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風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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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溪午轉頭看向窗外。

  夏日的微風正吹著樹葉沙沙作響,細小的微塵也捲起風來,穿過綠色的縫隙。

  陽光正好,風卻很熱。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何溪午,輕輕拍了一拍臉頰,又趴了下去。

  頭頂的風扇呼呼吹著,每一絲風都細細吹過何溪午的頭髮,又沾上了何溪午手臂上細小的汗珠,落在鋪滿腳印的地板上,掀起層層隱形的波浪。

  有風似無風,仍然是酷暑難耐。

  她剪了個短短的頭髮,像個男孩子一樣往後梳著。

  她把手放在耳朵上,又閉上了眼睛,但那頭頂電風扇的嗡鳴聲,夾雜班裡男孩子的吵鬧聲,又與腦海里的各種雜音混合,仿佛生病了一樣,不斷撕扯著她的腦袋。

  「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呀?」

  只有一個聲音,無比清晰地穿過她的腦海而來。

  她睜開眼睛,望向那對面樓棟。

  耀眼陽光之下,對面教室卻只處於陰影之中。

  「真是快活啊,那些高三的......」

  何溪午不禁嫉妒起來,卻也想著,如果高三時,能夠在對面的教室讀書,那該有多好哇!

  想著想著,腦袋上的汗珠又流了下來。

  何溪午煩躁地抽了張面巾紙,在額頭上來回擦了又擦。

  「濕透了......」

  不情願地站起身來,何溪午又慢慢悠悠地往陽台走。

  五米的路程,何溪午卻像走了多久一般,疲倦地甩了一下手,那紙巾便落入了垃圾桶中。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何溪午抬頭往外看了一看。

  風還是吹著,樹葉響著,幾隻鳥叫著,陽光也正好。

  可那何溪午看的不是風景。若只是風景,她不會駐足良久。什麼樣的風景她都不會看在眼裡,那是她生來如此。

  她只看那對面稀疏的人影。

  樹影停留在磚紅色的牆上,繞過黑色的長欄杆,停留在一個男孩身上。

  那時的風像停了一般,讓何溪午只感覺到愈來愈燥熱,卻也無暇去理會那額頭的汗珠,將要落入她不算大的眼睛裡。

  一陣酸痛襲來,何溪午只感覺到眼睛一閉,先前的燥熱感一下全無。

  真不知道該算是輕鬆了,還是更沉重了。

  原先那讓她不舒服的燥熱感沒有了,卻換來了一陣眼睛裡的火辣感,讓她睜不開眼睛。

  何溪午緊緊閉上一隻眼睛,另外一隻卻看向別處。

  那個男孩,便是她想見的人。

  又不知是歡喜,還是緊張,抑或是害怕,何溪午總是匆匆看一眼,便假裝看到別處,眼角餘光卻一直偷瞄著。

  還好,那樹影還在他身上。

  何溪午不知該做些什麼,往前走了幾步,覺得不對,又轉過身去,也覺得不對。

  她便低著頭,急匆匆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也許是剛坐下,心情稍有了回復,何溪午便大起膽來。

  她又握起桌上的小紅杯子,喝了一口水,忽然又假裝自然地往窗外看去。

  風依然吹著,樹影也在。

  可那人卻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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