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陪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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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機降落已是深夜時分,一行人等清晨直接去了研究所。

  林青推開門,見沈玉荷坐在輪椅上,正在吃早飯,她走過去,一名護工同她對視後打個招呼。

  「軍長夫人。」

  「你好。」林青點下頭,她認出,那是換機後那批女護工的其中一名。

  沈玉荷聽到聲音,仍慢條斯理吃著飯,她抬頭看林青一眼:「什麼時候來的?」

  「剛下飛機。」#_#67356

  沈玉荷瞭然:「那還沒顧上吃飯吧,過來吃點。」

  「好。」

  沈玉荷讓護工去添了一副碗筷,這的設施應有盡有,乍一看,甚至讓人想像不到是研究所的一部分。

  林青坐過去,陪沈玉荷又吃了些,待這頓飯吃完後,林青在後面推著輪椅同她一起離開房間。

  輪子滾動在光可鑑人的地板,只有腳步聲尤為清晰,林青來的路上,也將情況都大概了解清楚了。

  經過橙橙病房時,林青推著沈玉荷進去,孩子躺在寬大的床上,顯得那么小,林青心頭一陣酸楚,疾步走過去。

  鄭老先生開完會,見林青出現在研究所,他摘下眼鏡,盯著儀器掃了眼,上面的數據便銘記在心,他隨口招呼句:「來了啊。」

  林青站起身,她目光恭敬:「鄭老先生,這幾天麻煩您了。」

  「不麻煩。」老先生點點頭,帶著一隊人進病房檢查,林青見狀便推著沈玉荷出門。

  到了走廊,林青在腳步在盡頭處的窗前落定,這陽光正好,她打開窗戶,這研究所坐落在城市幽靜處,拋開了世故和嘈雜。

  沈玉荷興許是覺得腿疼,照著膝蓋拍了兩下:「還真是不爭氣,偏偏在這個時候出問題。」

  「媽,您別急,這要好好養著。」林青見沈玉荷面色疲倦,想必也是一直沒睡好,她將輪椅推著原路返回,「先送您回去休息吧。」

  沈玉荷本想阻止,可腿實在疼得厲害,她沒出聲,林青就推著她上了電梯。

  樓下,已有車在提前等候,軍官將后座車門打開,林青攙扶著沈玉荷上去。

  林青跟跟隨的護工詢問幾句,退開身時,沈玉荷將她喊住:「等過兩天我恢復些了,打算先回a市。」

  林青眼底閃過抹訝異:「媽,您現在正需要好好靜養,最好先別來回跑。」#6.7356

  沈玉荷盯著自己有些麻木的雙腿:「我在這也是拖累你,還不如直接回去。」

  「您說哪兒去了,在這兒陪著橙橙,他醒來看到您在也會高興。」林青一再挽留,又思忖道,「不如再等段時間吧,到時候,我們一起回。」

  「這樣也好。」沈玉荷心下稍松,幫不上忙她著急萬分,看林青這個態度她也不再堅持,話鋒一轉,「慕離在那邊忙完了嗎?」

  「差不多了。」林青沒有多說,她離開幾步,軍官將車門關好後帶沈玉荷離開研究所。

  入夜之際,林青回到住處,得空時第一時間給那邊打去電話,那邊正是白天。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林青似乎沒想到會這麼快,她腦子空白了片刻。

  「怎麼不說話了?」男人在電話里發出低沉嗓音。

  他身體還有不適,是一下子就聽得出來。

  林青清清嗓子:「好點了嗎?」

  「聽不出來嗎?」男人笑了聲,聽上去沒剛才那麼疲憊,「橙橙怎麼樣了?」

  「還沒什麼進展。」林青眼神黯淡下,抬頭,朝遠方望去,「你呢?我登機的時候,才知道你醒了。」

  「明天我就過去,讓你親眼看到我怎麼樣了。」

  林青聽到這,心裡一急:「你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這邊我能應付得來。」

  「我是不放心你一個人。」男人嘆口氣。

  林青之前的緊張和不安,因為他一句話而舒散開來,她眼角眉梢沾染柔和,看著遠處依稀亮起的燈光,如一座座燈塔指向天空,她彎了彎嘴角:「我行的。」

  慕離同她沒說多久,林青隱約聽到電話里有人說話,似乎是醫生在提醒慕離什麼,林青聽得不是十分真切,只聽男人將手機挪開,不耐朝那人說了句什麼,後者趕緊閉嘴,接著,就是手機里發出一陣走步聲。

  慕離走到窗邊,醫生已被他打發走了,他跟有心靈感應似的,也抬頭朝著空中某處看去。

  陰霾過後,城市上空難得一片清明,爆炸帶來的風波漸漸平息,這座城市的每一個人,還是各自平靜而忙碌地活著。

  他們說了會兒話,林青困得不行,她幾天幾夜沒好好睡覺,這回洗完澡渾身放鬆,她有一句沒一句說著,慕離偶爾接話,起初林青還不想掛斷,後來,聽著聽著,支應的聲音越來越小,不知不覺抱著手機便睡著了。

  這通電話,一直打到夜深人靜,手機里沒了聲音。

  林青呼吸漸穩,通話卻良久都沒有被掛斷。

  翌日,林青醒來時天已大亮,她睜開眼時眼皮發沉,看到手裡還握著手機,林青劃開屏幕看了下,電話不知何時掛斷,男人也沒再打來,她想到十幾小時的時差,就沒撥回去。

  a市,經歷一場劫難後,遭受的重創在緊急修復,沒有媒體再緊咬不放大做文章,剩下的報導,全都圍繞著賠償和重建。

  這一圈折騰下來,對凌氏來說是筆不小損失。

  路曉甩掉狗仔,回到半島別墅時天色已晚。進了門,凌安南正坐在沙發內,搭著條腿翻閱手邊的雜誌。

  他看得極其認真,連路曉回來也不聞不問,管家做好了飯,路曉朝那邊無動於衷的男人看了眼,見他仍沒反應,便逕自走到餐桌前,將手裡打包的盒子放在一旁。

  管家走來時,路曉開口說道:「盛唐的點心,準備了給他當宵夜。」

  管家眉眼笑開地接過手:「路小姐還記著呢,凌少就只吃這家的點心。」

  「嗯。」路曉隨口應聲。

  畢竟生活過那麼久,有些習慣,早就銘記在心了。她拉開椅子坐下,面色如常吃著飯,雖然吃飯的只有他們倆,可一桌子菜十分豐盛。

  她似乎也接受了男人橫行霸道的條款,與其兩個人相互之間繼續這場你追我趕的追逐,不如給各自再一個機會。那天的話她不是沒有聽進去,當凌安南說到他也會出事時,她是真怕了。

  凌安南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她似的,這才丟開雜誌站起身,他走到客廳,見她吃得津津有味,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凌安南打個手勢,管家會意後下去,他兀自走到跟前,雙手撐在桌沿垂眼看她。

  吃飯時她總是聚精會神的,就連他出現都不加留心,凌安南只覺得,想在這女人心裡擠道縫隙,狠命鑽進去,著實不易。

  他修長手指輕敲幾下,路曉才注意到他:「吃飯吧。」

  她口吻隨意,男人眯起眼角:「我要是破產了,你是不是更掉頭就走了?」

  路曉被沒來由一問:「你說我會不會走?」

  她沒正面回答,凌安南薄唇淺勾下,盯著她良久方才開口。「像。」

  路曉不解,越聽越覺得他口氣不對,她放下筷子抬頭看向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以後,要是沒錢養你了呢?」

  原來是擔心這個麼,路曉哦了聲,男人雖然不說,可這些天她也跟進著新聞,凌氏的事多少都聽說了,路曉不覺有什麼,面色如常垂眼喝粥:「這很重要嗎?」

  凌安南似笑非笑:「那在你眼裡,什麼才是重要的?」

  「我不知道,」路曉粥喝到一半,將勺子放回去,「在你看來,什麼對我才是重要的?」

  她這張嘴,不去做生意也是可惜了。凌安南眼底忽明忽暗,意味不明笑了下,他沒回答,而是拉開椅子坐在路曉身側,一隻手伸去圈緊她的腰。

  「你的心思,我猜不出。」

  「是嗎?」

  他說了實話,對她始終是心裡沒底,路曉沒擺脫開,也不再掙扎,餘光見他傾身上前,俊臉貼得很近,那雙眼幾乎能望進她眼底。

  「你那天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麼話?」她下意識想到那句坦白,臉一紅,這反應可不像她。

  凌安南總算笑了,扳過她的臉,路曉覺得耳根一熱,聽男人口吻繾綣說道:「之前還總想跑,這會兒怎麼突然改變主意,想留下了?」

  路曉如實回答:「現在這個時刻,我不想再惹出什麼麻煩。」

  男人眼色微變,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意料之中,他退開些身:「在你看來,和我在一起,只是為了避免麻煩是嗎?」

  「你到底怎麼了?」

  凌安南盯著她的眼,輕抵前額,薄唇逸出幾個字來:「我也愛你。」

  這樣肉麻的話,在他嘴裡說出的時候,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虛無縹緲,反而,像是他們之間一句遲到的承諾。

  路曉一時啞然,唇瓣動了動,說不出一個字,她是親耳聽到的,可細想又覺太不真實。

  她甚至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只能看到男人嘴角攜起抹好整以暇的笑,他又變回那個帶著點痞性,分分鐘勾人的凌安南。

  a市一處酒吧,暗昧燈光跳躍追逐著男男女女的身影,台上,是一番熱舞,台下,是一浪高過一浪的尖叫起鬨。

  許苑穿著時尚性感,在舞池中央隨音樂扭動,狂熱的搖擺過後,一曲終了,她踩著高跟鞋跳下舞池。

  一群人在音樂開始前,再度朝著舞池一擁而上。

  她拿著單霖曾給過的那筆錢,在富人區租了幾百平的房子,過了段揮霍無度的生活,白天流連於各大商場,入夜來往於酒吧,哪天不是通宵達旦,歌舞笙簫。

  喧囂對她而言並不算什麼,那之後的空虛寂寞,才是最不能忍受的。^_^67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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