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這就承認了。

  比預想中的揭穿還要更快,凌夜總算收了笑,面無表情道:「你還知道說對不起。」

  說完轉身上床,被子一掀,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還不忘臉面朝牆壁,後腦勺對著郁九歌,一副生氣了不欲同他說話的樣子。

  郁九歌自知不對,當即也跟著上床。

  他想進被窩,孰料凌夜把被子掖得死緊,他沒能進去。只好自後把她連被子一同摟住,嘴唇湊近她耳畔,低聲道:「真生氣了?」

  凌夜沒吭聲。

  他道:「我之前和你說,我少時練功走火入魔,你應該還記得?其實從那之後就留下了後遺症,一旦我接受別人的法力,身體就會變回孩童模樣,我也是沒辦法。」

  變回孩童模樣後,他原有的法力被壓製得厲害,連最基本的法訣都無法使用,根本是手無縛雞之力,任意一個修者都能置他於死地,這便乾脆以聖尊子侄自居,讓凌夜帶著他,免得被江晚樓和重天闕看出端倪。

  畢竟那個時候,那兩尊對他都恨不能殺之而後快,哪裡能有後來的和平共處。

  「我當時只能跟著你。」回想起當時被迫叫姐姐的那一幕,郁九歌湊得更近,嘴唇幾乎要貼著凌夜耳朵了,溫熱的吐息激得那裡一下子就變得通紅,「是我不好,別生氣了,我保證以後再變小,一定和你說。」

  凌夜總算回道:「還有以後啊。」

  明明被子在她身上卷得死緊,郁九歌剛剛怎樣扯都扯不開,她輕輕巧巧一個翻身,整個人就面朝他,手也從被子裡伸出來。

  就在郁九歌以為她是要做些什麼,就見她手伸過來,一把揪住他耳朵,皮笑肉不笑道:「你這認錯認得沒有一點誠意,還想著有以後?你們老郁家的男人,都是這麼哄老婆的?」

  她力氣不算大,揪得也不怎麼疼,但郁九歌聽著她的話,還是覺出一點甜。

  他十分應景道:「老婆,沒有以後了,我知道錯了。」

  凌夜道:「真知道了?」

  「真知道了。」

  於是凌夜瞅了他一會兒,改揪為揉,說:「也就我會這麼大度了。」

  郁九歌由她揉著,沒回話。

  只少年人修長的身軀不知怎的漸漸變得緊繃起來,他緊盯著她微微隙開的領口,看那雪白肌膚上還留著他之前印下的痕跡,無端靡麗,他眸底微深,喉結也輕輕一動。

  然後就聽她繼續說道:「你就不好奇,我是什麼時候知道你就是郁欠欠的嗎?」

  他說:「嗯,什麼時候?」

  凌夜道:「你還記得在玉關洞天裡的時候,你喝酒了嗎?」

  她說的是為奪取金玉寶珠,他們去到酒帝君的泥丸宮裡時,他以三歲郁欠欠的身份,喝了杯名為須盡歡的酒。

  那須盡歡存放了至少千年時間,當時他光是聞著就要醉了,還說出好些模稜兩可的話——雖然那些話最後並沒有說全——後來飲酒,他醉態橫生,站都站不住,還是凌夜抱著他破了那泥丸宮中的鬼打牆,去到真正的紫府里。

  也就是那個時候,凌夜才知道,原來所謂郁九歌的侄子根本不存在,從頭到尾都只有郁九歌一人。

  雖然後來在玉關湖上,他搞出個聖尊來,混淆了江晚樓和重天闕的視線,但她一眼就看出那個聖尊是他鍛造出來的法器,只是上面留有太多他的氣息,這才能瞧著和真人沒什麼區別。

  「我看你喝酒我就知道,郁欠欠就是郁九歌。」

  凌夜揉著揉著,從他耳朵揉到他下巴處,捏著他下巴道:「我本來想點破的,但看你當小孩子還當得挺開心,就懶得說了。」

  縱使是再親的叔侄倆,親到連喝醉的神態可以一樣,但總不能連臉紅的地方都一樣吧?

  更何況後面她還和他締結了靈橋,她就是個傻子,也絕對能看出蹊蹺。

  郁九歌說:「你就是拿我尋開心。」

  凌夜說:「只允許你瞞著我,還不允許我也瞞著你了?」

  他沒接話。

  只腦袋忽的一低,掙開她掐著他下巴的手,對準她唇狠狠吮了幾下,而後便如臨大敵似的飛快跳下床榻,一溜煙兒地出去了。

  凌夜被他親得一懵,見狀更懵,揚聲道:「你去哪兒?」

  說著也下地,外衣都沒披就跟著出去。

  好在外面沒人,夜晚的九重台靜悄悄的,放眼望去,半個修者都沒有。凌夜循著靈橋找到一處水池邊,就見少年的郁九歌整個人蜷在池底,神情隱忍,眼底更是有些發紅。

  見他眼睛又紅了,凌夜頓時有些擔心:「女兒吟的後遺症還沒過去嗎?」

  他搖搖頭。

  「那你這是怎麼了?」

  凌夜在池邊蹲下來,伸手試了試水溫,涼得嚇人。

  再看看周圍,霜天紅葉,玉露泠泠,時節竟已到了深秋,再過不久,就要下雪了。

  憂心以他現在的身體,怕是受不了這樣的溫度,凌夜不由道:「你上來啊?」

  他再度搖頭。

  「那你要呆多久?」凌夜索性坐下來,還準備祭出子時火,好把這池水給燒熱,「你再不回答我,我就下去了。」

  於是他終於從池底上來,半個腦袋露在水面上,黑髮蜿蜒浮沉,皎皎月光照耀下來,分明還是個少年人的模樣,偏生已經能看出日後聖尊的些許雛形。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