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另類文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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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高文會的中的女子文比,很快就接近尾聲。

  最後一輪比拼,所有文社都卯足勁,想取得最後的勝利

  陌桑此時也恰好高處運轉了一個小周天,真氣正徐徐地回歸到丹田,凝結成一汪清澈冰閃的液體。

  過了一會兒後,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人也發生了一種不可言喻的變化。

  再看前方的比拼,眸子裡面閃耀奪目的光芒,肌膚像是染著一層淡淡的桃粉色,薄唇透著健康的紅潤,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飛揚。

  當然,這些是尋常人肉眼看得到的變化。

  用肉眼看不到的變化,只能用心來感悟,或者是修為更高的人才能看明白。

  修為經過一陣短暫停滯後,陌桑感覺到自己內力似乎比以前更加結實渾厚,修為仿佛到了另一外境界。

  感覺著身體的更多變化,心裏面不由暗暗得意,卻故意不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身邊的男人,想要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比拼,卻驚訝地發現,現在各個文社的比分居然是平的。

  剛才都出了些什麼題目,居然能讓其他文社把比分追平。

  想要問問原因,卻不想讓人知道她剛才一直開小差,只好安下心來繼續看比拼。

  無意間看到墨雪行面上竟然有幾分得意,目光再往後面移時才發現,帝楚澤和帝伏蔚居然坐在扶風社據點裡面。

  梵昭突然回過頭,默默看著自己,清澈的眼睛裡面,細訴著委屈以及一絲淡淡的傷感。

  陌桑瞬間明白一切。

  在梵昭最無助的時候,大大方方地給她一個淡淡的安慰的笑容。

  梵昭面上愣了一下,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淚,回了一個特別丑,卻特別動人的笑容。

  賽台上,最後題目已經全部擺出來,七個文社七塊題板。

  題板上面畫著許多小格子,其中一些小格子裡面已經有字,而且全是數字。

  陌桑看一眼就知道最後的題目比的是什麼,面上卻不露聲色,唇角卻揚起一絲優雅的弧度。

  老者卻一臉無奈道:「比拼到現在,老夫也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你們現在看到的這道題目,其實是一個小小的遊戲,不過現在是你們分出勝負的題目,你們可要認真聽清楚題目的要求。」

  老者說完後,面無表情念道:「請每個文社派出一人,在空格裡面填上一到九的數字,要求是無論橫看、豎看,以及每個小九宮格內,都不得出現重複的數字,第一個完成的文社,將獲得本今年登高文會女子文比的最後勝利。」

  陌桑此時才明白情況,比拼到最後一刻,七個文社的成績居然打成平手,而眼前這一道題目其實是一道附加題。

  老者念完題目,微微沉吟一會兒,突然大聲道:「開始吧。」

  這個填獨數的小遊戲,巾幗社的姐妹平時經常在一起玩,眼下雖然增加了不小的難度,應該也難不倒他們。

  然而,當所有文社都派出人做題後,巾幗社的姐妹們遲遲沒有動,凡人當在中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去答題。

  看到這一幕,陌桑反倒更加鎮靜自若,可是有人卻耐不住性子,要跳出來當小丑。

  墨雪行一看到巾幗社沒有人出來做題,以為是他們不會做認輸了,面上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

  當著眾人的面,故意大聲道:「巾幗社的不是代表大鴻皇朝參加過風擎大陸女子文比嗎?怎麼,如今連這麼簡單的題目都不敢上去挑戰嗎?」

  面對墨雪行赤裸裸的挑釁,按以往,梵昭一定會反唇相譏。

  這一次出乎所有人意料,梵昭卻連看都看不她一眼,只是默默地看著題目,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

  見沒有人應話,墨雪行面上的得意不覺多了三分,繼續大聲道:「看來沒有容華郡主,巾幗社是真的不行,依然我看,你們還是趁早認輸,免得輸掉往日的威名。」

  其他人聽到這番話,都不由自主地皺皺眉頭,覺得墨雪行說得太過份。

  只是當事人不出聲,他們也不好說什麼,面上卻不覺地露出一絲失望。

  直到時間過半,當所有人都以為巾幗社已經放棄,認定扶風社會成為今年的第一女子文社時。

  梵昭卻突然站了起來,並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快步走到題板前,拿起筆刷刷地幾下,眨眼間把上面所有的空格填滿。

  瀟灑地扔下筆,往旁邊一站,讓眾人看清楚題板。

  看著已經填寫的題板,在場所有人不由一愣,就聽到老者大聲道:「答案完全正確,今年的第一文社,依然是巾幗社。」

  或許是結果來得了太過突然,宣布完結果後,居然沒有人大聲歡呼,好像全都在默默消化老者說過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過了好一會兒後,突然從人群裡面才暴出一聲喝彩。

  隨之而來的就是像海浪一樣,一浪比一浪高的歡呼聲、喝彩聲、掌聲。

  面對來之不易的勝利,巾幗社的姐妹們面上卻沒有任何激動。

  連別人前來恭賀,他們也只是客地謝過,甚至看起來很彆扭,一副不太樂意的模樣。

  這種表現讓陌桑感到驚訝,疑惑地問:「這是怎麼了,明明贏了,大家為什麼還是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宮憫看著陌桑,輕嘆一聲道:「桑兒,你難道一點也看不出來嗎?他們其實是不想你去冒險,故意一再放水拖延時間。」

  陌桑聽到後整個人猛地一震,看著面前的巾幗社的姑娘們,一股股暖流把她的心填得滿滿的。

  真是一群傻丫頭!

  明明知道無法阻止她跟龍師的文比,卻還是不願意放棄,那怕是拖住一瞬間,他們也不想放棄。

  剛剛還以為梵昭因為帝楚澤突然為墨雪行助威,而感到委屈、難過,此時不禁為自己的妄自猜測感到無恥、羞愧。

  面對大家的關懷,陌桑不由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可以的話她也不想讓他們為自己擔憂,有時候只能用身不由己來解釋無奈。

  登高文會女子文比一結束,眾人紛紛趕過去看男子的文比。

  陌桑他們自然也不例外,在路上跟帝楚澤、帝伏蔚他們是不期而遇。

  正要見禮時,帝伏蔚卻不等他們行禮,就親熱挽著陌桑的手臂,拉著她邊走邊道:「巾幗社的姑娘們真厲害,你好歹透露一些絕招給本公主,本公主日後也這麼調教扶風社的姑娘們。」

  「幾個文社的成績差不多,巾幗社只是比較幸運。」陌桑還是一副不淡不熱的模樣,看起來像是她一點也不在乎結果。

  「你少來。」帝伏蔚可不好糊弄,也不在乎跟在他們身後的墨雪行,大聲道:「明眼的人都看得出,巾幗社的姑娘們故意一再放水,不然文比老早就結束,根本不需要後面的附加題,就能直接取得勝利。」

  墨雪行一聽同面色馬上黯然,不甘地尋找帝楚澤的身影,一回頭卻看到帝楚澤跟梵昭並肩而行。

  看到兩人有說有笑時,面色一黑到底。

  本想走開卻又不想錯過陌桑落敗的畫面,咬咬牙假裝什麼都沒聽到,繼續跟眾人一起走。

  陌桑僅是回頭看一眼,就把這些事情全看在眼內,還隱隱聽到帝楚澤對梵昭說「昭兒今天的表現很不錯」。

  帝楚澤說這話,大概上因為梵昭能明白他助陣墨雪行的意圖,故意配合著一起拖延時間。

  想到此,陌桑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既然大家都不希望她死,就努力地不讓他們失望吧。

  走到男子文比的會場,比拼似乎也接近尾聲。

  只是不知道比拼的是什麼項目,竟讓牽動所以觀看的人,不是發出一陣陣惋惜的聲音。

  直到落座後,陌桑才終於看清楚賽裡面的情況。

  他們似乎是在製作什麼東西,比拼規定應該也是最先完成的文社,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陌桑正想看一眼製作所用的材料,就聽到帝伏蔚小聲地嘀咕:「真沒用,本公主都離開那麼長時間,居然還是沒有一個文社做出符合要求的東西。一道題目的文比,真是無聊透頂。」

  一道題目的文比?

  陌桑心裡一陣愕然:「公主,你說今年男子文比,只有一道題目?」

  帝伏蔚沒好氣道:「你說對了,可是沒有獎品。實在是無聊透頂。」

  陌桑更加好奇,忍不住問:「題目到底要求他們製作什麼東西,居然一直沒有文社能做出符合要求的東西。」

  她不問還好,一問帝伏蔚馬上發火,一拍桌子道:「也不知道是誰出的古怪題目,居然要求他們在文比結束前,用文會提供的材料,做出可以輕鬆讓稻穀脫落地工具,因為曬乾後再拍打太過費力費時,十幾文社的人就一直在折騰這麼一道題目。」

  陌桑聽完題目不由扶額,題目果然出得很古怪。

  製作一台能讓稻穀輕鬆脫落的工具,對她來說真的不算難,畢竟她上輩也接觸過打穀機。

  而讓下面這些只知道讀書,連田地都沒下過的人設計一台打穀機,想法也太不切合實際。

  出題人是怎麼想的,不會又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吧。

  想到一會兒還要跟龍師比拼,陌桑就不自覺地往這方面想,一會兒又搖搖頭。

  大約一刻鐘後,其中兩個文社因製作材料耗盡不得不得放棄比拼,留下來的文社情況也不容得樂觀。

  果然,接來的一刻鐘內,就有先後有四個文社,因為同樣原因不得不退出比拼,圍觀眾人唏噓不已。

  目前只剩下最後四個文社,也就是說今天最少還有四次機會,能製作出一台符合條件的工具。

  陌桑看過材料卻不這麼認為,若是用來製作打穀機的話,裡面不少幾個很重要的部件,不過他們若是其它的想法就另當別論。

  最後在眾人的一陣陣嘆息聲,登高文會男子文比結束。

  沒有人完成題目,自然也無所謂的輸贏,不過人們依然興致勃勃,因為馬上就有一場更精彩的文比要拉開序幕。

  場地還沒有清理乾淨,人們已經在人群中尋找這一場文比的兩位主角。

  陌桑不想眾人那麼辛苦,待場地清理乾淨後便緩緩站起來,好讓眾人看清楚她在哪裡。

  就在眾人以為她會馬上走下場時,宮憫卻緩緩站起來,在他們注視的目光中,旁若無人地替陌桑攏好披風領口。

  大手嫻熟地理一下她的髮絲,眸子帶著笑意道:「放開手腳去比,就算輸了還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他傷害你。」敢傷害她,無論是什麼身份都休想活著離開大鴻皇朝。

  陌桑淺淺一笑:「夫君放心,我不會輸的。」

  旋即輕輕走下場,一直走到賽台中間,靜靜地站哪裡等候龍師出現。

  遠遠看著她平靜的身影,明明如此的羸弱,卻依然讓人在她身上看到頂天立地的氣慨,前來觀看的眾人也不由安靜下來,跟她一起靜靜等待。

  若初遠遠看著陌桑,眸子裡一絲驚訝:「宮憫,你有沒有察覺到桑兒跟以前有些不一樣。」

  宮憫看到刻入靈魂坦克的身影,淡淡道:「你說得不錯,桑兒確實是跟以前有一些不同。」

  以前給人的感覺是也很沉靜,可是現在這份沉靜已經能影響到旁邊人的情緒,光是這份能力,說明她的心境已經達到武學中的無相境界。

  顏惑也點點頭道:「容華郡主經歷過生死離別,對很多事情都比我們看得透徹,再加上她所接觸過的書籍,能達無相的境界一點也不奇怪。」

  想當初,若沒有她那些贈書,他也不可能這麼快開啟宮印。

  蕭遙卻皺起眉道:「桑兒都下場有一會兒了,龍師怎麼還沒有出現。」

  宮憫的眸子微微一沉,他不擔心龍師是否出現,而是擔心有人會趁此機會暗中偷襲。

  桑兒沒有內力,若有人偷襲根本無法閃避,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大約一盞茶時間後,龍師還沒有出現。

  蕭遙忍不住再一次埋怨道:「龍師也真是的,比不比好歹說句話呀,讓大家乾等著是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剛落,就聽到一陣破風的聲音,龍師飄然落在眾人面前,面上醉人的笑容,對著眾人抱拳道:「本座剛剛四處走走,順手清除一些蟲子,以免打擾到稍後的文比。讓大家久等了,抱歉。」

  一代宗師道謙,眾人自然不敢再說什麼。

  龍師過回頭,看著渾身散發出一種異樣氣質的陌桑,笑道:「容華郡主,你可以放心文比,不用擔心會被打斷。」

  陌桑緩緩起眼眸,展顏淡然一笑:「謝龍師體貼!晚輩已經準備好,就看到龍師想怎麼比,是比拼詩詞歌賦,還是比史傳兵法,或者雜家諸法?無論龍師想比拼什麼,晚輩都一定奉陪到底。」

  聞言,龍師的眼眸微微眯起:「我若是說要比天文地理,四海八荒九洲的事情呢?」

  「晚輩依然能奉陪。」陌桑的笑容不減分毫,自信得讓所有人相信,她一定會勝利。

  「若是探討人生真諦呢?」

  面對越來越自信的陌桑,龍師很想知道,到底有什麼是她不懂的。

  聞言,陌桑深深看著他的眼睛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龍師一愣,面上卻不動聲色。

  這個丫頭太不簡單了,心裏面暗暗分析著著,她所說的人生八苦是否有問題。

  陌桑垂下眸子淡淡:「晚輩斗膽問龍師,您徘徊紅塵俗世百載,可是因為心中尚有放不下的事情?你可有看到眾生皆苦?你可有想過要渡化他們?你可曾為他們流下一滴眼淚?」

  龍師的瞳孔微微收縮,想不明白,這些為什麼是他該回答的問題。

  陌桑看到後繼續道:「若都沒有做過,恕晚輩直言,前輩也依然在紅塵中掙扎,宗師便是宗師,請不要以聖人的姿態判決他人生死。」

  龍師眸子一沉,波瀾不驚的眸海里翻出一絲寒意。

  陌桑眸子微微一沉:「晚輩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曾經在地獄大門前徘徊過,可是我最終又回來了,您可知道是為什麼?」

  「為什麼?」龍師淡淡問。

  「因為有三十多萬冤魂在向晚輩喊冤,他們不甘心死得不明不白,而為他們申冤是我的責任,同時也是是贖自己罪。」

  陌桑說此話時,眸子純淨無瑕。

  龍師的眉頭一皺,看著陌桑純淨的眸子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陌桑淡然一笑:「龍師忘記了,晚輩正在跟您探討人生的真諦。」

  聞言,龍師一震。

  看著陌桑戲謔的目光,一種被人戲弄的怒意,突然從生底升起。

  他竟然被這個小丫頭幾句話給繞進去,可是她明明不過十幾歲大,怎會說出那樣堪破世情的話。

  見龍師又在出神,陌桑眸內閃過一絲狡黠,故意催促道:「龍師您都說了一大堆東西,您到底想跟晚輩比什麼?就算是比晚輩不擅長的,晚輩也樂意奉陪到底。」

  龍師猛地一個冷戰,回過神,

  此時才發現,自己一直低估了這個小丫頭。

  想了想道:「你這小丫頭有意思,本座只問你一個問題,你的回答若能讓本座滿意,文比便算你贏。」

  陌桑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淡定自如的姿態,讓一代宗師不敢小覷。

  龍師微微沉思後,淡淡道:「本座最近一直在做相同的夢,夢中天降暴雨,大地坍塌,人類在生死邊沿掙扎,在人類最痛苦的時候,卻沒有聖賢救他們脫離苦海。你來說說,這到底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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