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我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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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養數日,柳單尹似乎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淡漠和恬靜。

  然而,只有妍兒知道,她的將軍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她眼底的笑容只是浮於表面的,那樣涼薄的笑讓人心疼。

  「將軍,明日,莫公子就要回國師府了!」妍兒輕柔的幫柳單尹梳著鬆軟的發。

  柳單尹挑眉淡淡的應了聲,臉上卻還是那副空寂的神情。

  沉默了許久,她才淡淡的說:「是啊,那讓鈴鐺一起回國師府吧!」她輕聲的嘆息著。

  如今,鈴鐺對殷霆是冷眉相對,別說見到人了,就是說到他的名字她都會氣憤的罵上半天。

  「啊?將軍.....」妍兒有些詫異的換了一聲,手上為柳單尹梳發的力道不自然的加重了,只是那一晃神,手中就被她扯下了一大把的發。

  「讓她和莫言一起回國師府吧,這靈香閣我們也住不久了!」她若有所思的說著,對於剛剛莫名的痛楚居然沒有任何的感覺。

  妍兒發愣的看著手裡被她扯下的一把頭髮,擔憂的望著鏡中的柳單尹。

  她一下扯下了這麼多的頭髮,將軍居然沒有感覺。

  柳單尹沒有去理會她的呆滯,唇角抿開漂亮的弧線:「最近冷炎走的很勤啊!」她的說的意味深長,話里的意味不明。

  但妍兒的手不自主的顫抖了下,臉色煞白。

  「妍兒,如果你真心喜歡他就好好珍惜吧,像他那樣的好男人不多了!」柳單尹淡淡的說著,眼底卻布滿了浮不去的滄桑。

  妍兒的心底她比誰都清楚,她喜歡冷炎,可因為種種原因,她把自己的幸福拒之門外。

  她欠妍兒的太多,這一次,她希望能給她幸福。

  「將軍,妍兒早已經決定了,我要和你一起回蒼國!」她堅定的說著,眼底的目光有著說不清的執拗。

  柳單尹無聲的嘆息。

  風吹散了剛剛梳理整齊的發,她靜靜的坐著,像是在沉靜的思考些什麼,靜的宛如畫中的仙子,美的不可方物。

  「春天了,我們出去去外面走走!叫上鈴鐺和莫言吧!」沉寂中,她突然抬頭說話。

  鼻尖縈繞著各種清新的香氣。

  她已經好幾日不見莫言了,前幾天莫隱來說,莫言終歸是男子,和他們這群女子住在一起不方便,所以讓他回府。近日,他也好像整天忙的看不見人影。

  「好,我去找人,鈴鐺在院子裡栽種她前些日子從茅廁邊上弄回來的那有香氣的草呢!」妍兒忍不住笑著說道。

  這鈴鐺姑娘還真一門心思的弄那草了,好多天,天天趴著院子裡種,還給那草取名叫鈴鐺草呢!

  當柳單尹再見莫言的時候,只感覺到清瘦了不少,眉眼間總有著數不盡的愁緒,她有些不解的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玩世不恭的大男孩,心底有著說不出的感覺。

  以前他就像一個藏不住話的大男孩,眉眼輕浮,如今卻多了數不盡的愁緒。

  「莫言,你去哪裡了?」未等柳單尹開口,鈴鐺銀鈴般的聲音已經出口了。

  莫言一愣,眼底下意識的看向柳單尹,卻在中途硬生生的別開了目光,眼底的淒涼更甚了。

  「最近忙!」他不著痕跡的回了一聲。

  原本鈴鐺還想開口問有什麼好忙的,卻被柳單尹打斷了。

  「走吧!」

  已經是初春了,空氣中的濕意增了不少,天也慢慢回暖,只鈴鐺那丫頭還是把自己裹的和粽子一樣,嘴裡還是嚷著冷。

  幾人安靜的幽靜的小徑上走著,誰都沒有說話,靜靜的跟著柳單尹的步子。

  誰都沒有發現,莫言看著柳單尹的眼神早已變了,從最初的坦坦蕩蕩,到崇敬,最後到如今的愛慕。

  便是因為他的感情變了,心思變了,所以他再也無法坦然的面對這個歷經了滄桑的女子。

  所以他才要求會國師府暫住。

  幾人沒走多久,妍兒就拉扯了下柳單尹的袖口,小聲的說了句:「將軍,皇上他......」她的話還沒說過,柳單尹便已經抬頭看向假山對面的人影了。

  她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就如沒看到他般渾然不覺的走著。

  接觸到她轉瞬即逝的目光,殷霆的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下,面容淒涼苦澀。

  她已經完全好了嗎?

  既然已經願意出來逛花園了,那是否就代表她已經重新活過來了。

  可是他們卻形同陌路了!

  他呆呆的望著一身素白的柳單尹,纖弱的身子比以前更加的單薄了,散落的髮絲隨風舞動著,遠遠望去就如精靈般,虛幻,飄渺。

  殷霆的心就如被細密的針一陣陣的刺在心底,那種說不出的痛,讓他四肢駭烈。

  他遠遠的望著,卻無法接近她。

  「伊兒,對我你是否真的沒有過真心!」對著薄弱的空氣,他呢喃了聲,眼底溢滿了說不出的苦痛。

  當看到她一臉死寂的站在雨中的時候,那一刻他差點停止了呼吸。

  然而,他更清楚的是,他們兩人的距離更遠了,那顆從沒屬於過她的心離的她更遠了。

  不遠處,鈴鐺看著殷霆的目光幾乎要把人生吞活剝了。

  「鈴鐺,明ri你同莫言一起回府吧!」柳單尹完全不顧幾個人看向因為的目光,她淡淡的開口。

  眼睛自始至終不曾停留在他身上。

  「我不要!」鈴鐺想都沒有就回絕了。

  她笑著凝視著一臉任性的鈴鐺,湊近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鈴鐺臉上頓時便布滿了笑。

  「那好吧!我跟莫言回去。」

  不知道柳單尹在她耳邊同她說了什麼,她立馬就轉變了。

  「我們回去吧!」似是達到了什麼目的,柳單尹突然開口說道,眼睛不經意朝著假山那處瞥了一眼。

  幾人都茫然的一愣,她們才走了一會兒就要回去了?

  可最終,幾人還是浩浩蕩蕩的回去了。

  目送著柳單尹的背影,殷霆唇角的苦澀更深了,轉身對一旁的冷炎交代道:「她的一舉一動多注意些!」

  冷炎恭敬的領命,片刻便已經消失了。

  「伊兒,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就順你的意!只要你願意回到朕的身邊!」他唇角勾起旁人不易察覺的笑,苦澀,淒涼,又帶著半分的欣喜。

  這一次,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即使是欺騙,他也不會再放開她的手了。

  第二日,在鈴鐺低泣的哭聲中,莫隱帶著鈴鐺和莫言回了國師府。

  靈香閣少了鈴鐺,頃刻間靜寂的沒了任何的聲響,孤獨,冷清。

  「將軍,少了鈴鐺還真是不習慣!」妍兒望著空蕩蕩的西苑,心裡總有些放不下。

  她不知道將軍把鈴鐺送走了接下來要怎麼辦。

  「是有些不習慣了,每天聽著那丫頭的笑聲,和滿身的鈴鐺聲,她突然一走就什麼聲音都沒了!」她笑著呢喃著,眼睛漠然的看著四周。

  袖子裡的手緊緊的攥著虎符,眼底閃動著蠢蠢欲動的眸光。

  殷霆,你不是要虎符嗎,那我就拱手送你,用這虎符來換你夜國的大好河山。

  她唇角勾起陰冷的笑。然而,她心底的恨意再深卻也忽略不掉那抹若有如無的痛。

  「今天怎麼不見冷炎了,平時這個時辰他都已經來了!」柳單尹突然毫無思緒了說了這麼一句話。

  妍兒一愣,一臉的不解,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將軍,你找他有事嗎?」妍兒警惕的問著,心底疑惑的很。

  「沒什麼事情,只是突然少了兩個人感覺冷清了不少!」她意味深長的說著,眼底眸光灼灼。

  兩人的話剛說完,冷炎便已經到了。

  身後跟了不少的太監和宮女。

  剛進屋子,他便恭敬的開口:「柳姑娘,皇上命我把這些宮人送來伺候!」他簡略的說完。

  妍兒有些躊躇的看著一屋子的宮人,半天沒反應過來。

  「皇上命你送來的?」她有些不相信的開口。

  之前皇上對他們不聞不問,如今卻有送了這麼多人來伺候。

  「是!」冷炎靜靜的答了一聲,言辭間有著說不盡的柔情。

  柳單尹似早已料到般,靜靜的笑著,也不去推脫。

  冷炎把人送來便作揖,轉身離去了。

  等他消失,柳單尹才抬眸望向這一屋子的宮人:「你們下去吧!」

  那群宮人猶豫的望著他,最終還是沉默著退下了。

  宣室殿

  初春的風透過半掩著的窗戶投射出漂亮的陰影,書桌上,鋪滿了凌亂的宣紙,一眼看過去都是同樣的兩個字,有一丈厚,一看便是日積月纍堆積的。

  殷霆淡淡的掃了一眼那厚厚的宣紙,唇角勾起淡淡的笑。

  莫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了殿,居然沒有任何人通報就進了殿。

  他遠遠的望著殷霆臉上的笑容,無聲的搖頭。

  似聽到了他若有如無的聲音,殷霆才抬頭,淡淡的看了一眼:「什麼時候來的!」他輕快的問,語氣難得的輕鬆。

  看著他的模樣,莫隱實在忍不住提醒道:「你明知道,她......」

  他的話還未說完,殷霆便打斷了,他唇角抿著淡淡的笑:「即便知道那是毒藥,朕也甘之如飴,即便是與虎*,朕也心甘情願!」

  莫隱一愣,心底有著錯綜複雜的感覺,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聽說皇上命冷炎送了不少的宮人去靈香閣,他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今早,鈴鐺一到府里就喋喋不休的說昨晚他們逛花園居然見到了殷霆,還閒言碎語說了一大堆。

  當他聽到鈴鐺說他們遇到了皇上,他就全明白了。

  什麼巧遇,恐怕都是柳單尹故意的安排吧,哪有那麼多的巧合,可是皇上明明知道那是她故意為之,卻順水推舟送了不少宮人過去。

  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不管這一次,她有什麼目的,都是朕欠她的!」他淡淡的開口,眼底有著孤寂和痛楚。

  莫言輕輕搖頭,他清楚如今怎麼勸皇上都無用了。

  當那時皇上打算燒死妍兒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為了柳單尹,他早已經瘋了,只要牽扯到柳單尹的一切,皇上就失去了理智。

  「皇上,微臣只是想來同您稟報,微臣要去臨江三個月,還有幾天便是洛兒的死祭!」他淡淡的開口,言辭中夾雜了太多的憂傷,溫潤的眉梢溢滿了扶不開的苦痛。

  「這麼快又一年了!」殷霆呢喃著。

  去年就是在莫隱去臨江的那段時間,在溫泉他遇到了寸衣未縷的柳單尹,只眨眼的功夫,便已經一年了。

  「是!」

  「去吧,早些回來!」殷霆淡淡的應了聲。

  莫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終是無話可說了,轉身恭敬的作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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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正值午日,殷霆正好大群商議軍中要事。

  冷炎卻急促的從偏殿進來,臉色難看的跪在殷霆的面前,幾位大臣面面相覷的忘了他一眼。

  眾人都清楚他是皇上身邊的侍衛,平時沉默少語,可近日卻如此不識大體的打斷了他們。

  殷霆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心底一寒,屏退了大臣才沉聲問:「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心底有著不詳的感覺。

  想來冷炎穩重,沉默,從未有今天這樣的失態。

  「靈香閣走水了,火勢已經開始蔓延,且蔓延的很快。」他的一句話,讓殷霆的心差點停止了呼吸,臉瞬間的慘敗。

  「她人呢!」他的聲音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袖下的指尖冰涼,一直涼到心底。

  「聽說,柳姑娘和妍兒都在裡面!」他急促的說著,神色也格外的慌亂。

  殷霆猛的從龍椅站了起來,臉慘白,唇劇烈的顫抖著,腳下的步子凌亂不堪,雙眸血紅。

  當殷霆到靈香閣的時候,那火勢已經燒透了半邊的天,橘紅的火照應著所有人的臉。太監,宮女都手忙腳亂的救火,只是那火勢越來越旺。

  殷霆呆呆的望著越少越旺的火,隨手抓起一個救火的宮女:「伊兒呢,她在哪裡!」震天的吼聲把那宮女嚇的兩腿發軟。

  半天,她才顫抖著說:「奴婢不知道,我們一見走水了,就都來救火了,誰都沒有看見柳姑娘!」

  殷霆血紅的雙眸在橘紅的火勢下更加的陰邪可怕了,整張臉幾乎扭曲了。

  他奪過那宮女手中的水桶,把水往身上澆,朝著火里衝去。

  冷炎還來不及拉住他,就看到他一頭栽進了火里。

  他焦急的跟在身後沖了進去。

  火勢早已漫過了天,濃黑的煙霧蒙蔽著人眼,根本一見分不清什麼是什麼了。

  殷霆卻一個勁的往裡沖,嘴裡吼著:「伊兒,伊兒......」

  身後的冷炎急急的拽著自己主子的袖子,倉惶的喊著:「皇上,您先出去,柳姑娘我一定會找到的!」

  可殷霆哪裡還去理會他,手扒開一根根燒的滾燙的木頭,急切的尋找著。

  「伊兒......」他近乎絕望的叫著,濃密的煙燻的連眼都睜不開了,他卻還是固執的照著。

  一間間的屋子,扒開一根根滾燙的木頭,終在最裡屋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她早已被煙燻昏了。

  殷霆急切的抱起她,頭頂迎頭一根燒著的柱子朝著兩人倒下。

  他雙眸一閃,把那個纖弱的人兒緊緊的護在懷裡,直直的看著滾燙的柱子砸在自己的肩上。

  「伊兒......」

  他的身子被壓在滾燙的柱子下,身下卻還是小心翼翼的護著昏迷著的柳單尹,唇角有著淡淡的笑。

  火燒透了半邊的天,空氣中能聞到燒焦的味道。

  外面救火的人越來越多,但是火勢卻越來越旺。

  到這一刻,妍兒才捧著衣裳回來,看到的便是這漫天的火。

  「將軍呢,將軍呢!」她拉扯住一個人急切的問著。

  「不知道,剛剛皇上和冷侍衛進去救人了!」那人已經顧不得她了,一把推開她的手,焦急的去提水。

  妍兒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的望著靈香閣。

  剛剛,將軍說衣服脫了線,讓她拿著衣服去浣衣局補補,可是為什麼回來成了這樣。

  (一會兒還有一更,親們等不及明天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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