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國宴巨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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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初看一眼眾人,拱手道:「回陛下,是金華府今年的雙甲童生楊暘,年方十二歲。」

  楊暘才十二歲,只要他不像軒轅徹那樣荒廢時光,就意味他也有可能在三皇子或者顏惑那樣的年紀,開啟眉澗宮印。

  聞言,陌桑心中一驚。

  想不到居然是楊暘這個小傢伙。

  這小傢伙倒是個聰明伶俐的主,只是沒想到他能凝聚宮印。

  元和帝一聽,面上馬上樂開花,催著白若初道:「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白若初繼續道:「大比的前一天,楊暘像平時一樣為郡主抄書,按習慣,午膳時分他本應出來跟大家一起用膳,可是到點卻沒有看到他,大家以為他是抄書抄入迷忘記時間,就到書房喚他下來用膳,卻看到楊暘暈倒在地上。」

  說到此處時,若初停下來,調整一下自己越說越激動的情緒。

  放慢語速繼續道:「當時在下正隨著大家一起尋找郡主和顏惑公子,直到大比開始後,在下才回到吟風樓,就發現他眉心上多了一枚古體水字形的宮印,方知他激發了宮印。」

  「楊暘現在怎麼樣了?」陌桑擔憂地問。

  見陌桑擔憂,若初馬上道:「醒了,能吃、能喝、能睡,沒問題。」

  陌桑聽到暗暗鬆了一口氣,就聽到林老丞相道:「剛聚宮印,就能看出形狀,此子定然不凡。不過……」

  林老丞相面上露出一線古怪:「老臣聽說,顏惑公子開啟宮印前,也一直在吟風樓,郡主的私人藏書閣內閉關。」

  混濁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一眼陌桑,目光卻銳利如劍。

  陌桑馬上躲到陌三爺後面,避開林老相爺的目光,一臉不安道:「老相爺,您老別這麼盯著本郡主,本郡主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再說到過藏書閣的人又不只他們,就連宮大人、林公子,鍾公子……他們也都到過藏書閣,看過裡面的書籍。」

  羅列出一大堆名字,是想證明——顏惑開啟宮印,楊暘激發宮印,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孤也看過那些書。」元和帝補充一句。

  「陛下,老臣是想說,待送走八國和中洲聖殿諸人後,也想到藏書閣閉關一段時間。」

  林老丞相說完,陌桑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這叫什麼話,還不是一樣懷疑藏書閣里藏有什麼東西,能助人開啟宮印。

  「准了。」

  元和帝爽快地答應,懶洋洋地笑道:「大比結束後,大家該好好鬆一口氣,辦一次大比就累得人仰馬翻。」

  陌桑聽到後,表示同感:「中洲聖殿一定也是這麼想的,不然在中洲辦多好,大不了各國交一部分費用,每個前去觀看的人,可以收他們十兩二十兩銀子,再來個招商,誰出贊助費,誰就能在賽場上賣東西……」

  「有這麼好的主意,你不早說。」

  不等陌桑說完,元和帝就大聲叫道,狠狠地瞪一眼陌桑:「丫頭,你知不知道,你讓孤損失了多少銀子,真想抽你。」

  陌桑嘴角抽了抽,一臉委屈道:「臣女怎麼知道陛下沒有收看眾的錢,不過,現在也還來得及,準備畫舫、馬車,對外說只要花五兩銀子,就能聖戰台一日游,相信會有願意的。」

  「五兩銀子,你不如去搶。」陌桑剛說完,元和帝就噎她一句。

  「大鴻百姓當然不會,可是八國的人,甚至中洲的人會呀!他們一定對聖戰台的結構、材料很感興趣,花五兩銀子故地重遊,看他們想看的東西,花得一點也不冤枉,反正看一眼聖戰台又不會少一塊。」

  說到賺錢的方法,陌桑有一肚子賺錢的計劃,只是她現在一個人兼顧不過來,以後再說吧。

  元和帝眼眸轉了轉道:「說得有道理。顏惑,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

  顏惑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是,目光落在陌桑身上。

  陌三爺馬上移一下身體,擋在陌桑面前,十分冷靜道:「這點小事,顏惑公子就不要勞煩我家桑兒,她病著,需要休養。」

  「三爺誤會了,本公子只是覺得郡主似乎特別喜歡頭上這條髮帶,不由多看了一眼。」

  「顏惑公子為何這麼說?」陌桑伸出一個腦袋。

  「自從認識郡主以來,群主就一直只用這條髮帶,有些好奇。」

  顏惑看著陌桑隨意掛在兩邊步搖上的,冰藍色有著精緻繡紋的髮帶,補充道:「髮帶的確是很漂亮,只是不太配你今天這身華貴的打扮。」

  故意把髮帶弄得如此搶眼,分明就是想引起別人注意。

  這條髮帶上,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陌桑撫一下髮帶,笑道:「因為我只有一條髮帶,而且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的,他喜歡我天天帶著,我就天天帶著。」

  元和帝眉頭一皺,慵懶地瞥了一眼陌桑,懶洋洋道:「長安,吩咐衣工局,給郡主做一百條不同花式的髮帶,顏色要鮮艷華麗,堂堂大鴻郡主天天用同一條髮帶像什麼話,再照郡主身量做幾身鮮亮、鮮艷的衣服。」

  「陛下……」

  「朕知道原因,有些事情不需要你一個人扛著。」

  元和帝打斷陌桑的話,想了想道:「朕提醒你,有些事情適可而止,別一味任性胡鬧。」

  雖不清楚陛下指的是什麼事情,在場的人都不由皺起眉頭,暗暗看一眼陌桑。

  陌桑躲在自己的叔父後面不再出聲,還是元和帝打破了沉默:「桑兒,前威遠王的遺骨,你是否已經準備好,烈火國要求在國宴上,當眾驗證遺骨的真假,別到時讓他們挑出什麼毛病。」

  「是,臣女遵旨!」

  陌桑站到前面,淡淡道:「陛下,臣女想問一下,兩國交換的條件。」

  「三萬兩黃金。」元和帝無奈看一眼陌桑。

  「三萬兩黃金!」陌桑聽後冷笑一聲,冷冷:「果真是一具遺骨的價錢。陛下若沒什麼事,臣女告退。」

  陌桑也不管元和帝是同意,轉身就走出御書房,陌三爺想拉住陌桑,就聽到無和帝道:「她心裡不爽,由她去吧。」

  風澗突然出聲道:「父皇,兒臣也覺得,郡主的要求有點過份,有點無理,一副遺骨,怎麼可能值一洲之地,她的氣生得有點莫名其妙。」

  聞言,陌三爺馬上道:「臣代桑兒向陛下賠罪……」

  「丞相,不必多言,孤明白。」元和帝無奈地一聲嘆息。

  這個丫頭就是不讓人省心

  帝風澗還想說話,卻被大皇子打斷:「父皇,宴會的時辰快到了,兒臣去看看太皇太后。」

  元和帝點點頭道:「若初,你留下,你等先往前頭,孤稍後就到。」

  他的話音一落,眾人紛紛跪安,退出御書房外面,前往宴會地點。

  國宴開始後,一直歌舞不斷。

  觥籌交錯,杯盞相撞,歡聲笑語……

  陌桑入席後也不跟人說話,靜靜坐在席間,仿佛這場宴會與她無關。

  酒過三巡後,氣氛微微有些變化,人們隱隱感覺到什麼,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某一個位置。

  簫月相突然起身,拱手道:「陛下,按照是上簽定的協議,本王要當眾驗證亡父遺骨,不知現在可否開始。」語氣里有幾分迫不及待。

  「當然可以。」

  元和帝看一眼陌桑:「容華郡主,把前威遠王的遺骨……交給威遠王,讓亡靈早日安息。」

  陌桑聽到後,深深吸一口氣,調整一下情緒,緩緩走出席,站在大殿注意拱手道:「臣女遵旨!」

  看向簫月相,冷聲道:「請威遠王稍等片刻。」轉身退出大殿外面。

  簫月相得意地一笑:「有勞容華郡主親自跑一趟,容華郡主還是要多注意身體,彆氣壞了自己的身體。實在不行找個沒人地方大哭一場,或者是大醉一場,發泄發泄,再給自己一刀,痛一痛就好。」

  簫月相把昨天,陌桑大比上對他說過話,原話奉還回去。

  陌桑回過頭,認認真真地看一眼簫月相,鼻子裡冷笑一聲,什麼也沒說,轉身大步走出大殿。

  看到陌桑心裡不痛快,蕭月相更加得意,眼眸內的恨意也更深。

  元長老看著陌桑離開後,轉身看向元和帝:「大鴻陛下,老夫沒有記錯的話,容華郡主下個月便過十七歲生日,大家都知道她雖有過婚約,不過已經被退掉,老夫有心做一回媒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被退掉」三個字,他說得特別重。

  此言,大殿上,大鴻皇朝的人面色頓時一沉。

  其他人聽到事,不由暗暗幸災樂禍,聖殿長老親自說媒,陌桑自然是要遠嫁中洲。

  砰

  陌三爺手上的酒杯直接碎掉。

  瞪一眼元長老,回對緊張地看向元和帝。

  而另一席上,如果不是若初和上官尺素一個死按住,一個捂著嘴巴,蕭遙已經跳起來,指著元長老破口大罵。

  其他人也緊張不已。

  宮憫和顏惑相視一眼,眼眸中露出一抹譏諷。

  兩人若無其事地舉杯對灼一杯,想娶陌桑,沒有九條命,千萬別做白日夢。

  元和帝聽到後,一派慵懶的笑道:「容華,是孤看著長大的,自小聰慧過人,就是身子單薄,從小到大沒斷過湯藥。」

  說到這裡,突然長長一聲嘆息:「靖國公戎馬一生,就只有這一點血脈,孤捨不得的她遠嫁,想必丞相大人作為她的親叔叔,也是捨不得她遠嫁,若是對方肯入贅陌府,孤倒是可以考慮一二。」

  注意,只是考慮一二。

  意思是,就算對方同意入贅,他們也未必會答應。

  再說得直白一點,就是謝謝元長老的好意,但是他們拒絕他的好意,不過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陌有那樣的聰明才智,換是任何一國的帝王,都捨不得把她送出去,再者誰能駕馭得了陌桑,也不怕被她一槍挑掉。

  元長老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結果,卻還是故意當眾提出……

  只怕是別有用心,不過這些都跟他們沒有關係,他們坐在一邊靜靜地看戲即可。

  「老夫還沒說給誰保媒,大鴻陛下何必急著拒絕。」

  元長老眼眸中藏著一抹冷笑,似乎他等的就是元和帝他們的拒絕。

  怎麼料他剛說完,陌桑挖苦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來:「元長老有閒情管本郡主的姻緣,還不如調查科舉考題泄露一案,給天下考生一個交待。」

  陌桑的話一出,在場的人心裡一凜。

  大鴻皇朝不久前科舉考試,居然出現一榜五人同姓,連成績也幾乎一模一樣奇蹟。

  同姓同成績這就算了,關鍵是他們在答的策論師時,竟連破題、立意、內容竟也昌一模一樣。

  說他們不是作弊,誰會相信,分明就是有人提前得到題目,把答案寫好,讓五名同姓舉子背熟照抄在考卷上。

  無論是有人泄題,還是有人盜題,中洲都有著不可推脫的責任。

  若是後者他們還好交待,只要把偷盜試題的人找出來,再把負責押運的人罰一頓,此事就能揭過。

  若是前者,這裡面牽涉的範圍可就廣了。

  作弊的考生全部處死,買題的人更是滿門抄斬。

  泄題人可是要誅連九族,中洲聖殿的關係錯綜複雜,這一誅連,估計有四分一的人被牽涉在內。

  大鴻皇朝在事發不久,就把五名考生推出菜市斬首,用事實告訴天下人,是中洲聖殿的有人泄露考題,難怪陌桑說話是底氣十足。

  這個形勢很緊逼,但也沒有眼前的形勢緊逼。

  陌桑再次出現在大殿時,依舊風采奪目,只是再怎麼奪目,也不及她身邊紅色身影奪目。

  此時此刻,大殿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們看到威遠王,居然不是一副森林白骨,也不是骨灰罈子,而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前威遠王還活著。

  當這個念頭植入眾人的意識時,所有人都激動、震驚、興奮……

  此時此刻,大殿上最為震驚、激動、興奮的人,莫過於簫月相。

  他年年拜祭自己的父親,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人居然還活著,自己的父親還好好地活著。

  看著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表情,世間所有文字、語句,都無法描寫他此時激動、興奮、高興的心情。

  簫月相想都沒想,就不顧一切地撲上前,只有用手觸碰到眼前人的身體,他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而不是一場夢。

  烈火國在場所有人也都興奮、激動不已。

  而另外八國則擔憂不已,前威遠王回歸,烈火國的軍隊士氣,很快就會恢復到巔峰,他們的國家也會受到威脅。

  大鴻皇朝的朝臣們,面色漸漸沉下,難怪容華郡主昨天張口就要人家一洲之地,原來她手上的威遠王居然活的。

  他們為了區區三萬兩黃金,居然草草答應跟別人交換。

  真是……

  真是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一記耳光。

  元長老看到這一幕,眼中也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另外七國在擔憂同時,也不自覺地對元和帝投去一抹譏諷的眼神。

  大鴻皇朝這回真是虧大發,為了三萬兩黃金,竟放走了一頭老虎,把自己逼入困境。

  前威遠王被囚禁三年,心中必然懷有怨恨,回朝後定會卷重來,一雪三年被囚之恥。

  陌家父子不在,試問還有誰敢迎戰烈火國的虎狼之師。

  大鴻皇朝這回危矣!

  耶律釗看到這一幕,更是恣意地大聲取笑。

  「撿芝麻丟了西瓜,你們大鴻皇朝的人真夠聰明,本皇子真是佩服你們呀!」

  帝風澗聽到此言,本能地想反駁,喉嚨像是被卡住一樣,竟然一個字也不說出口。

  想起今早的朝會,他還覺得以三萬兩黃金交換一具白骨,是多麼划算,連方才在書房還指責陌桑是無理取鬧。

  此時才明白真正的原因,他是在放虎歸山。

  看到大鴻皇朝無人反駁,耶律釗更是恣意地大聲譏諷、挖苦。

  他是恨不得把在大鴻皇朝這段時間,所吃的窩囊氣全都奉還給陌桑,奉還給整個大鴻皇朝。

  顏惑、上官尺素、若初他們擔心地看著陌桑。

  終於明白她方才,為什麼會那麼生氣地離開御書房。

  因為她手上的威遠王是活的,一個活的著前威遠王,自然值一洲之地,無奈地發出一聲嘆息。

  而陌桑在對元長老一番冷嘲熱諷後,就保持著兩臂垂在身側的姿勢,靜靜站在離開前威遠王一步遠的位置上。

  無論別人是用目光譏諷,還是用語言挖苦、嘲笑、攻擊,她始終是不發一言,就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動,安靜讓人可以忽略她的存在。

  簫月相卻不管那麼多,三步並兩步衝過去,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一襲紅衣前威遠王面前。

  細細看清楚站面前人,再三確認站在面前的,就是自己以為死多年的親生父親時,撲一下跪在地上:「孩兒拜見父親!」

  前威遠王連忙伸手扶起自己子,雖然早有心裡準備,可是面對三年不見的兒子時,還是激動說不出話,眼角內也泛起一絲濕意。

  看到兒子的成長,前威遠王眼中充滿欣慰。

  簫月相好不易平靜下來,動了動嘴唇道:「父親……」

  然……

  就在些時,陌桑眸內突然閃過一抹森然。

  突然兩邊廣袖飛舞而起,數道閃著殺氣的銀光乍現,就聽到邊噗一聲響。

  殿上眾人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看到前任威遠王,脖子上、手臂上、腰上、腿上,鮮血突然汩汩冒出。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血腥畫面,眾人臉上一陣茫然,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待他們快要回過神時,就看到前威遠王的頭一歪,突然骨碌一下跌落地上,順勢向旁邊滾動幾下後才停止,

  大殿上一片死寂。

  頭顱滾動時發出的聲音,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最詭異的是,地上頭顱的臉上,保持著欣慰、微笑、激動的表情,連眼角的濕意還有退。

  還沒等他們徹底回神,沒有頭顱的身體突然散落地上,而兩隻手卻緊緊握在簫月相手上。

  看到這詭異的畫面,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石化掉。

  大殿上,一片死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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