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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柯沒法忤逆沈振,怔怔地走了,他坐立不安,挪開一道門縫往外邊看。

  沈宴和沈振進了書房,關上了房門,沈柯抿抿唇,靠著臥室的門框,蹲下了身子。

  書房隔得遠,沈柯聽不太清楚,隱約覺得倆人的說話語氣還算好,他失神地看著地面,又煩躁的去看臥室床頭的鐘表。

  這麼持續了幾次,他心情逐漸緩和下來,奇異的緩和下來,像是沒有感情似的。

  沈柯猛然的覺得不對勁,他抱著膝蓋,突然看了看地面,眼前黑黑的,好像有好多條影子,整個世界都便成了黑白色一樣,他一下子就驚著了。

  他閉上眼睛再睜開,還是黑白色的,他覺得自己該害怕,可他明明心跳聲都沒有加速,像是……沒有感情似的,就連害怕這樣的情緒都沒了。

  沈柯來不及思索,就聽著書房那邊傳來桌椅滾落的聲音,動靜挺大的。他幾乎是下意識就往書房那邊跑。

  客廳的秦姜也是被這聲響嚇著了,生怕沈宴出個什麼好歹,急匆匆往這邊來。

  秦姜剛推開書房門,就見裡邊沈宴額頭被瓶子砸了下,殷紅紅的冒著血痕,桌子椅子橫七豎八的倒著,滿地狼藉。

  沈振攥著拳頭,揪著沈宴衣領子,不留情的踹過去,他早年當過兵,打人都挑著狠的打。沈宴悶不吭聲,生生受了,眼神篤定道:「爸,斷不了,我不斷。」

  「你必須斷了,先不說男女,你找誰不行,你非要找柯柯!」沈振眼神陰狠,堅定道,「柯柯不行。沈宴,我不管你現在是一時衝動還是圖個稀罕,柯柯不行。」

  跟在秦姜後邊,還沒進入書房的沈柯好像聽見了這句,又好像沒聽見,他停了步子,靠在牆面上有些站不穩。他眼前好像更黑了,腦子裡暈乎乎的,步子都邁不動。

  「為什麼不行?」沈宴抹了把臉,把額頭流下來的血珠子抹開,「爸,我沒鬧著玩,我是想和他好好的,我也不是圖新奇,為什麼不行?我就是喜歡個男人而已,給你丟臉了?」

  「你好好個屁,沈宴,你想都別想。」沈振臉色黑的徹底,作勢又要打人。

  秦姜看不下去,喊道:「別打了,你要打死他不成?沈振,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再打我兒子,我就帶著我兒子一塊回娘家。」

  沈振噎了下,臉色青了。

  秦姜忙過來扶沈宴,心疼地抹眼淚,沈振見不慣她這寵兒子的模樣,又說不得,只好和沈宴說:「你考慮好,給你一天時間,想好了再說。」

  「不用想了。」沈宴搖頭,「我不和柯柯分手。」

  「行了,沈振,這事以後再說,不至於置氣的。」秦姜語氣不好,急著看沈宴胳膊腿的有沒有折了碰了的,衝著沈振喊了聲。

  「你就慣著他吧,遲早要出事。」沈振氣的要摔門出去,剛走到門外邊,打眼看去,就見沈柯倒在地上,痛苦地抱著頭,人脫力了似的。

  他明明頭疼的厲害,一雙眼睛卻眼神生冷,偏偏不自知。

  沈振臉色一變,忙給林醫生打了電話,又喊了司機,送沈柯去醫院。沈宴還沒來得及包紮自己額頭的傷口,草草處理了下,非要跟著沈柯一塊去。

  車上氣氛安靜,沈宴抱著沈柯,時不時安慰他一兩聲,耐心十足。沈柯沉默地抱著頭,他眼前的世界都是黑白色的,閉上眼睛也是黑白色的,他卻不覺得害怕。

  這不正常。

  沈柯眼睛紅紅的,主動擠到沈宴身邊去,頭擱在他肩膀上,抱著他蹭,他想說點什麼,又不想讓沈宴擔心,過了一會,他又想不起來為什麼說了沈宴就會擔心,「擔心」又該是什麼樣的情緒了。

  他想了好久好久,思維都遲鈍了,實在受不了,就抓著自己的手指頭塞嘴巴里咬著,咬的深深的。

  鈍鈍的疼痛感讓他臉色發苦,他反而覺得安心。

  沈宴側過頭瞧著這一切,急壞了,拽著沈柯不讓他咬,後來,沈柯掙扎了好一會兒,委屈地癟嘴,沈宴沒脾氣了,就把自己的胳膊伸過去讓沈柯咬著。

  沈柯歪歪頭,就真的咬了,他定定地看著沈宴的臉色,看著他一切細微的情緒,失了神。

  胳膊上的血口子洇開一些血珠子,沈宴一邊抽氣一邊說:「祖宗啊,你咬輕點行不行?」

  他表情那麼鮮活,換了一邊胳膊給沈柯咬,沈柯覺得心裡又踏實了,抿抿唇,吐出沈宴的胳膊,扯著唇角對他笑。

  沈宴也跟著他笑,溫暖的像黑暗裡的燈塔。

  沈宴這副模樣,讓副駕駛座上的秦姜臉色變了又變。

  沈宴向來三分鐘熱度,最喜歡新奇玩意,到手的東西,卻沒有長久的,秦姜從沒見過沈宴這樣認真過,也沒見他這麼哄過誰。

  秦姜鼻子酸澀,看看沈宴,又看看沈柯,面上滿是愁雲。

  那邊林醫生早早地等著了,見了人,忙問了聲:「前些天做的體檢都正常,怎麼又出事了?」

  沈振不好說話,板著臉讓林醫生先給人看看。

  等檢查完,秦姜瞧著沈宴和沈柯不在,拉開林醫生,在一旁隱晦地問了聲:「柯柯先前打的那個疫苗,還管用嗎?」

  秦姜手指虛虛握了握,壓低聲音又問:「林醫生,激素水平不需要和正常人一樣,比正常人數值低一點也行,只要能如常的生活,就像老太太那樣我們也認了。」她抹了下眼睛,「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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