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無關乎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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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苑獨自坐在吧檯,點了杯酒,剛喝一口,身邊多了個人。

  陌生男子招了手,酒保取酒,男子挨著許苑坐下後隨之湊近,一隻手勾上前去:「妞,夠性感啊,來陪哥哥跳支舞。」

  許苑醉眼朦朧,將他手漠然推開:「找別人去,我對你,沒興趣。」

  男子一臉色相,眯起眼貪婪地盯著她打量幾圈,手掌再度落下:「這麼冷淡?你看這兒多熱鬧,來來來,哥哥就看上你了,跟我走吧。」

  酒保送上酒,看向這一幕,只如同旁觀者無動於衷。這樣的場面,每天在這裡發生太多次,此時此刻,又怎麼會驚起波瀾?

  許苑手指收緊,抬起手,將滿滿一杯酒舉起,男子以為她要親自送到嘴邊,笑臉相迎,卻不想,光影追逐著照亮酒杯後,裡面冰冷澄清的液體,在他油光滿面的面部悉數潑灑。#_#67356

  防不勝防被兜頭澆下,男子低咒一聲,冰塊砸在腦門上生疼。許苑盯著他,輕笑了聲,嘴角漾開個捉弄的弧度。

  她不在意,撐著吧檯坐下,指尖擱在墨色桌沿,點了點,示意酒保倒酒。

  那男子從未遭受如此奇恥大辱,勃然動怒,他額頭暴起青筋,一把捉住許苑的手腕,在她來不及接下那杯酒,就連拖帶拽將她推到舞池邊緣。

  「放手。」許苑啞了聲音,她抬頭,光暈在頭頂一圈圈環顧盤旋,周圍人聲鼎沸,恍惚中,一切都那麼不真切了。她不知是否醉了,否則,怎麼滿眼看到的,都是對她不自量力的嘲笑。

  「脾氣還真不小,性子這麼野嗎?」男子扣緊她手腕,提了把,讓她半個身子都不得不被拔高,許苑只覺那雙高跟鞋快要挨不住地面,鞋頭有些硌腳。

  許苑揚起頭顱:「所以,別來找我麻煩。」

  「很能耐,啊?」男子拍打她的臉,發出清脆響聲,「見你在這混好一段時間了,裝,裝什麼清純?今兒你就在這脫乾淨了,不然,讓你在這就嘗嘗老子傢伙的厲害。」

  許苑腳步趔趄下,伸手去推:「滾。」

  她推了把,反被握住雙臂,男子從身後將她整個人都托抱起。這樣的姿勢,是和那人才許久不曾有過的親密,她覺得眼前的景象,在這個瞬間都變了。

  耳邊傳來陌生的男音:「還不聽話,是不?」

  「你知道,我是誰的女人嗎?」

  說完,她自己乾笑了下,沒有人知道,也不會再有。

  男子誓不罷休,大手大腳去解開她衣扣,許苑抬頭,看到天花板鋪滿了流光溢彩,她閉起眼,眼底仿佛被烙下一道道無法撼動的痕跡,那些光燒得刺痛,不知是眼,還是心口。

  她知道自己沒救了,可,那又如何?

  擒住光頭男的,是一隻半解開衣袖的手。

  手的主人險些折斷光頭男的手指,在他肩上拍了拍,示意退後。#6.7356

  光頭男雙目發狠,直到指骨一根根快要折斷。

  他吃痛,咒罵一句,那男人將西裝脫下後,穿在許苑身上,目光相迎的瞬間,他就知道,他從來不是她的期待。

  「默默走開,或者,現在指控你性騷擾。」

  「我呸,你什麼玩意?」

  只剩件襯衫的男人,從懷中掏出樣東西:「我是她的律師。」

  出示在眼前律師證,在酒吧的燈光下被打了忽明忽暗的光,上面的照片,他的臉仿佛也陰沉不定。

  那男子不想惹事,聽到這,氣憤放手,在許苑臉上狠狠揉捏了把才解氣一般,吐口氣,大步離開。

  保安這時才及時趕到:「誤會一場,請大家繼續玩吧。」

  許苑扶著柱子乾嘔,污濁的空氣充滿整個心肺,她吐得忘乎所以,以至於那隻手拉住她肘部,她條件反射抽開了手。

  「沒聽清嗎?滾。」

  她拉緊那件西裝,倒是順手。

  羅征和幾個朋友告辭,費了些力才將這個醉酒的女人弄回車上,他發動引擎,轉過目光:「你住哪?送你回去。」

  許苑闔著眼,不作回應。

  羅征看眼路標,把她帶回了家。

  他的住處,其實離她的房子只隔幾條街,可許苑醒來時,已錯過了糾正的時機。

  她渾身無力,頭皮發麻,聽到那道開門聲,終於警惕地睜開了眼。

  羅征鬆口氣:「總算沒醉死過去。」

  「想讓我死,沒那麼簡單的。」

  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不知怎麼增添了些悲情氣氛。

  羅征換了手,許苑嘴角做出個上揚的動作,被攙扶到客廳,獨居男人的家,沒想像中那麼糟糕,整潔利落,打理地井井有條。

  她坐在沙發上,沒多久,羅征回來時端了溫水和醒酒藥。

  許苑順從喝了,咽下後,繼續閉目養神。

  羅征沒趕她的意思,也不會獻什麼殷勤,他只是無意在酒吧撞見她,帶回家,就像帶回只流浪的貓。

  在他眼底心底,她此刻就是這個落魄樣子。

  沉默半晌,羅征轉個身,抬起腳步,許苑忽然伸出手,五指緊密地糾纏住他的手腕:「你愛我嗎?」

  那個聲音在心底同樣發問,他的回答,有片刻遲疑。

  許苑苦笑搖頭,隨之放手,她雙目依舊緊閉著,聲音空洞無力:「不,你不愛我,你只是利用我彌補空虛而已,你最愛的永遠都是自己,或許,對安素,你也從來不愛。」

  從那場做ai聽到她喊出的名字,他就知道,她心底的空洞,是誰也無法填補。

  羅征去廚房準備宵夜,下了麵條,簡單的食譜,他把兩碗麵條端上桌,去喊她吃飯時,只剩空蕩冰冷的客廳。

  門關著,窗簾靜默,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出租將車停到樓下,a市有名的富人區,住在這的人,身價動輒上億,許苑翻找錢包,眼神模糊有些吃力,她肩上還裹著男人的外套,看來格格不入。

  司機動了邪念,掏出隨身的摺疊水果刀,鋒利的刀刃指向她的動脈。

  「我只要錢,交出來,就不對你動刀子。」

  「這麼傻,錢就這麼好嗎?」許苑找錢的動作頓了下,聽不出語氣,接著,她將錢包整個丟在司機懷裡,「三千塊現金,就這麼多了,裡面的卡,密碼是0086,自己取吧。」

  她不顧司機驚詫僵硬的目光,推門下車。

  後來司機才知道,那錢包不是她的,而是身上這件西裝主人的皮夾。

  回到家,許苑打開壁燈,丟下外套後逕自朝臥室走去。

  她進了浴室,放好熱水,打開手機,找到一個號碼後發出條簡訊。

  想了想,又給另一人發了一條。

  合衣躺入水中,刀片貼近肌膚時,凝了水汽。拉動的動作分外輕快。

  美國某私立醫院。

  林青手機震動幾下,她離開窗前,走去接通。

  男人的聲音,此時聽來分外悅耳:「吃飯了嗎?」

  「吃了。」林青眼角彎起,朝牆壁上時鐘看了眼,「還沒睡?」

  「有點事需要處理。」

  林青點頭,走回方才的位置,自顧說著:「這幾天,媽恢復地不錯,橙橙治療的也很順利。」

  慕離人往後靠,手指捏向眉骨,單是聽到她在電話里的聲音,整天的疲憊就消散了不少。他沒有接話,聽完後問起其他:「今天吃的什麼?」

  林青啼笑皆非:「你查崗嗎?」

  「我這是關心老婆。」

  「吃的大餐,羨慕嗎?」

  「嗯。」他聲音有些慵懶,大抵是工作到此時疲憊的緣故,「羨慕和你吃飯的那些人。」

  林青義正言辭應了聲:「所以說,以後要多陪我吃飯,知道嗎?把欠我的都彌補了才行。」

  「好,全聽你的。」他嚴肅正色,林青以為接下來會聽到他承諾一番,或是什麼的,耳朵里卻鑽入了這樣句話,「不過那之前,我要先吃了你。」

  林青笑著呸了聲。

  兩人沒聊多久,他聲音聽起來也確實藏些倦意,林青就果斷結束了電話。

  護士中間來了趟,出去後,林青握著手機,盯著窗外凝神,可能是過了並不長的時間,掌心內,陡然震動一下。

  以為是慕離來的簡訊,她好笑點開,卻看到上面只簡單兩個字:「抱歉。」

  那個號碼來自於誰,她看得清楚。

  哪怕那麼多年過去,友情蕩然無存,再回首,心底還是有那麼點刺痛。而會為那個女人心痛,絕對,無關於原諒與否。

  林青有些怔然地盯著屏幕,手指停留於上,直到,屏幕那道光亮逐漸黯淡下去。

  一場復仇之後,是兩敗俱傷。

  慕離隔天接到緊急消息,因為那起爆炸案,牽連起不少軍政界人物,原因複雜糾葛,必須親自出面解決,慕離推遲了行程後迅速趕回部隊。

  這一去,就陷入一場明暗鬥爭。

  當初,單榮買通了不少關係,才將那批火藥順利轉移到倉庫,這其中,又怎是三言兩語能解釋得清,撇得開是非,不少人知道慕離和單榮有多年交情,為了自保,紛紛將矛頭對準慕離。

  拉他下水,實在是有益無害的事。

  林青是在第三天得知,慕離返回部隊後,一時無法脫身,但其中原因沈叢電話里沒說得清楚。

  林青再過了兩日,才終於接到慕離的電話。

  「出什麼事了?」

  她緊張追問,被一陣輕笑打消下去:「沒事,別多想,就是個臨時任務需要執行。」

  他當然不能說,單榮在出事前,就幾乎買通了這次涉及的所有人物,等他自投羅網。

  林青不疑有他,沒同慕離說上多久的話,他就匆匆掛斷。

  心想,或許太忙,畢竟他這樣是常事,不必介懷。

  林青陪伴橙橙之餘,也推著沈玉荷四處走走,院子環境獨好,花叢繁盛,置身其中身心愉悅。

  林青還惦記慕離在那邊的情況,有一搭沒一搭聊著,顯得心不在焉。

  沈玉荷轉頭看她,沒有說破。過了會兒,忽然想起什麼:「慕離以前和單家的老二兄弟關係不錯,單老二出去的時候,可能你還不認識。」

  林青聽到這個名字,放在扶手的手抖了下。

  沈玉荷繼續說道:「單家,在美洲是做的很大。」^_^67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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