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刺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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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房門,瑤彤看她出來了,急忙問,「怎麼樣,你這麼急著要夜探太后,是不是膳食的事被人發現了?」

  雲浣搖搖頭,心情百轉千回,有狐疑,有喜悅,有古怪,有不懂。

  「浣兒,到底你……」瑤彤還想問什麼。

  雲浣卻插嘴打斷,「我去看看如妃,你繼續守著,萬事小心,時機很快就到了。」

  瑤彤看她幾眼,有些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咽了回去,只點點頭,應著了。

  雲浣出了長樂宮,一路往西走,那是流華宮的方向,冷宮被毀,皇宮裡其他地方又不安寧,相反剛剛死了人的流華宮反而安全許多,所以她便把如妃安置在那兒。

  夏日的夜晚鳥鳴蟲叫,擾得人心神不寧,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下來,回頭看了眼漆黑朦朧的小路,輕笑一聲,喚道:「出來吧。」

  後面沒有半分動靜。

  她也不急,只站在原地靜靜的等著,又過了幾秒,一條紫色的身影才躍入眼帘,慢慢步了上來。

  雲浣挑眉看著漸漸走近的清朗男子,環起雙臂,「從什麼時候開始跟我的?」

  「很早。」紫衣男子說道,說完又看了眼前方的黑路,勾唇道:「這是往流華宮的路,你這麼晚去流華宮做什麼?」

  雲浣聳聳肩,一臉無所謂,「怎麼說我也是從流華宮出來的,進去悼念悼念玉妃亡魂,也不枉主僕一場。」說著又看著他,目光稍稍凌厲,「三皇子呢?大半夜的不睡覺跟蹤我,好玩嗎?」

  三皇子挽唇一笑,抬步越過她,往流華宮走去,「本來沒打算跟你,不過看你鬼鬼祟祟的去長樂宮,好奇就跟上了。真沒想到,太后身邊居然也有你的人。」

  「是啊,瑤彤是我的人。」她毫不客氣的承認,舉步與他並肩而行。

  他微微一笑,「這麼坦白告訴我?不怕我稟報皇上?出賣你?」

  「你?呵,你要是想舉報我,還用一直跟我到現在,打從我進長樂宮大門的時候,你就該去通風報信了。」她一臉自信。

  他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那你說,我繼續跟著你,是想做什麼?」他相信她已經猜到答案了,畢竟他沒有刻意隱藏行蹤,憑她的警惕性,應該早就發現他了。

  「你想……問我要一個人。」沒錯,是問她要一個人,因為那個人除了她交出來,別人都得不到。

  三皇子清幽的眸里划過一絲閃亮,突然頓住腳步,看著旁邊一顆茂密大樹,手指往上,「有沒有興趣上去坐坐。」

  雲浣眼前一亮,「沒想到你也喜歡爬樹,好,看在共同愛好的份上,奉陪。」說著,身形一閃,轉眼人便飛上了樹丫,甩著腿悠閒的看著他。

  三皇子一笑,也隨即上樹。兩人並排而坐,粗壯的樹幹倒是能承受兩人的重量。

  「好了,說吧。」她微微偏頭看著他。

  細密的樹影下,月光灑脫,透得他雙眸清亮,眼神柔和,這個一直讓人摸不透,猜不清的男人,這一刻,竟現出了難得的柔情之色,只是他的角度太隱晦,她也沒看到他這驚鴻一逝的輕和溫軟。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母妃的事嗎?」他望著明月,說得分外輕緩。

  「嗯。」她笑著點頭,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那天你突然問我那些話,我就知道你猜到什麼了,是大哥的*姬的跟你說的吧?那個藍姬,我早看出了她不是常人。」

  雲浣一笑,默認了。

  他側眸,突然伸手摸摸她的頭,「雲浣,我覺得你不同,你不是東方瑾的人,也不是雲梓的人,你屬於你自己,所以……」他定定的看著她,「你願意幫我嗎?」

  「幫你?抱歉……」她搖搖頭,一臉遺憾,「我不需要幫你,我也有我的目標,不過你可以考慮來幫我,我會很熱情的接納你。」

  「哈哈哈……」他一陣朗笑,「你以為你有什麼?或許你已經收服了周家軍,但遠水救不了近火,周家軍駐軍營地多年,根本不可能突然拔營出動來支援你,我的勝算比你高,換句話說,我會比你快。」

  她知道,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沒把周將軍算在自己的計劃之內。

  「那可不一定,你不知道有句話,叫空手套白狼嗎?以後怎麼樣誰知道呢?不過你也很聰明,籌謀了這麼多年,行走天下,為了一雪前恥,為母報仇,蹈光隱晦足足二十三年,這樣的氣魄不是尋常人有的,可這樣出賣一直支援你,疼愛你的大哥,你就一點也不後悔嗎?」

  三皇子目光微動,看著她,臉色冷了下來,「你以為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那兩個女人狼狽為殲的事他一清二楚,他這算什麼?彌補?還是施捨?我需要他的接濟嗎?這世上總有那麼幾個人,自以為自己是神,自以為別人需要他救濟,可悲,可悲的自大心啊。」

  雲浣神情一斂,「那景王呢?雖然你要毀掉東方家,這個做法我沒意見,可是我很好奇,你到底喪心病狂到了什麼地步了?做了那麼多事,害得卻都是自己的手足兄弟,我與你不同,他們對不起我,我才會報仇,即便我真的毀掉了東方家,要死的人也不過那幾個人,比如你,我就不會動,因為你是無辜的。」

  「雲浣……」他看著她,語氣輕緩了些,「謝謝你不傷害我,但是如果你真的比我快一步,那請你還是不要放過我……」

  他話音剛落,遠處一道細弱的求救聲突然傳進耳膜,雲浣臉色一變,甩開他的手,剛要下樹,卻被他一把鉗住,再點了穴道,隨即動彈不得。

  「放開我。」她瞪著他,幾乎咬牙切齒。

  三皇子卻滿臉柔和的看著她,淡淡扯唇,聲音冰冷如寒,「如妃必須死,只有她死,齊安才會失控。」

  「東方束,我再說一遍,放開我。」

  三皇子不吭聲了,只是將她身子板正,讓她不會掉下去,才在她耳邊低喃一句,「似乎,是我快你一步,你的穴道一個時辰後會自動解開,放心,我不會傷害你。」說完,他從手中卻出一張帶著血涸的錦帕,塞進她的懷裡。

  看著這張似曾相識的錦帕,雲浣渾身一震,滿臉震驚的看著他……這張錦帕,不是那次夜遇刺客,她為那人止血用的嗎?

  那人,那人居然就是東方束。

  三皇子見她還記得錦帕,無聲一笑,心湖生出一絲漣漪,卻不說話。

  盯著錦帕看了良久,雲浣才抬起眸,一臉堅定的道:「東方束,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不要傷害如妃,你知道她是多麼不容易才活下來的嗎?她不能死,不應該死……」

  「那誰又應該死?」他冷冷的說,說完不再理她,一躍下樹,慢慢朝流華宮走去。

  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雲浣很像沖開穴道,可內力不夠,無論如何也不行,她額上沁出熱汗,心急如焚。

  又過了一會兒人,三皇子突然去而復返了,他慢慢走近,在樹下停了數秒,又飛躍上樹,視線冰冷的凝著她,「好本事啊,本以為是我在調虎離山拖延你,沒想到你也在拖延我。」話落,手指一弗解開她的穴道,淡淡的道:「既然如此,就只能各憑本事了。」說完,下樹離開。

  空蕩蕩的四下沒了蟲鳴鳥叫,安靜得猶如一座孤墳。她在樹上愣了好幾秒,才急忙起身飛向流華宮。

  如妃原先住的屋子裡明顯有打鬥的痕跡,四周一片狼藉,可卻不見如妃的人影。

  聽三皇子的口氣,好像如妃是被人救走了,而他以為是她派的人救走的,可是……她沒派任何人,那如妃到底是被誰帶走了?

  心神微斂,不過半晌,她便想到了一個答案,盯著烏黑的夜色看了好半晌,她抿了抿唇,抬步往禁軍大營走去。

  會是白斂嗎?會是他嗎?

  或許,不是吧……畢竟他的態度那麼明確,根本不想與她再有半點關係,所以………

  可明知道不可能,她還是抱著試探的心情走到了白斂房門外,屋內漆黑一片,看來裡頭的人已經睡了,聽到門外有動靜,屋內亮起燭光,接著房門打開,身穿*的白斂走了出來,看到門外居然是她,明顯愣了一下,「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看他這副明顯被人擾夢的摸樣,雲浣心裡一苦,搖搖頭,拋下一句,「沒事。」便匆匆走了。

  她走得很倉促,幾乎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或許是覺得太糗了吧,她這麼期待是他出手相救,可原來……都是她一廂情願的多餘想法。

  真是,真是不習慣的悲哀啊。

  待她走了,白斂重新關好房門,屋內*榻邊正坐著一個渾身是傷的白衣女子,女子蓬頭垢面,臉上髒兮兮的,看起來就像個乞丐。

  「今晚你就睡這兒,柜子里有傷藥,自己上藥,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他對著女子冷淡的說完,拿起自己的衣褲,就要離開。

  那女子卻猛地叫住他,「浣……浣兒……你……」女子說話明顯不利索,又因為受驚過度,說了半天也說不明白。

  白斂看她一眼,沉了沉眸,「你在我這兒,比在她那兒更安全,她鋒亡展露,已經引起多方勢力窺見,跟著她你很危險。」說完頓了頓,才又叮囑一句,「好好休息,明日我會想辦法送你出宮。」說完,開門離開。

  待房中只剩白衣女子一人了,她才錘錘*,抓耳撓腮個不停,她不是想問哪裡安全,是想問,他是不是就是浣兒經常說起的那個「白斂」!

  想到平日聽彤兒提起浣兒與那白斂之間的事,白衣女子眼神一眯,也顧不得上藥,急忙爬到*邊,對著窗外「布穀布穀」的叫了好幾聲。

  外頭漆黑一片,萬籟俱靜,除了偶爾輕風拂過,沒有半點異樣。

  第二天,白斂讓如妃換了小兵的衣服,很輕鬆的將她送出了宮,又安置了地方給她住,可剛回宮,卻對上了一雙瀲灩燦爛的瞳眸。

  他心裡一滯,勉強鎮定了心神,與她擦身而過。

  「白斂。」雲浣突然叫住他,笑米米的走近,歪著腦袋沖他笑笑,「我知道你剛才去哪兒了,總之……謝謝你。」

  看著她湊到面前的明媚笑靨,他沒有說話,抬步,繼續往前走。

  這次雲浣卻沒叫他,只是看著他急於逃離的步伐,笑得開心極了。

  連著幾日,宮中風平浪靜,可就是太平靜了,反而讓人覺得心裡不安,雲浣知道,那掛在方王頭上,實際上由齊安率領,效忠於三皇子的四隊兵馬肯定不日就會有所動作,只是那動作是什麼動作,可能性有成千上萬,她無法確定。

  如果東方束不是姓東方的,他有這雄霸之心,她或許就把這江山白白讓給他了,可很抱歉,因為他攤了個不好的血緣,所以這江山,她註定只會交給白斂。

  這日,雲浣正如每往常般服侍在皇上身邊,外頭小太監突然來報,說喬子淵找她,想到太后那件事,她連忙向東方瑾告了假,匆匆跑了出去。

  看到她來,喬子淵將她拉到一邊,急忙道:「我查到了,那禁地裡面,真的是東方凜的陵墓。」

  雲浣目瞪口呆,「你查了幾天就是查這個?我以為……」她壓低了聲音,「我以為你是去查雲梓的事。」

  喬子淵白她一眼,「雲梓的脈象那麼明顯,你沒去把過嗎?」

  她點點頭,她去了。

  「既然把過了還看不出來嗎?雲梓先天宮體陰寒,根本不能生育,所以東方瑾不是她的兒子。」

  「……」雲浣不語了,好吧,原來喬子淵覺得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他那麼心急火燎的是去幹嘛?

  像是看出了她的狐疑,他臉色的凝重的繼續道:「當年東方凜突然駕崩,隨後蕭雙也走了,宮中都在傳言東方凜當年留下一把鑰匙,也為這崇錦國留下一個隱憂,當.權者找到這把鑰匙,可以鞏固朝堂內外,再無後顧之憂,可奪.權者找到這把鑰匙,卻能頃刻間將這王朝翻雲覆雨……我一直以為這只是傳言,可那日發現太后不孕,又聯想到東方凜的離奇死亡,我心裡就有了猜測,這些一定都是雲梓做的,經過我幾日查訪,果然,那禁地裡頭就是陵墓,你猜為什麼他們要將陵墓放在宮裡?」

  「為什麼?」她挑眉看著他。

  喬子淵一笑,「因為鑰匙就在東方凜身上,他們一直不肯放棄,所以只能將陵墓留下。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鑰匙被蕭雙藏起來了,可東方凜的性格你很清楚,他不是個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別人。」

  雲浣沒說話,目光里卻透著一股涼薄。

  「喂,雲浣,今晚夜探禁地怎麼樣?」

  雲浣沉默了好半晌,才扯扯唇道:「好,今晚夜探。」說完又湊到他耳邊,補了一句,「記得叫上白斂。」

  「白斂。」喬子淵皺眉,「他不會去的。」語氣是肯定的。

  雲浣卻神秘一笑,「他肯定會說他不去,但是他會偷偷跟上來,不信就試試。」說完,轉身走進翔安宮。

  當夜,剛過了三更,雲浣和喬子淵便偷偷摸摸到了禁地外,這禁地外言是寶庫,因此職守的人自然不少,雲浣目光一閃,眼角撇到身後。

  喬子淵看了她一眼,涼涼的說:「我就說他不會來的。」

  雲浣皺起了眉,一雙清眸死死的瞪著後面,她的確沒感受到白斂的氣息,可她有信心,白斂會來。

  喬子淵哼了一聲,默默的陪她乾等著,下午他說要準備一下,看看晚上怎麼神不知故不覺的突圍防守,雲浣很閒淡的說「沒關係,這些事白斂會做。」然後他不放心的又提議多帶著銀針傍身吧,群攻的時候至少有武器。雲浣還是很悠哉的說「沒關係,只要有白斂,這些小兵小將都不是問題。」最後他又非常鍥而不捨的堅持要不要帶點藥粉,畢竟撒藥什麼的,比較簡單實在。雲浣依舊那麼不可一世的說「我說了沒事的,宮中禁衛沒有一個不服從白斂的,不需要這麼麻煩。」

  好吧,於是他們就甩著雙手,一身輕便的來了。可是那傳說中無所不能,以一敵百的白斂到底在哪裡?

  喬子淵鄙視的翻了個白眼,真心覺得,有一種人啊,就是自信過頭了,人家都說了不理你,你還巴巴的等著人家來救你,有一點自知之明會死嗎?

  兩人就這麼大眼對小眼的乾耗了足足一個時辰,眼看著再不行動天都要亮了,喬子淵憋不住了,「幸虧我早有準備。」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包白色的藥粉,敵明我暗的情況下,又是群攻,自然是撒藥最有效,只要不遇到逆風天氣,一切就手到擒來了。

  他剛要動手,雲浣卻一把按住他,目光晦澀的盯著遠方,眼神堅定不移。

  「喂,你到底要不要進去?到底是東方凜重要,還是白斂重要?」喬子淵終於氣到了。

  雲浣不說話,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線,執拗的看著黑暗處,五官全開,不放過遠處任何一點風吹草動。

  不可能的,白斂一定會來,她相信。

  話說這種莫名其妙的相信,她總是戒不掉,就像上次在曲州城一樣,就是相信,沒有理由,純粹的信任。

  喬子淵神色微動,看她這麼堅持,心裡開始嘀咕,「雲浣,你不會……喜歡上白斂了吧?」

  雲浣轉頭瞪他一眼,「當然不是。」

  真的不是,那你現在這副怨婦嘴臉算怎麼回事?

  喬子淵不說話了,他已經做好了今晚白走一趟的準備了。

  數個時辰後,事實證明有時候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準的,他們真的在禁地附近白站了一晚上,那讓人心心念念,期期盼盼一整夜的白斂大人果然沒有出現。

  天亮了,喬子淵打了個哈欠,慢條斯理的往回走,算了算了,就當偶爾出來曬曬月光,他要抱著樂觀的心態面對世界和人民。

  經過*的沉澱,雲浣那不太明顯的怨婦臉,已經升級成超級怨婦臉,她臉色沉重的走到禁軍大營門口,剛好看到白斂在裡頭訓話,她一跺腳,憤憤的轉頭走了。

  那傢伙,竟然真的沒去……可是,他明明救了如妃,明明還是在幫她的。那傢伙……

  氣得惱怒,連帶的一直和煦溫柔的面具也有點掛不住了,今天的翔安宮氣氛微妙,別說心思細膩的周九,就是近日都忙著周旋各方勢力的東方瑾都發現了不妥,他轉頭看著雲浣,皺著眉問:「誰惹你了?」

  雲浣回神,默默的研著墨,臉色不變的吐出兩個硬邦邦的字,「沒有。」

  這語氣,說沒有誰信啊。

  「倒是難得看到你不笑,想必是被氣瘋了,說說,是誰,朕為你出氣。」即便最近很忙,真的很忙,但對雲浣的*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變。

  雲浣不說話,繼續研磨。

  東方瑾將視線投向倒霉的周九,繃著臉問:「是不是你欺負她了?」

  周九滿臉憂傷,快哭了,「皇上,她不欺負奴才,奴才就偷笑了,哪敢欺負她啊……」身心被綿綿不絕虐待,又因為肇事者後台硬而不敢反抗的小白菜,都傷不起。

  正在這時,外頭響起太監的傳報,「皇上,白大人來了。」

  雲浣目光一閃,視線下意識的瞥向門外。

  東方瑾輕笑一聲,放下手中毫筆,「那傢伙也學會通報了,叫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白斂便來了,雲浣看到他這副淡定冰冷的樣子,就一肚子氣,腦袋一扭,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看她那傲嬌決絕的背影,東方瑾滯了一下,問白斂:「你惹她了?」

  白斂挑挑眉,一臉「我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表情。

  兩人也沒說多少廢話,將周九遣出書房後,東方瑾就直奔主題,「你今日來,可是為了那七萬兵馬的事?」

  白斂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張黑色的暗符,遞到桌上,語氣淡漠的道:「皇上,這七萬兵馬,還是請皇上另派賢能統管吧。」

  「什麼意思?」東方瑾盯著那黑符,神色莫變。

  白斂卻只是垂著頭,恭恭敬敬的道:「皇上唯恐忠勇王或是方王那邊突然發難,將這七萬暗兵交託微臣,臣自是謝皇上信任,可臣不想領兵,所以這暗符,還是及早還給皇上的好,皇上也可有多些時間,另覓良將。」

  「白斂。」東方瑾眉頭微蹙,站起身來,「朕最信任的人只有你,這七萬兵馬是朕籌謀了整整十年的成果,這是朕的身家性命,朕只放心交託給你。」

  白斂跪下,臉色晦沉,「皇上錯愛,臣惶恐,但臣不會領兵。」

  「為什麼?」東方瑾聲量放大,墨眸深斂,「莫非你也要背叛朕。」

  白斂仰頭,滿臉平淡的看著他,「皇上,臣有些私事必須處理,所以此時,臣不敢手握兵權。」

  「私事。」東方瑾挑眉,「私事是私事,這是公事,朕可以遷就你,你先將暗符拿回去,儘快辦完那所謂的私事,朕這七萬兵馬,還是交給你。」

  「皇上,臣心意已決。」說完,他起身,轉身拉開房門走出去。

  東方瑾眼神一厲,「白斂,站住。」

  白斂腳步不停,只拋下一個毅然決然的背影,果斷消失在院子裡。門外的周九看得熱汗淋淋,白大人平日與皇上雖說沒規矩了點,卻不會像這般明目張胆的違抗皇上,白大人這是怎麼了?

  他剛想進去問問,書房門突然重重闔上,周九隻好守在門外,卻隱隱聽到裡頭有說話聲。

  他神色一斂,急忙沖旁邊的小太監說:「先下去,這兒我一人伺候就是了。」

  小太監們雖說不解,卻還是乖乖退下。周九盡職的守在門外,聽著裡頭的說話聲漸漸散去,這才敲了敲門,試探性的問:「皇上,奴才可以進來嗎?」

  裡頭沉默了很久,才飄出冰冷的兩個字,「進來。」

  周九推門而入,屋內只有皇上一人,可他知道,就在剛才,白斂走後,皇上召喚了暗衛,並且下達了吩咐,真是奇怪,皇上警惕性重,從不會在門外有閒人的情況下召見暗衛,為何這次卻……

  又看皇上的臉色,漆黑一片,可謂大怒前兆啊。周九心裡猛地咯噔一下,白大人與皇上剛才到底說了什麼?把皇上氣成這樣,還有,皇上召見暗衛,不會是要傷害白大人吧?

  雲浣在翔安宮門口晃蕩了很久,終於等到白斂出來了,她立刻走過去,攔住他的去路。

  白斂看她一眼,繞開……

  雲浣不依不饒的走過去,攔住……

  白斂被逼駐步,只好與她對視,「你有事?」

  雲浣面色難看,一臉的討伐,「難道你覺得什麼事都沒有嗎?」

  「有什麼事?」白斂迷茫了。

  雲浣的臉色更黑了,「你少裝瘋賣傻,昨晚你為什麼不去,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想到這裡她就心酸,喝了一整夜的西北風,才發現是自己自作多情。

  白斂眨眨眼,突然笑了,「我說了我不會去,你還等什麼?況且少了我,你要進那地方,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何必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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