軟。」

  郁欠欠:「……」

  小孩面無表情的臉當即越發麵無表情。

  「好了,睡覺吧。」回到客房,凌夜給他脫了鞋,薄被蓋住肚腹,「你睡一覺,我去鬼市看看。」

  郁欠欠說:「這裡有鬼市?」

  凌夜道:「有人就有鬼市。」

  鬼市其實是凡間的說法。

  一般是指在凡人的地界裡,修者們聚集在比較隱蔽的地方以物易物,從而形成的小型市集。這種市集非修者不得進,卻又能叫凡人知道這地方的存在,如同鬼打牆,久而久之便稱為鬼市,傳到修者那邊,就也跟著這麼叫了。

  別看這夫子鎮裡全是凡人,連個有點修煉資質的都沒有,但往往就是這樣的地方,越能出現不下兩個的鬼市。

  「你去鬼市買什麼?」郁欠欠問。

  凌夜答:「買藥。你叔叔不是中了女兒吟?除了白雲酒青天淚仙台澤,還需要別的藥草來配。」

  白雲酒和青天淚,這兩者短時間內是拿不到了;而仙台澤,郁九歌自己手裡就有,她只需集齊其他藥草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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