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穩固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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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秭歸的規模並不是很大,城牆高度,厚度也就一般,屬於普通縣城,唯一優秀的地方是十分堅固。

  馬良自從到達秭歸之後,便有開始修葺城牆。

  秭歸沒有護城河,旱河都沒有。

  也沒有吊橋。

  但是嚴顏居然還在十里開外,設置鹿角還是來得及的。鹿角早有準備,但平常放在城門前不好。

  戰爭的時候,才會將鹿角取出,固定在城門前。

  城南城門樓前掛著「關」「糜」字二面旌旗,城池上占滿了披甲持弓的士卒,郡守王許調動了許多民夫,搬運了許多守城物資上來。

  糜威披甲按劍,率領親兵巡視城牆。他身邊跟著營司馬,糜威一言不發,營司馬代替他發言。

  「來兵不過一萬人,我們有五六千人,據守城池,不懼之。你等奮勇殺敵,守住城池,事後必重重有賞。」

  營司馬一邊隨著糜威巡視,一邊不時許諾好處。

  糜威,張苞,趙統所領兵馬,比較雜。多數都是漢中張魯舊部,或者是關平進入漢中後,從漢中徵召的兵力。

  忠誠比不上新野,房陵出身的兵。

  但是糜威日常領兵不錯,將士卒養的肥壯。雖然平常一言不發,號稱「一字將軍」,但士卒卻願意為他效命。

  再加上營司馬許諾,重重有賞,士氣自然不錯。

  當嚴顏率兵殺至秭歸城下的時候,南城牆上守城物資已經堆積如山,便是油脂大鍋也已經準備好了。

  這讓嚴顏感覺到有些不對。

  益州一萬兵丁,開始列隊,以二千人為一隊,分作四隊。其中三隊負責進攻,剩下四千人一隊負責修築營寨。

  嚴顏麾下的軍候裴順,先率領二千人攻城。梯子,盾牌,弓箭手,刀手,軍鼓都準備好了。

  但嚴顏卻蹙眉不已。

  「嚴」字旌旗下,嚴顏在親兵們的陪伴下,望向城頭「糜」字旌旗,摸了摸泛白的鬍鬚,說道:「我本以為我大軍殺到,這商人的兒子會落荒而逃。沒想到居然據城而守。」

  嚴顏已經覺得糜威恐怕不好對付,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是虎是蟲,需得試試。攻城。」嚴顏冷笑一聲,下令攻城。然後親自讓一名鼓手讓開,拿起鼓槌,雙手敲擊軍鼓。

  「殺!!!!!」嚴顏雙眸怒睜似銅陵,虎口怒張,將肺中氣息吐出,吼殺聲沖天而起。

  「殺呀!!!!」

  軍候裴順遙相呼應,怒吼一聲,率領二千人攻城。三十張梯子向前,盾牌手保護弓箭手到達城下,朝著城中射出箭矢,掩護我方士卒攀登梯子。

  而一位位帶刀的士卒,將刀咬在嘴中,將梯子架上,奮力攀登城牆。

  在沒有雲梯車,井車的情況下,攻城其實很不利。但此刻嚴顏卻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嘿!」糜威乃是好脾氣的人,但此刻也不得不發出一聲冷笑。

  對方只有一萬人,要麼是益州前鋒,要麼是給江東人打前站。一萬人進攻一座擁有五六千精兵鎮守的城池。

  這分明是輕視他。

  是因為我名不見經傳,還是我父是個文臣?我家並非將門?

  「還請將軍後退。」此刻城上城下的弓箭手已經開始交鋒,城上的弓箭手居高臨下射殺嚴顏軍士卒,城下的弓箭手則是躲在盾牌後頭,不時探頭。

  弓箭手也是攻城一方不利。

  但至少對方也能將箭矢射上來,箭如雨下。

  「還請將軍往城門樓內小坐,這裡由我來。」糜威的營司馬,怕糜威有失,不由說道。

  糜威看了他一眼,說道:「盾。」

  親兵們立刻手持盾牌,站在糜威身後,在女牆之後,掩護住糜威。糜威右手一張,自有一位親兵取了糜威慣用大弓,一位親兵拿著箭囊在旁伺候。

  糜威張弓支箭,躲在盾牌的縫隙之中,將手中的一支箭矢射出。

  「噗嗤!」一聲,一名嚴顏軍的弓箭手剛從盾牌保護中冒出頭來,便被糜威一箭射殺。

  糜威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冷笑。又取了箭矢,彎弓射箭。

  一箭又一箭。

  糜威射了四十箭,清空了四個箭囊,竟箭無虛發,對方弓箭手應聲而倒,至少受傷。

  糜威不是大將,讓他策馬出城一戰,嚴顏可以砍二十個。但是從糜家糜竺到糜威,都是擅射的。

  以前糜威還在房陵的時候,入山狩獵,只要見到的獵物,基本上都跑不掉。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守軍士卒頓時士氣大振,歡聲四起。而糜威所用乃是強弓,開不了太多次,射了四十箭手臂便開始酸痛,糜威將弓放下,轉身而走。

  「死守。」離開之前,糜威說道。

  不說糜威,便是趙統在此也能中規中矩。張苞,趙統,糜威,丁奉,丁封,廖化等小將,沒一個是吃素的。

  所以吃苦果的便是嚴顏了。

  待傍晚時候,嚴顏下令鳴金收兵。清點士卒,發現死了數百人,受傷上千人。不由臉色難看,冷哼一聲,回去了大帳內用膳。

  「想不到一個商人的兒子,都這般中用。」嚴顏越想越是不痛快,將酒碗重重一放,碗中的酒灑了一半。

  嚴顏從坐上起來,雙手負背來回踱步,臉色陰鬱無比。

  「王平,丁封,徐庶駐守陽平關一線,使得吳懿等人受挫。李正劫了夏侯淵劫走的百姓,讓夏侯淵吃了一個苦頭。張苞,趙統,李飛等人也是頗有建功,便是廖化也能忠心耿耿。更可氣的是王平本是巴中人,卻投奔了關平。先不說關羽,趙雲,張飛等人,便是這些小兒輩也至少中規中矩,是良將。反觀我益州,除了我這把老骨頭,便只剩下了張任,泠苞等人。當真是日薄西山。今次若不能趁機與江東人聯合,將關家掃滅,後患無窮。」

  嚴顏心中極是急迫。

  卻並非是今日受挫,而是為益州的未來憂心。

  越是與關家打,這種憂心便增一分。從陽平關一戰,米倉道一戰,到這裡本以為糜威可能是個草包,卻也受挫。

  關家任用這麼多的小將,竟然沒有一個是草包。

  真是可怕。

  「明早繼續攻城,不惜一切代價攻入秭歸。」

  嚴顏雙手反叉腰,沖營外的親兵,大聲說道。

  .............

  名求。

  營寨中旌旗招展,士卒在各自的軍候率領下,進行操練。

  目前關平的心情很不錯,也很悠閒。前方消息陸續傳來啊,王威,黃忠等人橫江襲擊江東人糧草,至少燒掉了對方一萬石。

  趙雲在南郡南方,給孫權糧路造成麻煩。

  局勢完全按照關平的預料發展,只需要這麼僵持下去。江東人便要如曹操一般退兵了。

  而如果江東人不退兵,馬良前往遊說沙摩柯,這是一支強有力的伏兵。

  再加上山越問題。

  關平祈禱今年荊州,江東一帶糧食欠收。反正荊州一帶,屬於關家的地盤,基本上沒有趕上春耕,本就是顆粒無收。

  只要江東糧食欠收,山中的山越吃不飽,便會下山劫掠。山越與五溪蠻夷共同爆發,江東呵呵。

  關平很悠閒,乃至於讓士卒操練,十天練八天。每日吃吃喝喝,還讓士卒去旁邊小溪捕魚吃。

  這會兒,關平自己則躲在中軍大帳內,與趙統,張苞兩位哥哥聊天。

  「最多三月,只要三叔,甘寧,魏延將四萬兵馬練好,南下與李正匯合,各方兵力,壓向江陵一帶。馬良在荊南起兵,攻打鄂縣。孫權若是不退兵,便是瓮中之鱉。」

  關平站起來背著手,神態輕鬆的對兩個哥哥說道。

  張苞想說話,但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周雄從門外跑了進來,說道:「明將軍。孫權命黃,潘,周三將率領大約二萬精兵,帶著糧草輜重,往名求殺來,距離不過十里。」

  關平聞言小吃了一驚,隨即看了一眼二位哥哥,失笑道:「孫權,周瑜這是昏庸了不成。我兵馬有一萬三四,固守營寨。他派遣二萬人過來,難道想吃下我嗎?他想吃下我,至少派遣五萬人來攻。而且我也不是任他們打,趙雲的騎兵,李正在當陽,糜威在秭歸。三叔他們四萬人雖然差了一點火候,但也是兵馬。兵力分散,對他們可沒有好處。」

  「點兵。披甲,守備。若他們強攻就算了,若他們個一二千人來挑戰,我親自率領鐵甲親兵迎戰。」關平捏了捏手腕,雄赳赳氣昂昂道。

  「諾。」張苞,趙統,周雄轟然應諾。而後張苞,趙統下去點兵,周雄親自為關平披甲,待披甲之後,關平提了自己的大刀,率領周雄等人往東營門而去。

  上了營門不久,關平便見到了對方的人馬,先鋒乃是「周」字旌旗,關平估摸著對方就是周泰了。

  關平希望對方能拉出一二千精兵來挑戰一下,雙方廝殺一場,看能不能占點便宜。可惜周泰只是列陣在營門附近,而後續的江東大軍,則開始在名求東方安營紮寨。

  關平看了看天色,疑惑道:「看來就是來監視我的。但用兩萬兵馬監視我們太奢侈了,五千人就足夠了。」

  關平據守營寨,對方五萬人來進攻也不虛。一時半會兒能堅持住的。

  反之,若是對方來監視,據守營寨,五千人便也可以抵擋一二萬人。

  監視不需要這麼多兵馬。關平話音剛落,別人沒來得及發話。便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關平轉頭看去,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報將軍,秭歸糜將軍派我送來書信。」這名騎士翻身下馬,將綁在後頭的竹筒取下,單膝跪下道。

  自有親兵將竹筒取來,關平取出其中絹布一看,面色一變,脫口而出道:「劉璋那廝,竟然敢出烏龜殼,來找我麻煩。」

  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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