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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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桑悠然在祠堂的屋脊上抬起頭,天空一彎弦月,光輝極淡。

  是了,今天才九月初六,確實只能然後看到一彎微弱的弦月。

  現在離天亮應該還有一段時間。

  夜還很長。

  想到剛才的對手,一個門主的武功已經如此了得。

  門主之上還有什麼級別的人物,他們今天晚上又派了多少人獵殺自己。

  村子現在就像是一個小型的獵場,而獵物卻不能逃離開獵場,而是安靜地等待獵人出現。

  儘管不喜歡被人當成獵物的感覺,陌桑卻還是接受了,最起碼在天亮之前,能保證村民們和古墓那邊不被人發現。

  陌桑打開酒壺,喝了一口灼胃的刀子燒。

  露重更深的夜晚,只能靠它暖暖身子,這具身體養尊處優幾年,越發不勝嬌弱。

  風吹雲動,把僅有的一點月輝遮住。

  天地一瞬間陷入無邊黑暗,也只是一瞬間後,陌桑所在的地不遠處多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

  月光太淡,看不清對方向上是什麼顏色的衣服,能看清楚的是他面上帶著一張雪白的面具。

  從圖案來看,應該是燈會上常見到的,木刻彩繪面具。

  陌桑微微抬起眸子,沒好氣道:「看到你的面具,我都沒有出手的欲望。」心裡卻一動,她知道了一些信息。

  見來人一直不出聲,笑著問:「你們組織裡面,是不是級別越高,戴的面具就越不值錢?」

  顯然不是這樣,而是因為某些原因。

  「你不怕?」來人終於出聲。

  「怕什麼?怕死,還是怕你們?」陌桑又喝了一口酒。

  面具後面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你居然喝這種劣質酒,這可不像是傳聞中,高貴優雅,才華橫溢的容華郡主會做的事情。」

  「我冷了。」

  陌桑口中飄出三個字。

  看著對方認真道:「更深露寒,你們來了多少人,一起上,本郡主早點解決早點回去鑽被窩嗎。」

  懶洋洋的語氣,完全不像是面對生死強敵。

  打量的目光,從面具後面投射在陌桑身上。

  過了好一會兒來人才道:「陌桑,交出金門主,本門主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死了。」

  陌桑說著打了個呵欠:「可以收屍。」

  面具後面的目光一冷:「你敢殺他?」

  陌桑小臉一沉,聲音比他更冷:「你們決定刺殺本郡主前,就應該有被殺的準備。」

  「出招,本郡主真的很怕冷,不想再繼續陪你吹冷風。」陌桑心裡有一絲不安,突然不想再浪費時間。

  來人既不出手也不再說一句話,憑夜風吹得他怕衣袍獵獵作響,一雙眼睛卻冷冷盯著陌桑,仿佛他的出現只是為審視陌桑。

  陌桑眸子迸射出寒光,鼻子裡冷哼一聲:「本郡主最討厭你這種,明明幹著殺人放火的勾當,卻又裝模作樣,故弄玄虛的人。」

  掌心一拍身下,身體突然彈起。

  驟然逼近對方,抬起手就一掌。

  用行動證明她敢,不僅敢殺金門主,也敢殺他。

  陌家的家傳武學,志在滅敵,動作乾脆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快准狠,一出手便直取對方要害。

  只見來人的身體微微一側,避開陌桑的攻擊。

  陌桑心中一驚,好快的身法,出招卻毫不含糊,也沒有半分留情。

  來人只是一味地利用詭秘的輕功閃避,偶也會出招防守,但並不出手還擊,仿佛是在戲弄陌桑一般。

  跟金門主的武功套路完全不同,眼前這位門主的招式以靈活見長,輕功更是詭秘,不過陌家武學能在遊走在千軍萬馬中,靈活程度可見一斑。

  陌桑冷著一張小臉,絲毫不在意對方的戲弄,出招步步緊逼,輕功也是如影隨形。

  陌桑堅信一法通萬法通,無論怎麼變化多端,都逃不過天地間的規律。

  不知道對方後面還有多少人,只能速戰速決。

  面對著強敵,陌桑在不斷地提高自己的速度。

  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來人的防守也越來越頻繁。

  陌桑知道來人一直不出手,是想讓躲在暗處人摸清她的底細。

  若只是在武功造詣上根本不用在意,內力足夠深厚的話,隨便動動手都是殺人的絕招。

  只是她可沒傻到跟一群內力深學見底的人玩車輪戰。

  再次跟對方只有一臂的距離時,陌桑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出掌的同時,一按手臂上的機關,兩支短箭飛出。

  似乎沒料到陌桑會使用暗器,來人想閃避已經來不及,兩支短箭直接沒入身體裡面,悶哼一聲迅速落在地上。

  陌桑緊隨其後,笑道:「木門主,你猜猜看,本郡主敢不敢殺你。」

  驀然聽到那一聲木站主,面具後面的眼眸划過一絲驚訝和慌亂,轉身就往黑暗中逃跑。

  到了這個時候,陌桑豈有放過他的理,運足真氣後,一掌拍出,扎紮實實拍在對身上。

  這回不是廢掉對方的武功,而是直接奪命。

  來人最後的反應也證明一點,她的猜測是對的,他的確是木門主。

  金門主、木門主。

  金木水火土,說明最少還有三名門主,在暗中觀察著自己。

  想到此陌桑冷冷一笑,現在沒有火光,懶得看對方的長相,施展輕功飛身回到祠堂屋頂上,等待一個獵人出現。

  陌桑看看天色,夜真的還很長,撿起酒壺又喝了一口,一陣冷風襲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突然想念宮憫的懷抱,窩在他懷裡真的很暖和。

  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金門主帶了一大幫人來,可是木門主的人呢?

  他是一個人行動嗎?不由打開五感,傾聽方圓幾十里的內聲音,面色驟然一變,馬上以最快的速度飛向古墓的方向。

  就在她踏出村口小一段後,三道身影突然衝到她面前。

  三人面上戴著代表水火土的面具,陌桑一看就知道是水、火、土三位門主。

  三人招呼也不打,同時出手攔住她的去路;

  陌桑急著救人,再也不隱藏自己的實力,把陌家武學發揮到極致。

  莫說是三人圍攻,就算是置身在千軍萬馬中,陌桑也是面不改色。

  同時迎戰三個內力深厚的高手,陌桑即便全力以赴仍然感到吃力。

  陌桑不想跟他們糾纏,偏偏又擺脫不了三人的阻攔,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就對。

  此時,三人心裡也暗暗震驚不已。

  面前的女子的年紀雖不大,應戰經驗卻十足,同時迎戰他們三人,雖落了下風卻沒有落敗。

  當初還覺得主子派他們五人一起對付一個女孩,太過大才小用,如今看來是他們低估了對手,同時也高估了自己。

  三人此時不得不佩服主子的遠見。

  陌桑確實是不能小覷,小小年紀不僅武功高強,還膽識過人,謀略過人,是難得一見的人才。

  能在一日內,幾乎把他們風部五門的門徒滅盡,還殺了兩名門主和一名統領,而她的人除了少數幾個受傷外,卻無一死亡。

  三人聯手還拿不下陌桑,風部他日後在雨雷電三部面前便再也抬不起頭。

  三人聯手的打法,顯然也是經過無數次演練的,再加三人的年紀,戰術也是十分老道。

  陌桑自幼出入軍營,小小年紀就上戰場衝鋒陷陣,戰場上無論面對多麼惡劣、危險的環境,依然保持冷靜。

  三人見聯手也不能在短時間不能擊殺陌桑,只好能以陣法的優勢先把她困住,

  陌桑再厲害也是血肉之軀,在連戰兩人後內力總會有損耗,再同時應付他們三人,時間一長肯定會因為內力不濟落敗。

  陌桑也向來是一心多用,所以她不僅能一邊保護好自己,還能一邊細細分析三人聯手的打法,同時總結出相應的戰術。

  雖然這樣分心,可能會讓她置身在危險裡面。

  天下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物,不管是什麼樣的打法、戰術、陣法,肯定會有破綻。

  陌桑也漸漸猜三人的意圖,所以她一直在尋找這個破綻。

  突破他們的陣法,就能及時趕到古墓那邊,希望彌生他們多堅持一會兒。

  五大門主,金木水火土。

  五個人同屬一體,那麼的陣法也應該是五人聯手,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現在三個人得干五個人的事情,即便配合得再好威力也會減半,難怪她能一直支撐到現在。

  想通這一點後,陌桑開始暗暗留意三人的步伐,上面可以的招式千變萬化,下面的步伐卻是有規律的,到時搶在他們步伐轉換的瞬間出手,應該就能成功打亂他們戰法。

  還好他們一直埋伏在外面,沒有看到她是怎麼殺死木門主。

  三人能以大欺小,聯手對付她一人,為什麼還要跟他們講究什麼光明磊落。

  陌桑以敵三,右手出掌,左手廣袖飛舞,眼睛時不時還要留意三人走的步伐,一個人同時做這麼多事情,再聰明的人一個人也難免會有出手、閃避遲緩的時候,頓時險象環生。

  幸好三人都沒有使用兵器,陌桑及時用太極法把對方的力量化解。

  幾次險些受傷後,陌桑也不敢分心,全力應付三人,不過時間一長還真讓她看出端倪。

  三人都是腳踏九宮。

  九宮,陌桑上輩子經常玩九宮格填數字遊戲,對九宮還算是了解;

  找到對方打法的規律後,陌桑很快分析出三人聯手時存在的弱點。

  五人的雖然都是武學修為頗高的高手,可是五個手指也有長短的,五人的修為也應該是參差不齊。

  陣法講究平衡,為了保持陣法,內力較強的需要把內力傳給較弱的人,這樣才能保持住陣法不亂。

  想到此,陌桑馬上有了應對之策。

  悄然轉運隨心如意鐲上的龍紋,把一尺三寸長的劍鋒藏在衣袖裡面。

  墨色的劍鋒藏在黑色的衣袖,這樣幽暗的環境和緊張的氣氛下憑三人的眼力再好,也不可能發現陌桑已經用上兵器。

  陌桑在跟三人又走了幾招後,突然全力擊出一劍。

  刺向正前方的土門主,一尺三寸長的劍,差一點就能刺中土門主。

  土門主連忙後退數步躲開陌桑的劍,心有餘悸地看向另外面名門主。

  火門主和水門主唯恐陣法被突破只得緊隨其後。

  感覺到二人靠近後,陌桑依然朝揮劍土門主,步步緊逼,絲毫不在乎另外兩人靠近,似乎認準了土門主就是突破點。

  土門主連續三次防守,在第四次防守時突然變強,待陌桑再次朝他出劍時,竟然搶先一瞬出手還擊。

  就在他暗自得意時,陌桑避過他的回擊後,突然回身揮劍砍向火門主。

  三人誰都沒有料到陌桑會這麼做,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陌桑已經在火門主胸口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血流如注。

  火門主受傷後,陣法的威力馬上減弱。

  陌桑迅速朝水門主、土門主各擊出一劍,逼得兩人不得不後退。

  三人一分開無法互傳內力,陣法不再成陣。

  陌桑乘機一腳重重踩在火門主身上,借著這個反彈力迅速逃離三人的包圍。

  而火門主本來已受傷,再受陌桑一腳,馬上噴出一口鮮血,另外兩人連忙過來扶著一起落地。

  三人看著陌桑遠去的背影,隱藏在面具後面的眼睛露出一絲恐懼,隨即卻雙不自覺露出讚賞。

  「好一個聰慧的女娃子。」火門主被陌桑所傷,卻忍不住稱讚。

  「能這麼短的時間,發現我們聯手的破綻,確實是很聰明。」水門主也由衷的稱讚。

  土門也不由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陌桑能攻中火門主,顯然不是靠運氣,而是因為她也深諳五行相生相剋之道。

  五行中,火能生土。

  當土門主需要支援時,能支援他的只能是火門主。

  當火門主把內力給了土門主後,他的能力變弱了,陌桑才會偷襲火門主,並且成功。

  水克土,所以水門不可能相助土門主;

  水火不容,所以水門即便有心有力也不可能救火門主。

  三人一番感嘆後,火門主留下來處理傷口調息內傷,土門主和水門主馬上出發往古墓。

  趕過去的路上,陌桑希望彌生和鐵叔他們能多支撐一會兒,也希望古墓裡面機關能幫他們一把,支撐到她趕過去救他們。

  古墓離開村子不是很遠,陌桑全力施展輕功,很快看到洞口前火光沖天,心裡閃過一絲疑惑。

  待看清楚情況後,頓時恨得差點咬破嘴唇。

  對方無法突破古墓的機關,居然在洞口外面點火,意圖用火把裡面的人逼出來。

  看到這一幕,陌桑不由加快速度。

  陌桑剛一落地,守在洞口外面的人馬上喝道:「什麼人……」

  陌桑不等對方說完就廣袖一揮,正在劇烈燃燒的巨大火堆,就被她這一袖之力掃散出一邊。

  而守在洞口外面的面具人看到後怔了一下,馬上拔出劍。

  陌桑的動作卻比他們更快,面具人們沒還反應過來,腦袋就已經從身體上滾落。

  看到他們的惡行後,陌桑心中已經是滿滿的怒火,出手根本不留情。

  面具人的武功不算低,可是在陌桑面前卻完全失去反抗力。

  此刻,陌桑就像是又回到戰場上,對方人越多她戰得越勇。

  隨後趕過來的土門主和水門主看到這一幕,他們縱然再冷血也肉痛不已。

  風部的門徒雖然眾多,可是他們此次也僅帶了六十人出來,白天時就被陌桑滅了十幾人和統領。

  而後來進入村子的人也沒有再出來,還損失了兩名門主,還有一名門主身受重傷,現在連僅剩下的二十名門徒也被屠殺乾淨。

  他們此番若不能拿下陌桑,回去就不是面子的問題,而是無法向主子交待。

  當下也顧不得許多,毫不猶豫朝陌桑出手。

  陌桑一邊應付二人,一邊怒聲斥責:「本郡主自問與你們無怨無仇,你們卻一再置本郡主於死地,還傷及無辜,就別怪本郡主不留情。」

  三人聯手時尚能壓住制陌桑,眼下只有兩人,即便他們亮出各自的兵器,陌桑應對起來仍然遊刃有餘。

  再說她手上的墨劍乃千年黑玄鐵所鑄,根本在乎對方手上的奇異兵器。

  隨心如意鐲,還是宮憫為她挑選的武器,果然隨心如意。

  想到此,陌桑又有了好心情。

  土門主和火門主本想仗著兵器的優勢壓倒陌桑,他們的兵器與那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短劍相撞後,竟然出現了損傷,兩人心中震驚不已。

  他們的兵器可不是凡品,想不到陌桑的兵器更加不凡。

  雖然心疼兵器也不得不合適,不跟性命相比,兵器便算不得什麼。

  陌桑也不想再留什麼活口,把奪命的招式悉數使出。

  土門主和水門主水土相剋,兩人的武功不僅不能互相,反而相互牽制。

  陌桑卻瞧准了這一點,經常引得他們撞在彼此的手上。

  過沒多久,土門主身上就掛了彩。

  陌桑揮劍擊退水門主後,一絲極細的絲線猛地纏住土門主的腰,趁他還沒回過神時猛地一用力。

  土門主慘叫一聲後身體從中間斷開。

  水門主看到這一幕,已經無心戀戰,轉身想逃跑。

  陌桑馬上彈出天蠶絲。

  最後,水門主的人頭也骨碌一聲滾落地。

  陌桑連續打了這麼多場,體力終於不支。

  胸口不停地起伏,只得站在洞口上休息。

  過了好一會兒後,陌桑回過氣後,大聲道:「彌生,鐵叔,沒事了,你們出來吧。」

  裡面卻沒有任何反應,陌桑眉頭不由皺起。

  突然想起從洞口到古墓得走上一刻鐘,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裡面的人自然聽不到她的聲音。

  陌桑只得打起精神往裡面走,剛走了幾步後,肩膀上突然一陣針扎的痛,同時一股寒氣侵入體,半邊手臂失去知覺,知道暗器上毒,連忙封住身上幾大要穴,來不及回頭看一眼廉就迅速往山洞裡面走。

  而偷襲的人想是覺得陌桑已經中毒,並沒有追上來。

  陌桑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而就在此時外面卻傳上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地動山遙,石塊從頭上砸下來,陌桑一時沒站穩整個人倒在地上,頭不小心撞到旁邊的石壁,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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