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強迫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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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靖謙微微眯眼,「你現在是在指責我?」

  顏歆月搖頭,「沒有,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沒有指責他的資格,跟他結婚的時候,所有人都說他不是她的良人,甚至連他自己也說過此生不會愛她,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嫁給了他。婚後他夜夜笙歌,日日冷漠,可她卻始終不怨、不怪,總是認為自己做的還不夠好。說到底她自己都沒有好好努力過,又有什麼資格指責他呢。

  他冷笑,「當初是你一心要嫁給我,又用了那種下三濫的手段爬上我的床,結婚之前我就說的很清楚,我答應娶你,但沒有答應過要愛你。結婚之後我們也說過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你那時候答應的那麼乾脆,現在又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給誰看?」

  「我沒有當受害者。」她苦笑,「我知道你不愛我,以前是我痴心妄想,以後再也不會了。」

  孟靖謙蹙眉,「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會盡全力把欠你的錢還給你,希望我們以後真的能做到老死不相往來,永不相見。」

  她很清楚,孟靖謙就像一根扎在心上的刺,拔掉只是痛一陣子,不拔就要痛一輩子。

  她說完便轉頭向外走去,然而她的手還沒握上門把,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霸道慍怒的男聲——

  「你說不見就不見?顏歆月,你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她愣了一下,還沒想清楚他話里的意思,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整個人便被抵在了冰冷的門板上,接著薄涼的唇瓣便覆了上來。

  親吻只是一瞬間的事,隨之而來的卻是發了狠的蹂躪和磨礪,他把所有的怒氣都匯集到了這一點,恨不得將她拆吞入腹。

  就連孟靖謙自己都想不清楚,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到底是從哪來的,只是聽到她那句「老死不相往來」時,他就覺得神經莫名緊繃起來,接著一股無名火就竄上了腦門。

  她當她是什麼?命運的主宰嗎?真是可笑至極!

  「孟靖謙,你瘋了!你放開我!」她拼命抗拒哭喊,卻怎麼也躲不過他的強硬。

  直到被他壓覆在床上的時候,顏歆月都在反抗,她濃艷的煙燻妝早已被眼淚沖刷的亂七八糟,他趁機抹掉她的濃妝,撕掉生硬的假睫毛。

  他不喜歡她的偽裝,更不喜歡那些男人們覬覦她的目光。

  這一場情事也不知進行了多久,直到顏歆月精疲力盡的時候,他才慢慢停下來。模糊間,她只記得他覆在她背上,冷笑著說:「我告訴你顏歆月,我們之間從來就不是你說了算,你還沒資格說出結束的話。」

  昏昏欲睡之際,她才慢慢明白過來,原來他只是不能容忍別人挑戰他的權威而已。他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孟家二少,怎麼能讓一個女人來替他做決定。

  第二天一早,歆月是被窗外耀眼的晨光照醒的。腦子裡有一瞬間的斷片,浴室里傳來了嘩嘩的水聲,她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陌生的陳設,良久之後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記得昨晚被孟靖謙從銀樽拉出來,然後他們起了爭執,之後他們好像就……

  浴室里的水聲忽然停止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便從浴室里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孟靖謙一邊扣著襯衣紐扣,一邊挑著笑看著她,「早,昨晚睡得怎麼樣?」

  歆月急忙拽起被子裹在胸前,孟靖謙見狀,諷刺的笑意更深了,「該看的三年前就看了,現在才想起來遮掩,未免也有點太晚了。」

  「你……」歆月眼睛都紅了,哽咽道:「你趁人之危!」

  「顏小姐,拜託你先搞清楚『趁人之危』這個成語的意思,這個成語的原意是指利用別人有困難時加以要挾或陷害。首先,昨晚是我把你從危險之中解救出來的。其次,昨晚的一切都是在你清醒狀態下發生的,更何況昨天你也爽到了,這叫做趁人之危?」

  他是巧舌如簧的名律師,死人都能被他說活了,在口才論辯這方面,歆月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孟靖謙似乎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她糾纏不休,揚手將一條墨色領帶扔給她,命令式的說道:「過來給我系領帶。」

  見她坐在床上不動,孟靖謙威脅道:「看樣子昨晚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她本不想聽他的話,可他很快就擺出昨晚那副樣子,她實在太怕他再來一次,只好無奈的順從。

  昨晚她本來就只穿著抹胸,現下都找不到一件能穿的衣服,孟靖謙看的煩躁,直接將自己昨天的襯衫扔給她。

  「你那身子又不是多值得人看,做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還裝什麼純情。」

  他的話讓歆月臉色一白,可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拾起衣服穿好,握著領帶走到他面前。

  事實上剛結婚的時候,歆月就偷偷地學過如何打領帶,溫莎結,四手結,平結,哪一種她都會打,幻想著有一天也可以把自己的手藝用在他那個不起眼的卻很精緻的領帶上,可是到他們離婚那天,她都沒有機會給他打一次領帶。

  孟靖謙個子本來就高,平日裡她穿高跟鞋才堪堪能跟他平視,如今更是要踮著腳才能夠到他的脖子。

  她外面只套了他的白襯衫,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輕而易舉就能看見她瑩白的胸口,不禁又想起了昨晚的歡愉,身體沒來由的就有些燥熱。

  視線再往上移了兩分,他看到她素淨的小臉,昨晚她睡著之後,他找酒店的服務員要來卸妝水,把她抱進浴室里又給她洗了臉,直到看見她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恬淡之後才算滿意。

  這才是她該有的樣子,昨晚那個妖嬈嫵媚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神色認真的給他打領帶,蔥白的指尖在他的脖頸間穿梭,指腹會在不經意間碰到他的喉結,每到這時他就會忍不住喉頭一緊。

  「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的細節?」他忽然開口,歆月一愣,又聽他接著說:「你這幾年一定沒有過別人吧,那麼緊,就跟剛結婚的時候一樣……」

  他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昨晚的事,看她羞得面紅耳赤,他忽然就來了興致,微微低頭附在她耳邊說:「你昨晚一定也很開心吧,你後來嗓子都喊啞了……」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歆月隨著他的話也不自覺的想到昨晚,他就像是一直不知疲倦的獸,一次又一次的掠奪……

  「好了!」歆月忽然出聲打斷他的話,退後一步垂眼道:「領帶打好了,你可以走了。」

  孟靖謙低頭看了看自己領口的領帶,精緻好看,領結不大不小,確實比他自己打的好看多了。

  「領帶打得不錯,看樣子你也並非一無是處。」他這話也不知是誇她還是諷她,歆月別過臉只當做沒聽見。

  孟靖謙也不想跟她計較,從錢包里抽出幾張紅票子遞給她,「這些錢你拿著。」

  歆月臉色一變,冷下語氣道:「我不是那種出來賣的女人。」

  孟靖謙冷哼,「就你那技術,也比不上那種女人。這錢不是因為昨晚那件事給你的,以後有什麼事情來找我,不許再去那種地方跳舞。」

  她以為他是在關心她,誰知道他接著一句話便打破了她的妄想。

  「讓熟人看到我孟靖謙的前妻居然淪落成了舞女,我丟不起那個人。」

  歆月擋開他的手,「我不稀罕你的錢,不管我做什麼,我都是靠自己賺錢,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我也不覺得丟人。」

  「你的臉皮比城牆還要厚,自然不會覺得丟人。」孟靖謙冷眼睨著她,抬手將那一疊錢從她襯衣的領口塞了進去。

  「我今天還要上庭,沒空在這裡跟你囉哩八嗦。」他穿上西裝外套,一邊整理衣領一邊道:「過些天我要去一趟第三監獄,你去不去?」

  他這句話倒是讓歆月有些驚喜,「你願意帶我去看我舅舅?」

  她高興起來的時候,眉眼都像染上了星光,臉色也紅潤了一些,孟靖謙心裡有些得意,他到底是把她拿捏得死死的,知道用怎樣的手段才能傷她,也知道用什麼方式能讓她一瞬間開心起來。

  「不想去的話就算了,本來我也不是為了去看顏如海才去監獄的。」

  「我去,我去!」她忙不迭的點頭。

  孟靖謙這才滿意的挑眉,「到時候我去接你。」

  他說完便準備離開,歆月又忽然叫住他,「等一下。」

  孟靖謙回過頭,難得沒有生氣。她將那一疊錢塞回給他,抿了抿唇道:「你能帶我去看我舅舅,我已經很高興了,但是這些錢還給你,如果你覺得我丟了你的人,以後你大可不承認我們的關係,我知道在你的形象很差,但我真的……不是那種女人。」

  他握著那一疊厚厚的錢,忽然覺得就像是握了一塊山芋一樣燙手。他很想像以前那樣不顧形象的諷刺她自以為是,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看著面前神色平淡的女人,最後也只是不耐煩地扔給她一句「隨便你」,便摔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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