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能吹一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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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朝風已翻身下馬,眾人也紛紛就地下了車,衛似煙站定見這光景,心中一嘆,她許是在場唯一不懼怕哥哥的人,又或是知道,怕或不怕,都是一個結果。

  那些士兵模樣的人,倒也沒為難大家,整齊地讓出一條道路,好讓小晚他們回家。

  凌朝風上前向衛騰飛行禮,小晚怯怯地跟在皇后身邊,小心地問似煙:「將軍是從川渝趕來的嗎?」

  衛似煙只是一笑,再看向哥哥,他一雙眼睛像是燃了火,長這麼大,他從沒這樣瞪過她。

  進了客棧的門,店裡黑洞洞的,張嬸彪叔忙著將燭火點亮,彼此的視線越來越清晰,小晚看得見衛將軍風塵僕僕,眼中布滿了血絲,像是連夜趕了很久的路。

  小晚看向凌朝風,凌朝風微微搖頭,他們已經可以用眼神心意交流,小晚問相公是不是他背叛了皇后,凌朝風否認。

  卻是在這一刻,衛騰飛開口了,一巴掌拍在他身旁的八仙桌上,震天響。

  「衛似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在拿三十萬川渝軍的性命開玩笑,我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嗎?「

  衛似煙別開目光,倔強地不言語。

  衛騰飛盛怒至極:「父親為了川渝軍鞠躬盡瘁,把一生都獻給了軍隊,你是想看川渝軍毀在我的手裡?沒有將士們,哪裡來你錦衣玉食的安寧,衛似煙,不是要你去龍潭虎穴,不是送你去刀山火海,只求你安安分分做個皇后,做個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你都做不到?你對得起川渝百姓嗎,對得起三十萬大軍,對得起爹娘嗎?」

  衛似煙一道寒光射向哥哥,已然被激怒了,將門虎女,豈是柔柔弱弱之輩,一步逼上前,凝視兄長道:「爹娘生下我,沒養過我沒管過我,我要對得起他們什麼?而你們三十萬個男人都搞不定的事,指望我能做到什麼?你怕皇帝裁撤軍隊是嗎,可太平盛世,要你們做什麼用,太上皇打了兩年梁國,都沒帶你們一兵一卒,可見這大齊,早就不需要你們了,你們又何必犧牲我來抵死掙扎?」

  小晚在邊上聽得心驚膽戰,連她都明白這話說不得,生怕衛將軍一個巴掌就招呼在皇后腦袋上,皇后到底瘦弱,哪裡經得起……

  可讓她目瞪口呆的是,衛將軍沒有扇妹妹的耳光,卻是一轉身,將靠在門裡的掃把拎起來,平日在小晚手中巨大的掃把,在他手裡就跟玩具似的。

  身形高大的人,行動如此敏捷,一眨眼就沖回了皇后身邊,拽起她的胳膊,竹竿在空氣中抽出駭人的呼嘯,一聲又一聲,一鞭又一鞭,抽打在皇后的屁-股上。

  「只怪我沒教好你,我現在來教你。」衛將軍怒火衝天,仿佛離開八丈遠都能被點燃。

  衛似煙先是被打蒙了,待痛楚讓她清醒,哥哥手裡的竹竿依舊不停,她本能地掙扎想要逃,卻被哥哥輕易就按在八仙桌上,當著這麼多的人撅起了屁-股。

  小晚嚇壞了,想要衝上來阻攔,卻被相公死死拽住。

  她這邊就要和凌朝風掙紮上了,那邊抽打的聲音還不停,忽然聽見冷冷的聲音在門前想起,一聲「住手」,仿佛鎮住了店堂里的空氣。

  瞬間的肅靜,抽打聲停止了,只聽得見皇后的喘息和抽噎,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店門前,那裡站著長身玉立的男子,很年輕,二十來歲的光景,淡漠神情,不怒而威,走進幾步,對怒氣衝天的衛將軍說:「看在我的份上,別打了。」

  趴在八仙桌上的似煙,癱軟地跌坐下去,臉上滿是淚水,身體微微顫抖。漸漸的,她把臉埋了起來,不知是不想看見別人,還是不想被別人看見。

  小晚跑來攙扶似煙,要送她去樓上的屋子,但見衛騰飛走向那年輕的男子,可男子卻一伸手擋住了,似乎不要他行禮,反而緩緩走到了小晚和似煙的面前,他打量著狼狽不堪的人,卻是道:「現在是跟我走,還是要再留幾天?」

  衛似煙目光糾結地看著他,又看向一旁氣勢洶洶的兄長,終是倔強地別過臉,什麼話也沒說,一瘸一拐地扶著欄杆上樓去了。

  小晚不知如何是好,見凌朝風向她遞眼色,立時安了心,便跟著上去了。

  不知樓下現在是什麼光景,似煙進了房,就趴在床上,把臉埋在被褥間嗚咽哭泣,小晚在身後輕聲問:「娘娘,您疼嗎,打疼了嗎,要緊嗎?」

  剛才那一陣亂,皇后起碼被抽了十幾棍子,他哥哥下手又快又狠,看得小晚心都要跳出來了,她怯怯地問著:「要是很疼,拿冷帕子敷一敷才好。」

  「他打我,他打我……」衛似煙抽噎著,泣不成聲,「要是皇帝不來,他要打死我嗎,他還是不是我哥哥,衛騰飛這個混蛋……」

  皇帝?小晚腦袋嗡的一下,她剛才就沒工夫去想,來的那位年輕人是誰。

  只聽見咚的一聲,衛似煙抬起淚容,見小晚跌坐在了地上,衝著她呆呆地念:「是皇上,是皇上?」

  平民百姓若得見天顏,能吹一輩子呢。

  樓底下,衛騰飛與凌朝風已向新君行禮,項潤悠悠將客棧里看了一圈,見樓梯下也站著兩個人。一位身形高大樣貌粗獷,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婦人眼眉裡帶著幾分說不出意味的驕傲,似乎得知他的身份,一點也不驚訝。

  項潤反是淡淡一笑,沒有計較他們是否行禮,轉回來問凌朝風:「可以在這裡住幾天嗎?」

  凌朝風從容應道:「客棧有上房,只怕怠慢皇上。」

  項潤不以為然,但他隨行的大臣著急得不行,連聲勸阻:「皇上,這荒郊野外的,實在是住不得。不如您到黎州府,再不濟縣衙也……」

  「衛將軍在此,你怕什麼?」項潤不屑地瞥他一眼,負手便要往樓上去,撂下話說,「有衛將軍在,哪裡都住得,朕累了,在這裡歇兩天再走。你派人告訴琴州,朕與皇后遲幾天再去。」

  皇帝這般說著,大步上樓來,在走廊里轉了幾圈,似乎不知道他們進了哪間房,正好小晚開門出來,一見皇帝,嚇得腿軟又跌倒在地上,項潤朝她走來,神情平淡地問:「皇后住這裡?」

  「是……」小晚瑟瑟發抖。

  「那朕也住這裡,你們安排一下。」項潤站在門前,朝裡頭探了一眼,見衛似煙趴在床上,撅著的屁-股身子一抽一抽像是還在哭,看樣子被打得不輕。

  「你們這住店多少錢?」皇帝忽然問。

  「這、這間屋子是、是十兩銀子一晚上。」小晚顫顫地回答,她在和皇帝說話呢,她竟然在和皇帝說話。

  「十兩銀子?」縱然是天家,也被嚇到了,有些生氣地說,「你們開的是黑店嗎?」

  「是啊。」小晚應道。

  項潤卻是笑了,他搖了搖頭,轉身又下去了。

  小晚扒著門,心裡顫顫地念著:「相公,相公你在哪裡,我站不起來了。」

  且說上一回,太上皇帶著秋皇后逼著唐大人帶他們出來逛逛,彼時沒有表明身份,凌朝風便依舊帶著晚晚住在三樓自己的屋子裡,可今天便不同了,皇帝亮明了身份,就不能不嚴謹對待,小晚今晚和張嬸睡,而凌朝風與彪叔二山住一間屋子。

  皇帝與皇后同住雲澤,衛將軍住在對面朝北的房間,其餘的人在外頭安營紮寨,小晚出來送晚飯茶水時,見客棧周遭不知幾時迅速紮起的帳篷,簡直跟變戲法似的,嚇得她合不攏嘴。

  夜裡終於消停了,小晚和張嬸躺在床上,她的心還跳得飛快,傻傻地說:「嬸子,我見到皇帝了,我竟然見到皇帝了。」

  張嬸心裡暗暗笑:傻丫頭,你早就見過皇帝的爹娘了。

  雲澤房裡,衛似煙在床上翻了個身,神情有些痛苦,皇帝上來後,就坐在桌邊看堆成山的奏摺,那些送奏摺的人也真是有本事,竟然能追著送到這裡。

  可是,已經兩個時辰了,衛似煙想解手。

  客房裡有恭桶,也有帘子隔著,可是能隔著視線,隔不開聲音啊……

  項潤聽見翻騰的動靜,回眸看了眼,淡漠地問:「你不舒服?」

  衛似煙臉漲得通紅,雖然他們已經大婚兩個多月,也有過床笫之歡,可其實兩個月來,初初那幾天後,兩個人就像陌生人似的,見面也不會說什麼話,甚至也幾乎見不上面,皇帝很忙,新君初立,所有的事都要重頭來。

  「能出去一下嗎?」衛似煙憋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皇上,請您出去一下。」

  「你要解手?」項潤問。

  衛似煙的臉像熟透的柿子,耳朵脖子都紅了。

  「說不就得了?」項潤搖頭,轉身出去了。

  可是等衛似煙解決了,在水盆里洗手時,皇帝不知從哪裡弄來一隻小瓶子,托在手裡進門,對她道:「這是化瘀的膏藥,抹上吧。」

  衛似煙瞪著他,皇帝步步走近,她慌張地伸出手:「皇上,臣妾自己來。」

  項潤道:「夫妻之間,何必介懷?」

  不等似煙回過神,她就被推倒了,感覺裙子被人掀起來,腦中一片空白,本能地想要掙扎,可皇帝早就把她按住,裙子被掀起,褻褲被扯下來,屁-股上驀地一涼,羞恥得她想死的心都有。

  「你別碰我……別碰我……」似煙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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