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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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歆月照了照鏡子,對自己這副模樣感到難受,「方圓,這也太暴露了,能不能再換一件?」

  「你今天是領舞,換衣服是不太可能了。」方圓也知道她接受不了這樣的裝扮,想了想還是給她套了一件機車馬甲。

  「方圓……」顏歆月心疼的望向她,「你還年輕,不要在這種地方呆下去了,回去當舞蹈演員吧,這裡實在太危險了。」

  「顏顏,你該知道做演員出頭有多難,我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走在幕前,只能做一個見不得光的舞替。」卓方圓點了一支煙,妖嬈的吸了一口之後吐出煙霧,幽幽的說道:「我跟你不一樣,你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而我本來就是那淤泥。我已經陷進來了,就再也出不去了。更何況岳煬做手術需要錢,白血病不是小感冒,打針輸液就能好的。只要能治好他的病,我在這種地方又算什麼。」

  「可是……」

  她還想說什麼,可是推門進來的曹婧卻打斷了她的話,「顏歆月,輪你上台了,快一點。還有卓方圓,不要呆在這裡,不能上台就跟著嬌嬌去陪趙總。」

  方圓臉色微變,可很快就點了點頭,出門前她又朝顏歆月笑了笑,「放心吧,沒事的,我在這裡也算老油條了,等下班了咱倆一起去吃小餛飩。」

  顏歆月還沒來得及回答她的話,她便已經跟著幾個公主一起走了。

  舞池比顏歆月想像的還要大得多,明明還不到時間,可是卻已經聚集了一大群群魔亂舞的男男女女。dancer們是要站在音箱上跳舞的,燈光本來就昏暗,再加上頻閃燈和巫師燈,她只看了一會就覺得眼花繚亂,上音箱的時候都險些掉下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她的耳膜都隱隱發疼,她實在是有點受不了這種混亂的環境。

  還沒等她再適應一會兒,dj就已經開始打碟,音樂一起,底下跳舞的人更high了,而她也不得不隨之擺動腰身。

  雖然是芭蕾和民族舞出身,可她以前也學過一段時間的爵士舞,稍微加幾個大幅度的專業動作就惹得台下一陣騷動。

  她在台下找了找,很快就發現了卓方圓坐在離她不遠的卡座里,正被喝多了的蔣家大少蔣祺抱在懷裡灌酒,她看的著急,然而還沒等她做出反應,舞台上不知什麼時候爬上來一個男人,忽然一把握住了她纖細的腳腕。

  「啊——」

  顏歆月嚇得尖叫一聲,然而她破碎的聲音很快就淹沒在了巨大的音樂聲當中,那男人一看就是喝多了,他用力一拽,顏歆月一下撲倒在音箱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個男人就已經爬上了音箱,欺身壓在了她的身上。

  燈光晦暗的包廂里,孟靖謙蹙眉不耐的坐在角落裡,一旁的程嘉慧早已經喝多了,目光深情的盯著他不放,一遍又一遍的訴說著她的情意。而另一邊的關默存則摟著一個小鳥依人的女人,紈絝不羈的喝著酒。

  大約是看出了他的興致缺缺,關默存推開懷裡的女人,又使了個眼色讓其他人出去,遞給他一杯酒道:「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不想玩?」

  孟靖謙抿了一口伏特加,放下酒杯道:「沒心情。」

  「不像你啊,我發現你這幾年好像越發沉默了,以前你可是最喜歡來我這裡了,趕都趕不走。」

  好友的一句玩笑話,卻讓他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顏歆月的臉。他們剛結婚的時候,他幾乎可以說夜夜笙歌,整晚整晚的流連於煙花相柳之地,他知道她整夜整夜的等著他,可他就是不想回那個讓他窒息的家,更不想看到她那張充滿期待和愛戀的臉。他總是很晚回家,或者根本不回家,看著她擔心的樣子,心裡就覺得痛快極了。

  可他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莫名其妙的就會想起她來,也不想總是呆在這種地方。

  孟靖謙搖了搖頭,起身道:「算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還得上庭。」

  關默存也不強人所難,跟著他站起來,「我送你。」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向外走,經過舞池的時候,身後的關默存忽然出聲道:「老三,那不是你前妻嗎?」

  孟靖謙怔了一下,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了那個正在台上扭腰擺臀的女人。

  那女人……

  只那一眼,孟靖謙就咬緊了牙根,眼神也變得陰鬱狠厲起來,瞧瞧她穿的那是什麼東西!遮得住上面遮不住下面,還有她那扭來扭去的樣子,簡直是不知羞恥!

  台下是此起彼伏的叫好聲,男人們興奮的口哨聲,還有那些垂涎欲滴的下流眼神,一個個仿佛已經把她剝光了一樣,恨不得把她吞下去似的,她居然還毫不在意,在台上跳的興致勃勃。

  孟靖謙越看越覺得刺眼,胸腔里就像有一股烈火在燒,他正要上去把那個在台上跳的渾然忘我的女人拉下來,卻看到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忽然爬上去抓住了顏歆月的腳腕。

  「方圓,方圓,救我,救救我……」

  顏歆月從來沒有遭遇過這樣的狀況,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用力撕扯她的抹胸,她用盡全力呼救,聲音卻怎麼也蓋不過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坐在台下的卓方圓也看到了上面發生的一切,她心急的站起身來想過來,可是她身旁的男人卻反手給了她一個耳光,她一下撲倒在了酒桌上,酒瓶散了一地。

  「方圓……」

  隔著朦朧的淚眼,她看到最好的朋友同樣在被無恥的男人欺辱,周圍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她們,反倒有人在興奮地高喊助威。她不知道這會不會就是她們最後的命運,像是泥土一樣,任人踐踏。

  然而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忽然一個人從音箱下面一躍而上,接著那個矮胖男人就被一把拉起來,顏歆月甚至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只見那人一記重拳砸在了那男人臉上,順勢一腳將他從音箱上踹了下去。

  dj不知什麼時候關了音樂,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顏歆月只聽到一個難掩怒火的男聲低吼道:「給我滾!」

  孟靖謙居高臨下的站在舞池上面,跌下舞台的男人爬起來還想跟他叫囂,然而剛開口就被保安連拖帶拽的給拉走了。

  他轉頭看了看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顏歆月,一把上去將她拽起來便向外走去。

  「方圓……」她還惦記著陷入困境的朋友,用盡全力想要掙脫他的手,「你放開我……我要去救我朋友……」

  她忘了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想著要去救別人。她用盡了全力掙扎,奈何孟靖謙正值盛怒,她怎麼也掙不開,只能這樣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他拖著走,離開前,她只看到關默存抱著方圓離開了。

  這一路上孟靖謙都一言不發的拽著她走,他本就步子大,歆月又穿著高於十厘米的鞋子,幾次都險些撲倒在地上,直到她覺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要被他捏碎的時候,他終於打開了一個房間,用力把她推了進去。

  他的力氣太大,歆月被他推得一個踉蹌撞到牆壁上,還沒待她喘口氣,孟靖謙便猛地靠了過來。

  顏歆月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薄唇緊抿成一條線,一雙狠戾的雙眼銳利的猶如一把刀,側臉緊繃,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駭人的戾氣。她有些害怕的向後縮了縮,避開了他的視線。

  然而孟靖謙卻並不給她這個機會,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顎,強迫她看向自己,一雙墨眸陰鬱的像是一塊冰,「顏歆月你現在真是長本事了,居然還學會賣身了!」

  他手上的力道太大,歆月只覺得下顎都要被他捏碎了,忍著疼道:「我沒有……」

  「沒有?那你穿的這是什麼東西!」他一把扯下她身上的機車外套,露出了黑色的抹胸和她纖弱幼圓的肩頭,「濃妝艷抹,衣不蔽體,你還真是一點羞恥心都沒有!怎麼,昨天才跟我借了五萬塊錢,今天就被你揮霍完了,要出賣自己來賺錢嗎?」

  一想到那些男人們猥瑣下流的目光,他就覺得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說起話來也有些口不擇言。

  「孟靖謙你說夠了沒有?」歆月直直的看向他,咬牙道:「我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嗎?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你丟了我的臉!」

  「丟臉?」歆月自嘲的笑了笑,「你別忘了,我們三年前就離婚了,現在我丟的是我自己的臉,跟你孟大律師沒有一分錢的關係。更何況我只是替朋友跳舞,並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跳舞能跳到別的男人身下去?」孟靖謙死死盯著她,厲聲道:「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銀樽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哪一個潔身自好的女孩會去那種地方?」

  「那你呢?」她忽然反問他。

  孟靖謙一愣,「什麼?」

  「你說潔身自好的女孩不會去那種地方,那又有哪個結了婚的男人會整夜整夜的呆在那裡?」顏歆月靜靜地看著他,眼底滿是痛苦的回憶,「你知不知道,曾經有多少個晚上,我都是從那裡把你接回家裡。每一次你回家身上都是濃濃的菸酒味還有香水味,甚至每一次的香水味都不一樣。」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分不清她這些話算不算是責怪,可是聽到她平靜的說出曾經的事,他心裡還是略微有些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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