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國宴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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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破曉,新的一天又開始。

  陌桑正在用早膳時,陌三爺的書僮雨墨就過來傳話:「郡主,丞相大人讓小的過來傳話。」

  聞言,陌桑連忙扶著海棠的手站起來,就聽到雨墨道:「丞相大人說他和宮大人用過早膳後先入宮上朝,讓郡主晚點兒帶著表少爺並顏惑公子、上官公子一起入宮,還說今天風大,天氣比昨兒冷,囑咐郡主要穿厚暖些,千萬別再冷著自己。」

  「是。」

  陌桑微微福身,應了一聲是。

  雨墨走後,陌桑突然像是想到什麼,回身道:「彌月,把那件繡文殊蘭的錦袍,還有白狐裘衣拿出來,趕緊送到綠園。」

  錦袍原是宮憫的,本來以來白狐裘衣是顏惑之物,直到她發現裘衣上的文殊蘭圖案時才知道,原來那也是宮憫的東西。

  想了想乾脆當自己不知道,一起送到綠園,由他們自己分配吧。

  「是,郡主。」

  彌月忙把東西取出來,親自送到綠園。

  大約一個時辰後,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從陌府大門出發。

  元和帝出於安全考慮,還派了一支百人的黑甲衛,保護他們四人一起入宮。

  九國大比的戰績,無須公告,天下人也盡知道。

  大鴻皇朝的百姓們臉上全是喜慶的笑容,見面就聊九國大比上的事情。

  從昨天大比結束開始,茶樓、酒肆、麵攤、粉店裡,就有說書的先生,把九國大比上,每一個回會的比拼說得讓人如身臨其境。

  只要說到大鴻戰船打沉北冥戰船、北塹戰船時,百姓們就興奮拍案叫好,大叫說打得好,就要打沉他們,那股興奮勁恨不得把所有的戰船都打沉。

  當說到陌桑挽弓三箭齊發,攔下三支利箭,救下北塹國皇子時,人們更是激動得坐都坐不住。

  再說到陌桑一個噴嚏,把箭射偏,還一臉茫然問自己的箭在哪裡,眾人不由哈哈大笑,他們可以腦補當時的可愛畫面。

  陌桑坐在馬車內,聽著外面百姓們歡喜的笑聲,眼中也不由露出一絲柔和的笑意。

  放下手中的棋子道:「父帥以前常說,只要能聽到百姓們的歡笑聲,就覺得無論做什麼都是值得。」

  「令尊是個值得對手敬佩的人。」坐對面一襲惑人紅衣的身影,淡然放下手上的棋,語氣中充滿感慨。

  「凡是人,皆須愛,天同覆,地同載。是我朝陛下最大的願望,也是我父帥最大的願望,我會努力實現他們的願望。」

  「天同覆,地同載。說得真好!」說話時,眼睛盯著棋盤,陌桑一子已經落下,不由笑道:「郡主何不乾脆點,不然這盤棋可沒機會下完。」

  陌桑淡然一笑,落下手中的棋子:「如你所願。」

  離皇宮越近,路上就越冷清。

  到了宮門後,陌桑的馬車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在黑甲衛的保護直接駛進皇宮。

  所幸現在也只有她這一輛馬車,若有旁邊人看到陌桑的馬車,就這樣大大咧咧駛入皇宮,不知道要又引起多大的風波。

  朝會沒有結束。

  國宴自然也沒有開始。

  陌桑下了馬車後,就有小太監把她領到御花園。

  此時,各府上的女眷、公子們,皇后及各宮的妃子們,還有諸位公主們,也全都在御花園。

  正在暖閣裡面,陪著太皇太后說說笑笑。

  陌桑連忙上前,正要見禮時,就聽到太皇太后道:「是桑兒吧?」

  聞言,陌桑面上露出一絲驚訝,見禮道:「容華拜見太皇太后,給太皇太后請安。」

  老人家一看到陌桑就歡喜,聽到她依然有些嘶啞的聲音不免心疼,馬上朝她招招手,示意她上前。

  陌桑走上前,就聽到皇后娘娘打趣道:「太皇太后眼睛可真尖,大老遠就出是容華郡主來了,臣妾可是一點都沒瞧出來。」

  太皇太后拉著陌桑在自己坐下,看著皇后一臉得意道:「哀家可不是看出來的,是用耳朵聽出來的。」說完,伸手把陌桑系在腰上的鳳血石佩環拿起來,輕輕一晃,馬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皇后娘娘馬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長公主帝伏蔚馬上出聲道:「太奶奶,蔚兒也有一對鈴鐺,從明兒起也帶在身上,這樣您老人家遠遠就知道蔚兒來了,都把眼力省著,日後好看大皇兄、二皇兄、三皇史、蔚兒,還有諸位皇弟、皇妹們大婚。」

  皇后娘娘馬上笑著對林貴妃道:「貴妃娘娘,長公主這話兒,你要是再聽不出意思來,本宮和太皇太后就可搶你的功勞。」

  林貴妃愣了一下,馬上用手戳一下女兒的額頭道:「你大皇兄、三皇兄還沒娶正妃,你急個什麼勁,這事兒自有你父皇作主,是你的就是你的,別人又搶不走……」

  「母妃。」

  帝伏蔚原是想逗太皇太后開心的,沒想到弄了個大紅臉,連忙窩在林貴妃懷裡撒嬌。

  陌桑聽到林貴妃的話,心裡不由暗暗疑惑,不知道是誰那幸運,居然被帝伏蔚看上。

  太皇太后也抱著陌桑,哈哈地笑道:「說得是,咱們皇宮裡也很久沒辦喜事了,是該弄樁喜事來熱鬧熱鬧,過幾天八國和中洲國的人走了,哀家就把皇帝叫過來,問問他,什麼時候給我們蔚兒配一個駙馬,哀家也想喝一杯喜酒。」

  「太奶奶,您也取笑蔚兒,蔚兒不依。」

  帝伏蔚羞得不敢抬頭,整個人趴在林貴妃懷裡,眾人看到後樂得呵呵大笑。

  陌桑把一切看在眼內,心裡不由暗暗奇怪,什麼時候林貴妃和皇后娘娘變得如此和睦,莫非這些日子宮裡又發生什麼變故。

  太皇太后看到了,也笑得靠在陌桑身上,跟著眾人一起說說笑笑,只是不一會兒就忍不住打呵欠。

  陌桑看到後,暗暗給瓊姑姑一個眼色。

  瓊姑姑上前輕聲道:「太皇太后,御風園雖好不過風大,不如回慈寧宮暖暖坐著聊天,您昨天跟大皇子下棋,贏走了大皇子的暖玉棋盤,這會子不如讓容華郡主陪您下一盤棋。」

  「是了,是了。」一聽到下棋,太皇太后馬上來了精神。

  拉著陌桑道:「走,陪哀家下棋去,你一會兒要是輸了,哀家也不要你的東西,就罰你為哀家畫一幅畫像。」

  陌桑連忙起身,輕笑道:「太皇太后不嫌棄,臣女一定把太皇太后畫得美美。」對著眾人福一福,跟著瓊姑姑一起扶太皇太后上了轎輦。

  「恭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一早便跟著眾人說說笑笑,哪還有什麼精力跟陌桑下棋,一回到宮裡便睡下。

  陌桑也不在意,只待太皇太后睡下後,看一眼那副暖玉棋盤,摸一下手感,以免日後太皇太后問起,不知道如何回復。

  瓊姑姑服侍太后躺下後,出來看到陌桑正在棋盤前,面上微微一愣。

  上前福一福身道:「勞郡主跑一趟,太皇太后上了年紀,精神時有不濟,歇息一會兒就好,還得勞郡主在此候著,待太皇太后睡沉再行離去。」

  「姑姑客氣了,這是容華的福份,別人求都求不來。」

  陌桑微微欠身,心裡也不免閃過一絲憂慮,太皇太后年事已經高,只怕也就這一兩年內。

  瓊姑姑陪著陌桑輕聲閒聊,不過是問問她的身體情況,一盞茶後見太皇太后沒有醒來,就命人仍送陌桑回去御花園。

  陌桑這一來一回的走動,覺得身子有些重有些倦,怕自己的咳嗽聲影響到別人,二來也不想浪費精力應付那些女眷們,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坐著,閉著眼睛養養神,只待國宴開始就悄然入席。

  「桑兒,你怎麼睡在這裡?」

  剛養一會兒神,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

  陌桑睜開眼睛,就看到白若初端著茶杯站在面前,愣了一下笑道:「走得有些泛,坐下歇一歇,一會兒再往前面。」

  白若初把手中茶杯遞到她手上。無奈道:「你呀你,就是不能讓人省心,我還不知道你的性子,躲人也不用躲到這陰冷的地兒,東邊的閣子暖和,還算是清靜地,我陪你到那邊坐坐,一會兒再一起入席。」

  陌桑喝一口熱水道:「放心,我沒事。」

  路上,陌桑疑惑地問:「我記得你向來不喜歡跟那些女眷打交道,怎麼也跑到御花里。」

  白若初溫和地笑笑道:「有些事情得稟報陛下,不得不入宮一趟,朝會沒散,聽說你也在御花園,就進來看看你。」

  「什麼事情,要緊嗎?」陌桑馬上緊張地問。

  「是好事,一會兒我再細細告訴你。」白若初故意賣關子不告訴陌桑,扶著她往那邊閣子走。

  「看來不只是本公子一人要避難,想不到你們也來了。」

  兩人剛走閣子外面,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兩人走進去看一看,就看到兩張熟悉的面孔。

  其中一人自然魅惑眾生的顏惑,另一人讓陌桑有些意外。

  忍不住打趣道:「上官,顏惑往這裡躲我能理解,你躲在這裡就不太合理?你開口一提死屍,那家姑娘不躲瘟病似的躲著你。」

  顏惑馬上拍手笑道:「他從今往後有克星了,有人居然比他更喜歡跟死人打交道,更了解屍體,災難呀。」

  陌桑不由笑道:「這不是跟你志同道合,幹嘛躲著呀!」

  上官尺素一直被兩個取笑,忍不住道:「郡主,你跟宮大人也志同道合,你願意嫁給他嗎?」

  「我……」

  陌桑頓時語塞,好一會才幹笑兩聲道:「嘿嘿,當然不願意,誰願意跟冰塊過一輩子呀。」

  顏惑一聽不樂意道:「本公子就覺得宮憫挺好的,再說有他罩著你,誰敢動你一根汗毛。」

  聞言,陌桑心裡一怔,不由輕輕咳嗽兩聲。

  上官尺素馬上緊張地拉起她手,替她細細把起脈。

  白若初不失時機道:「上官,你真該時時刻刻盯著她,方才她居然坐在那邊的風口裡,幸虧我發現得早,不然她就要睡在哪裡。」

  上官尺素聽到後,沉著聲道:「果然,我一刻不盯著,你就風口陰地里坐著,眼看冬天就到了,是不是打算吊著藥罐子過年,再這麼下去我們家的招牌,真要讓你給砸了。」

  知道白若初是願意轉移話題,陌桑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抬起一隻手道:「我對天發誓,過了今天就好好養著,什麼也不想,都聽你的安排,否則罰我吃一年的草。」

  白若初和上官尺素都知道,陌桑不是不想休息,而是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多得她和他們都是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

  九國大比結束後,不只是她要好好休息,連他們也該好好休息。

  顏惑馬上來了興致,笑道:「本公子已經想好了,各國和中洲聖殿的人一走,本公子就先到香城看楓紅,品楓露茶,吃楓葉蒸糯米飯,再到鄴城聽曲喝花酒,然後到寧城看初雪,看完初雪再羅城登高看日出……」

  說到一半時,同情看一眼陌桑:「放心,知道你不能出遠門,本公子一定會把當地好吃、好玩的,托人送一份給你。」

  陌桑一臉鄙夷道:「人家才不希罕。」

  這傢伙就是故意拉仇恨,明知道她不能門,偏偏故意說那麼一堆話。

  正納悶時,就聽到上官尺素道:「放心,他有他的玩法,我們有我們的玩法,也不想我們往年在陌府里,光是一邊看雪,一欣邊賞看梅花,一邊吃火鍋,就能羨慕死一城的人,再說糯米飯什麼的,你吃了克化不動,還不如梅花糕入口即化過癮。」

  「說的是,我們陌府的雪境,也只有你和若初看過。」陌桑眼眸中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藤蘿、樹木、花草依然蒼翠,卻已經被冰雪包裹起來,再喝著府里溫泉水釀的酒,俯看帝都,也別有一風番味。」白若初面上露出淺淺的笑容,如天邊的浮雲,輕得不可琢磨,越發像是畫裡走出來的人物。

  顏惑面上的笑容一僵,突然一拍手道:「幸虧,本公子只是計劃,若是已經出發可就晚了,今年本公子也到陌府看雪境。」

  陌桑聽到後,噗嗤一下笑出聲,卻忍不住咳嗽兩聲,忙止住笑換個話題道:「你的眉澗宮印總算是開了,好歹告訴我們是什麼樣的感覺。」

  說到宮印,顏惑抬手撫一下眉心道:「怎麼說呢?就像腦子裡面多了一座書庫,天下所有書本全在裡面,當你想要什麼內容的時候,就會主動從腦海裡面飛出來,或有一知半角的疑惑,裡面也能給一個完整答案。」

  「這麼神奇。」

  陌桑不由張大嘴巴。

  這不是把一個度娘放在腦子裡面嗎?

  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不由道:「是不是以前只知道書名,卻沒有認直看過的書,也會在裡面出現?」

  「你怎麼知道?」

  顏惑驚訝地看著陌桑。

  上官尺素和白若初也好奇地看她,面上充滿疑惑。

  陌桑連忙笑笑道:「本郡主是猜,平時看宮憫一副無所不知的模樣,就隨便問問。」

  自從她穿越以後,前世凡是圖書館裡有的書,或者是她聽到過名字的書,也同樣能完整地出現在腦海裡面。

  當她需要用到什麼知識的時候,相關書籍就會自動從腦海深處彈出,就像是度娘住腦子裡面,連她也想不明白是什麼原因。

  這個時空古怪得讓她感到害怕。

  說他是冷兵器時代嘛,偏偏所有的戰船都在用非人力的發動機,只是比較原始。

  說他是科技發展時代,偏偏在很多方面,落後得只處於那個戰國初期,偏偏又有一個相當於聯合國那樣的機構——中洲。

  陌桑心裡有些無語,就聽上官尺素道:「還好,沒有加重,過了今天,就細細地養著,年初一就能參加迎春文會,上元佳節的花燈文會,三月底的送春文會……」

  「原來你們都在這裡,讓奴才好找。」

  正說著,一把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

  四人連忙看向大門外面,就看到徐公公站在外面。

  「徐公公好!」

  四人忙向徐公公問好。

  徐公公笑眯眯道:「朝會散了,陛下要見四位,哪都找不到人,沒想到你們都躲在這裡,快隨奴才前往御書房吧。」

  御書書。

  大皇子、三皇子、林老丞相、陌三爺,宮憫都在裡面,四人連忙肯前見禮。

  元和帝坐在椅子中,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懶洋洋:「都起來吧。聽長安說,你們四人都在御花園東邊的閣子裡說話,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倒都聚到一塊,你們說什麼話呢,也說給孤聽聽。」

  陌桑笑道:「是玩笑話,倒是若初有一樁喜事,要稟報陛下。」

  元和帝哦了一聲,笑道:「若初,是什麼喜事,快說來聽聽,大家也一起高興高興。」

  白若初上前,鄭重其事地跪下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我們大鴻皇朝又要添一名眉澗宮印者……」

  「什麼?」

  帝王面上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陌桑也不由一震,回過神,跟眾人一起跪下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大鴻皇朝又添一名精英,不止是帝王欣慰,他們也高興,若是傳出外面,真是羨煞八國和中洲。

  「不知是何人?」

  元和帝迫不及待地問,陌桑和眾人臉上也一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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