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景長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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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殿的人自恃身份,向來目中無人,無論到哪裡,無論面對的人誰,態度都十分囂張,稍有怠慢,就衝著對方大發脾氣,無論對是君上還是大臣。

  帝王、朝臣尚如此,若對方只是普通平民、讀書人,更是輕則喝斥重則奪人性命。

  生殺予奪,不問對錯,全憑個人喜好。

  因為他們是聖殿的人,九國中人即便有怨恨也無人敢反抗他們。

  直至去年陌桑當眾誅殺聖殿元長老,揭露聖殿只人的不齒行徑,並說出「風擎有日月,中洲無青天」的話後,聖殿的人再到各國,所受到的待遇可就大不如從前。

  景長老的面色馬上一沉,上官老神醫就又搶先一步,大聲喝斥陌桑道:「桑兒,不得無禮。景長老乃聖殿首座長老,是聖殿諸位長老之首,他此番走出中洲,是專程過來調查九幽奪魄針一事,還不趕緊過來見禮。」

  陌桑冷哼一聲:「既是專程過來調查九幽奪魄針一事,此事又關係著聖殿的誠信問題,景長老就應該依照公約的規定,先行通知我朝陛下,待我朝陛下匯聚九國見證人員後,共同調查此事的真實性,而非直接到雁城私見本郡主。」

  景長老此行用心昭昭,是個人都明白他的意圖。

  驟然被陌桑揭穿用心,景長老眸子裡閃過一絲陰鷙,奈何旁邊兩人的身份同樣不簡單。

  「容華郡主,本座渴了,你的茶什麼時候能好。」龍師突然出聲,古井無波的的目光從景長老身上掃過,景長老竟然畏懼地垂下頭。

  「曲未完,水未開,不急。」陌桑慢悠悠地回答,依然不緊不慢的撫著琴。

  「很好。」

  龍師贊的自然不是她的話,而是他突然發現,無論陌桑的情緒起伏,指尖下彈出曲調的意境從未變過。

  這個丫頭武學修為不算高,涉世的時間也不算長,可是以她的年紀,為何竟會有超出同輩人,甚至是比她年長數倍的前輩的心境。

  越是想不明白,他越是對她充滿好奇,不由再多看一眼,卻驀然發現她眉心上居然畫著梅花妝,按捺著內心的驚訝道:「丫頭,今天特意畫上如此精緻的妝容,不會是專程在等我們吧。」

  深沉如古泉的目光,緊緊盯著陌桑眉心上鮮艷奪目的梅花。

  「當然不是。」

  陌桑一口否定,面上露出一絲羞赧道:「我在等我夫君,以他的武功若無意外的話,即便今天明天不到,後天也應該到。」

  面對龍師的審視,陌桑卻不以為然,兩手繼續撫著琴,不過此時她的琴音卻變了,樂音里充滿了喜悅,和相思情切之情。

  龍師微微垂下眼眸,梨渦淺現:「宮憫的武功再厲害,他也不可能在兩三日內,從烈火國帝都趕到雁城,更何況有個人並不希望他回到你身邊,你應該比本座更清楚其中的原由。」

  陌桑鼻子裡冷哼一聲,兩手上的節奏一變,充滿殺伐之氣的琴聲音突然響起。

  「你撫的是什麼曲,為何殺伐之意如此之濃。」龍師不由眉頭一蹙,這個丫頭一提到跟宮憫有關的事情,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戰曲。」

  陌桑口中飄兩個字,兩手突然一按琴弦,琴聲霎時止住。

  回身看著石碑上大字,淡淡念道:「回首不見來時路,潮起潮落又一年。莫問生前身後事,清茶一盞笑嫣然。」

  前世不知何所寫的詩,倒也對得上此情此景,陌桑不等龍師開口問,起身道:「水開了,晚輩為諸位前輩泡茶。」

  陌桑起身坐到茶几前,利落地倒出茶葉,嫻熟地泡起茶,洗茶、燙杯、沖泡等,第一個動作她已經重複了千百遍,自然不會出任何差錯。

  很快茶泡好,麻利地倒了三杯茶。

  按三人的身份依次送到龍師、景長老、上官老神醫面前。

  景長老看一眼面前的茶,剛想說話在龍師已經端起茶喝,淺淺地抿一口,搖搖頭道:「丫頭,你泡茶功夫可不及若初和你三叔許多。」

  陌桑不以為然撇撇嘴道:「晚輩又不喝茶,不過是閒著無事時打發時間的。您就將就一下,總不能為了您這一杯茶,讓若初巴巴趕到雁城吧。」

  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輕輕呷了一口,恰好讓景長老看在眼內,就假裝隨口多問了一句。

  「容華郡主為何不喝茶。」景長老似乎有所顧忌,一直沒有動面前的茶。

  「本郡主自幼身體有恙不宜喝茶,景長老若不信,可以問問上官老神醫,我的病打小是他親自照顧。」陌桑繼續沖泡第三泡茶。

  上官老神醫馬上笑呵呵道:「陌夫人在懷丫頭時受過驚嚇,生產時又遇著難產,以至於丫頭腸胃較常人弱,偶爾還會並發心疾,是以不宜飲茶。」

  陌桑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暗暗瞟上官老神醫一眼。

  這老頭子說起謊來連稿子都不打,居然還說得煞得其事,不過是為她才說謊,自然是幫著圓謊。

  剛想附和兩句,就聽到上官老醫神道:「你娘親那天外出門買辦,在路上恰好遇到有人當街行刺,拉車的馬匹受驚失控一路狂奔亂撞,幸好當是我恰好在帝都,你怕是沒機會在在這裡泡茶。」

  聞言,陌桑頓時一臉驚愕,就聽到上官老神醫繼續道:「你生下來時渾身發紫不會哭,虧得我趕到,倒拿著你拍了幾下才哭出來。現在想想還真是虧大發了,早知道當時就把你定下當孫媳婦,也不至於現在都喝不上孫媳婦茶。」

  陌桑本來還深深感動,一聽到後面兩句話,把感激話的全部收回,笑眯眯道:「這個有點困難,莫說我已經成親,就算沒成親我跟上官也不可能,在桑兒心裏面他是的兄長,桑兒對他從無僭越之想。」對上官尺素是親情、友情,唯獨沒有愛情。

  我「當然知道你們沒有那個想法,不然你覺得還會有宮憫什麼事。」

  上官老神醫沒好氣地回一句,輕嘆一聲道:「就是覺得當年我為什麼要那麼拼命救你,敢情是你能給我一些回報吧。」

  這話別人聽不明白,陌桑若聽不明白,就是故意在裝傻。

  本想說注射器和血清的事情,一想到聖殿的人若知道,這兩樣都是她發明的,肯定會加快速度除掉自己。

  經過一番思索後,陌桑想了想道:「改天人家有時間,再幫你譯兩本古醫書,保證是眼下所沒有的醫書,以報答上官前輩勞心勞神救治晚輩之情。」除了注射器,還可以試著把輸液的方法也告訴他。

  本來以為老頭子會客套一番,上官老神醫卻直接道:「這話可是你說的,記得儘快給我譯出來,沒準對過會子就得用上。」

  陌桑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上官老神醫無奈道:「寒冬將至,各種傷寒病也隨之而來,希望你譯的古醫書裡面,會有醫治傷寒病的良方,減少冬日裡的死亡。」說著就發出一聲嘆息。

  聽到這番話陌桑也不由一愣,知道該給上官老醫神翻譯一本什麼古醫書。

  面上不動聲色,故意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道:「前輩您這麼一說,晚輩真記起有一本古醫書是專門記錄傷寒病,好像是叫……叫《傷寒雜病論》,書中傷寒病有廣義傷寒和狹義傷寒兩類。」

  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終於要在這個時代太放異彩,當然還要加上後世一些醫治的方法,務必要減少死亡。

  聞言,上官老神醫心中喜,樂呵呵道:「丫頭,上官爺爺當年沒白救你,若有時間讓尺素那小子跟你學學古文,自己也能翻譯古醫書豈不是更省事。」

  上官老神醫滿心欣喜,陌桑也想到一個辦法,可以把那個世界的一些書籍,直接寫成這個時候古文字,悄悄藏到地宮裡面。

  日後若有人問起這些書籍的出處她好應對,只要能在地宮裡找出來孤本,別人就一定不會想到自己頭上,可以省掉很多的麻煩,以免聖殿及其他人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

  想到筆跡有可能暴露自己,陌桑不由看一眼自己的左手,看來以後左手也不得閒。

  正想得出神時,一隻大手突然襲來,在她額頭上一抹,陌桑不由怔一下,回過神大聲道:「龍師,您這是幹什麼?」一邊說一邊用手揉一下自己的額頭。

  看到沾在手上的顏色時,目光幽怨地看著龍師:「白芷都說了,這種胭脂得塗上專門的卸妝水才能擦拭乾淨不然會糊成一團。」

  龍師並不出眾的臉上梨渦淺現,輕聲笑道:「本座不過一時好奇,想看看你是貼上去的還是畫上去的。你趕緊去洗把臉,模樣兒再標誌也經不起這樣的毀法。」

  「還不是您害的。」陌桑沒好氣地回一句,一邊起身一邊嘟囔:「您知道這梅花妝有多難畫嗎?」

  「你有功夫折騰這東西,你不如用儘快幫我翻譯醫書。我急著用的,別逼我到陛下面前告狀,請陛下降旨限定交書的日期。」

  上官老神醫趁機催促陌桑,陌桑馬上道:「女為悅己者容,花再多的時間也值得。醫書的內容晚輩是記得一些,可是書看得太多總難免會串,怕弄錯還是回去再譯吧。」

  聞言,上官老神醫不由急了,大聲道:「你管什麼串不串的,記得多少給我寫多少,回去再對一遍就是。」說著,不由容分說就拽著陌桑往書房走,一副迫不及待要逼著陌桑把記得內容譯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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