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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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是個女的。」

  剛一掀開黑衣人的面巾,宮白就不可思議地叫一聲。

  同看著昏迷的黑衣人過於艷麗、妖嬈的面容的贏戈,也捏著下巴,眸里露出深深的不解。

  彌生面上也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陌桑看到後有些奇怪問:「是個女的,有什麼不對嗎?」

  彌月收起臉上的驚訝道:「郡主,您不知道,剛才奴婢跟她交手時,她的武功招式有多剛猛,要不是學了您的太極拳,奴婢都招架不住。這樣剛猛的武功,女子可學不來,所以奴婢一直以為是個公的,誰知道卻是個母的。」

  宮白也心有餘悸道:「就是,還好學過郡主的太極拳,不然……」不等他說完,陌桑就做了一個驚人的動作。

  只見她突然蹲下去,伸出兩隻手往黑衣人的胸口一抓一捏,抬頭一臉肯定地對眾人道:「胸這麼平,這麼硬,肯定是個男的。」

  盯著她的動作,眾人頓時飆汗。

  郡主這是在檢查人家性別,還是故意要占人家的便宜?

  若初趕緊別過臉,假裝沒有看到。

  這丫頭哪不干點出格的事情,似乎這一天就無法過。

  宮憫一愣,頓時滿頭黑線,伸手把她從地上拖起來,冷聲道:「贏戈,檢查一下有沒有喉結,再確認一下他的性別。」

  回頭冷聲警告陌桑道:「你這雙爪子是不是不想要了?」也不怕人家身上有毒。

  贏戈伸手拔開黑衣人的領口,面上第一次露出驚訝的表情,不可思義道:「還真是個男的。」

  白芷登時張大嘴巴,回過神後,一臉興奮道:「天哪!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他該不會是紅袖坊的公子吧。」

  陌桑眼睛一亮,好奇地問:「白芷,你為什麼會覺得他是紅袖坊的公子?」

  白芷的八卦天性馬上被激起,摩拳擦掌道:「郡主,坊間有傳,凡到過紅袖坊的人都說,紅袖坊的公子一笑紅顏羞,再笑銷人魂。就是說紅袖坊里的公子,長得比女人還漂亮風流,連女子看到也自慚形穢。」

  抬手往黑衣人臉上一指:「您看,他是不是很符合這個標準。」

  宮憫卻不等陌桑出聲,冷冷道:「胡亂猜測什麼,先鎖起來,明兒等他醒了,一問便知。」

  他的話自然沒人敢反對。

  贏戈應了一聲是,出手先封了黑衣人的穴位,再讓兩名護衛把黑衣人拖到倉庫下面。

  解決完黑衣人的事情,宮憫坐下道:「桑兒,你今天從弄影身上,應該發現了不少問題,說說你對此事的看法吧。」

  陌桑卻對一直未出聲海棠道:「海棠,先說說你今晚在頌雅閣的發現。」

  其實海棠今晚也跟著他們一起上船,只是她藏在暗中處,監視著頌雅閣眾人的一舉一動。

  海棠馬上報上她發現的情況:「艷姨的情況就跟白天查到的一樣,倒是弄影姑娘有趣,艷姨原來安排的是另一位姑娘,就在姑娘準備前往雅室時,卻發現自己琴弦斷了,而弄影恰好在這個時候出現,就代替那姑娘去招呼你們。」

  若初聽到此處,終於明白宮憫和陌桑今天怪異的舉動。

  海棠繼續道:「奴婢悄悄檢查過那把琴,發現琴弦是人為弄斷的,後來又打聽到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陌桑問。

  「就在主子們登上花船的前一刻,弄影剛接待了一位客人,照理客人不會這麼快離開,所以她絕對不可能轉過來招待你們。」

  陌桑稍稍理一下思路,有些驚訝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們被人監視了,所以弄影在我們上花船之前就收到消息,故意弄斷另一位姑娘的琴弦,藉此機會接近我們,目的是想探清楚我們的身份。」

  「是,郡主。」

  海棠輕應一聲,是什麼人會注意到他們?

  宮憫卻突然冷聲道:「別廢話,這個弄影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出聲,海棠自然不敢開玩笑,馬上道:「是紅袖坊安插在頌雅閣的眼線。」

  陌桑眉頭一皺:「看來紅袖坊是盯上我們,明天晚上我們一定要到紅袖坊走走,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意圖。」

  想到弄影的舉動,補充道:「至於弄影嘛,她身上有很多南蜀國人才有的生活習慣,特別是泡茶的時候,既然她是紅袖坊的眼線,八成紅袖坊就是南蜀國的探子窩。」

  「要不要端了?」

  彌生馬上冷聲問。

  陌桑不以為然道:「確定他們的身份後再動手,不過也要趕到他們查到我們的身份之前。」

  宮憫的眼眸一沉:「想不到在金華府這等繁榮之地,竟隱藏著南蜀這麼龐大的一個組織,以前真是小瞧他們。」

  說到此處時,宮憫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道:「贏戈,一旦確認他們的身份,你就帶人直接動手清除,凡是紅袖坊的人一個都不要留。」

  語氣中不再帶一絲人類感情。

  陌桑唇角微微一揚,想不到他們此次南巡,還真的捉到一條大魚。

  細細在心裡盤算一番道:「夫君,如果把我們滅掉紅袖坊的事情傳出去,其餘七國會不會也來一次這樣的大搜捕。」

  宮憫一陣沉默,是默認了陌桑的說法。

  清剿南蜀國的探子的行動,也無意中提醒了另外八國,近期內各國定會掀起相同的風暴。

  若初輕搖著摺扇,不以為然道;「陛下知道我們的行動後,自然會有安排,在各國開始行動之前,我們的人已經隱藏各自的行蹤。」

  「既然如此,我便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宮憫看一眼若初,眼眸內閃過一絲瞭然,早猜到他的身份簡單。

  原以為若初是桑兒的人,想不到既然跟他一樣,都聽命於坐鎮在大鴻最高處的男人。

  若初這次隨行南下,看來也不純粹是談生意,而為了配合他的行動。

  陌桑突然想到一個事情:「你們說紅袖坊的人發現派出的探子一直沒有回去,會不會提前撤離?而且,你們不覺得他們還沒有查清楚我們的底細,就冒然闖我們畫舫的行為很是冒進嗎?」

  「你的意思是?」

  宮憫若有所悟地看著她。

  陌桑淡淡一笑:「應該好奇害死貓,不然無法解釋我們剛到金華府,對方就發現我們,還派人潛上我們的畫舫。」

  宮憫同意地點點頭,牽起她的手道:「時辰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辦。你祖母、爹娘和兄長的忌日快到了,我希望六月底能回去復命。」

  「知道了。」

  陌桑心裡有些感傷,卻還是甜甜一笑。

  兩人一起回房,沐浴過後,靜靜地依偎在床上。

  宮憫看著陌桑依然沒有睡意,低頭咬著她的耳肉:「夫人,睡不著,需不需要為夫幫忙。」

  「不要。」

  陌桑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

  宮憫的身體卻微微下滑,火熱的唇一下一下落在她的脖子上。

  陌桑無奈地翻一下白眼,伸出一根手指頂開他,嗔他一眼道:「在紅袖坊的事情沒解決之前,不准碰我,不然我馬上讓彌月再給你收拾一個房間,自己睡去。」

  毅然翻過身,給他一個後背。

  宮憫有些哭笑不得道:「桑兒……不帶這樣的。」

  這個丫頭是在報復他今晚沒讓她去紅袖坊?

  目光緊鎖陌桑過於單薄的後背,兩臂不由纏緊她的纖腰,把她鎖在自己懷裡。

  陌桑的身體不由繃緊:「你……」

  宮憫卻輕輕噓一聲,打斷她道:「噓……放鬆,我只是想抱著你。」習慣確實是不好改掉。

  這才多長時間,兩個多月而已,他已經習慣有她在身邊的生活,不然也不會讓她跟自己一起南巡。

  似乎有她在身邊時,他睡覺會睡得特別的安穩,也特別容易入睡,連他也想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

  反正不是壞事,他也就懶得追究。

  聞著她秀髮的幽香,睡意很快便襲上,緩緩閉上眼睛。

  陌桑聽到他的笑不由放鬆身體,耳邊卻傳來宮憫均勻的呼吸聲,心裡一陣無語。

  這個傢伙也太好睡,心裡有些羨慕,也不由多出一個心眼,暗暗生出一絲疑惑。

  贏戈說過宮憫以前極少睡沉,可是自她跟他在一起兩個多月以來,他大部分時間都睡得很沉。

  是因為她在身邊,還是另有原因。

  陌桑回過頭,宮憫靠近得很近,幾縷髮絲落在他的臉上,不由抬手替他拔開,眉心上的鮮紅的宮印,在夜裡依然清晰可見。

  只是此時的他,衣襟半敞開著,如潑墨的黑髮散落雪白的寢衣和被子上面,配上他絕世的容顏,以及紅得妖冶的宮印,竟像一朵滅世的黑蓮。

  風姿綽約,神秘莫測,濃墨重彩地迷亂著她雙眸。

  這個男人妖孽起來,比顏惑更能迷亂世人的心,不由抬手,指尖輕輕勾勒他五官的輪廓。

  翌日,一陣漁歌傳入房間,驚醒她的夢。

  陌桑口中發出一聲嚶嚀,從睡夢中轉醒。

  剛睜開眼睛就又本能地抬手擋住眼睛,好一會兒才漸漸適應房間內的光亮,習慣地回頭看一眼旁邊的位置。

  果然又是空的。

  宮憫又比她早醒,還真是早睡早起。

  從床上坐起來,一大團黑球馬上撲入懷裡。

  陌桑輕笑道:「小寶,你又長大兩圈,我都快抱不動你。」小傢伙最近長得好快,已經重到抱不動。

  汪!汪!汪!

  小寶十分得意地叫了幾聲,在陌桑懷裡蹭了蹭。

  彌月在外面聽到聲音,推門進來,笑著抱怨道:「郡主醒了了也不叫奴婢,倒先跟小寶玩起來,再晚可就錯過早膳的時辰。」

  陌桑放開小寶,走下床。

  展開手腳,伸著懶大腰問:「宮憫呢?」

  彌月遞上濃茶道:「姑爺,正在倉庫審問昨晚的黑衣人,不過他說郡主醒了要馬上通知他,白芷已經去通知。」

  陌桑眸內閃過一絲驚訝,吐掉口中的濃茶問:「這麼早就開始審問,有問出他的身份,以及為什麼要闖我們的畫舫嗎?」

  「還沒有。」

  彌月遞上擦牙的青鹽,笑道:「別瞧他細皮嫩肉,長得像女人,骨頭還挺硬的。」

  陌桑早就意料到,能一人獨戰贏戈、宮白、彌生、彌月等人,還能全身而退的,武功必須不凡。

  這樣的人,想要撬開他的口定然不是容易的事情。

  宮憫從外面走進來時,陌桑剛梳好頭,看著她不覺有些出神。

  出門在外陌桑也懶得講究,就像未出閣前一樣,只是在額前綰了回心小髻。

  其餘的長髮隨意梳成髮辮搭在肩膀上,花青色的髮帶輕輕飛揚,再戴上一個銀白色的流蘇額飾,既簡潔大方又不失高貴端莊。

  宮憫上前,牽著她的手走出外面,廣袖長袍色在陽光下澤瑩白如雪,臂間花青色的披帛格外的醒目,一陣江風吹過,但見廣袖隨風飛揚,披帛迎風舞動,衣袂飄飄,宛若天外飛仙偶落凡塵,美得讓人不敢正視。

  「宛若游龍,翩若驚鴻。」

  宮憫口中飄出曹植《洛神賦》中的名句。

  握著她的柔荑,情不自禁道:「我的桑兒,美得像水中的神仙。」

  陌桑看著他一襲與她披帛同色的衣裙,想起他昨晚睡容,輕笑道:「你當得起『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雖然宮憫在清醒的時候,沒有昨夜滅世黑蓮的妖冶,卻有著皎若太陽朝霞,灼若芙蕖出綠波之姿,自有一番飄若仙的天韻

  「夫人滿意就好。」

  宮憫眸內揚起三分得意,依然面無表情道:「我們先去用膳,一會兒再繼續審問,昨天晚上的客人。」

  「問出什麼?」陌桑好奇地問。

  「先用早膳,再談正事。」

  宮憫語氣中多幾分霸道,還有三分不易察覺的怒火,陌桑心裡卻是一陣甜蜜。

  用過膳後,宮憫、若初正襟坐在正廳。

  陌桑想了想道:「海棠,你去一趟頌雅閣,把艷姨請過來,就說我要跟她談生意。」

  宮憫和若初面上有些意外,陌桑不以為然一笑:「若是紅袖坊的人,艷娘定然是見過,再者跟她結交,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若初茶色眸瞳幾不可見地一轉,確實是不錯的事情,小丫頭是準備在金華府插一腳。

  想到此,淡淡一笑道:「彌生,倉庫太過凌亂,把客人請到客廳。」

  畫舫的倉庫太過悶熱,某人應該捨不得小丫頭吃苦。

  果然,宮憫馬上面無表情道:「倪裳,你去把郡主的面紗取來。」

  倪裳一愣,應聲退下,一會兒就拿著一方跟陌桑衣服同色的面紗出來。

  宮憫接過來親自替她繫上。

  過沒多久,黑衣人就被五花大綁帶到客廳。

  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顯然宮憫他們已經用過刑,卻無損他的美麗。

  黑衣人明亮的桃花眸在看到陌桑時閃起一抹光,唇含一抹笑意道:「本公子的嗅覺從來不會錯,畫舫上果然藏著一位佳人絕世。」

  陌桑心裡一怔。

  這個人難道是衝著自己來的?

  這就怪不得她問某人審問的情況時,某人的語氣中會帶著怒火,若不是想端掉紅袖坊,估計已經被他一掌拍扁。

  想到此,陌桑眸內露出一絲絲笑意。

  面上卻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想告訴我們,你昨晚闖上我們的畫舫,只是一時色膽包天,對我等並無惡意。」

  「確實如此。」

  黑衣人眼中含笑,一雙會撩人的桃花眸緊盯著陌桑,卻不顯得他下流輕薄。

  陌桑馬上不失時機問:「既然是如此,為何寧願忍受皮肉之苦,也不肯報上自己姓名和身份?」

  除非他的身份很特別,不能為人所知。

  「本公子不喜歡跟男人說話,若是美人相問,本公子一定會如實相告。」

  男子在說話間,沖宮憫和若初露出一個不屑地表情,眸海下面卻有一絲無法掩飾的妒忌。

  宮憫眸中閃過一絲譏諷,陌桑也忍不住揚起唇角:「你的意思是,若是換成本姑娘相問,你便會如實告知我們,你的姓名和身份。」

  「當然。」

  男子輕輕一笑:「不過姑娘需摘下面紗,讓在下一睹芳容。」

  陌桑心裡譏諷地一笑,面上故作天真道:「萬一本姑娘摘下面紗,你報上來的卻是假名假身份,本姑娘豈不是很吃虧。再者,如何能證明你說的話就一定是真話,而不是在誆騙本姑娘。」

  男子面上一愣:「姑娘果然是冰雪聰明。」

  陌桑不再接話,男子桃花眼中似有不甘。

  片刻後低低笑道:「雖然在下未能看全姑娘的容顏,不過從姑娘身上流露出來的氣韻來看,就看知道姑娘定是千古難遇的絕代紅顏。」

  陌桑聽到這番話,輕垂下眼眸,面上露出一分羞澀,掩住心裡的不屑,眉頭輕蹙道:「這番讚美的話,應該是本姑娘聽過的……最爛最俗不可耐,最空洞沒有文采的話,真是人不可貌相。」

  語氣中充滿落差感帶來的譏諷、不屑、失望。

  驀地聽到她的話,宮憫和若初同時抬頭看一眼男子,隨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看到兩人的表現,男子臉上笑容一僵。

  陌桑看到男子的表現後,不失時機地繼續挖苦道:「想不到公子人如玉,卻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你實在是讓本姑娘失望,是至極的失望。」

  此話一出,男子的面色驟然一變,攝人心魄的桃花眸內滿是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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