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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懷古哪裡不知道她的手段,但事關尊嚴和底線,他從始至終都是搖頭,絕不退讓。

  凌夜說:「這麼堅定?那我也只好……」

  眼看她抬起手,要朝他眉心點過來,回想起當初被折磨的那一幕,凌懷古渾身一僵,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看她。

  豈料她抬手扯過旁邊疊放好的裙子,展開來給他看,變著法兒地吹裙子:「你看這做工,這刺繡,堪稱巧奪天工,世間罕有。你們男裝能做這麼匠心獨具嗎?你真的不想試試看嗎?過了這村,以後可就沒這店了。」

  聽著這和慫恿郁欠欠時換湯不換藥的話,凌懷古不自覺鬆口氣。

  嚇死他了。

  繼而十分堅定地繼續搖頭。

  如此,摧殘半天,到了深夜,凌懷古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卻還是不忘搖頭,凌夜才大發慈悲地終於收工,然後同樣沒什麼誠意地嘆口氣:「為什麼都不喜歡呢?明明這麼好看。」

  她捧著裙子在那深思。

  坐在旁邊無聊玩泡茶的郁九歌面無表情。

  是啊,這麼好看,你怎麼不自己穿,偏要往男人身上套?

  一夜無話。

  因被凌夜摧殘了許久,身心俱疲的凌懷古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見凌夜並不催促,他慢悠悠地洗漱,拖到用過午飯,他在凌夜的注視下默默背起仍昏迷不醒的江晚樓,一行人出了客棧,頂著路人詭異的目光往村外走。

  還沒走到村口,就被人攔住了。

  攔住他們的是個包著頭巾的大娘。大娘瞧著年過半百,身子骨卻很硬挺,說話時嗓門兒也大,雙手往腰間一叉,簡直氣吞萬里如虎。

  她道:「這姑娘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叫人背著?是累了還是病了,不如坐下歇歇,我幫你們請個大夫來給她看看?」

  說著伸手去探江晚樓的額頭,眼神充滿懷疑,好似江晚樓是被他們拐來的。

  凌夜抬手止住她,仔細看她一眼,笑道:「多謝大娘好意。這是我妹妹,她剛才玩鬧過了頭,犯困,我就讓妹夫背著她了。」轉頭看一眼凌懷古,「是吧妹夫。」

  妹夫:「……」

  即使不再被凌夜喊爹,也從未想過輩分能降到妹夫這麼個匪夷所思的位置的凌懷古默然點頭,還往郁九歌身後退了退,一副不肯讓生人觸碰自家娘子的模樣。

  那大娘見狀,也只得收手,道:「這樣啊?你們可是急著趕路,怎麼不等她睡飽再走?」

  凌夜道:「沒錯,我們就是急著趕路。」

  大娘道:「哦,哦。那你們走吧,我就不耽誤你們了。」

  她讓開路,沖凌夜一笑,憨直而樸實。

  凌夜也沖她笑了笑,繼而回身,立即斂了笑容,目光倏忽變得冷冽。

  直等出了村口,徹底離了那大娘的視線,凌夜才道:「是雲中島的人。」

  雖偽裝得和村民沒什麼兩樣,但那身子骨可不是此地村民能有的,明擺著是修者縮骨而成。且儘管努力收斂氣息,也還是叫凌夜察覺到與江晚樓身上殘留的同樣出自雲中島的神意。

  雲中島功法所具有的那種獨特神意,據江晚樓本人言,天下間唯此一處,無人能仿。

  郁九歌道:「他們果然找過來了。」

  凌夜點頭,又道:「剛才那個人,怕是已經認出江晚樓了。」

  她給江晚樓的偽裝雖極為成功,等閒人只會看出這姑娘個子高了些,不會聯想到別的什麼,但云中島人似乎自有一種探查的方法,明明她攔住了那個大娘,可對方還是把神識伸延到江晚樓身上,探出了他的真實身份。

  難怪江晚樓要逃出雲中島。

  她問:「還要帶他上島嗎?」

  郁九歌道:「帶。只要島上沒出新尊,他們就不敢動手。」

  江晚樓拼著重傷也要逃離雲中島,顯見是島上發生什麼動亂,作為島主的他被叛變了。

  不出意外,膽敢對付他,又能真的傷到他,不是他最信任的人,就是最讓他意想不到的人。且應是早有預謀,暗中謀劃許多年,才能一擊即中。

  在金玉宮時,江晚樓對金玉寶珠莫名熱忱,恐怕就是那幕後人算計里的一環。

  江晚樓中計而不自知,還拉上重天闕,本對金玉寶珠志在必得,不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凌夜橫插一腳,導致他在金玉宮浪費許多時間也沒能拿到金玉寶珠,回雲中島自然要找人紓解一番鬱氣。

  料想就是他最不設防之時,那幕後人當機立斷立即下手,才把最不該受傷的人逼得重傷。

  當然,僅僅重傷是不夠的。

  那幕後人敢下手,必當做好要麼江晚樓死,要麼自己死的準備。這才會有那個大娘的出現。

  不過對付一個至尊就已經如此算計,更枉論對付兩個至尊。

  只要那幕後人還沒被虛假的勝利沖昏頭腦,不僅不敢對郁九歌和凌夜動手,還勢必要客客氣氣地迎接他們的到來,再想方設法地把江晚樓從他們手裡要過去。

  所以甭管什麼以不動應萬變,只要江晚樓在他們手裡,整個雲中島都要有所顧忌。

  用不著去專門打聽,就已能猜到此刻的雲中島在得知島主被兩尊救下後,氛圍該有多麼緊張。凌夜和郁九歌沒有刻意改變路線,也沒做什麼障眼法,就很平常地趕路,中途還不忘讓凌懷古休息,然後在明里暗裡無數探視下,於這天傍晚到了離雲中島最近的一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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