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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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問:「就這麼恨我,不想見我嗎?」

  他問出這句話,我便覺得頭疼不已,絲絲皺著沒眉頭,渾身發抖在床上如一隻野獸一般低鳴著,我用手抓著頭皮,想要緩解這樣的我狀況,沈從安就那樣坐在傳遍看著我痛苦的模樣。

  最後醫生他們又來了,再次將我手束縛住,護士依舊繼續在我身邊給我注射鎮定劑,不斷要讓我深呼吸冷靜。

  可是怎麼冷靜,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對著沈從安大哭了出來。

  其中一個醫生明白過來了原因,便立馬將沈從安從病房內請了出去,將門給關上後,房間內又是一團糟,因為我試圖將雙手從繩子間掙扎出來,那幾個護士根本按不住我,還是醫生沖了過來,朝那些護士大聲吼了一句:「用力按著!別怕弄傷人!」

  那些護士這才將力氣提了上來,和那些醫生一同將我死死按住,他們一直將我按了整整兩個小時,才讓我情緒再次平復下來。

  之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暈過去的。還是累到睡過去的,眼淚都哭乾淨了,手上連一絲掙扎的力氣都不再有,便喘著氣躺在那裡,心如死灰般閉上了雙眼。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變成這樣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要去接受自己是一個瘋子這樣的事實,還真是需要一點難度呢。

  好在第二天醒來後,我人除了身體酸痛。手腳發麻外,情緒基本上已經再次恢復了平靜。

  又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差別,小尼姑晴子拉著我手,坐在我床邊便對我一直哭一直哭,她說昨天的我太可怕了,好像隨時要吃人一般。

  其實,昨天的自己是怎樣,我並不記得了。就跟喝了酒一樣,大醉一場,醒來後,便斷片了。

  晴子見我這個時候了,竟然還笑得出來,伸出手往我身上打了一拳,滿臉憤恨的說:「你還笑,我都被你嚇死了。」

  之後下午的時候。師太和廟裡的其餘人也都來了醫院看我,沒有說太多,只是安慰我,讓我養好身體。醫生下午也來了一趟醫院,讓我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並且療養好再出院。

  我不知道自己要住多久,當即便有些不同意了,直言說想後天就出院。

  醫生有些為難的的看向我,他說:「您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允許出院,所以,暫時住上吧,能夠出院了,我們會第一時間安排的。」

  我剛想說什麼,師太握住我手,對我說了一句:「聽醫生的話,在這裡住下吧,身體要緊。」

  我也不好反駁,只能點頭。

  師太他們在這裡陪了我一會兒,便把晴子也一併帶回了廟裡,最後剩我一個人在這裡住院。

  晚上李琦來了一趟這裡,他來的時候正好路征也來了這裡,是專門給我送換洗衣物來的,他們似乎打算讓我長期住這裡。

  當路征替我將行李箱遞給護士後,我強調說:「我住一個星期就走,衣服不用拿這麼多。」

  路征聽到我這句話後,臉色有些為難了,他說:「這是要聽醫生的吩咐。」

  我說:「我自己有沒有病我知道,在這裡我只會越來越像個瘋子。」

  李琦見我這樣嗆聲路征,便替路征開口說:「路助理只不過也是聽醫生的,醫生說讓你什麼時候走,你再什麼時候走。」

  我側臉看向李琦,滿臉嚴肅問:「你們是想把關在這個療養一輩子嗎?和這些精神病的瘋子關一起?」

  李琦說:「什麼是瘋子?你這只是抑鬱症的一種,等你病好了,控制住了,不就可以走了嗎?你幹嘛這麼急?」

  我笑著說:「還好得了嗎?這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病,李琦,這病好不了的,我還不如去寺廟待著清淨,好過在這裡,把自己活生生必成一個瘋子。」

  我想了想。又再次強調說:「無論怎麼樣,我一個星期之後就要走,你們誰也別來勸我,強迫我,我不想在這裡住。」

  路征滿臉為難的看著李琦,李琦比路征要了解我,他知道我的性格,有些事情我一旦決定,誰都改變不了,所以他順著我的話來說:「好吧,問問醫生一個星期後你可不可以走,如果可以走,倒時候我來接你。」

  李琦雖然給的是個空頭支票,可比路征那無比肯定的語氣,讓我聽了舒服多了。

  雖然現在沈從安重用路征,可李琦好歹是前輩,所以他不敢在這裡多停留,只能去了外面。

  等路征離開後,李琦才開了另一個話題,他說:「我幫你找了你弟弟陳源,可始終沒有收到他的消息。」

  現在鐘樓我聯繫不上,也不敢聯繫,所以陳源的消息我只能拜託李琦,雖然知道李琦對沈從安忠心耿耿,可情急之下,我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幫我的人了。

  今天聽到陳琦的回答,我心沉下去大半截,陳源連李琦都查不到任何消息,那他能夠去哪裡了,是死了嗎。

  我不禁往這邊想。

  李琦知道我心內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便開口說:「在這個時候,也許沒消息才是好消息,以前你弟弟在國外時,他的事情一直都是在我打理,所以對於他來說,我還是有一些了解,你弟弟自從去了國外後,那幾年性情大變,也許是長大了,進入了叛逆期。經常闖禍,打架鬥毆,你父母又只有這一個兒子,所以當成寶貝一般寵愛著。如果人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故,我們這邊以及警方那邊,不可能不會沒消息。」

  李琦沉思了一會兒說:「我想,有可能是他自己跑了出去,在什麼地方藏了起來也不一定啊。」

  我不知道李琦這些話是不是來安慰我的,反正我也沒有當真,雖然我對長大後的陳源不了解,可還是對小時候的他有點了解的,陳源不是那種會離開父母的人,雖然我想不出他會發生什麼樣的意外,可李琦找了幾乎大半年,始終都沒有消息,這結果,實在是不容樂觀。

  李琦見我沒有緊皺,便低聲勸著說:「你弟弟我一定會幫你找到的,你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身體,畢竟你還有個兒子在這世上,你不想自己,也該想想他。」

  他又加了一句:「配合醫生治療吧。」

  他這句話將我從沉思中拉回現實,路征以及李琦還有醫生都建議我在這裡長住,看來,我的病情是加重了,我以為這麼久都沒有發病,人也都跟正常一樣,只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就會沒事,可沒想到,有些事情還是自己太天真了。

  情緒不是隨便念一兩句金剛經就可以控制好的,特別是碰到某個人。

  我始終還是他太高估自己的道行看了。以為過了這麼久了,可以平靜去面對某些事情了,可誰知道,自己還是失算了。

  我沒有說話,李琦也不能在這裡久待,他知道路征還一直在外面等著,他只能起身對我說:「你好好休息,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我嗯了一聲,李琦這才轉身出了病房,之後他離開沒多久,路征便走了進來,沒有別的什麼事情,只是簡單的給我安排了幾個照顧我的僕人在這裡,然後將房間換上新鮮蔬果以及新鮮花朵,把這裡弄得不像個醫院,倒像個私人房間時,這才沒有打擾我。帶著僕人從房間內離開。

  我在醫院裡待了五天,待到第六天時,我將自己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自顧自出了院,當時病房內都沒有人,所有人都以為我午睡了,都放鬆了警惕。

  我從醫院出來後,提著行李箱。站在茫茫人海處,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群,覺得頭昏眼花,也不知道自己是多久沒有再見過這樣熱鬧的場面了。

  辯駁了周邊的路好長一段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走,可還是提著行李箱,隨便選了一條路朝前走著。

  可是走了好遠的路,當我有點受不了這樣的吵鬧的氣氛時。身後突然有一雙手在我肩頭拍了拍,我才回頭去看,還沒看清楚後面的人是誰,整個人便直接摔了下去。

  我摔在了地下,在朦朧間,看到一雙男人的鞋出現在我視線里,之後,還沒看清楚那人的長相。我便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時,人便在一間不透光的房間,房間四處都沒有窗戶,這莫名讓我想到了以前,記憶中關住我的也是這樣的屋子,沒有光,沒有窗戶,空氣里只偶有腐朽。

  可這間屋子卻比記憶中的屋子空氣要新鮮多了。至少沒有狗屎的氣味。

  我不知道這是在哪裡,是什麼人抓了我,只是腦海內還存在的恐懼,讓我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縮在了冰冷的牆角。

  正當我在心裡猜想著各種可能,這時,漆黑的屋內突然傳來一聲咯吱聲,我抬眸去看時,正好看到對面的黑牆被開出了一絲光亮,外面走進來了一個人,我看不清楚那個人是誰,只能從光亮處那雙腳上分辨出來,進來的人是一個女人。

  當門口那縫隙中照射進來的亮光,變得越來越寬廣時,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便徹底暴露在了我面前。

  我縮在牆角。目光落在那張臉上,一直想不起來哪裡見過,卻又好像非常的熟悉。

  那人見我滿臉陌生看著她,她臉上帶著似曾相識的笑,她抱著雙手站在我面前,低笑著說:「怎麼?陳小姐,想不起來我了嗎?」

  我說:「曾怡……」

  她笑出聲,眼尾帶著一絲冰涼說:「看來您還沒貴人多忘事,我還以為如今當了茱萸縣女主人的你,對於故人,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和曾怡見面,可我同樣沒有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在這樣情況下。

  原來,抓我的人,是她。也就是警方。

  她見我光頭的造型,身上是一身老青衣,便笑著說:「怎麼?這是唱的哪一出?好幾年不見,我以為您綾羅綢緞傍著身呢,沒想到竟然是一身尼姑服,這是從哪裡唱完戲出來。」

  在寺廟裡待了大半年,我別的沒有學會,倒是面如死水學會得爐火純青。所以對於曾怡的諷刺,我只是很平靜的回了一句:「我早就出家長伴青燈古佛了,不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糾葛,讓你將我關來了這裡。」

  曾怡見我一本正經的模樣,她笑著說:「不,我們沒什麼糾葛,倒是和你孩子的父親有一點糾葛。」

  她忽然朝我走來,蹲在了我面前。將我往她面前一拉,我身體單薄,這半年在寺廟裡吃齋念佛,體重也早已經不似從前了,被她這樣一拉,整個人如一張紙片一般要被她手上的力道給甩了出去,不過,好在我穩住了。

  我氣喘吁吁看向她。臉也變得無比蒼白了。

  曾怡看我的眼睛,射出一絲冰涼冰涼的冷光,她挨在我臉龐,唇勾起一絲滲入骨髓的冷笑,慢悠悠念出遺傳數字,她說:「六百名警察,兩百名特警,這筆帳。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算?」

  我解釋說:「那確實是一個製毒的基地,只是我不知道當天下面埋著的是炸彈,沈從安也利用了我,我也是最後才知道這一件事情的,我和他,並沒有聯手來騙你們。」

  曾怡將我狠狠一推,她站在我床邊眼神凌厲看向我,大聲問:「你以為我會相信?陳舒爾,當年你在審訊室里,清清楚楚和我說的話,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你說你這輩子最不可能背叛的人是沈從安,就算全世界都與他為敵,可你也會在他身後。這句話我一直記到現在,所以我始終不相信你會幫我們,會和我們合作。可惜的是,我不相信,可鐘樓相信啊,可事實怎麼樣?他在你面栽了一個大跟頭,賠了近乎千多條性命進去。」

  她指著我,滿臉猙獰說:「這種話,你應該去和鐘樓說!他也許還會信任你!」

  下一更十一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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