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襲警17:哦,她早就被我弄死了
五年前,宣城警局。
「徐隊,你別急!清姐陪著呢。」
徐朗匆匆點頭,大步奔向審訊室。
一把推開門。
他眼神釘在坐在女警對面的兩個女孩身上。
「阿朗。」薛清站起身,咬著下唇。
「姐夫。」薛雅委屈的叫道,靠在姐姐手臂上。
徐朗對女警點了下頭,大步過來將姐妹兩個人抱住。
女警安靜退出審訊室,把空間留給三人。
握住薛清的肩膀,徐朗摸了摸薛雅的臉頰,沉聲問道:「雅雅沒事吧?」
薛雅搖搖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徐朗看見薛雅臉上、脖頸上、露出的手臂上都有擦痕。
眼神一暗,他暗自握緊手指。
該死的殺人/犯!
從三個月前開始,宣城就突然出現了一個惡魔。
喜歡在下雨天出沒,目標都是15歲到25歲之間的女孩子。
強/暴後殺人,行為令人髮指。
從他接到這個案子開始到現在,已經有4名受害者。
短短三個月,這個罪犯簡直猖狂!
今天他本來在外面調查案子,卻突然接到下屬的電話。
他未婚妻薛清和未婚妻的妹妹薛雅在警局。
原因居然是因為薛雅差點遭到那個罪犯的荼毒。
震驚的他趕緊從現場趕回來。
「雅雅,你好好配合警察錄筆錄,不用怕,你已經安全了。」
薛雅點點頭,手緊緊握住薛清的衣角。
薛清心疼妹妹,更加用力的摟住她。
審訊室外。
薛清低著頭坐在椅子上。
徐朗端著一杯熱水過來,坐在她身邊。
「清清。」
抬頭,薛清接過徐朗手裡的杯子。
淺淺喝了一口,肩膀就被徐朗摟住。
靠在徐朗肩膀上,薛清再也忍不住流淚。
在妹妹面前,在警察面前,她一直強忍著。
現在在徐朗懷裡,她真的忍不住了。
「阿朗,我好怕。我怕雅雅出事,她如果出事,如果出事,我怎麼跟我爸媽交代。」
薛清和薛雅的父母都在國外,從幾年前開始,就是有薛清來照顧薛雅,姐妹兩個可以說是相依為命。
薛清對薛雅的感情,有時候就像是對自己的女兒一樣。
「雅雅不會有事,別怕。」
轉頭,徐朗吻了吻薛清的額頭,「我會保護雅雅的。」
薛清點點頭,看著他:「我相信你,阿朗。」
沒有人想到,那個惡魔在薛雅這裡沒有得手,還會捲土重來。
警方並不是沒有對薛雅進行保護,不過很快又發生了新的案子,注意力難免就被分散。
再加上,薛雅有一個做刑警隊長的准姐夫,保護薛雅,徐朗自然要負全責。
可是,因為徐朗的疏忽,造成了不可原諒的結果。
這件事情,可以說讓徐朗後悔了一輩子。
那天晚上,下著小雨。
徐朗接薛雅下晚自習回家。
在路上,他接到了警隊的電話。
電話裡面說,發現了一具新的屍體,讓他馬上過去。
這裡離家裡也沒有多少距離,薛雅就說自己下車,走回去。
徐朗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多想。
看著薛雅下車,看著她打著一把白色碎花的雨傘。
在雨里,薛雅笑著對他揮手。
徐朗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看見薛雅笑。
醫院冰冷的停屍房。
薛清跪在地上,哭的嗓子都啞了。
徐朗站在她身後,雙目猩紅,不敢置信的看著白色單子蓋住的隆起。
那是薛雅?
那個活潑愛笑,總是甜甜叫他姐夫的薛雅?
「都是你!」轉身,薛清朝徐朗撲過來。
一下一下捶打著他的胸膛,她大吼:「都是你!徐朗!都是你!你說過會保護雅雅的!」
「清清。」徐朗無力的任由薛清發/泄。
啞著嗓子,他低聲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
「現在說對不起有用嗎?」
薛清閉了閉眼睛,眼淚順著眼角落下。
「雅雅能活過來嗎?你能讓雅雅活過來嗎?」
「清清……」
「雅雅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裡?她一定很害怕,她……」
再也說不下去,薛清咬牙擠字:「徐朗!你心裡只有你的案子!」
本來他們的婚期就在下個月初,可在薛雅出事後,薛清就帶著薛雅的骨灰離開了宣城。
在薛清離開後,他瘋狂的查這個案子,就是為了要給薛雅報仇。
那段時間,他整個人都魔怔了一般。
然後,他和罪犯,也就是雨夜狂魔有過一次對峙。
他弄瞎了罪犯一隻眼睛,罪犯殺掉了他最好的一個同伴。
從那之後,罪犯銷聲匿跡,他也退出了警隊。
從回憶中驚醒,徐朗出了一身的汗。
手臂忽然被握了一下,他一彈,把老婆婆也嚇到了。
「這孩子是怎麼了?小徐,你沒事吧?」
徐朗呼出一口氣,搖搖頭。
當天下午,他帶著酒去了墓地。
在犧牲同伴的墓前坐到天黑,他知道,這一次,他不能在退縮。
他一定要親手抓住那個魔鬼!
為了同伴,為了薛雅,為了薛清。
……
他早就發現左橙光的車子在後面跟著自己。
所以,他才帶著左橙光一直在繞圈子。
然後,他接到了左橙光的電話。
「你要去哪兒?」
從後視鏡里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車子,徐朗沉聲說:「你別管,不要再跟著我!」
話落,他掛了電話。
聽筒里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靠!」左橙光低咒一聲,把手機摔在一邊。
腳下一踩油門,他直接超車,將徐朗的車子攔在路上。
「哧……」
一個緊急剎車,徐朗慣性往前,頭撞了一下方向盤,不是很重。
腦袋一昏,他抬頭,就看見左橙光從路虎上跳下來,大步往自己走來。
劍眉一凜,他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
同時左橙光也走到了。
冷不防的揮拳,他一拳揍在左橙光下巴上。
「你他媽個瘋子!」
左橙光冷笑,摸了摸下巴,睨著他:「我他媽就是瘋了!」
話落,他一拳朝徐朗揮過來。
徐朗躲過,左橙光順勢彎起手臂,直接抵在徐朗脖頸上。
將他按在車上,他瞪著徐朗的眼睛像是要吃人。
「你到底要去見誰!」
徐朗眼神一暗,冷聲說:「沒誰!滾開!」
「你他媽還不說實話!」左橙光話落,狠狠給了徐朗一個手拐,「雨夜狂魔,你是不是要去見那個傢伙!他不是殺了你小姨子!」
「你!」指著左橙光的鼻尖,徐朗冷了眉眼,一字一頓:「閉嘴!」
左橙光嗤笑,毫不迴避的瞪視他:「怎麼?你到現在還不敢面對?」
徐朗唇角抿直,不語。
兩人視線就這樣隔空相較量,火花四濺。
良久,徐朗率先別開眼睛。
「我沒時間在這裡跟你耗費!」
轉身,他打開車門。
左橙光一個健步上前,大手按上車門。
「徐朗!靜施施是我的命!」
一句話,叫徐朗愣住。
語氣軟了一些,他苦澀的說道:「我不敢想如果她已經……」
遇害,兩個字,他死也說不出。
「只要有一點希望,我就要去試試,就當我求你!」
嘆息一聲,徐朗轉身看著他,劍眉蹙起。
終於,他說:「他要我一個人去。」
左橙光一驚,「雨夜狂魔?」
徐朗點頭。
左橙光握了拳,「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徐朗皺眉,「如果被他發現,靜施施可能會有危險!他比你我想像中要聰明,也狡猾。」
「那你什麼意思?讓我乾等著?!」左橙光暴怒,一腳踹在車門上,「我告訴你,老子不干!」
……
三天了。
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一滴水。
靜施施嘴唇都乾裂,手腳早已經鬆綁,但她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精神都開始恍惚,她總是覺得,這是一場夢,可能隨時就能醒過來。
想靜雯,想唐唐,想他。
他們在哪兒?
是不是已經放棄尋找她了呢?
「砰!」
突然,面前的鐵門傳來響動。
門開了,有人走進來。
腥臭味撲鼻,來人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起身。
粗糲的手掌拍了拍靜施施的臉頰,男人拿起水遞到靜施施嘴邊。
「喝。」
靜施施咬唇,用自己僅剩下的力氣瞪著他。
男人冷笑,低聲說:「還有力氣瞪人?踐人!賤女人!」
說著,他一巴掌扇向靜施施的臉頰。
靜施施被這一巴掌扇的直接倒在地上,狼狽至極。
男人揪住她的頭髮,看著她慘白的臉。
「讓你喝就喝!」
劈手拿過水,他也不管,直接往靜施施嘴裡灌。
「咳!不!咳咳……」
靜施施閉著眼鏡,狼狽的被他灌水。
嗆了嗓子,水甚至從鼻子流出來。
「嗚嗚……咳咳……」
哭著,靜施施趴在地上,不斷的咳嗽。
男人站起身,用腳踢過來一個麵包。
看了靜施施一眼,他轉身,離開。
靜施施抱著自己蜷縮起來。
看著面前的麵包,她死死的瞪大眼睛。
過了一會兒,她伸手,撿起麵包。
她要活著!
她一定要活著!
麵包不知道是放了多久的,已經幹了。
吃下去,嗓子都疼。
可靜施施還是面無表情的全部吃掉了。
她要打起精神,她要想辦法逃出這裡。
靜雯還在等著她。
把麵包吃完,她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
等到體力感覺恢復了一些,她站起身,開始認真仔細的打量這間地下室。
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鐵門。
高處有一個通風口,只是太小了,連小孩子都無法鑽出去。
沒有任何能夠成為武器的東西,發現這一點,靜施施無助的跌坐在地上。
她該怎麼辦?
……
「是這裡?」
左橙光看了眼面前廢棄的高樓。
這裡應該是很久以前就該拆遷掉的地方,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拆掉。
「你確定他在這裡?」
徐朗回頭看了左橙光一眼,低聲說:「我曾經追著他來過這裡,他那時候應該在這裡住了很久。」
「或許他曾經就住在這裡!」
左橙光瞪大眼睛,「你後來沒有查過嗎?他不會無緣無故把這裡當做老巢!」
徐朗嘆息,沉聲說:「你想到的,我都查過了,不說這裡曾經住著幾百家住戶,有一些根本無法聯繫到,而查到的,也沒有任何疑點。」
「該死!」
低咒一聲,左橙光踢開腳底的石子,抬步要走。
徐朗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你就在這裡等著!」
「什麼?」
「我說過,他比你我想像中更聰明,更狡猾,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可以這麼多年都在逃?」
左橙光咬牙,憤憤然。
徐朗看了眼建築,「你躲起來,我自己去。」
說完,徐朗抬步。
走了兩步,左橙光追上來。
「徐朗。」
握住徐朗的肩膀,左橙光沉聲說:「小心!」
徐朗沒回頭,只是淡淡點頭。
此刻時間是傍晚,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天黑。
左橙光看著徐朗走進建築,直到身影消失。
突然,心臟一緊。
昏暗光線下的廢棄建築仿佛籠罩著詭譎。
上一次,他是在天台發現雨夜狂魔的。
這一次,徐朗直接上了天台,卻沒發現有人來過的蹤跡。
難道他還沒來?
正想著,手機突然來了一條信息。
『4樓。』
徐朗一驚,趕緊撥回那個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該死的!」
咬牙,他快速下到四樓。
這裡都是一層三間住戶。
徐朗踢開左邊和中間的門,都沒有人,那麼只剩下右邊。
深吸一口氣,他靠近右邊門。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
徐朗腳步一動,槍口就對準了樓梯口。
「你怎麼上來了?!」
看見上來的人是左橙光,徐朗驚怔住。
左橙光手裡同樣握著搶,看著他,他說:「有人給我發信息,叫我到4樓來。」
話落,兩人都變了臉色。
這個雨夜狂魔,當真不是簡單的罪犯。
走上來,左橙光站在門的另一邊。
「進不進?」
徐朗呼出一口氣,「進!」
隨著這個字,他抬腳,「砰!」的一聲將門踹開!
左橙光補上位置,兩人背靠背,進入屋子。
這間房子是複式結構,一樓空蕩蕩,一覽無餘。
那麼,就剩下二樓。
還沒等他們上去,就有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徐警官,好久不見。」
左橙光和徐朗聞聲抬頭,就見一個人緩緩出現在視線中。
他大概有170,穿著黑色的風衣,帶著帽子和口罩,只是露出一雙陰厲的眼睛。
「被你抓的那個女孩子在哪兒!」左橙光一看見雨夜狂魔,就忍不住吼道。
男人看著左橙光,笑道:「左隊長也來了,嘖嘖,徐警官,我記得,我好像叫你一個人來,是吧?」
「別他媽廢話!」左橙光說著,槍口對準男人,「不說,老子一槍崩了你!」
「左隊長好大的脾氣!」男人聲音冷滯,沒有一點恐懼的樣子。
徐朗咬牙,按住左橙光舉起的手臂,「放下槍。」
左橙光瞪向他:「你說什麼!」
徐朗皺眉,沉聲說:「你還想見到靜施施,最好不要激怒他!」
男人哈哈大笑:「還是徐警官了解我,說起來,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
頓了頓,男人的語氣突然又變了,「我這殘廢的右眼,還是拜徐警官所賜呢。」
徐朗抬頭看著他,淡聲說:「我已經來了,你想怎麼樣?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你的罪行太多了。」
「徐警官既然了解我,就該知道這些對我來說都是廢話。我還以為這五年,你有點進步,沒想到完全沒有啊。」
「你他媽的,到底想要幹什麼!」指著男人,左橙光咆哮。
男人搖搖頭,「你們警方不是把人質的生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左隊長,你再說一句不禮貌的話,我可不能保證那位可愛的女孩子還能活著。」
男人說完,左橙光卻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他這麼說,就說明靜施施很有可能還活著。
只要她還活著,只要她還活著……
「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徐朗開口,「直說好了。」
男人笑了聲,往前走了兩步,「徐警官,你弄瞎了我一隻眼睛,這事,你可沒忘吧?」
徐朗不語,雙手握緊成拳。
「我也告訴你,那位可愛的女孩子在哪裡,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手裡這個遙控器。」
說著,他舉起手裡的東西,「可以遙控那件屋子的通風口,只要我按下這個按鈕,通風口就關閉了。就算你們有通天的本事找到她,恐怕她也早就悶死了。」
「混蛋!混蛋你!」
「左隊長,我再說一次,我不喜歡你這麼沒有禮貌!」
「你閉嘴!」徐朗低吼,按住左橙光,「你說!你要怎麼樣!」
「很簡單,一報還一報。徐警官,你弄瞎了我一隻眼睛,我呢,只要你自己把自己的右眼也廢了,咱們就算是兩訖了。」
男人話落,左橙光和徐朗狠狠一震。
左橙光握住徐朗的手臂,咬牙低語:「徐朗,你不能聽他的。」
徐朗苦笑,看著他:「你有別的辦法嗎?」
左橙光看他樣子,心口一滯。
「你瘋了?你真的打算聽他的?」
「你有別的辦法嗎?」
「靠!」
沒有!
就是沒有!
他們兩個就像是兩隻跳樑小丑。
完全被人牽著鼻子走!
……
水語山城。
「唐唐姐,我不想睡。」
唐妤摸了摸靜雯的頭髮,輕聲說:「睡一下吧,你已經三天沒睡了。」
「我不想睡,我想我姐。」
靜雯喃喃,卻慢慢閉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她需要休息,再這樣熬下去,她會垮掉。
剛才唐妤給她喝的水裡面放了一點點安眠的東西。
沒有辦法。
如果不這樣,靜雯就不睡。
等靜雯完全熟睡,唐妤這才起身。
從房間走出,她一眼就看見沙發上坐著的顧逢時。
「你回來了!」
快步走過來,唐妤急聲問道:「有沒有消息?」
顧逢時重瞳一緊,緩緩搖頭,「暫時還沒有。」
垂下眸子,她握緊手指。
顧逢時嘆息,起身摟住她的肩膀。
「唐唐,別這樣,你該休息一下。」
「我可以去看看嗎?」
突然,她問道。
顧逢時微怔。
「唐唐,你的意思是?」
「我想跟著一起去搜查。」
她相信,或許她和靜施施之間有心電感應。
就算知道,這樣也是沒用的。
但面對唐妤的眼睛,顧逢時無法拒絕。
吻了吻她的額頭,他點頭。
「好,我陪你去。」
……
滿臉都是血,男人被左橙光狠狠壓在地上。
揪住他的頭髮,左橙光用槍抵在男人太陽穴上。
「啊!啊!啊!」
他真想一槍崩了他!
可,他媽的,他是警察!
耳邊,不斷迴響男人那句輕描淡寫:「哦,她早就被我弄死了。」
「徐隊,你別急!清姐陪著呢。」
徐朗匆匆點頭,大步奔向審訊室。
一把推開門。
他眼神釘在坐在女警對面的兩個女孩身上。
「阿朗。」薛清站起身,咬著下唇。
「姐夫。」薛雅委屈的叫道,靠在姐姐手臂上。
徐朗對女警點了下頭,大步過來將姐妹兩個人抱住。
女警安靜退出審訊室,把空間留給三人。
握住薛清的肩膀,徐朗摸了摸薛雅的臉頰,沉聲問道:「雅雅沒事吧?」
薛雅搖搖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徐朗看見薛雅臉上、脖頸上、露出的手臂上都有擦痕。
眼神一暗,他暗自握緊手指。
該死的殺人/犯!
從三個月前開始,宣城就突然出現了一個惡魔。
喜歡在下雨天出沒,目標都是15歲到25歲之間的女孩子。
強/暴後殺人,行為令人髮指。
從他接到這個案子開始到現在,已經有4名受害者。
短短三個月,這個罪犯簡直猖狂!
今天他本來在外面調查案子,卻突然接到下屬的電話。
他未婚妻薛清和未婚妻的妹妹薛雅在警局。
原因居然是因為薛雅差點遭到那個罪犯的荼毒。
震驚的他趕緊從現場趕回來。
「雅雅,你好好配合警察錄筆錄,不用怕,你已經安全了。」
薛雅點點頭,手緊緊握住薛清的衣角。
薛清心疼妹妹,更加用力的摟住她。
審訊室外。
薛清低著頭坐在椅子上。
徐朗端著一杯熱水過來,坐在她身邊。
「清清。」
抬頭,薛清接過徐朗手裡的杯子。
淺淺喝了一口,肩膀就被徐朗摟住。
靠在徐朗肩膀上,薛清再也忍不住流淚。
在妹妹面前,在警察面前,她一直強忍著。
現在在徐朗懷裡,她真的忍不住了。
「阿朗,我好怕。我怕雅雅出事,她如果出事,如果出事,我怎麼跟我爸媽交代。」
薛清和薛雅的父母都在國外,從幾年前開始,就是有薛清來照顧薛雅,姐妹兩個可以說是相依為命。
薛清對薛雅的感情,有時候就像是對自己的女兒一樣。
「雅雅不會有事,別怕。」
轉頭,徐朗吻了吻薛清的額頭,「我會保護雅雅的。」
薛清點點頭,看著他:「我相信你,阿朗。」
沒有人想到,那個惡魔在薛雅這裡沒有得手,還會捲土重來。
警方並不是沒有對薛雅進行保護,不過很快又發生了新的案子,注意力難免就被分散。
再加上,薛雅有一個做刑警隊長的准姐夫,保護薛雅,徐朗自然要負全責。
可是,因為徐朗的疏忽,造成了不可原諒的結果。
這件事情,可以說讓徐朗後悔了一輩子。
那天晚上,下著小雨。
徐朗接薛雅下晚自習回家。
在路上,他接到了警隊的電話。
電話裡面說,發現了一具新的屍體,讓他馬上過去。
這裡離家裡也沒有多少距離,薛雅就說自己下車,走回去。
徐朗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多想。
看著薛雅下車,看著她打著一把白色碎花的雨傘。
在雨里,薛雅笑著對他揮手。
徐朗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看見薛雅笑。
醫院冰冷的停屍房。
薛清跪在地上,哭的嗓子都啞了。
徐朗站在她身後,雙目猩紅,不敢置信的看著白色單子蓋住的隆起。
那是薛雅?
那個活潑愛笑,總是甜甜叫他姐夫的薛雅?
「都是你!」轉身,薛清朝徐朗撲過來。
一下一下捶打著他的胸膛,她大吼:「都是你!徐朗!都是你!你說過會保護雅雅的!」
「清清。」徐朗無力的任由薛清發/泄。
啞著嗓子,他低聲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
「現在說對不起有用嗎?」
薛清閉了閉眼睛,眼淚順著眼角落下。
「雅雅能活過來嗎?你能讓雅雅活過來嗎?」
「清清……」
「雅雅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裡?她一定很害怕,她……」
再也說不下去,薛清咬牙擠字:「徐朗!你心裡只有你的案子!」
本來他們的婚期就在下個月初,可在薛雅出事後,薛清就帶著薛雅的骨灰離開了宣城。
在薛清離開後,他瘋狂的查這個案子,就是為了要給薛雅報仇。
那段時間,他整個人都魔怔了一般。
然後,他和罪犯,也就是雨夜狂魔有過一次對峙。
他弄瞎了罪犯一隻眼睛,罪犯殺掉了他最好的一個同伴。
從那之後,罪犯銷聲匿跡,他也退出了警隊。
從回憶中驚醒,徐朗出了一身的汗。
手臂忽然被握了一下,他一彈,把老婆婆也嚇到了。
「這孩子是怎麼了?小徐,你沒事吧?」
徐朗呼出一口氣,搖搖頭。
當天下午,他帶著酒去了墓地。
在犧牲同伴的墓前坐到天黑,他知道,這一次,他不能在退縮。
他一定要親手抓住那個魔鬼!
為了同伴,為了薛雅,為了薛清。
……
他早就發現左橙光的車子在後面跟著自己。
所以,他才帶著左橙光一直在繞圈子。
然後,他接到了左橙光的電話。
「你要去哪兒?」
從後視鏡里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車子,徐朗沉聲說:「你別管,不要再跟著我!」
話落,他掛了電話。
聽筒里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靠!」左橙光低咒一聲,把手機摔在一邊。
腳下一踩油門,他直接超車,將徐朗的車子攔在路上。
「哧……」
一個緊急剎車,徐朗慣性往前,頭撞了一下方向盤,不是很重。
腦袋一昏,他抬頭,就看見左橙光從路虎上跳下來,大步往自己走來。
劍眉一凜,他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
同時左橙光也走到了。
冷不防的揮拳,他一拳揍在左橙光下巴上。
「你他媽個瘋子!」
左橙光冷笑,摸了摸下巴,睨著他:「我他媽就是瘋了!」
話落,他一拳朝徐朗揮過來。
徐朗躲過,左橙光順勢彎起手臂,直接抵在徐朗脖頸上。
將他按在車上,他瞪著徐朗的眼睛像是要吃人。
「你到底要去見誰!」
徐朗眼神一暗,冷聲說:「沒誰!滾開!」
「你他媽還不說實話!」左橙光話落,狠狠給了徐朗一個手拐,「雨夜狂魔,你是不是要去見那個傢伙!他不是殺了你小姨子!」
「你!」指著左橙光的鼻尖,徐朗冷了眉眼,一字一頓:「閉嘴!」
左橙光嗤笑,毫不迴避的瞪視他:「怎麼?你到現在還不敢面對?」
徐朗唇角抿直,不語。
兩人視線就這樣隔空相較量,火花四濺。
良久,徐朗率先別開眼睛。
「我沒時間在這裡跟你耗費!」
轉身,他打開車門。
左橙光一個健步上前,大手按上車門。
「徐朗!靜施施是我的命!」
一句話,叫徐朗愣住。
語氣軟了一些,他苦澀的說道:「我不敢想如果她已經……」
遇害,兩個字,他死也說不出。
「只要有一點希望,我就要去試試,就當我求你!」
嘆息一聲,徐朗轉身看著他,劍眉蹙起。
終於,他說:「他要我一個人去。」
左橙光一驚,「雨夜狂魔?」
徐朗點頭。
左橙光握了拳,「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徐朗皺眉,「如果被他發現,靜施施可能會有危險!他比你我想像中要聰明,也狡猾。」
「那你什麼意思?讓我乾等著?!」左橙光暴怒,一腳踹在車門上,「我告訴你,老子不干!」
……
三天了。
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一滴水。
靜施施嘴唇都乾裂,手腳早已經鬆綁,但她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精神都開始恍惚,她總是覺得,這是一場夢,可能隨時就能醒過來。
想靜雯,想唐唐,想他。
他們在哪兒?
是不是已經放棄尋找她了呢?
「砰!」
突然,面前的鐵門傳來響動。
門開了,有人走進來。
腥臭味撲鼻,來人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起身。
粗糲的手掌拍了拍靜施施的臉頰,男人拿起水遞到靜施施嘴邊。
「喝。」
靜施施咬唇,用自己僅剩下的力氣瞪著他。
男人冷笑,低聲說:「還有力氣瞪人?踐人!賤女人!」
說著,他一巴掌扇向靜施施的臉頰。
靜施施被這一巴掌扇的直接倒在地上,狼狽至極。
男人揪住她的頭髮,看著她慘白的臉。
「讓你喝就喝!」
劈手拿過水,他也不管,直接往靜施施嘴裡灌。
「咳!不!咳咳……」
靜施施閉著眼鏡,狼狽的被他灌水。
嗆了嗓子,水甚至從鼻子流出來。
「嗚嗚……咳咳……」
哭著,靜施施趴在地上,不斷的咳嗽。
男人站起身,用腳踢過來一個麵包。
看了靜施施一眼,他轉身,離開。
靜施施抱著自己蜷縮起來。
看著面前的麵包,她死死的瞪大眼睛。
過了一會兒,她伸手,撿起麵包。
她要活著!
她一定要活著!
麵包不知道是放了多久的,已經幹了。
吃下去,嗓子都疼。
可靜施施還是面無表情的全部吃掉了。
她要打起精神,她要想辦法逃出這裡。
靜雯還在等著她。
把麵包吃完,她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
等到體力感覺恢復了一些,她站起身,開始認真仔細的打量這間地下室。
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鐵門。
高處有一個通風口,只是太小了,連小孩子都無法鑽出去。
沒有任何能夠成為武器的東西,發現這一點,靜施施無助的跌坐在地上。
她該怎麼辦?
……
「是這裡?」
左橙光看了眼面前廢棄的高樓。
這裡應該是很久以前就該拆遷掉的地方,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拆掉。
「你確定他在這裡?」
徐朗回頭看了左橙光一眼,低聲說:「我曾經追著他來過這裡,他那時候應該在這裡住了很久。」
「或許他曾經就住在這裡!」
左橙光瞪大眼睛,「你後來沒有查過嗎?他不會無緣無故把這裡當做老巢!」
徐朗嘆息,沉聲說:「你想到的,我都查過了,不說這裡曾經住著幾百家住戶,有一些根本無法聯繫到,而查到的,也沒有任何疑點。」
「該死!」
低咒一聲,左橙光踢開腳底的石子,抬步要走。
徐朗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你就在這裡等著!」
「什麼?」
「我說過,他比你我想像中更聰明,更狡猾,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可以這麼多年都在逃?」
左橙光咬牙,憤憤然。
徐朗看了眼建築,「你躲起來,我自己去。」
說完,徐朗抬步。
走了兩步,左橙光追上來。
「徐朗。」
握住徐朗的肩膀,左橙光沉聲說:「小心!」
徐朗沒回頭,只是淡淡點頭。
此刻時間是傍晚,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天黑。
左橙光看著徐朗走進建築,直到身影消失。
突然,心臟一緊。
昏暗光線下的廢棄建築仿佛籠罩著詭譎。
上一次,他是在天台發現雨夜狂魔的。
這一次,徐朗直接上了天台,卻沒發現有人來過的蹤跡。
難道他還沒來?
正想著,手機突然來了一條信息。
『4樓。』
徐朗一驚,趕緊撥回那個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該死的!」
咬牙,他快速下到四樓。
這裡都是一層三間住戶。
徐朗踢開左邊和中間的門,都沒有人,那麼只剩下右邊。
深吸一口氣,他靠近右邊門。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
徐朗腳步一動,槍口就對準了樓梯口。
「你怎麼上來了?!」
看見上來的人是左橙光,徐朗驚怔住。
左橙光手裡同樣握著搶,看著他,他說:「有人給我發信息,叫我到4樓來。」
話落,兩人都變了臉色。
這個雨夜狂魔,當真不是簡單的罪犯。
走上來,左橙光站在門的另一邊。
「進不進?」
徐朗呼出一口氣,「進!」
隨著這個字,他抬腳,「砰!」的一聲將門踹開!
左橙光補上位置,兩人背靠背,進入屋子。
這間房子是複式結構,一樓空蕩蕩,一覽無餘。
那麼,就剩下二樓。
還沒等他們上去,就有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徐警官,好久不見。」
左橙光和徐朗聞聲抬頭,就見一個人緩緩出現在視線中。
他大概有170,穿著黑色的風衣,帶著帽子和口罩,只是露出一雙陰厲的眼睛。
「被你抓的那個女孩子在哪兒!」左橙光一看見雨夜狂魔,就忍不住吼道。
男人看著左橙光,笑道:「左隊長也來了,嘖嘖,徐警官,我記得,我好像叫你一個人來,是吧?」
「別他媽廢話!」左橙光說著,槍口對準男人,「不說,老子一槍崩了你!」
「左隊長好大的脾氣!」男人聲音冷滯,沒有一點恐懼的樣子。
徐朗咬牙,按住左橙光舉起的手臂,「放下槍。」
左橙光瞪向他:「你說什麼!」
徐朗皺眉,沉聲說:「你還想見到靜施施,最好不要激怒他!」
男人哈哈大笑:「還是徐警官了解我,說起來,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
頓了頓,男人的語氣突然又變了,「我這殘廢的右眼,還是拜徐警官所賜呢。」
徐朗抬頭看著他,淡聲說:「我已經來了,你想怎麼樣?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你的罪行太多了。」
「徐警官既然了解我,就該知道這些對我來說都是廢話。我還以為這五年,你有點進步,沒想到完全沒有啊。」
「你他媽的,到底想要幹什麼!」指著男人,左橙光咆哮。
男人搖搖頭,「你們警方不是把人質的生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左隊長,你再說一句不禮貌的話,我可不能保證那位可愛的女孩子還能活著。」
男人說完,左橙光卻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他這麼說,就說明靜施施很有可能還活著。
只要她還活著,只要她還活著……
「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徐朗開口,「直說好了。」
男人笑了聲,往前走了兩步,「徐警官,你弄瞎了我一隻眼睛,這事,你可沒忘吧?」
徐朗不語,雙手握緊成拳。
「我也告訴你,那位可愛的女孩子在哪裡,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手裡這個遙控器。」
說著,他舉起手裡的東西,「可以遙控那件屋子的通風口,只要我按下這個按鈕,通風口就關閉了。就算你們有通天的本事找到她,恐怕她也早就悶死了。」
「混蛋!混蛋你!」
「左隊長,我再說一次,我不喜歡你這麼沒有禮貌!」
「你閉嘴!」徐朗低吼,按住左橙光,「你說!你要怎麼樣!」
「很簡單,一報還一報。徐警官,你弄瞎了我一隻眼睛,我呢,只要你自己把自己的右眼也廢了,咱們就算是兩訖了。」
男人話落,左橙光和徐朗狠狠一震。
左橙光握住徐朗的手臂,咬牙低語:「徐朗,你不能聽他的。」
徐朗苦笑,看著他:「你有別的辦法嗎?」
左橙光看他樣子,心口一滯。
「你瘋了?你真的打算聽他的?」
「你有別的辦法嗎?」
「靠!」
沒有!
就是沒有!
他們兩個就像是兩隻跳樑小丑。
完全被人牽著鼻子走!
……
水語山城。
「唐唐姐,我不想睡。」
唐妤摸了摸靜雯的頭髮,輕聲說:「睡一下吧,你已經三天沒睡了。」
「我不想睡,我想我姐。」
靜雯喃喃,卻慢慢閉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她需要休息,再這樣熬下去,她會垮掉。
剛才唐妤給她喝的水裡面放了一點點安眠的東西。
沒有辦法。
如果不這樣,靜雯就不睡。
等靜雯完全熟睡,唐妤這才起身。
從房間走出,她一眼就看見沙發上坐著的顧逢時。
「你回來了!」
快步走過來,唐妤急聲問道:「有沒有消息?」
顧逢時重瞳一緊,緩緩搖頭,「暫時還沒有。」
垂下眸子,她握緊手指。
顧逢時嘆息,起身摟住她的肩膀。
「唐唐,別這樣,你該休息一下。」
「我可以去看看嗎?」
突然,她問道。
顧逢時微怔。
「唐唐,你的意思是?」
「我想跟著一起去搜查。」
她相信,或許她和靜施施之間有心電感應。
就算知道,這樣也是沒用的。
但面對唐妤的眼睛,顧逢時無法拒絕。
吻了吻她的額頭,他點頭。
「好,我陪你去。」
……
滿臉都是血,男人被左橙光狠狠壓在地上。
揪住他的頭髮,左橙光用槍抵在男人太陽穴上。
「啊!啊!啊!」
他真想一槍崩了他!
可,他媽的,他是警察!
耳邊,不斷迴響男人那句輕描淡寫:「哦,她早就被我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