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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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憫和若初一直觀察著男子的表現,不得不佩服陌桑問話的手段。

  他們今早都對男子用上刑具,以及分筋錯骨的手段,男子不僅沒有泄露出一星半點的情緒,甚至連一個痛苦的表情也不給;

  現在桑兒不過是幾句話,就讓對方情緒崩潰,整個人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在琢磨人心方面,他們是遠不及她,不由認真注意陌桑的一舉一動,企圖從她身上學習東西。

  他們哪裡知道,陌桑上輩子從事的是人事行政工作。

  這個職業需要就是敏銳的洞察力、協調力,隨時隨地都能迅速從衣著、談吐、習慣、小動,掌握一個人的情緒。

  當一個人情緒不穩時,他的弱點、缺點就會暴露出來,陌桑就會利用這一瞬間,找出他怕弱點,擊破他的防線。

  面前這個男人早在陌桑面前,泄露了自己心理。

  雖然是一身黑衣,卻不是夜行服,而是質地上乘的黑色錦袍,用以顯示他身份不凡。

  他不喜歡跟男人說話,說明他從心裡排斥同性。

  但是他一個無意的妒忌的眼神,徹底暴露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排斥同性,不是生理上的排斥,而是出於對比自己優秀、出色的同性的深深妒忌。

  他無法忍受容顏、才華、出身等方面比他優秀的同性,所以陌桑在他最自以為得意的時候,狠狠地給他一擊,瞬間讓他大亂。

  陌桑冷眼看著男子的變化,笑笑道:「昨天我的丫頭還說,你跟顏惑公子有得一拼,其實你除了這張臉略出色外,有哪一點能跟他相提並論。」

  「他出身世家,不知道公子家世如何?」

  「他是大鴻皇朝的錢袋子,不知道公子的錢袋子有多大?」

  「他的朋友非富則貴,不知道公子又結交了幾個上得台面的朋友?」

  「他不僅擁有過人容顏,傲人的家世,過人的才華,同時還是眉澗宮印者、科舉榜眼,不知道公子又有什麼能跟他相比。」

  陌桑不拿眼前兩人跟他比,而是拿遠在帝都的顏惑跟他相比,顏惑公子的名頭向來比二人響亮。

  說完便靜靜地看著男子的反應。

  果然不其的,男子的面色越來越陰冷森然。

  「我……」

  男子正在要開口時,突然布滿陰鷙的臉突然恢復正常。

  桃花眼盯著陌桑似笑非笑:「總有一天,你會為你今天對我的羞辱,會出沉重的代價。」

  語氣中的篤定,顯示他有百分百的機會報仇。

  宮憫也注意到這一點,面對他的威脅,不以為然道:「那也得你有機會,活著離開我的畫舫才行。」

  「沒有人敢殺我。」男子怒道。

  「同樣也沒有人知道你上了我們的畫舫,所以即便我現在就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

  宮憫冷漠如月的目光同樣篤定地看著男子。

  若如桑兒說的那樣,對方是一時好奇上了他們的畫舫,而以對方性格,根本沒人知道他的去向。

  若初坐在旁邊一直不出聲,宮憫和陌桑有著非常人的智慧。

  他相信在他們的配合下,一定能很好地牽引住男子情緒,讓他乖乖地交待一切。

  陌桑看著男子,媚眼淺笑如風:「其實你不說也無所謂,我有一種藥水,只要滴一滴落在這張,你唯一引以傲的臉上,就能把你變成全天下最丑的男人,就算是神醫出手,也無法挽救,你要不要試試。」

  春風拂面的聲音,聽著卻不由讓人毛骨悚然。

  「白芷,你去把那瓶藥水拿來。」也不等男子回答,陌桑就回頭交待白芷。

  「是。」

  白芷一臉興奮走客廳。

  片刻後就拿著一小玉瓶進來。

  走進來的時候一時沒注意,腳下拌了一下,手上的小玉瓶脫手而出。

  陌桑馬上衣袖一拂,把小瓶子卷手上,心有餘悸拍拍胸口道:「這小瓶子要是打破,這畫舫整個都得化掉。」

  玩味的目光落在男子身上,玉手熟練地把玩著小玉瓶道:「只要一滴,就能毀你的容顏,這麼大一瓶,就能把你化為一灘水,再打掃一下,誰會想到是我們殺了你。」

  「你敢?」男子怒吼一聲。

  「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不敢做的。」

  宮憫悠然呷一口茶水,他相信只要給她一個機會,連聖殿她也敢端掉。

  男子馬上道:「我的身份,不是你們配知道的,要是我出了什麼事,整個大鴻皇朝就完了,天下八國會群攻大鴻皇朝。」

  陌桑聽到後,冷笑一聲:「管你是什麼身份,你冒然闖上我們的畫舫,就算殺了你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你背後的人身份再厲害,能拿我怎麼樣呢?而且,我說過了,沒有人知道你死在這裡。」

  「還有。」

  陌桑目光傲然,盯著男子,眸子中似笑非笑:「誰告訴你了,風擎大陸還有九國?」

  天下九國的局面早已經被打破。

  男子的眸子一片漆黑:「你……你到底是誰。」

  宮憫眼眸微微一沉:「她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他話里的潛台詞是,若對方還有利用價值,他會留他一命,若沒有利用價值,這裡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聞言,男子眼眸黯然,面上卻努力保持鎮定:「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金華府幹什麼?你們不應該來金華府,你們不應該來金華府的。」

  無輪次的言語似乎在暗示著什麼可怕的後果。

  宮憫和陌桑暗暗相視一眼,看來他們捉到是一條很不一般的大魚。

  陌桑笑道:「公子是聰明人,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主動合作,二是本姑娘讓人餵你一顆藥,你會連自己身上有幾顆痣,都乖乖告訴我們。」

  這條大魚的身份還非同凡響,不使用一些非凡手段恐怕不行。

  白芷馬上道:「不必用藥,太麻煩了,奴婢給他扎幾針,他也一樣會乖乖招供。」說完,掏出幾根牛毛細的銀針。

  男子嘴唇動了動,剛想開口,就聽到一陣腳步聲。

  抬頭看去,待看清楚來人長相時,面色頓時一變。

  海棠領著艷姨從走進來,對著陌桑和宮憫行禮,按約定的稱呼道:「公子、小姐,艷姨來了。」

  艷姨看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兩男一女,馬上認出兩名男子就是昨晚的客人,走上前行禮道:「奴家見過兩位公子。」

  回頭朝陌桑口念萬福道:「奴家見過貴人,貴人萬福。」言語間不由緊張,生怕對方是要追究自己昨天的事情。

  「免禮。」

  陌桑目光平和,語氣中也聽不任何惡意。

  越是這樣,艷姨反而緊張,連賠禮道:「兩位公子、貴人,昨天是奴家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公子、貴人饒奴家一回。」

  呵呵!

  陌桑輕笑兩聲,眼眸輕垂,看著面色不太淡定的男子道:「艷姨不必緊張,今天請你過來,不是為了追究昨天的事情,是想請你幫我們一個小忙,而且這個人情我們會馬上還你。」

  艷姨猶豫一下道:「貴人,請講,奴家一定知無不言。」

  陌桑眼中嫣然一笑:「極小的事情,想請艷姨幫我看看面前這男子,你是否認識他,他叫什麼名字。無論你願意說多少,我們都還你一個人情。」就衝著她是大鴻皇朝的百姓,目前暫時不動。

  「是,貴人。」

  艷姨恭恭敬敬地應一聲。

  回身朝男子看一眼,面上怔一下道:「回貴人,他是紅袖坊的頭牌頭公子上池。」

  「上池公子。」

  艷姨的聲音剛落,白芷就驚訝地叫起來,一臉激動道:「一見上池曉風月,風月不曾染上池。上池公子不僅是紅袖坊的頭牌,同時還是紅袖坊的兩大當家之一,而另一位當家就是傾雲姑娘。」

  「傾雲亦傾魂,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白芷自己念完後,一臉不屑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其實真人一般般,給我們公子和小姐提鞋都不配。」

  陌桑嘴角抽了抽,就聽彌月道:「白芷,你又作死,上池、傾雲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跟我們公子和小姐比。」天下間沒人能跟自己的主子比。

  「好了。」

  陌桑打斷他們,對艷娘道:「昨夜的弄影姑娘,是紅袖坊的眼線。」

  艷姨一聽,登時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陌桑,馬上明白這就是陌桑還她的人情。

  回想昨晚的種種,連忙福身道:「謝貴人提醒,貴人可還有什麼要吩咐奴家?」

  「最喜歡跟聰明打說話。」

  陌桑一聽艷姨的話就媚笑,剎那間媚眼如絲,風情婉轉,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傾城傾國。

  「贏戈,你跟艷姨到頌雅閣,把人給我帶回來。豈外,我這裡還有一事情要囑咐艷姨?」

  「貴人,請進。」

  陌桑斂起笑意道:「你在此看到過上池公子的事,下了畫舫便忘掉,任何情況下、任何人問起,只說是前來取曲譜。」

  回頭給了彌月下一個眼色。

  彌月馬上把一捲紙軸送到艷姨面前。

  艷姨面上一陣驚喜,雙手接過曲譜:「奴家謝貴人相贈,貴人日後有事,只管吩咐奴家,奴家一定照辦。」

  若初也取出一塊牌子遞給彌月道:「艷姨以後遇到什麼問題,你只管拿著這塊牌子到春風樓,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自會幫你解決,不過此事不可讓外人知道。」

  春風樓!

  艷姨一臉驚訝,從彌月手上接過牌子:「奴家日後也憑公子吩咐。」

  春風樓在金華府是一個特殊存在,明明沒有任何依仗,偏偏連官府、黑道都對春風樓的禮讓有加,沒想到今日能見到正主。

  宮憫淡淡道:「你們去吧。」

  贏戈微微彎腰,點了兩名護衛,隨著艷娘一起離開畫舫。

  陌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男子身上,輕輕念道:「一見上池曉風月,風月不曾染上池;記得當年有人贈送一名青樓女子一池蓮花,以稱讚此女如同蓮花,出淤泥而不染,不知上池公子何以認為自己不曾為風月所沾染?」

  上池本以為身份被揭穿,三人定會對他嚴刑逼問,想不到面前的女子卻提起,眾人對他的評語。

  關鍵是最後一句話,她給他挖了一個坑。

  問題在不經意間涉及到他的私隱,這個小女子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上池沉默一瞬,眼放秋波,唇含三分笑道:「這是別人的話,在下可不在乎這些虛名。倒是姑娘一出口便是驚世名句,好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此話放在哪裡都合適。」

  陌桑卻沒有馬上接話,突然歪著腦袋,看一眼門外,招招手:「小寶,快過來。」

  上池面上一陣疑惑。

  回過頭,就看到一條肥滾滾的黑狗,閒庭散步似的,從外面緩緩走進來,一直走到女子面前。

  陌桑彎腰抱起小寶,看一眼它油淋淋的嘴巴,取出帕子替它擦著嘴巴道:「你又跑到廚房偷吃東西,再胖下去狗屋就睡不下,得睡到房間外面。」

  看到這一幕,上池眉頭微微蹙起。

  卻看到那名喚白芷的女子朝自己走來,手上還拿著幾枚銀針,突然就明白面前的女子為什麼不接他話。

  他們不打算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直接選擇使用另類手段,從他口中套話。

  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就是大聲求救,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宮憫已經搶先出手,凌空封住他的啞穴。

  陌桑輕聲嬌笑道:「現在才想到大聲求救,晚了點。」

  他被帶到客廳時,就應該抓緊時間大聲求救,而不是來調戲她,這算是無意中使用了一回美人心計。

  上池已經失去反抗力,眼睜睜看著白芷,把一根根銀針熟練扎入體內。

  他的意識在一陣陣眩暈的襲擊中渾散,漸漸地失去知覺,最後完全昏死在地上。

  白芷確定上池昏死後,當著眾人的面手伸入上池的衣領內。

  兩手細細地摸索一番,再把他的臉上摸一遍,細細端詳過道:「郡主,是真臉,沒有易容。」

  陌桑逗著小寶,頭也不抬親頭道:「再檢查一下他的牙齒下面,有不有藏毒囊,還有衣領……算了,給他換身衣服,沒有問完話別讓他死。」

  「是,郡主。」

  白芷應著,讓人把上池帶到下面的倉庫。

  陌桑抬頭看向宮憫:「夫君,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真的只要證實紅袖坊是南蜀國的探子窩,就馬上清剿。」

  宮憫眼裡傾出月光似的溫柔:「是的,清除的同時,我會讓宮白持我的印鑑到金華府請求支援,至於上池應該怎麼死,到時全憑夫人作主。」

  陌桑會意:「知道了。」

  上池的死活全看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如果僅是南蜀國在大鴻的探子首領,她會毫不猶豫地結束他。

  他若跟聖殿有什麼瓜葛,得看他跟聖殿什麼人有瓜葛,總之背後的人身份越高,他是生是死就會變得越複雜。

  ------題外話------

  無端端的被大神碼字吞了兩千字,作者已哭昏在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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