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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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番熱鬧的光景,陶夭夭難免有些傷感,本該是家人團聚的日子,自己卻孤身處於異世,有苦難言,當真淒涼。

  「怎麼看小夭姑娘興致不高?」

  李長夏注意到陶夭夭落寞的神情,出言詢問。

  「啊?」

  陶夭夭回過神來,見二人一同望著自己,乾笑兩聲,攤手道:

  「可不是?若你們早些告訴我今日是夕月節,我定要親自做幾隻花燈的,這下沒得花燈燃了,實屬遺憾吶~」

  「無妨無妨。」易月逢將她的手拉起:「你做的花燈也不知道能不能亮起來,不如去小販手裡買幾隻……」

  見陶夭夭表情逐漸猙獰,他又趕緊補了一句:「下一次夕月節我給你做!」

  陶夭夭方才收起將要發作的表情,莞爾一笑,點頭答應。

  「嘖嘖嘖嘖嘖嘖……」李長夏一副嫌棄的模樣,「人家也要嘛~」

  陶夭夭:「……?」

  易月逢:「……你是不是有病?」

  李長夏打了個哈哈,轉而說道:「話說我剛好有幾個熟人在此,我去和他們聚聚,你們早些回來。」

  「嗯。」

  易月逢點頭,一副早該如此的神情。

  小販們賣命的吆喝,買糖人的,糖葫蘆的,表演雜技的,各種新奇小物件,還有惟妙惟肖的面具。街道四處都掛滿了精美的花燈,來往的行人說笑打鬧,猜著燈謎,喝酒賞月,吟詩作對,置身其中倒覺得充滿了煙火氣。

  一入夜市,陶夭夭便興沖沖的四處覓食,虧得她剛剛只吃了個半飽,現在肚子裡還裝得下許多吃食。

  易月逢苦笑不得的看著陶夭夭,伸手將她拉住:「你不是想燃燈麼?」

  陶夭夭一怔,笑著點點頭:「我們放孔明燈吧。」

  「孔明燈是何物?」

  易月逢不解的問道,他只聽說過花燈水燈,孔明燈倒是個新鮮詞。

  「你看好吧。」

  陶夭夭一副神秘的模樣,從小販手裡買來幾張薄紙,又尋了蠟燭跟細而薄的竹片。在河邊柳樹下的石凳上坐下,不到半個小時,便做成了。

  「噹噹噹噹!這便是孔明燈!」

  易月逢:「……??」

  「這東西你管他叫燈?」

  結果又受了陶夭夭一個白眼:「急什麼?還沒完呢。」

  她又尋來筆墨,寫上兩行字「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不過她沒練過書法,寫出的毛筆字歪歪扭扭,又讓易月逢嘲笑一番。

  「笑什麼?你的字興許還沒我寫的好看呢!」陶夭夭不服氣,將筆遞給他。

  易月逢卻沒接,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划的寫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陶夭夭臉頰發燙,轉頭看向他的側臉,正好對上那雙清澈明朗的眸子,也看到了他身後從黑暗中徐徐走來的面具黑衣人。

  她手一抖,一大滴墨落於紙上,將那幾個字盡數遮蓋。

  「是他?怎麼是他?難道他發現我沒死已經追殺到這裡來了?」

  陶夭夭心臟狂跳,宛如受驚的小鹿,猛然退後,卻忘了這裡是河岸,一腳踩空落了下去,冰冷刺骨的河水立刻將她包圍,她嗆了幾口水,恍惚中看到易月逢沖她游來,將她環腰抱起,帶上了岸。

  「沒事吧?怎麼突然就被嚇到了?」

  她沒管易月逢的詢問,只直直的看著面具男。

  易月逢尋著陶夭夭的目光看去,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我說小夭為何突然面色驚恐,早讓你莫帶這個面具你不聽,要是將她嚇出個好歹來為師可饒不了你!還不快摘下來?」

  「是,師父。」

  面具男訕訕的應了聲,摘下面具,露出一張白淨俊朗的臉,神情隱隱帶了詫異與殺意——對陶夭夭的殺意。

  為師?陶夭夭心中駭然,強行鎮定下來,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髮絲,此刻的她宛如一隻落湯雞,秋風一過,冷得她瑟瑟發抖起來。易月逢見狀,將她擁入懷中。

  「他,是你徒弟?」

  陶夭夭聲線止不住的顫抖。

  「是也。」

  徒弟?徒弟?!這是什麼狗血劇情?徒弟刺殺我沒成功,結果我讓他師父撿到還救活了?

  「你們認識?」

  易月逢的聲音帶了些冷冽,狐疑的看向不遠處的面具男。

  面具男收斂了神色,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恭敬的朝易月逢作揖道:「不認識,徒兒偶然在此處辦事,聽聞師父已到此地便想來看望一下,不想卻叨擾了師父,徒兒先告退,京城再聚。」

  「嗯。」

  易月逢微微頜首,「別給為師惹事,否則有你好看的。」

  說罷,就拉著陶夭夭回了客棧。

  洗了個熱水澡,又喝掉了易月逢熬的薑湯,陶夭夭的身子總算暖了過來,只是心底還是止不住的一陣陣寒意掠過。

  從那裡離開的時候,她回頭望了一眼,那面具男的目光如利劍一般刺了過來,生生扎得她一陣心悸。易月逢的身份,原來一點都不簡單。

  陶夭夭滅了油燈,雙手抱膝坐在床的角落裡,嘆了口氣。離易月逢知道她以前所作所為的時候已經快來了,她竟有些貪念這段平靜的日子。

  要是知道事情的發展就好了,她也不至於這麼迷茫無助,想到這裡,她搖了搖頭,實在覺得自己沒出息,不過是醫者與患者的關係而已,有何煩心的?他若以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大不了將醫藥費付清就是了,在這種環境下哪還有心思談戀愛?還是保命吧,那面具男看自己的眼神可明明白白的顯示著:你死定了!

  陶夭夭縮進被子裡,將被子蓋過頭頂,睡得迷迷糊糊,半夜裡秋風呼嘯,吹得雕花窗欞一陣陣的響動,宛如厲鬼在夜中哭嚎。

  她咽了口唾沫,望向窗欞的位置,卻看到一團黑影豎在那裡,頓時嚇得她寒毛倒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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