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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風呼嘯而過,帶走我無意識間留下的淚水,在我耳邊帶起陣陣轟鳴,我再聽不見其他聲音。

  我像是瞬間被抽去了靈魂,只是茫然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卻沒有任何思考能力。

  宮久燁應該是早就知道這次相約的對象根本就不是什麼慕老爺子,因為在看到慕九言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驚訝的成分。

  忽然間,我終於有點明白,他昨晚為什麼會對我說那種莫名其妙的話,又給我發了那一句莫名其妙的簡訊了。

  他是想告訴我,慕九言早就已經變了,他已經不是我一認識的那個他了。

  而宮久燁帶我來,恐怕只是讓我親眼來見證這一切,然後徹底對慕九言死心吧。

  慕恩在拉我的手,我有些麻木地轉頭看他,卻見他正一臉焦急,小嘴一張一合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很想知道他在說什麼,可是無論我怎麼用力去聽,聽不見就是聽不見。

  直到宮久燁帶著慕九言他們走到我跟前,我才又忽的恢復了聽力,我聽見宮久燁把我介紹給他們。

  「這位是我的未婚妻,夏小滿。」

  未婚妻?我茫然地抬頭看向宮久燁,可是他卻只是淡定地看著我,像是料定了我不會拆他的台一樣。

  說著,他又向我介紹他們:「小滿,這位是慕氏的少東家慕九言,他身旁這位是他的未婚妻,季夢嵐。」

  也是未婚妻?

  我看了看那個美麗的女人,又看嚮慕九言,略帶嘲諷地道:「未婚妻?慕先生莫不是又要重婚了吧?」

  慕九言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倒是他那美麗的未婚妻開口替他解釋:「夏小姐也看到那些新聞了?真抱歉,讓你誤會了,九哥和趙安琪的那段婚姻純屬誤會,現在誤會澄清,他們也已辦理的離婚手續,我和九哥可是名正言順的喲。」

  說著,她偏頭,枕在慕九言的肩膀上,明明是個一米六五以上的大高個,卻非要做出這種小鳥依人的動作,好在慕九言也夠高,否則還真夠格格不入的。

  對於她的親近,慕九言沒有拒絕,我一言不發地看著他,企圖想要從他那裡聽到一句解釋,可是他,根本連看,都沒有正眼看我一眼。

  左手邊,慕恩悄悄把他的小手放入了我的手心之中,軟軟的小手輕輕捏了我一下,我低頭,發現他正在以嘴型無聲地對我說:夏小滿你別怕,我會在這兒陪著你。

  那一刻,看著慕恩明亮的雙眼,我差一點又落下淚來。

  宮久燁還在和慕九言他們交談:「聽說穆少東正在積極聯繫整容醫生?」

  「嗯,嵐嵐對我就這點小要求,自然要滿足她。」

  慕九言的聲音落在風裡,很快就被吹散。

  他從來不是一個在意旁人目光的人,可現在,他卻願意為了一個女人去整容。

  他叫她,嵐嵐。

  我笑了笑,心裡是無限悲涼,我想,大概我之前的猜測都是對的。

  他終於還是明白了,他之前對我的感情,大概只是源於年少時一個不經意間留下的執念,而現在,他終於找到了他感情的真正歸宿。

  我抬頭,看著他看向季夢嵐時那種柔情似水的目光,心裡竟平靜得不見絲毫波瀾。

  會約在滑雪場,自然是要滑雪的,可惜的是,我不會,所以我並不打算和他們一起進去。

  可是,當我提出要在車裡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宮久燁卻是忽的把我攬入了懷裡,以下巴扣著我的頭頂對我說:「小滿,你不會滑雪我可以教你,可是你不來,我會覺得整個滑雪場都失去了色彩。」

  很肉麻的情話,可能很多女孩子都愛聽,可我偏偏早已習慣了那個從不開口言愛的男人,最受不了這一套。

  我推開他:「宮先生,請你不要把我當成是你的女朋友們,我對你沒興趣。」

  我說話的聲音很輕,基本上只有我們兩個能聽到,也算是給他保留了幾分顏面。

  視線錯落間,我卻忽的再次與慕九言四眼相接,這一次,我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類似隱忍的情緒,就像下一秒,他就會衝過來把我帶走似的。

  可是他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做,直到我不由自主地被宮久燁拉著往前走,他都沒有動一步。

  也許是工作日的緣故,滑雪場裡人並不多。

  季夢嵐是個滑雪高手,我們剛進場,她就拉著慕九言滑了出去,兩人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宮久燁伸手來拉我,說要教我,我沒有多想,幾乎是立馬拒絕了。

  慕恩一聽,連忙跑到我和宮久燁之間:「我知道你嫌棄他,我來教你怎麼樣?」

  我搖了搖頭,還是拒絕:「我真的沒什麼興趣,你們自己去玩吧,別因為我而掃了興。」

  慕恩看起來應該是很喜歡雪,一邊無比渴望地看著外頭,一邊又看向我:「你陪我一起嘛!很好玩的,真的,我不騙你。」

  「我真的沒事,帥哥,你不用擔心我。而且,我對這項運動真的沒什麼興趣。」

  慕恩扁了扁嘴,正想在說些什麼,宮久燁忽的拍了拍他的肩:「去玩吧。」

  慕恩一聽,很警惕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麼?不准你對她動什麼歪腦筋!」

  這一回,宮久燁沒有說話,只是「嗯」了一聲,眯起眼看著慕恩。

  慕恩見狀卻是連p都不敢再放一個,拿起他小小的滑雪板,就跑了出去。

  宮久燁沒有和他一起去,反而在我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他說:「昨晚我的提議,可以開始考慮了嗎?」

  我聽了,不答反問:「你就是為了讓我死心,才帶我來的嗎?」

  他說過,他和慕九言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如果真是這樣,從今天的情景來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們一直都有在保持聯繫?

  我心裡剛剛這樣想著,宮久燁卻說:「華慷和慕氏比起來,簡直如同螻蟻,慕老爺子臨時換人來和我接洽,我也並不知情。」

  「是嗎?」我沒有看他,也不在意他有沒有對我說實話。

  於我而言,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早一點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以少走許多彎路。

  看來我下定決心,準備拋棄自尊和矜持,都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我自以為珍貴的東西,在別人眼裡也許一文不值。

  「夏小滿,太愛一個人,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愛過體驗過就夠了,愛情從來都是用來幻想的,而不是用來過日子的。」

  「可是這世界上有一種人,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怎麼辦?過日子一個人也可以過,要嫁人就該嫁給愛情。」

  聽了我的話,宮久燁輕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只是單純地感覺到好笑。

  「沒想到你在經歷過這些事後,居然還有這種天真的想法,夏小滿,在某些方面,你還真是跟孩子一樣。」

  對於一個近三十歲的女人來說,「你跟個孩子一樣」這句話絕對算不上是讚揚,不過我也不認為是貶低。

  至少在我看來,在感情上保持如同孩童般的認識,從本質上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我沒有再說話,宮久燁也是,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的站了起來,我以為他是要加入滑雪的行列,沒想到他卻驀地把我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走,我教你滑雪。」

  我驚呼了一聲,還來不及拒絕,就被他巨大的力氣拉著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走。

  宮久燁拿了雙滑板給我裝上,搞得我像只驚弓之鳥一般,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感覺像是動一下就會摔倒或者直接滑出去。

  宮久燁許是見我的模樣有些可笑,嘴角一直隱隱噙著笑,他扶著我,讓我踩著滑板站穩:「不要太緊張,儘量放輕鬆,雙腿自然彎曲,不要太用力。身體前傾就能向前,右拐彎時加強左腳滑板對雪面的壓力,左拐彎時則相反。轉彎的時候,加壓的腳掌要向內轉向。」

  宮久燁很耐心的較我滑雪,可是我本來平衡感就不是很好,離開他的扶持,根本連站都站不起身。

  「宮先生,我不行,你放我下來,我不想學。」

  宮久燁卻不讓:「夏小滿,這個世界每時每分每秒都在發生變化,你不能一輩子都躲在自己的小小角落裡,故步自封。無論你想與不想,別人都在變,你只有跟上他們的步伐,才不會成為被淘汰的那一個。另外,除了要學習新鮮事物之外,你還得學會接受『新人』。而舊事物和舊人,都比較適合被塵封在過去。」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地方,我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季夢嵐和慕九言正在相互嬉戲,很耀眼的一對。

  我並沒有被宮久燁的這些話給煽動:「宮先生,我知道你們做商人的都很擅長洗腦,可是很抱歉,我就是個這麼古板又不知變通的人,我不喜歡新鮮事物,也不喜歡『新人』。」

  「是嗎?」宮久燁笑著反問,趁我沒法站穩的空檔,忽然伸手緊緊地攬住了我的腰,「那麼就別怪作為新人的我,不擇手段了。」

  說著,宮久燁忽然毫無預兆地捧起我的臉,吻了下來。

  我還來不及反應,一根滑雪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砸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宮久燁的腿部。

  宮久燁悶哼了一聲,和我一起轉過頭去看向始作俑者,只見慕九言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離我們不足三米遠的地方,很沒誠意地道:「抱歉,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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