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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金樽此前曾把神識標記給了沈十道,於是沈十道一邊在不引起世族人注意的情況下悄悄尾隨著前往世西洲,一邊就收到金樽給他的傳信,這才得知他們都被騙了,率領世族人去金玉宮的根本不是什麼世族裡德高望重的長輩,而就是世殊本人!

  金樽還說,自從被世殊帶去世西洲後,他就一直遭受著非人的對待,不給吃的喝的就算,不讓睡覺也就算,還差點被世殊打死。

  所以明明世族人剛出金玉宮,沈十道就已經緊跟上去,卻是走到現在也還沒能進入世西洲的地界,金樽則已經被帶去世族領地好幾天,就是因為帝君的速度太快,普通修者根本追不上。

  「金樽說,世殊好像認定你要查的那個人和他有關係,一定要他說出那個人是他的誰。」沈十道這麼說道,「可金樽和我說他根本不知道。」

  凌夜聽到這裡,問:「那你們查到那個人是誰了嗎?」

  沈十道搖頭:「本來快要查到了,世族突然來人,就沒能查下去。」

  凌夜道:「世族查出來了?」

  沈十道斟酌片刻,才道:「應該是查出來了。」

  否則就應該問金樽那個人是誰,而非一定要問那個人是金樽的誰。

  ——世殊的表現很奇怪。

  他親自帶人去金玉宮便罷,為什麼一定要知道那個人是金樽的誰,這對他很重要嗎?

  沈十道對凌懷古一事雖知道的不是那麼清楚,但也能順藤摸瓜地猜出,真正的凌懷古的身份,定然不一般。

  凌夜微微眯眼,若有所思道:「查出來了……」

  早前說過,凌家其實是世族的外姓分支,真要追溯到最上頭去,凌家先祖和當時的世族帝君不是兄弟就是姊妹,血脈是相當近的。

  世族傳承幾千年,不知與多少外姓人通婚,血脈越來越繁雜,後代也越來越多,連對輩分最為看重的老人都時常會混淆表親與堂親。為了更好地進行區分,整個世族就分成本姓和外姓,本家和分支,連族譜都特意分開記載,免得鬧出不該有的笑話。

  而和本家一樣,分支其實也分直系和旁系。現如今的凌家就是分支里的直系,同世西洲的本家還是有一定的血脈維繫的。

  凌家傳到凌懷古這一代,和世族本家具體是何種親戚關係,凌夜不知道,整個凌家人也沒誰知道。真正的凌懷古或許是知道的,但他死得比夜言還早,就更沒人知道了。

  不過眼下,聽了沈十道的話,凌夜猜想,這關係一定非常近,否則世殊不該親自去金玉宮,更不該執著於一定要知道那個人是金樽的誰。

  那麼會是有多近,像她和四堂舅那樣近嗎?

  懷揣著這樣的疑問,到了世族領地後,連來意都還沒說明,就受到了世族人空前絕後的恭恭敬敬的接待,凌夜面色如常,未有半點失態。

  而凌懷古,他剛剛踏入領地,就立即被世族人攔住,言道要把他和金樽關在一起,那裡戒備極其森嚴,縱是金玉露前來,也絕對能叫她不僅無法救走凌懷古,還能讓她有來無回。

  凌夜對此沒作表態,只在凌懷古身上留了道神識,便由著他被押走。

  而後走了片刻,被迎進據說是整個世族裡年代最為古老、地位也最為崇高,沒有一定身份的人,輕易是進不得的一座石塔中,見到世殊了,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終於讓凌夜變了神色。

  他說:「你父親是我親生兒子。你該叫我祖父。」

  ……

  那是個相當久遠,也相當俗套的故事了。

  久到五六十年前,世殊剛坐上帝位沒幾天,恰逢金玉宮少君之爭,金族邀請當時在世的諸位至尊擔任客卿的同時,也邀請了另外三族的帝君前來觀戰。出於剛坐上帝位,要鞏固與眾帝君至尊之間的關係往來的想法,世殊親自去了。

  他提前去了。

  然後和很多話本里講的一樣,小橋流水,才子佳人,他與一凌姓少女一見鍾情,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只差登門提親,把人娶回世西洲。

  孰料那一年的少君之爭出了變故,世殊等四位帝君被困在玉關洞天裡,足足大半年才出來。出來後,他立即去找凌姓少女,這才得知原來在他被困後不久,她就查出身孕,按照時間,正是遇到他的那一晚。

  未婚先孕,這事放在凡間,一旦捅出去,那就要一輩子被戳脊梁骨,終生都抬不起頭來。

  然而,不管家人如何勸誡,凌姓少女都堅持不肯墮胎,也不肯嫁人。

  她枯等半年,等得孩子都要出生了,世殊也仍舊沒出來。她身子骨本來就弱,又生產時出了血崩,撐著把孩子生出來,便撒手人寰。

  不消說,這個孩子,就是凌懷古。

  「凌家就那一個女兒,捨不得把孩子交給我,哭著求我把孩子留給他們。」

  世殊說著,點了香,往前方靈位拜了三拜,其上寫著「先室世母凌氏閨名古襄生西之蓮位」,原來那少女名叫凌古襄。

  很顯然,凌懷古的名字就是因此而來。

  說話間,世殊上完香,讓凌夜也上了炷香,才接著之前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他淡淡道:「他們求我別帶走孩子,還想讓孩子跟她姓,說這是她最後的遺願。」

  凌古襄的遺願到底是什麼,那個時候的世殊過於年輕,被凌家人哭了好些天,根本不敢去查凌古襄的死可是真和凌家人說的一樣,痛定思痛之下,最終同意了他們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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